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有什么用呢?
轻蔑地鄙视了她一眼,占色看着孙青熟睡的苍白面孔,默默地道了一声“珍重”,然后跟上了严战的脚步。而严战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出了门儿,手指才若有似无地在她手心里轻挠了一下,声音小得也只有她才能听见。
“占色,如果有一天我遇了险,你会替我求情吗?”
占色手指微微一曲。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严战握住手,他的掌心还是那么干燥温暖。可是,那一种被旧日假象给蒙蔽了的感觉,让她对与他手心交缠特别的反感。
紧蹙着眉头,她甩不开他的手,只能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来。
“在今天以前,我肯定会。”
严战的眼睛里有刹那的惊喜,而她笑容敛住,却继续补充。
“可今天以后,就算你死在面前,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手指紧了紧,严战的目光,慢慢黯淡。
“很好。”
一行十来个人没有人说话,鱼贯出了红玺台。
占色心知人家这样有计划的掳她,根本没有什么抗拒的意义。所以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大喊呼救,只是一只手轻轻护着肚子,一只手任由严战紧攥在掌心里,强压下心底涌上来的难堪与羞辱,默默地低着头,不敢轻易让自己和孩子涉险。
汽车启动了,穿梭在城市的夜空里。
不知道目的的,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占色目光不经意瞄了一下手腕上的玉十八子,一直缩在车座里,没有吭声儿。
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整个人车厢,她好像只听见了自己的呼吸。
“累了?”
严战坐在她的身边儿,侧过身来,态度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又伸出了手臂来,将她整个儿圈在了怀里,还掌了她的后脑勺往怀里按了按。
“困了就睡一觉吧。听说孕妇很嗜睡?”
占色整个人僵硬着,两只爪子攥得死紧。
鼻腔里,充斥着他身上干净清浅的气息,一种像极了木兰花的清幽香味儿,非常好闻,好闻得她的心底其实没有想像中那么的害怕。或者说,从她得知了爵爷和蝙蝠其实就是严战的那一刹那,除了心头的失望之外,她一直没有过太多的恐惧。
要说最多的情绪是什么?
只是,恨!
说不上来恨什么,大概就像被亲人背叛了一样的感觉吧?
可是,他背叛她了吗?
她仔细一想,又好像真的没有。
因为她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甚至他对她的那些好,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认为而已。谁又能说,他不过一早就是为了利用她呢?
“小幺,你还是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哥哥。”淡淡的,严战突然说。
想什么就来什么?
哪里还有什么狗屁的兄妹情谊?
占色一弯唇,“只怕我无福消受。”
她语气里的情绪不多,疏离感却十足。
严战似乎浅浅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回答她。
可是,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样的一个被胁持的夜晚,在一个不知道去向的汽车上,她疲惫的孕期状态竟然让她支撑不住,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无力动弹之下,她窝在严战的怀里,稀里糊涂就睡了过去。
睡的速度之快,让她事后想起来都匪夷所思。
那感觉,好像压根儿就不是陷入了狼窝,而是回了自家的床上一样。
“她睡了?”副驾上的章中凯,回了下头。
“嗯。”严战回应着,见她的脑袋垂下去了,稍稍替她调整了一下,才环住她丰腴的腰身,替她摆出了一个更加舒坦的位置,默默地阖上了眼睛。
章中凯瞥了他一眼。
“刚才有一些话我不方便说。现在她睡着了,咱们也可以放到明面上来了。爵爷,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我当初同意加入你们的计划,条件就是要她。”
严战顺了顺占色的头发,眉间隐隐有一层郁气。
“你不用提醒我。这件事,你该知道,我做不得主。”
“哦,那谁可以做主。”
看了看怀里的女人,严战突然苦笑,“她自己。”
章中凯什么人?透过外象看本质那可是个中高手,虽然严战表面情绪不多,可语气里那一抹淡淡的失落,又怎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对,你是做不了她的主。可你可以做你自己的主。收好了心,免得到时候在老爵爷面前,大家都难看,你说呢?”
严战面上无风无浪,眼神微微一眯。
“你来管我?”
“我自然管不了你,不过君子重信。”
“你是君子?”严战撑了下额头,唇角隐隐有嗤意,不过,下一秒,他的话又绕了回来,“我跟她的关系,你该知道的。”
章中凯眼角微微一扬,语带讽刺。
“对,我要是不知道,能任由你这么搂着他?可爵爷,你就算是她的表哥又怎么样?古时候表哥表妹那可是天生一对,谁能保证你没有别的想法?或者说,你敢说你现在真没有别的想法?毕竟,她确实是一个能让男人恨不得倾其所有也要夺到手里才甘心的女人,不是吗?权少皇如此,安东华如此,我如此……你,又能例外?”
严战一个浅浅的勾笑,脸色有些难看。
“章中凯,在我们的整个计划里,并没有人让你杀那么多的人,可你已经违约了,凭什么要求我来遵守约定?”
“哈哈……”章中凯突然大笑,“这么说来,你承认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我更得提醒你了。爵爷,你千万不要忘了,如果说我章中凯没资格跟她在一起,那么你顶着一个表哥的三代血亲头衔,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枉想了。”
目光凉了凉,严战没有说话。
只是他圈在占色腰上的手,狠狠紧了紧。等他的目光再落在倚在身上那一颗脑袋时,全身更是有一种虚脱般的乏力感,整个大脑里空荡荡地不着边际……
章中凯说得对。
其实最没有资格的人,就是他自己。
“爵爷!”
司机突然插入的一个声儿,让严战的思维从游离中清醒过来。
“什么事?”
“背后有尾巴。跟了好久了。”
扫了一眼,那一辆红色的SUV映入了眼帘时,严战眉心一皱,“不用管她,加快速度,甩掉她就行了。”
“是!”
司机一脚油门儿踩到底,一前一后两辆车飞速越过街道。
而章中凯看向后视镜的眼睛狠戾了一秒,弯下了唇角。
*
占色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个梦不是往常总让她纠结的噩梦,没有半点凶险与恐惧。
在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古朴的依兰,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骑在爸爸的脖子上,让爸爸领着她迎着风奔跑。一会儿又坐在爸爸的腿上,听爸爸给她一字一句教她读《弟子规》。
爸爸总是很严肃,而她却时不时开心地仰着脸,调皮地扯爸爸的头发,拿软软的小手儿,故意去揪爸爸青幽幽的胡茬,然后,还不听话地故意撒娇耍浑……
梦里的时光很美好。
美得她都不想再醒过来。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她和爸爸的感情一直很好。爸爸喜欢一板一眼的严肃,可他骨子里却很是宠爱她。比如他明明说了不许她吃糖,可是每次她一撒娇,他都会乖乖投降。
“小幺,只一颗,只准吃一颗啊?”
她委屈,瘪着嘴巴哭,他就摇头叹息,“那两颗行了吧,就两颗,不许再多了。”
小奸计得逞的她,总会抱着爸爸的脖子哈哈大笑。
“爸爸,你真好,我最爱你了。”
不过,梦里那个不省心的奸滑小人儿,却也懂得去讨爸爸的好,替他捶腿捶背,每一次都能逗得爸爸哈哈大笑。
那个时候爸爸的笑容,其实并不常见。
所以,把爸爸逗笑在她的潜意识里,就是一件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可是……
爸爸哪儿去了?
哽咽了一下,灵堂上那一幕不经意印入了脑海,爸爸的嘴角滴着血,抱着妈妈的骨灰盒,他们两个人就那样长埋在了那个修建得像一个幽雅庭院的墓地里,再也不会带着她去玩,不会任由她赖在怀里撒娇了。
“爸爸!爸爸!你不要走……”
她大喊着醒过来,发现自己满头冷汗。
惊愕地瞪大眼睛,她环顾着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刺眼地照在屋子的大衣橱上,斑白的光影让她有一种不知世事的感觉。而这样的天气,与她睡过去之前的京都三月天,明显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是哪里?
第一反应,她首先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好好的,她的孩子还好好的。
长长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她才警觉地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而大床所在的房间虽然不是太宽敞,可陈设却不像普通的人家,设计得特别有异域风情,而它的整洁程度,也完全不像一个被囚的人该有的待遇。
占色苦笑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多想,门开了。
进门的女人对上她的眼睛,也是一愣。
不成想,居然又是一个熟人。
她正是上次在严战别墅里见到的女人——杨梅。
想到那一天晚上,关于她被“蝙蝠”带走,杨梅与严战两个人的“精彩表演”,占色突然觉得特别地想笑。那个时候,她怎么就能那么轻易的相信了他呢?在严战的房子里,严战会任由她被人带走,而毫不知情吗?
当然,那个时候,他说被杨梅下药也说得过去。
可仔细一想,整个过程太完美了,完美得天衣无缝。如果她仔细考虑一下,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的。说到底,还是她太过轻信。
“你醒了?”杨梅看了她一眼,不等她回答,转身又走了出去。
大约五六分钟左右,伴随着一道有力而熟悉的脚步声,严战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他冷抿着嘴角,没有说话,只是拿一双幽黑的眼睛扫向她。
只一眼,占色浑身都绷紧。咬了下牙关,她好不容易才吐了一口浊气。
“严战,你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严战没有马上回答,挥手让杨梅先退下去,他才像往常一样,先过来替她倒了一杯温开水,默默地坐到床沿上来扶起她来,离题八百里地说,“喝点水润润喉,你睡得太久了,等一下再吃东西。”
睡很久了?
为什么她会睡了很久?
握住温热的水杯,占色揉着太阳穴,望向窗外大炽的光线,不喝水,再次问。
“我问你这是哪儿?”
见她犟上了,严战牵了牵嘴角,好脾气地就着她的手,把水塞到她的嘴边儿上,脸色轻松得出奇。
“喝吧,没有下药。要不要我先喝了试试?”
“不用!”见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占色索性不再问了。咕噜咕噜几口就喝下大半杯水,严肃地板着脸来,就事论事地商谈,“你抓我过来,不可能就为了养一个吃闲饭的人吧?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严战放下水杯,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笑容清淡。
“你说呢?”
脊背陡然一寒,在他温软的笑容里,占色觉得声音发哑。
“难不成真像章中凯说的,你不仅要北X—21D,还想要权少皇的命?”
低头看着她,严战状若沉思了片刻,一脸的笑容愈发深沉了。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语气满是戏谑。
“为什么你就不能想想,我或许只是为了你,单纯只是为了要你?”
占色挪开被捏住的下巴,冷笑着,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价值。”
“这话说得!”严战轻笑,目光炯炯如烁,“一个人的价值不应该由你自己决定,而应该由别人来决定。比如,在权四爷的眼睛里,你就是无可取代的稀世珍宝,一个可以让他用一切来换取的东西。”
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
不对,他全家都不是东西!
心里恨恨地诅骂着,对于这些男人把她当成商品一样来估价的行为,占色深恶痛绝,却又无力抗衡,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她,唇角却溢出一丝怪异地笑容来,轻轻吐了两个字。
“卑鄙!”
“卑鄙不好吗?至少能得到想要的。”
看着他噙着笑的眼睛,占色微怔一下,似乎明白了一点儿什么。
“你与权少皇合作,目标从来就不仅仅只是为了报仇,不仅仅只是为了对付权世衡那么简单吧?你的志向在整个权氏,甚至和权少皇一样,还志在五术?”
愣了一下,严战轻声儿发笑,似乎被她给逗乐了。
“或许,你说得对。不过嘛……”
说到这里,他话锋突然一转,大手死使劲儿在她脸上拍了拍,表情像是一种烦躁、厌恶又无奈的综合,古怪得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冷厉了几分。
“现在你就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