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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久了,占色突然有些心酸。
这感情的事儿,还真是奇怪。追命那么喜欢权少皇,可她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娶了自己,她心里能不难受么?肯定不舒服的。不过,也幸亏了这姑娘是个心大的,还能跟她好好相处下去,要换了艾慕然之流,这件事儿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还不得偷偷整死她啊?
可叹!
*
饺子很快上桌了。
一个个晶莹漂亮,躺在纹着花的白瓷盘儿里,可招人喜爱了。
此时,桌面儿上除了水饺,还有厨房弄出来的精致晚餐。
一大桌子人围坐一起,除了权凤宜几个人面色诡异之外,四大名捕其两个小孩儿皆是笑声朗朗。平时四大平捕都各有各任务,虽然也都常在锦山墅出现,却很难得有机会正儿八经地坐在一块儿吃顿晚饭。
自然,他们也更乐得赞扬占色。
“哇,好香的饺子。”
“吃过不少的饺子,说来,还是咱嫂子的饺子好吃。”
有几个血性的青年人在,气氛自然是很好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卫错的亲妈来了,可在吃晚餐的时候,她却不和晏容坐在一块儿,非得跟占色挤一处。再加上权十三也来挤……争执不下,结果把到把权四爷给挤到边儿上去了,两个孩子一人坐了占色一边儿,好不欢乐。
看着晏容越发不好看的脸色,占色其实特别的无奈。
然而,坐在她旁边,卫错却不知道动筷子。
占色笑着她的别扭,小心碰碰她的胳膊,“卫错,吃啊!”
卫错小心地瞄了晏容一眼,垂下了眼皮儿。
“谢谢占老师,我在吃。”
嘴里说着,可她的筷子拨来拨去,就是没有怎么动那饺子。
占色瞅着她的表情,轻声儿笑了,“怎么了,你不喜欢吃饺子啊?”
不仅没有抬头,卫错的脑袋还越垂越低了,那一双捏着筷子的手来来回回地夹着碗里的饺子,却怎么都夹不起来,过了好半晌儿,占色才发现她的泪珠子骨漉漉地掉入碗里,鼻腔呼噜着哭了起来。
放下筷子,占色抚着她的肩膀,“卫错,怎么了?”
“占老师……你对我真好。”嘴巴扁了又扁,卫错还是没有抬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在哭,声音含着抽泣声吐了出来,“你要是我的妈妈,该有多好……”
额!
又一个找妈的,占色心肝儿都颤了。
在卫错的哭声儿里,饭桌上的却人都敛住了神色,晏容更是‘啪’的一下就放下了筷子,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出了餐厅。
而权四爷的脸更黑了。
给卫错做妈,可不就是给卫季北做老婆么?
一个孩子的话,谁能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就在众人以为权四爷也要表现点儿什么情绪的时候,他却轻轻夹起一个饺子放进了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一声儿不吭地品尝起那入口软滑的食物来。
他没声儿了,其他人安慰着卫错,也各吃各的饭,气氛没有了刚才那么欢畅。
见到有人抢妈,小十三能淡定么?
不太淡定了,小脑袋适时地凑了过去,“姐姐,我妈做的饺子好吃么?”
卫错点点头。
看着她,权十三昂着下巴,骄傲到了极点,“那是当然了,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好吃么?”
卫错摇摇头,看着他。
双手拿着筷子比划着,权十三像在指点江山,每个盘子指了一下,小脸儿说得可严肃了,“因为她是十三的妈,所以就好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妈都做给我吃的。她以后都要跟我生活在一起了。她就只爱我,只做给我吃。”
噗!
小十三的话,稚嫩得让占色有些想笑。
想笑之余,又不免心酸。不过一盘饺子罢了,可在小十三的眼睛里,那又哪里是饺子,那分明就是他缺少的母爱啊。这么一想,嫁给权少皇的信心,又扩大了。
虽然宣布了对母亲的占有欲,可权十三对饺子还是很大方的。小屁孩儿见卫错不吭声儿了,也知道卫错也是从小没有妈妈管理的小孩儿,在同病相怜的心里状态下,他自己没有紧着吃,而是不停地给卫错夹饺子,还小大人般安慰人家。
“姐姐你多吃点……十三以后天天都能吃,你吃了这次,可就没下次了……”
十三在安慰她么?
当然,如果这是安慰的话……太可怕了!
一顿饭在欢乐中开始,结果在小十三一个人的欢乐中结束了。
*
当然,权凤宜三个人留下来吃饭,还有一个目的,也是为了把卫错带回去。
在晚餐之前,他们已经和权少皇交涉过了。可奈何权少皇非得讲原则,不管什么亲戚,就不同意让晏容带走孩子。还说明儿要带卫错去zmi机关进行再审理,因为,还有些一东西没有弄明白。
显然,权四爷不卖账,谁的账都不卖。
吃过晚饭,姐夫晏仲谦就把权少皇拉走了,说是男人之间好说话。
而占色,无奈留了下来,陪两个尊贵的女性客人。
得知权少皇不肯放人,晏容的面色比来的时候更难看了几分。今儿过来,她没有穿警服,一身价值不菲的雪纺连衣裙,看上去依旧清冷的外表下,有着她们这类人普遍的心理状态——高傲!
三个女人坐一起聊天,占色哪怕心里不太自在,面上却表现得很淡定。
没唠几句闲的,晏容的话题就转到占色身上了。
“听说,一直是占老师在对小错做心理辅导?”
占色微笑着回应,“是。”
“你和季北熟吗?”
“学生家长,还算熟吧。”占色回答得很委婉。
“呵!也是,要不熟,他又怎么会请你去家里?”宴容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尖酸刻薄的词儿出来,可占色什么样人?她眼中一秒闪过的愤然又怎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大概瞧明白晏容那点儿意思,可占色却想不明白,她干嘛对自己这么敌意。又不是她将卫错拐带上今天这样的局面。
难不成她怀疑自己和卫季北有什么关系?
可悲的女人。
这会儿才想到孩子了,想到前夫了!
要她平日里对卫错多些照管,又哪儿会有今天?!
正在旁边和十三玩的卫错,吃完饭后心情到是好了不少。十四岁的大孩子了,能听懂大人话里的意思。她看了看宴容的面,又瞟了瞟占色,就慢腾腾地走到了大人堆儿里,插了一句话。
“妈,占老师对我可好了。”
心里一窒,占色笑笑,颇有些尴尬。
卫错这个孩子心思特别单纯,好与坏在她那里有着明显的分界点儿,却没有明确的划定方式。她想要维护自己,却不知道她越是说自己好,她那个妈对自己的就越多的恼意。
果然,晏容哼了一下,就把她扯过来坐在旁边。
“你啊!见人都说好。总有一天得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这句话像是在教女儿,那话里的潜意识,让人听着却不是那么个味儿。
不过,占色素来能够淡定,哪怕她心里不痛快,也不会第一时间就爆发出来。
勾了勾唇角,她不吭声儿,装着没有听见。
当然,不是占色好欺负。而是她太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心理关系了。在这种火药味儿浓重的时候。谁的心里越急躁,谁就越容易吃亏。她自己只需要微笑着,就能让那些不爽她的人笑不出来。
不出所料,晏容被她无所耸的神色给打击到了,眸底的恼意却又不知道往哪儿发了。只得搂着卫错的肩膀,对权凤宜说,“嫂子,我看你家这个弟妹,果然是个厉害的主儿。你看,这人还没有过门儿呢,就把上上下下的人,不管大人孩子,都给唬弄得俯首帖耳的,一个个的心啊,都向着她了。”
咦,这话说得针对性太强了。
既然火烧到眉头上了,占色自然也要表示一下情绪的。
“晏警官,你要有闲瑕去操心别人的家事儿,不如好好把自个儿的闺女管好?”
晏容没有想到她刚才不吭声儿,这会儿又会突然变成刺猬,脸上的奚落之色瞬间没有了,怒容却也更明显了几分。一手拽着卫错的手,站起身就对权凤宜说。
“大嫂,你瞧见了吧?你们老四家,我可坐不下去了。有这么厉害的媳妇儿,往后,亲戚们谁还敢上门儿来啊?”
“容容!”
按住她的手背,把她拉坐下来,权凤宜审视地目光又望向了占色。
“小占啊,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当年那套在你们年轻人看来,估计也行不通了。可你得知道,咱们权家是皇族后裔,历来最讲究规矩。这个待人接事,你还得多学着点儿,不然以后出去,让人给看了笑话,到说少皇的不是了。”
呵!
占色心里真想笑了。
规矩什么的,不都是古时候的事儿了?再说了,规矩什么的,不得讲个你来我往,相互尊重啊?这个晏容打从进门儿起就没跟自个儿好脸色,难不成她还得打了左脸把右脸伸过去让人打,那才叫讲规矩?
再说了,谁乐意到他们权家来啊?
心里怪戳戳的有些不爽快,也明知道权凤宜今天对她不太友好,可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权少皇的亲大姐,她既然要和权少皇结婚,就不好当着晏容的面儿给她顶回去。
火气,压了又压。
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太多的情绪,不愠不火地笑了笑。
“大姐说得对,我就是不太懂规矩。只知道爹妈教过,做人扫好自个儿门前的雪,不要去管别人瓦上的霜。看来,我得改改?”
权凤宜面色一沉。
上次见到占色的时候,在书房里,也没见她多吭几个字儿出来,她真没有想到这会儿到是伶牙俐齿了,明显不是个好相互的姑娘。再转头,又见小姑子被气得够呛,眼底更没有了多少好气儿了。
“行了,都甭说了,后天的婚礼,你啊,就多准备准备,少把那闲工夫拿去掺和男人的事儿?”
掺和男人的事儿?
难道她指的是她询问卫错?
唇角弯了弯,占色揣测着她的心思,突然又对这种复杂的社交关系有了点儿兴趣。不就是绕弯唠嗑,互相贬损么?她怕什么?!
占色为什么很少输掉嘴仗,因为她太了解人心。更知道如何说话,能让对方嘴哑不舒坦,而自己还能特别的舒坦。
于是,她平静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微笑着说。
“多谢大姐提醒,其实吧,我这个人最懒了。对于少皇工作上的事儿,我更是不喜欢去掺和。可他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是忒霸道,说是夫妻不隔事儿,非拉着拽着让我给他参谋参谋不可……你说,我也不能太拂了他的面子不是?”
一句话不轻不重的话,就把权凤宜的嘴给堵回去了。
几个女人还没唠出个结果,男人就下来了。
不知道晏仲谦怎么跟权少皇交涉的,这回下来,权少皇同意了他们暂时把卫错带回晏家去。
临走前,晏容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占色,像是又重新将她审视了一遍,然后才拽着依依不舍的卫错离开了。至于晏仲谦,身居高位的他,自然不会去掺和女人间的事儿。怎么来的怎么去,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到是权凤宜,又忍不住转过头来嘱咐了占色几句婚礼上必须要注意的事儿,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在埋怨她对这么大的事情都不上点儿心。末了还特别提醒了她一句,做人不要太过轻浮了,省得给老权家丢了人。
轻浮这两个字,当然不是从权凤宜的嘴里说出来的。而是占色自个儿琢磨出来的潜台词儿。直到那几个人带着卫错离开了,她心里堵着的这股情绪,都没有散开。
真扯淡!
一群站在高处,却像井底之蛙的人,太自以为是了。
搞得像谁稀罕攀上他们家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占色才突然发现,老爸教过的话有些不合时代的发展了。一个人要太过低调和谦逊,将姿态摆得太过低下,人家未必会领情。只会觉得那是一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能怎么捏。
看来,待人还得分情况。
锦山墅清净下来了,占色却没有去问权少皇,他和他姐夫关在书房里都讲了些什么。不过却因为权凤宜‘指教’的那些话,心里多了点儿诧异。按说时间过得真快,后天就要办婚宴了,怎么着她也该有一件婚纱穿吧?
可是,都到这会儿了,也没有人来找她要过衣服的尺寸,甚至姓权的都没有想到过,他俩是不是需要先办个结婚证啥的?
越想,越琢磨,她越觉着不对劲儿。
虽说民间习惯,老百姓都习惯办了婚宴就是认可夫妻关系。可没有结婚证,在法律也不认可呀?
*
夜深了。
占色糊弄着闹腾了一天的十三去睡觉,给他讲了故事,自个儿也有些困了。不过,她也没有敢打盹儿,就怕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