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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皇后-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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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让阿绸回去拿箫。”我正要转身,他按住我的身子,笑道:“无需麻烦,我带了一管箫,”他从怀中摸出一管剔透的玉箫,递到我掌心,希翼的盯着我,“看看,喜欢吗?”

    月色皎洁,星辉璀璨,我高举玉箫,触手温软莹润,但见通体紫红,月色星光辉映下,云龙与云凤栩栩如生,腾跃九霄,金黄莹光闪烁,似要跃出玉箫、御风而去一般。

    心中惊骇,我转首扬眉道:“此乃天下三大奇箫之首龙吟凤翔箫,尊贵无比,传说拥有此物之人乃仙人下凡、龙凤之姿,怎会在你手里?”

    流澈净邪气一笑,捏了一下我的鼻端:“怎不会在我手里?在你眼中,莫非我不是龙凤之姿?”

    蓦然惊觉,眼前之人确是九五之尊、帝王龙姿,当真昏头了。我转眸笑道:“在我心中,我更多的当你是我一生依赖的夫君。帝王嘛,只有你不在我身旁的时候,我才觉得你是澄心殿君临天下的开国帝王。”

    流澈净朗朗而笑,一如天上皎月,眼底皆是愉悦与舒心:“看来我太过宠你,往后定要想想如何在你面前摆摆帝王威严。”

    我转身勾住他的脖颈,一手轻抚他的耳垂,扬眉浅笑,轻吻他唇角:“此时陛下便可威严一下子,看看帝王威严与夫君威严有何不同,哪一种较为吸引我?”

    流澈净绷住脸,克制着渐趋灼热的气息,缠绵目光流连于我的眼底,须臾,到底禁不住我的撩拨,发狠道:“你个促狭的小东西,尽会惹我”话音未落,他迫不及待的吻住我,迷乱的厮磨。

    一钩浅月映在深黑天幕上,乳白的月光倾漫阳澄湖,满天星子倒映下来,水波粼粼闪动,似要摇碎一湖的缱绻星月与潋滟光色。

    我悄然推开他,哑声笑道:“不是要听我吹箫吗?《流光摇情》乃陈年旧事,如今已是一介妇人,吹一首前人李易安的《凤凰台》①吧。”

    流澈净清浅一笑,静静聆听。我轻轻捏住玉箫,轻缓吹来,指尖紫红透亮、荧光飞舞,龙凤腾云驾雾、跃舞丹霄。

    一曲罢了,流澈净目极湖波:“如清风朗月轻柔、慵绵,若楚云巫雨孤涩、深婉。”

    我细细抚摸玉箫,只觉触手温润、亲切,垂眸微笑:“陛下过誉。”

    流澈净抬起我的脸,揶揄道:“我是赞美这管玉箫的箫音,可不是赞你吹得好。”

    我轻哼一声,捶他的胸口,斜斜的睨着他;他抓住我的手,深切望我,锐光逼进我眼中:“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词人凝眸远眺、盼望夫君归来,你盼望什么?”

    这亦是一首抒写离情的词,莫不是他疑我终究会离开?我哑然一笑:“我呀,站在玉阶上,盼望我的夫君与我一起用膳呀!”

    “此词怀人虽痴情、深切,却是凄婉得紧。”流澈净黑眸闪现淡淡星辉,温柔道,“这玉箫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纪念,现交由你保管,阿漫,我要你开开心心的,无论往后有多么艰难,玉箫都会见证你我的点点滴滴,我要你记住,在我心中,你是唯一的。”

    顿时,心中翻滚如潮,热泪含在眸中欲坠,我垂下眸光,哽咽难言:“这玉箫太过贵重,且是圣皇太后留给你的纪念,我怎好收下呢?”

    流澈净抬起我的脸,两行泪水顺势滑下来,我越发窘得埋首在他的肩窝。他低低朗笑:“母亲说,这玉箫有缘之人方可拥有,无缘之人想留也留不住,你既是爱箫之人,怎会无缘呢?而且,玉箫上的龙凤云纹,不就是你我吗?莫非你要我送给其他女子?”

    心中一怔,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送予我龙吟凤翔箫便是认定我是他的皇后,此生唯一心爱的女人。

    可是,可是我知道我又钻牛角尖了,为何他变化如此之大?在扬州,他不肯为我独守闺帷,分离一载,他便坚定的要我而不要旁人,而今,他不想要别的女子也不行,三宫六院方是帝王本色。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心中千丝万缕的思绪,仿佛纠葛的万千网结,竟不能理清。我伤感道:“陛下乃九五之尊,册后关乎皇朝国体与基业,必须多方衡量慎重再慎重,陛下盛情,我铭记于心玉箫,实在不能接受。”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我的皇后

    清冷的旷寂。一方雕窗,两钩皎月,满天星辰,整个天地光辉灿烂,彼此的心境暗淡无光。

    “你思虑过甚,”流澈净静默须臾,轻轻一叹,双眸飞落几许落寞的星子,“你究竟在犹豫什么呢?阿漫,我本想你会明白会欣然收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紧抱着他,泪落如雨。

    我究竟在犹豫什么呢?无法忍受独守空帷的孤独滋味?抑或自卑自艾得不敢接受他的凤冠?或是即便他百般宠溺,即便他多次表白心迹,即便他说我是他的唯一,即便我已是他的女人,我仍然惶恐不安,仍然质疑他的爱,更或者,我不相信自己能得到他唯一的爱、一生一世的爱,我不够好我并非天底下最美、最好的女子。

    而他,拥揽江山,俯瞰万民,天下最美好的女子莫不以他的宠幸为荣,他原是不该、也不会独宠我一人。我有何能耐独霸一代帝王?

    我要的,就是唯一的爱,一生一世的爱。若不是,我情愿不要!

    我伏在他胸前:“我不够好一定有更美好的女子值得陛下去爱她们出身高贵、清白无暇,不会乱了我朝纲纪”

    流澈净长叹道:“你说得对,天底下还有比你更美好的女子,但是她们爱我吗?还是爱皇帝的身份?或许两者皆有,可是我知道你爱我、胜过你的生命,为了我,你背负妖后乱国的千古罪名;为了我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你矫诏予我;为了所谓的“帝王圣德”,你情愿一生不育”

    他勾起我下颌,迫我迎视着他;他眉眼轻笑,流泻些许风流:“你是不够好,自第一次相遇,我便知道你并非寻常的闺阁小姐。洛都郊外,你向我勾眸一笑,我见过无数女子的媚眼,却没见过你如此丝丝入扣的媚影,如冰水清冽。你不似寻常的闺阁小姐矜持,也不若风尘女子妖媚,该是如芍药般清濯滟滟。”

    “第二次是在茶楼,你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传进我的耳中。阿漫,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勇敢的去争,即便西宁怀宇并非你托付终身之人,起码你不会逆来顺受、不会口是心非。而且,你自私、任性,只管自己,不管旁人,你与我一样,只忠于自己的心。”

    未曾料到他早早的将我看透,我飞霞满面,笑道:“第三次是在洛都大街上,你救了我,陪我喝酒,带我到护城河散心。”

    流澈净淡淡一笑:“你明朗风趣,与你谈话真是有趣得紧,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将我损得一无是处。而真正让我动心的是,你为了维护自己想要维护的,可以将任何人踩在脚下,勇敢而决绝,决绝得让人心疼。”

    我疑惑道:“我决绝吗?我怎不觉得?”

    流澈净颔首道:“一旦决定,便会义无反顾。不过你的决定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与唐容啸天过多纠缠,是因为凌璇;你两次伤害隆庆王,是因为恨;你毅然离开我,是因为得不到我的唯一。”

    呵,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他,也就是他,才会珍惜我、真心待我。如此说来,他该明白,我仍是决绝的,仍会坚持自己的所思所想。

    双眸晶亮,已是泪光摇曳,我曼声笑道:“原来你比我自己还清楚我。”

    流澈净语笑温柔:“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你,虽不够好,可是我甘之如饴。”

    我环住他,哽咽道:“我知道了我何其有幸,有你如此了解我”

    流澈净双手捧着我的脸,深深凝眉,不容反驳的目光映进我的眼底:“当我的皇后!不许说‘不’!”

    “要我当你的皇后也不是不可以,”我婉媚含笑,目光清冽,“只要你解开我一个疑惑。”

    起风了,夏夜的湖风有些轻凉,夹带着些许潮气,令人心镜舒畅,撩起薄纱滑动于臂腕,撩动他的丝绣衣袂舞动于我胸前,那衣袂上的金黄细线在清皎月色下极为柔软,令人心动。

    他的目光炯炯逼人,我拿下他双手,轻轻握住:“如今你为我舍弃如花美眷,我却不知你为何要为我舍弃?”

    流澈净笑了,坚毅的脸孔映满清霜月色,状似无奈的叹道:“就知道你会问这个,你都那么决绝的说了‘从此往后再无瓜葛’,我还能如何?你当真是个决绝的女人,我若不舍弃,恐怕就永远失去你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让我知道他并没有死?我那么伤心他就不担心我会忘记他、喜欢别的男子么?莫非,他想考验彼此?考验我是否会为他负疚、悲痛?考验我究竟能忍耐多久?考验我会不会移情?考验我能否在最残酷、最血腥的宫廷争霸中保全自己?

    流澈净凝眉道:“怎么了?手突然这么凉,究竟何事?”

    后背心渗出丝丝汗意,我冷迫着他:“你不让我知道你还活着,是要考验我么?”

    他一愣,眼梢的笑意倏然凝固,坚决道:“是,也是在考验我自己。一年,若你仍是爱我如初,我不会再放手,我要你当我的皇后。”

    流澈净放眼深广天际,那是一片无穷无尽的天地。他的眼眸深邃而幽远:“我的皇后,必须胆略超群、不惧刀光剑影,必须智谋过人、一览众山小,必须睥睨众生、与我共同面对天下苍生。”

    我转身看向巍峨殿宇,宫灯渐次熄灭,疏疏落落的仅余微渺的几许光芒。月上中天,风露清绵,星辰越发灿烂,衬得那钩清月暗淡了几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是在考验我有无资格当得他的皇后,他并没有错他已经考验出结果我是他心目中的皇后!

    我该庆幸吗?我该感动吗?在他心中,在心爱的女子与心目中的皇后之间,孰轻孰重?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只有皇后

    流澈净握住我双肩,语声暗哑而发颤,些微的惶恐:“阿漫,你都知道了我多么卑鄙我原不该这么待你,若你真的移情于他人,我亦不会强求,但我知道,你没有”

    我捂住脸庞,一句也不想说,心中如有万千丝网、纷乱的纠结夏风也冷了,滑过手腕,滑过脸庞,是无尽的凉意,泪水冷凉。

    我没有移情他人,却已是不贞;你没有看错,我心已冷蒙你不弃,我便要当你的皇后吗?

    流澈净扳转我的身子:“阿漫,说句话,好不好?你一言不发的样子,让我”陡然,他勒紧我的腰肢,俯身含住我双唇,抵死缠绵的与我厮磨。

    向来我无法抗拒他强迫性的索吻,渐趋瘫软在他怀中,稍稍回以柔软的安慰。

    他辗转流连于我的耳珠,热气灼得我双眸迷乱:“还是不愿意当我的皇后吗?你再不答应我这个帝王可要颜面扫地了阿漫,答应我于我来说,你是我的皇后,更是我的妻子。朕没有后宫!朕只有皇后!”

    朕没有后宫!是呵,没有三千粉黛,没有如花美眷,哪来的后宫?

    这,便是他给予我的承诺!

    万千纠葛,无法理清,也无需理清,只需全然抛却,放手一搏。

    怆然泪下,我拥住他:“我愿意我怎会不愿意呢我也不舍得这管玉箫呢”我轻细道,心想着天下三大奇箫尽归我手,巧合而已,或是天意为之?我懒懒倚在他胸前,“凡事总要水到渠成,我真的不在乎皇后的凤冠”

    “只待时机成熟,我便册立你为皇后。”流澈净神色愉然,突然若有所思的盯着我,脸色淡凝,“前几日,流澈潇回京,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你说给他封一个什么王好呢?兰陵王,如何?”

    ——

    五日后,圣旨下,封流澈潇为兰陵王,赐兰陵王府。

    流澈潇乃新朝帝王流澈净同父异母的兄弟,一回京即荣耀盛极,朝中大员皆以兰陵王为洛都新宠,拜会之人络绎不绝,三日后王府摆开千桌流水宴,高朋满座,喧嚣巨盛。

    流澈敏深居奉天殿,于朝堂政事不闻不问,虽流澈净每日必去请安,然而他仍是对孙儿毫不理睬、一脸不屑。或许,他仍是固执的认为孙儿是窃国枭雄,且建朝后不思检点、与前朝皇后**宫闱,袒护一介女流而将重臣罢免回乡。

    枭雄,**,昏庸,便是他的孙儿帝王。

    自元宵宫宴后,我从未与他见上一面,今儿却奇怪,差人召我过去。

    奉天殿位处英仁殿北面,深门高院,朱墙灰瓦,苑中几棵深碧杨树高耸入云,投下一片浓荫。树欲静而风不止,夏末的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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