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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地拉上被子,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少,也不知道那个臭王八蛋现在去哪儿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喊饿,可她却没有半点力气起来折腾吃的。
一肚子的憋屈,气儿又没地方发泄。
恼!恼!恼!
她觉得自个要好好理理思绪了。可闷闷地看着眼前的苏绣倚枕,她却又沮丧得不行,身体不争气,脑子就乱。
丫丫的!王八蛋。
又恨恨地咒骂了一声儿,她把能想到的所有糙话全都默念了一遍,劈头盖脸把权家十八代祖宗都问候完了,才终于找到了点儿心理补偿和平衡,感觉舒服了许多。
“占小妞儿,醒了没有啊?”
艾伦的喊声儿和敲门声儿是同时传来的,带着她高扩过的喇叭嗓子,将她女汉子的英武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嗯。”占色回答得有气无力。
艾伦显然没有听见,接着又‘嘭嘭’地敲了几声儿,大着嗓子喊,“占小妞儿,再不吭声儿,我可闯进来了。”
“进来吧……”
最后一个字儿还没有落下,厚重的门就被心急火撩的艾伦给推了开来。大鹦鹉今儿换了一身艳色的灯笼装,可头上五颜六色的“羽毛”还是那样的夺目灿烂,还有她洋溢着的笑脸儿。
“我说占小姐,你是来依兰旅游的,还是来睡觉的?赶紧地跟爷起来,咱们出去逛逛,找点儿特色小吃什么的……”
艾伦一边调侃着一边儿大步走近,可待她走到床边儿,看到占色脖子上的吻痕时,眼睛腾地睁大了,尖声‘啊’了一下,飞快地凑过来揭开了被子,压根儿不害臊地拉开她的睡衣。
“我的天,女英雄。你俩这,这,这……是做丶爱啊还是在干仗啊?太狠了!”
一把拉过被子来盖好,占色懊丧地瞪了她一声,“小声点儿,叫魂儿啊你,害怕别人听不见?”
话一出口,占色才发觉得,自个儿嗓子完全嘶哑了。
艾伦挑挑眉,歪着头看了看她,替她倒了水喝下,才顺势坐在了她的床边儿上,咕噜着回了一句嘴。
“你丫叫了一晚上春,不许哥们叫叫魂儿?”
“……”
占色耷拉着眼皮儿,无语了。一醒过来就被一只大嘴鹦鹉给逮到这么羞臊的样子,她的脸上着实有些挂不住。在艾伦不住窥视的目光注视下,她脑子里回放着昨晚上的肢体相缠,说不出是急还是羞,反正脸上烫得像开水。
略一思索,她赶紧地岔开了话去。
“艾伦,现在几点了?”
眨巴了一下刷得又长又黑的眼睫毛,艾伦呲着嘴笑。
“亲爱的,现在下午六点了,四哥出去的时候,让人不要吵醒你。孙青不敢进来,可我寻思着你万一睡死了怎么办?所以来解救你来了……占小妞儿,你……”
说到这儿停顿住,艾伦突然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眼睛晶亮。
“诶我说,哥们儿也没干过这事儿,你给我介绍介绍……让我也长点儿姿势?下次再去扑倒我家铁手的时候,也能有点儿心理准备。然后啊,我就把四哥烙在你身上的这些印子,通通掐到他的身上去……哈哈哈,一想到就美得不行。”
很明显,这小妞儿意X起铁手来,毫不客气,一脸的邪恶。
心下替铁手哀嚎了一下,占色懒得理这只花痴病重的非洲大鹦鹉了,撑着双手就想要坐起来。哪儿料到,上身刚刚坐起,腿一挪动,身上的疼痛劲儿,差点儿就要了她的老命。
忍不住抽气一声,她又躺了下去,气得呼呼直喘气儿,磨着牙,骂咧了一句。
“靠,畜生!”
艾伦扶了一把她的胳膊,再笨也猜到她在骂谁畜生了,皱了皱眉头,她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斜着眼儿瞅她,叹了一口气。
“可怜劲儿的,下不来床了吧?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拿。占小妞儿,虽然我现在敬仰四哥,但是这一回,我决定支持你了,你别轻饶了他,至少让他一个月沾不得身,收拾够了,才能再给他,知道吗?”
闭了闭眼睛,虽然没有下不来床那么夸张,可占色现在,真是连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了。冲艾伦翻了个大白眼儿,她无力地说。
“得,别说了,我快要饿死了,前胸贴后背,搞点吃的来。”
艾伦低笑出声,“胃口不小,昨晚上四哥没让你吃饱?”
“嚓,艾伦,你怎么也流氓上了?”
恨声说着,她挥出手来就揍在了艾伦的胳膊上。可艾伦没有喊痛,她自个儿倒‘嘶’地抽气儿了起来。
专注地盯她两秒,艾伦有些诧异,神色古怪地自言自问。
“办这事儿,真有这么惨烈么?看来我得谨慎行事了。”
无语地望着帐顶,占色真想拍死这只大鹦鹉。
敢情她还真准备把人铁手给OX了?
一想到这儿,作为朋友,她不得不友情提示,“艾伦我可告诉你啊,在四大名捕里,铁手功夫是最好的。你要找他的事儿,小心被揍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嗤!哥们儿有那么无厘头吗?”搞笑地眨了眨眼睛,艾伦拍了拍她的胳膊,俯下头来,小声儿在她的耳朵根儿上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昂着头,哈哈大笑着迈开步子出去了。
心肝儿抖了抖,占色默了。
铁手遇到这么一个没节操没下限的女汉子,估计真得头痛了。
有了她在,这个世界想不闹腾都不行。
叹了一口气,她现在顾不上大鹦鹉了,挺尸一般躺在那里,想到自个儿可怜的遭遇,不停骂着那个缺德的男人。
很快,艾伦和孙青就进来了。孙青手里的托盘上放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食物,小心放在床头的桌柜上,带着微笑看着她,看了几秒,忍不住又小声儿地笑了起来。
“占老师,四爷出去办事儿了,你身体好些了吗?”
得嘞!看得出来,她的“光辉事迹”全人类都已经知道了。占色又是好气又是无奈,敷衍地唔了一声儿,便任由孙青扶坐起来端着碗准备先吃东西,填饱五脏庙再做别的打算。
可一端碗,两只手竟然在发抖。
奶奶的熊啊!真悲惨。
她的样子瞧在艾伦眼睛里,俨然又成了一个大笑话,“占小妞儿,要不要艾爷喂你吃?”
占色瞪了她一眼,“闭嘴!”
哈哈大笑了一声儿,艾伦意兴大发:“有啥不好意思的啊?老实说,艾爷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见这么有力绵长的XXOO情事儿呢。昨儿晚上,你俩颠鸾倒凤好不快活,可怜我独卧冰枕,眼巴巴去敲了我家铁手的房门,坐在外面直打瞌睡,他却半声儿都不吭……”
“……”
她竟然去敲门儿了?
占色怪异地盯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孙青。
孙青噗哧一声儿,冲她点了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占色想着这女汉子的行径,差点儿被饭团给噎住了。
可艾伦明显不觉得有什么可害羞的,懒洋洋的躺倒在她的床上,又吃吃笑着说了起来,“哎,别误会啊,其实我不过就想跟他说说话罢了。哪儿知道他那么害羞?不过啊,占小妞儿,我发现了,他昨晚上肯定没有睡好。今天早上我见到他,那两只眼圈儿都是黑的……”
说到这里,眼珠子转了转,蹭地又坐了起来,盯着孙青,又看看占色。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在想我睡不着……?”
“……”
占色继续无语,孙青浅笑,“估计是被你吓的。”
“哈哈哈哈!”
朗声大笑着,说起自己干的那点子低级趣味儿的缺德事儿,艾伦也没有遮遮掩掩,更没有装裱脸面,大言不惭地说来说去,就一个简单的目的,一定要把铁手给收了才算完。
*
那头三个女人的搞笑不提,这边儿权四爷却忙开了。
权少皇是一个从来不肯随便浪费时间的男人。到依兰来度蜜月,目的自然也不会仅仅只是为了带着占色回老家玩一圈儿那么简单。事实上,ZMI机关还有额外的任务。又能带老婆玩儿,又来顺便做事儿,他最喜欢干这种一举多得的事儿。
上次青龙帮被捣毁之后,无情就带着人留在哈市。
事实上,青龙帮里的那群人,真正与权世衡有联系的人只有一个——青龙帮的头儿,一个外号叫做“龙把子”的男人。除了龙把子本人之外,其余人等,对于权世衡的事儿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权世衡是谁。
可是,在那次大清绞的行动中,“龙把子”却得到消息蹿逃了。经过排查,ZMI机关判断这人应该没有离开哈市。之前,他又得到了无情传过来的信息,说龙把子之前一直宠爱的一个女人,就躲在依兰一幛民居里。另外,有情报员汇报说,今天下午三点多,有一个男人偷偷摸摸的钻进了她家就再没有出来过。看那个身形儿,和龙把子有七八分相似。
一切与权世衡有关的事,都不算小事。
因此,权少皇亲自过来了。
无情在ZMI机关里是负责行动的这一块儿的,作为权少皇身边儿的“四大名捕”,他也是权少皇的左膀右臂之一。
ZMI机关作为一个独立的兵种,其现行的编制五花八门,该有的一样都不少。除了下辖的几个包括“特工营、侦察营、行动大队、军医小组、警卫大队、通讯大队”之外,在每一支部队里都安排有独管特工,另外,还有在国内外执行军事保密任务的特工等等,其组织机构,其实极其庞大。
但是,ZMI机关的编制却很灵活,同样,办事效率也非常高。因为,ZMI机关的成员,在执行保密任务的过程中,是不能主动与上级联络的,而且在没有得到上级命令之前,他们就算见死也不会互相救援,以保证安全。各单位完全独立行动,潜伏能力,生存能力都极强。
不过,ZMI机关在编人员的数量,不管对内对外,永远都是一个谜团。除了组织机构上层的人,没有人能够知道,ZMI总共的在编人员到底有多少数量,更不论实际名单了。
这次行动,权少皇带过来的人不多,几辆车停在一个居民小区的外面,与无情汇合后,各个监控点儿就布满了人,等待着天入黑了才开始行动。一般情况下,为了不惊搅居民,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们一般都这么干。
几个男人蜷在车厢里,抽着线,聊着天儿。
昨儿晚上,靠着椅背,权少皇阖上眼睛就假寐了起来。
无情汇报完了事情,坐在铁手的旁边,想着权少皇脖子上明显的抓痕,不由又些好笑。挠了挠手,他实在忍不住了,戳了戳铁手。
“哎……老铁。”
铁手看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瞥到了权少皇。
“啥事儿?”
“老铁,老大昨晚有战况啊?”
铁手瞪了他一眼,闭嘴不语。
无情昨晚没有住在那边儿,自然不了解情况。可铁手瞪过来的一眼,他就奇了怪了。凭着他在花丛里打滚多年的资质,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铁手神色和表情的阴霾上的不对劲儿呢?
于是乎,他就奇了。
“老铁,嘛呢?老大有佳人在怀也就罢了,你又整啥事儿了?”
“没事。”
“不对吧,一看你丫就是有问题,想女人了?”
相处了三四年的兄弟,铁手又怎么会不了解无情这个人。一个脸皮儿比城墙还要厚,黄段子飙出来能让男人都脸红的家伙。换平时,他能应付他几句,可这会儿,他心里说不出来的阴郁,真没功夫跟这货去扯,一句话就喷了回去。
“你以为都像你?”
“哎哎哎,我说老铁,我怎么了我?我一个健康阳光,纯洁向上的革命青年,就算风流也从来不下流,你干嘛鄙视我啊?”
铁手面无表情地横他一眼,“懒得理你!”
“我说老铁……”无情汗了汗,又凑了过来,哧哧笑着小声逗他说,“该不会昨晚老大搂着咱嫂子办事儿,你丫在旁边听了臂角撸得肾亏了吧?”
心肝颤了颤,铁手扫了眼后座阖着眼睛的权少皇,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无情吸了口烟,悲愤地回瞪着他。
“哎,你这个人啦……好了好了,铁手少校,不扯别的,我怎么着看你都像一副被女人给勾了魂儿的样子,太不着调儿。不过没事儿,这事兄弟能帮你。”
无情这个人,名叫无情,其实多情。说他多情,却又无情。归根到底,他是一个很有爱的革命同志。他对一切长得美好的女性都有着本能的追求与疼爱,可对于一切美好的女性都很难产生真爱。
按他的说法,一片森林在眼前,如果在一颗树上吊死了,要么痴呆,要么愚蠢,实在是对世间其他美好女子的亵渎。于是乎,为了成就一生有女无数的荣光,他始终在女人堆里战斗着。
当然,他其实不想一个人战斗。想了想,见铁手不爱沾他,他又贼兮兮的捅了捅铁手的胳膊肘儿,意有所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