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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天高地厚,有你这么跟领导讲话的吗?!”
占色心里一惊。
侧身,闪过,热气腾腾的水杯擦着脸,‘乒乓’一下碎了,水渍溅了一地。
靠!
要是泼在脸上还不得毁容啊?
“艾所长——”
加重了语气,占色搜肠挂肚地酝酿了一下,正准备将积累了多年没有派得上用场的损人词汇,一股脑甩向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时,门口就传来男人的冷喝。
“怎么回事?”
男人的声儿低沉冷冽,带着恼意,吓了占色一大跳。
“少皇——”艾慕然到底还是海龟加所长,哪怕此时戚戚惨惨凄凄,面对突然推门而入的权少皇时,转瞬就收起了怨妇脸,“我在给占老师安排工作,不小心水杯掉了。”
安排工作?安排你妹啊。
占色哼了哼,冷笑。
权少皇瞄了她一眼,俊朗冷鸷的脸上,情绪收敛得宜,语气客气而生硬,“艾所长,你越界了。”
越界了?什么意思?
占色听得云里雾里。
他来找他的小然然,为啥反而替自己说话?
有人拔刀相助当然好,可拔刀相助的恩人,恰恰是仇人算哪门子的事儿?
再说了,丫到底是拔刀相助,还是再捅一刀?
看着男人从眉头到唇角都夹着阴鸷的冷脸,占色将本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静观其变。
“占老师!”艾慕然高高耸起的36E在受到外力打击下,起伏的节奏感很强,一反刚才对她的幺五喝六,脸上带着明艳动人的微笑,“刚才正准备给你讲。接下来一周,你还得继续为少皇工作。”
占色一愣。
她这属于被抓壮丁了?太没有人权了吧。
不过,她总算搞清楚了。艾慕然今儿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儿,就是因为权少皇要借调她过去工作一周。她以为他俩勾搭成奸了,心里不爽快了,故意拿她撒火儿开涮呢?
多冤啦!
调转过头,她笑眯了眼睛,看着权少皇阴沉的脸。
“不好意思,我不同意。”
占色并不是别扭的妞儿。可一想到要和姓权的相处一周,她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咬得慌。为了能再多活几年,她不得不提出抗议。
艾慕然眼里闪过希冀,“少皇,工作要做,但咱们也得尊重占老师的意见……”
“不行!”
冷冷两个字,权少皇不留余地。
接下来,一张纸‘啪’的拍在了桌上。
调令!这么严肃的要借调她?
蹙了蹙眉头,为了不受他的整治,占色严肃的奋起了。
“权首长,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俩不适合共事。而且,国内比我有能力比我有经验的犯罪心理专家多如牛毛,他们会比我适合工人。再说,你不也怀疑过我的专业素质?为什么偏偏要选我?”
权少皇笑了,低头看她,“想知道?”
“爱说不说!”
“第一、用着顺手。”
占色的嘲讽眼神儿,扫了过去,继续看着他说。
“第二、你是我女人,方便勾通。”
挑眉,占色冷笑,“权四爷,你又忘记吃药了?”
“傻瓜!”权少皇眉头扬了扬,当着艾慕然的面儿,双臂伸过去一搂就亲昵地将她纳入了怀里,眼底噙着的笑意,瞧上去温存又多情,声音却充满了她才能听懂的警告。
“别置气了,嗯?”
“权少皇——”
受不了他的黏糊劲儿,占色咬牙推他。下一秒,他温热的唇就烙在了她的耳廓上,“第三,你不想研究卫错,段明,陈胜这几个案子间的关联性了?还有,你不想找出他来?”
“他?”
“对,他。”权少皇对她咬耳朵的声音极轻,再配上他暧昧的搂拥动作,宛如情侣。谁能想到他俩在说正事儿,或者说正在交涉谈判。
占色沉默了。
他总能看透她,她却永远看不透他。
烦,躁!
见她乖乖的不再挣扎了,男人笑了笑,宠溺地顺了顺她的头发,又借机在她耳垂上蜻蜓点水地吻了吻。再抬头时,变了目光,拔高了声调。
“占小幺,往后谁要再敢拿东西掷你,你就给老子搧回去。听到没?”
心里一窒,占色抬头望着他。
原来他都知道?
瞄向艾慕然,她笑,“收到!”
“傻逼,缺心眼儿还乐呢?”捏捏她的脸,权少皇笑得有点儿恶意了:“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
占色眉头挑了挑,心里讥讽着他的话,目光越过他宽厚的肩膀,注意到艾所长精心雕琢过的漂亮脸蛋儿上,一脸的震惊,落寞,痛苦,无奈,心碎等杂七杂八的情绪……
于是乎,她更‘乖’了,任由姓权的搂着‘大秀恩爱’,唱着双簧。
借刀杀人谁不会?让仇者痛,当然比让仇者快更爽!
艾所长的‘小鞋’横竖还要穿的。既然不能改变结果,她只能选择过程了。
权四爷骚包的威胁话说完,就松开了她的小腰儿,继续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旁若无人地抓起她的小手来,吻了吻手背,皮笑肉不笑的哄她。
“乖,快去收拾东西。外面等你。”
“好!”
占色僵笑了一下,在背对艾慕然时,狠狠瞪他。
吁!
第二只小鞋总算平安度过了……
可接下来的一周,面对比艾慕然更难应付百倍不止的大禽兽,她可怎么办?!
------题外话------
吁!更到第24章了。到完结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段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一直都在,有多少人会来了又走,又有多少人会离开了,想到回头看看。或者……离开了,永不再来。
碗里很安静,大家都在么!
025米 浓浓的缠蜷,骚包的心!
今天的少教所,气氛阴霾。
又死人了。一部分家长送到这儿学习的孩子,已经被闻讯赶到的家长接走了。另外一部分没地儿可去的,在管教干部的带领下,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的学习。
占色回到宿舍时,杜晓仁正紧紧抱着枕头靠在床头上,身体有些瑟缩。这几天来,她人好像瘦了一圈儿。
“晓仁,你干嘛,冷啊?”
“不冷,就是有点害怕。”
“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怕个什么劲儿?”占色开玩笑地安慰着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占色,你,这是要去哪儿?”
占色想了想,避重就轻的告诉了她,一个星期不会回来。
目光怔了怔,杜晓仁将头埋进了怀里的枕头,良久无言。
占色的东西很简单,几件衣服几本书,一些洗漱用品就没有了。收拾完发现杜晓仁半天没有吱声儿,走过去撩起她的头发,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哟,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杜晓仁染雾的眼睛满是哀恸。经过面试那件事情之后,好像她整个人身上的灵气都被吸光了,整天自怨自艾。抬头看着占色,泪珠子在眼底转了几圈儿,她的脑袋最终靠在了占色的肩膀。
“色妞儿,我难过……很难过,真的难过。”
“我懂。乖啊,都过去了,你这样不放过自己,早晚心理出问题,到时候抑郁症,可不要找我啊!”
“呵……”
“晓仁,相信我,不做亏心事,必定有神助。坏事做尽的人,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前几天两个人关系有点别扭,占色也没好主动去安慰她,就怕她心里不痛快,觉得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痛。现在既然她自己说了,又免不了多劝叨几句。
一会儿工夫,电话就来了。
占色拿起一看,果然是姓权的在催命。
“来了,来了——”
低吼了两声儿,她不耐烦地挂掉。
凝神静听的杜晓仁,看着她,目光说不出的怪异,“占色,他就是上次帝宫那男的吧?呵,你命真好。上个厕所也能撞出一个极品男人来……长得又好,有钱,还有权……”
占色瘪瘪嘴,神色不愉,“晓仁,我再说一次。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也只是工作。何况他那个人你是不知道,和‘好’字根本不沾边儿。”
轻‘呵’了一声儿,杜晓仁吸吸鼻子。
“行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拖着占色的小行李箱,杜晓仁远远地看着那辆占色不认识,她却认识的DartzKombatT98越野车。只一眼,就被那纯正的上流贵族的气质给扼住了心脏。
当然,更摄人心的是半敞车窗里的那个男人。
和第一次在帝宫相见不同,此时的他,沉稳又有点跋扈的样子。静、稳、冷傲、凉薄、疏离,却仿佛天生就带着一种能让女人致命的磁场——如妖孽,似酴醾,让她着迷不已。
“跟那样的男人做一次爱,让他狠狠疼爱一回,死也值了吧?”
“杜晓仁?”她的声音极小,昵喃如同呓语,占色没有听清,“你在嘀咕什么?”
脸上烫了烫,杜晓仁回过神儿来,将手里的行李箱递给了她,“去吧,别让他等太久。……占色,再见。”
再见!
太正式了。
正式得有些生疏。
占色看着她,看着她眸底刹那划过的光芒,“再见。”
佛曰:执着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命运,从贪婪浮上骨头起,或许就已注定。
很久之后,占色才明白。
那天再见的不是人,而是——友情。
*
ZMI京都分部。
窗外的天,还是京都,首都,帝都。
对于这个学习和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占色是有感情的。然而,正如杜晓仁所说,京都其实也不属于她。她们都是那种,即便为了这个城市死去,骨灰也不能留在这里的外来人。
外面有驻兵,五步就有一个岗哨。不过外面经过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这里面是干什么用的。围墙隔出来的天地,完全两个世界。
占色坐在窗边儿,正在认真学习在为期一周工作前的首要文件——《保密条例》
“军事情报及其来源,通信、电子对抗和其他特种状态等基本情况,部队及特殊单位的番号——等级:绝密!”
绝密两个字本身就有震撼人的作用,她揉了揉脑袋,有些想不明白,她一个搞犯罪心理学的人,怎么就和这些东西扯上关系了。
哦,对!
追命告诉她说,为了适应现代高科技形式下与敌斗争环境的日益严峻性,ZMI准备组建一个专业的心理研究小组。
而她,一个类似于小白鼠的实验品。
“我勒个天啦,占色,占老师,你的智商真让人捉急。不是说了让你十点钟准时收看特辑吗?这都过十分钟了喂,你在干嘛?!”
追命大喇喇地推门进来,看了看她笔记本的屏幕,嘟着嘴直埋怨。
转过头去,占色把玩着手里的钢笔,冲她笑着眨眼睛,“我是来协助工作的,不是你们的兵。不感兴趣!”
“傻啊!智商捉急!全是帅哥,现场直播你都不看?”
追命坐在她椅子的扶手上,拉过她的笔记本,对着键盘两三下一拨弄,就连上了ZMI的内部局域网。
此时,屏幕上正在播放某特种部队的反劫持演练。只见一个个荷枪实弹的特种兵们从武直10上绳降下来就开始了快速反应动作。持枪,上膛,瞄准,射击,匍匐前进……!
“占色,看这个,看这个,喜不喜欢,帅吧?”追命的眼睛镫镫亮。
阳光下,一张张涂着伪装油彩的脸,压根儿看不清楚。
瞥着她,占色摇头,瘪嘴,“长得都一个样。”
“切,你的智商……真捉急。”追命竖起了眉头,小声的斥责着她,想了想,又用膝盖在桌子底下碰了她一下,“这谁你知道吧?红刺特战队听说过没?”
“没。”占色实话实说。
“哎哟,我勒个天!你的智商……算了,告诉你吧。这就是红刺特战队最尖锐的天蝎战队了。还有,告诉你一个秘密啊。那是我们老大的——”
话痨追命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阴风就扫了进来。
“追命!”
冷飕飕的声音,吓得追命小肩膀一抖,赶紧站起转身,冲着门口阴寒着脸的男人敬礼,“报告老大,我正在给占老师讲解ZMI条令条例!”
“下去!”
“是!”再次敬了个军礼,追命想了想,又低下头来俯到占色的耳朵根上,小声说,“占老师,我的名字叫左爱。还有啊,我很喜欢我们家老大……相信我会是你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左爱……做……
瞧着她的小样儿,占色心里好笑,“名字很有——特点。”
“谢谢!”
占色耸了耸肩,看着追命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心情由衷的变好了,连带着对阴沉着脸进来的男人也没那么讨厌了。
“第一次看你穿军装,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