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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在旁边指点,很容易出现纰漏。
不过,好在有里昂的配合,截止现在还没有被人发现,一切顺利。
权少皇听了铁手的汇报,点了点头,又问。
“严战见过权世衡了?”
铁手抿着唇角,点了下头,“见了。”
“说什么了?”
铁手的眉心突地一锁,“我全程监控了,可惜,没得到有价值的东西。”
“哦?”权少皇唇线儿抿紧,目光凌厉了几分。
“说什么了?”
铁手与他凝重的眸子对视着,缓缓地说,“严战坐了半个小时,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哪两句?”
“一句‘你还好吗?’,另一句‘我走了’!”
一双黑眸利如刀锋,权少皇目光顿了顿,“权世衡也没有说什么?”
“他到是说了不少的话。到了这会儿,他心里肯定也知道严战背着他做的事儿了。一会儿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一会儿又生气地叫严战有种就杀了他好了。”
杀了他?
冷冷一哼,权少皇似笑非笑,样子有些森冷。
“权世衡想死,可我却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去死。他珍视名声,他喜欢做慈善家,他喜欢装大善人,他想让别人觉得他是好人。我却偏偏要让他成一条人人唾骂的蛀虫。我得把他的皮一层层剥开,让世人都看清楚,他烂透了的心肠里,究竟装了些什么腐烂的玩意儿……”
一字一顿,他说得极冷,极狠。
铁手面色不变,不吭声儿,只是闷着头点了一下。
收回溢满的情绪,权少皇看着他。
“告诉严战,还不能松懈,等m国访问团回国了,再走下一步棋。”
“是!”
铁手侧眸过来,眉头稍皱,冷不丁又问了一句,“四爷,等事情完了,你真的准备按之前与他的约定来做?”
目光微凉,权少皇黑沉沉的眸子里,仿佛拢上了一簇乌云。
“那得看他有多大的心了!”
*
晚餐很热闹。
一干人坐在一块儿吃饭,久违的欢聚里,欢声笑话不断,自然没有人会提起不开心的事情来。一如往常那样儿,喝着酒,说着话,愉快的声音里,间或夹杂着几句小十三讨巧卖乖的童稚声音,博得众人大笑不已。
而权四爷存了心思要让占色放下心里的芥蒂,对她的宠溺更是表现得十分明显。可以说他在拼命取悦她也不为过。夹菜盛汤,嘘寒问暖,不亦乐乎。
锦山墅的人,见惯了他阴晴不定的脸,对于这样的现象,都喜闻乐见。
一餐饭,吃了近两个小时。
就在快要结束的时候,艾伦的手机突然尖声儿叫了起来。
她正与追命说笑得开心,哈哈大笑不止。所以,拿过手机来也没有看究竟是谁打来的就大喇喇咧着嘴,粗声粗气地‘喂’了一声儿。
“谁啊?”
“是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好看,却很陌生。艾伦皱了皱眉,一时没有听出来他是谁,又拿着手机看了看电话号码,见也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撑着额头,奇怪地问。
“你谁啊?”
“顾东川。”
男人低笑着,三个字说得有些缓,却很清晰。
顾东川?
艾伦轻轻念叨了一声儿,一只手托着腮帮子揉了揉,才突然想起来她的生命里还有一个叫顾东川的男人。而且,他还是她家里属意的结婚对象。
头皮麻了一下,她虎声虎气地问,“你,找我有事儿?”
顾东川的笑声,很好听,“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艾伦的男性朋友大多都是她的哥们儿,平时聊天都很随性,大多时候忽略了她的性别,基本上,很少有男士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冲她说话的。顾东川这么一说,她头皮发痒,不由得搔了一下,才侧开了身体,咧着嘴戏谑地问。
“喂,哥们儿,你扯不扯啊?这都几点了,你要诚心请我吃饭,不会早点儿?”
电话那边儿,顾东川再次浅笑,“那明天?”
要没有刚才那句话,艾伦还可以推托一下。
然而,他的战术这么迂回,反倒搞得她无话可说了。
“额……明儿我有事。”
“那后天?”
“好像也有事也……”没有技术性的回拒之后,艾伦想了想,又聪明地补充了一句,“大后天中秋节,我也得在家里的。”
顾东川的笑声波澜不惊,“行,那紧着你的时间,你哪天有空?”
哎哟!
艾伦头都大了,她的脑子哪儿玩得过顾东川?
想了想,她眉头都皱紧了。
“那好吧,中秋后再约!”
“行,再见。”
顾东川笑着挂掉了电话,艾伦在接收到大家伙儿投过来的询问目光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强自镇定地嚷嚷。
“吃饭吃饭吃饭!都看我做啥?”
占色就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一脸都是笑意。
“艾伦小姐的桃花开了,有男生请你吃饭?”
扫了一下餐桌上唯一一个没有看她的男人,艾伦抬了抬下巴,嘿嘿乐着,故意得瑟了起来,“必须的啊!没有想到吧,艾……我也会有这么好的行情。嘿嘿,占小妞儿,你们家顾大队长请我吃饭呢。”
顾东川请艾伦吃饭?
经了艾伦这么一提醒,占色到是想起来了。
好像前一段儿时间,顾东川还向她提过那么一嘴来着。当时她敷衍地应了,也没有往心里去,这段时间没有见面,她更是完全把这事儿给忘了。不过,有了他们两家事先提过的联姻关系在先,顾东川约艾伦也没有什么不对。而且,看他的样子,大概对艾伦还真是有感觉的了。
看了看艾伦,又看了看完全没有存在感的铁手。
她心里重重一叹。
月老的姻缘线,到底要怎么牵?
*
从那天晚上开始,权少皇果真信守承诺地搬去了客房睡。对她也是小心呵护,客客气气,除了偶尔会动手动脚一下,几乎没有什么过分或者逾越的地方。而他久有的‘动手动脚’,按他的说法,也是控制在为了尽父亲的职责,安慰他家闺女的合理范围之内。
占色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在她的私心里,其实并不想真与权少皇搞得水火不容。不管怎么说,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她也不能对他们的父亲太狠了。说起来,她性格虽然倔强,却也不是不通情理,也不想真在儿子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所以,虽然她心里并不平静,但在儿子面前,一切都很平静。
当然,小十三也是个聪慧的主儿,一直全力配合他的老爹。除了每天耳提命面的要求老爹要加倍对老妈好之外,只要老妈在老爹的面前的脸色不太好,他就会苦着一张小脸儿,说自己的神经崩得有些紧,怕又是有抑郁症的前兆了。明知道这个小家伙儿是装的,可当妈的人谁不依着孩子?
于是乎,占小幺同志就这么活生生地被两父子给架在了家里。
对于她的妥协,权四爷很开心。
可是,他也没有自作多情地认为她是原谅了他。
一个人的心里,但凡有过被欺骗和不信任的过去,在往后的日子里,想要再建立起当初的信任度,就会难上加难。这些,他的心里都很清楚。而且,这个女人外柔内刚,说一不二,只要她没有真正松口的一天,他还真就必须把握好与她相处的尺度。
因此,作为一个妻子怀孕的男人,他对于照顾孕妇这件事儿,只要有时间就会亲力亲为,处处以她为先。就连想了千百遍的床间大事,都半点儿不敢在她面前胡来。哪怕他想要得都快要发疯了,也不好向她求欢,只能趁着她心情好的时候,借了闺女的由头,在她身上挨挨蹭蹭地解解馋。
在这样的日子里,为了给宝宝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占色也在努力地调控自己的心情。
不高兴的事,不去想。不生气,不着急,平和心态,放松心情,听听音乐,看看书,没事儿就在安静的花园小道上走一走,或在锦山散散步,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往积极地方面去发展。
有了这样的调节,她的妊娠反应没有前些日子那么强烈了。呕吐和头晕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就是人有些犯懒,瞌睡又多,还不太动弹了。
好在,怀孕的她不用再去参加岗前培训了。
她没有问过权少皇怎么给她请的假。不过,就在第二天,她参加培训的大队长就打了电话过来来关心她。电话里,他除了吩咐她好生休养之外,还让她不要担心岗前培训考核的问题,如果想在公安系统,依她的个人能力,完全可以胜任云云。
占色道了谢,心里却清楚人家为什么要这么说。
能力什么的都是次要的,这个人本身是谁才是关键。
对此,她只能苦笑。
在中秋的前一天,她接到过一次严战的电话,他的声音很低,听不出来情绪怎么样,但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关心。
“占色,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想到那几天他的照顾,占色轻松地道了谢,又笑说,“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严战‘哧’的笑了一下,“我不是你哥么?”
呵呵一笑,占色想了想,又问,“你,还好吧?”
她问的是权世衡出了事儿之后,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边儿沉默了一下,严战也用一个好字儿来打发了她。末了,才笑着调侃说,“这个中秋节,你怕是不能跟我一起过了吧?”
轻“嗯”了一声,占色笑,“得和儿子过。第一次过中秋呢,小家伙儿很兴奋。”
“那就好,占色,你多注意身体,有事电话联系我。”
“好!”
她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严战却又在里面叫了一声儿,“占色!”
心里突了一下,占色轻声问,“怎么了?”
沉默了片刻,严战似乎欲言又止。
最后,他叹,“没什么,中秋快乐!”
占色愣了愣,笑着回应,“中秋快乐!”
她不傻,心里清楚知道严战刚才有话要说。可是,既然他不说了,她也就不问了。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这么一晃,日子就到了中秋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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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米 欠的债,都要讨回!
清晨。
占色是从一个接一个的噩梦里惊醒过来的。
满头的冷汗湿透了额头上的头发,脊背上一片冰凉。急急喘了几口气儿,她探出右手来,捂在怦怦直跳的胸口上,回忆着梦里经历的可怕场景,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
好像自从怀孕以来,她做噩梦的次数就在不断的增加。尤其上次在严战家无意梦到过的那个车祸现场,在她的脑子里也越来越清晰。
梦里,漫天的血红色,模糊了她的双眼,被撞得飞起来的人,俨然就是她自己。
梦里,还有那个男人的哽咽声。
“小幺,小幺……你真傻啊……”
“小幺,我发誓,一定要报仇……”
每次出现就只有这么两句,她觉得耳熟,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但是,随着这个乱七八糟的梦几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随着梦的完整与清晰,也让她产生了一个几乎可以肯定的想法——那个梦境,那个时显时末的世界,肯定与她经历过的六年前有关。
也许,就是她的小十三不见的时候……
而梦里的那个四爷,应该就是她潜意识里的权少皇。
难道说,她的记忆,真的可以寻回来?
好一个离奇的梦。
默了片刻,将梦里的场景串了一下,她才缓缓地地睁开了眼睛。
窗外,天光尚好,今儿应该是一个好天气。
吐出一口浊气来,她被噩梦纠缠过的情绪,终于松开了些许。
抚着抚额头,她乍然想起,除了车祸,她似乎还梦到了死去多年的爸爸?!
梦里也是在中秋节,她回到了六岁的那年,爸爸在月下给她算了一卦,说她“命运多舛,得遇贵人”,还嘱咐了她好些做人做事儿的道理。不过,那时候她的年纪小,似懂非懂,能回忆起来的句子也不多了,只那句“命运多舛”却记忆犹新。
今天,又中秋了……
她想,梦到爸爸了,是不是太久没有去祭奠他的原因,他有些怪她了。看来,等过些天,她得带了孙青回趟哈市给父亲上上坟,扫扫墓,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