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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色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问,可为了不再跟他绕来绕去,她想了想,带着嘲讽的腔调,就实论事地睨着他说。
“结婚证当然有用了,要是有一天你红杏出墙了,我有了结婚证,离婚就能分你的大笔财产。要是有一天你不慎牺牲了,我有了结婚证,才能领取政府的抚恤金。”
“操,真个心狠的娘们儿!”
男人狠狠捏了捏她的腰身,可语气已经再不像刚才那阴狠冷漠了。带着轻谩,促狭,调侃,和邪气的权四爷,整个儿变了个人,“占小幺,爷要死了,你不得守寡?”
“守寡?”冷笑一声,占色偏头扫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改嫁?”
“你他妈敢!”
“我有啥不敢?”
梗着脖子,抱在一处,坐在床头,这两口子又杠上了。
末了,斗鸡般的两双眼睛瞪了又瞪,到底还是男人先服了软。侧身过去,他无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才又转过身来搂住她的腰,将她扯过来压在自个儿的胸口上。垂下眸子,仔细地盯着她,似陈述,似解释,淡淡出声儿。
“占小幺,ZMI的人,真正的身份信息,都不能进入普通婚姻登记系统。懂吗?”
还有这样儿的规定?
这点儿占色没有想到了,不过ZMI除了内勤,大多都是特工,也可以想象得到。
一时怔了怔,她抬手揉揉酸痛的太阳穴,无所谓地闭上了眼睛,翻转过身去。
“行了,天不早了,不说话了。睡吧!”
权少皇喟叹一下,拉了她过来,双手在她的太阳穴上,慢慢地揉了起来,话锋一转,又轻笑了起来。“占小幺,好在老子知道你心眼子多。你要的结婚证,早就准备好了。”
结婚证准备好了?啥意思?
若说占色刚才只是稍稍吃惊,那么这会儿,她已经惊得惨绝人寰了。
“什么时候办的?我怎么不知道?”
权少皇眉头微挑,搂紧了她软若无骨的身体,往上拉了拉,凑过去轻啃着她软乎乎的小耳珠来,边含,边舔,边啃,边将要说的话飘入她的耳膜。
“傻东西,你忘了?上次爷拿过你身份证。”
心里头‘咯噔’一跳,占色猛地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他。
权少皇以为她不相信,似笑非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头,转过头去拉开了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上面映着‘结婚证珍藏’的紫檀木盒子来。冲她扬了扬,慢腾腾地掀开盒儿盖,将里面的两本紫红色结婚证取了出来,塞到她的手心里。
“本来准备洞房的时候再给你的,可刚才你和老子闹……”
占色看着手里的结婚证,心里五味陈杂,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结婚证上,有双方的姓名,详细的身份信息,还有两个人的合照。可这结婚照片儿……她啥时候照过?明显是合成的好不好?一时间,心里像开了一扇窗,思绪慢慢就回拢了。她记得他说过要送自己一件礼物。也说过,一个男人给女人最好的礼物就是结婚证……原来那一次他拿了她的身份证去不归还,就是为了干这个事儿?
很神奇!不过,也太霸道了吧?
亏她那个时候还完全被他蒙在鼓里,半点儿都不知情。她哪里会知道,其实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跟他是法律上的夫妻了?心思乱转着,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占色目瞪口呆,心下糟乱,不知所措。向来比较认定法律程序的她,问出来的话有点儿牛头不对马嘴了。
“我没有签字儿也算?”
“算!”
“你不是说ZMI机关的人,不能进入普通婚姻系统?”
“没错。”
“系统里没有,还不是不算么?”
“傻逼。只要爷愿意,随时可以进入任何系统。”
“……”
占色抿抿干涩的唇,看着他,“权少皇,我怎么有一种进入了你网里的感觉?”
权少皇笑了笑,将她搂着整个人地软趴在他胸前,然后又探入了那个紫檀木盒子里,慢慢从里面取出了那一串久违的软玉十八子。拉过她的手来,轻柔地套在她的手腕上,邪肆的唇角向上扬起,笑容里的意味儿不明。
“占小幺,新婚快乐。”
占色抬手看了看,十八子晶莹温润的线条,流淌在她的手腕上,闪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弄得她的心里,像被人堵上了一团水草,生根,发芽,乱了思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愣愣盯着他。
观察着她的表情,权少皇不轻不重地拨着她还未干的头发。
“别这么瞅着老子。你不知道,你这样子多勾人……?”
水盈盈的大眼睛眨巴一下,占色想望入他的眸底,看清楚他的意图。可他眸底太过深邃,黑墨般浓重,有着她永远窥测不明的东西……动了动嘴皮,她依旧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别发愣!”
权少皇掐着她的腰,将她的身体往下压了一下,让她感受到自己憋屈得又硬又胀又发疼的权小四,“有时间发愣,不如帮帮你男人?”占色脸臊了臊,身体的挪,就想离开。权少皇本想逗她一下,可她这么一扭,本就只隔着单薄布料的两处互相一挤压,挤得他心尖上麻了麻,难耐地申吟了一下。
“占小幺,你再拧,老子可不介意闯红灯了?”
王八蛋!
刚才说的话就又忘了?占色面色耳赤地瞪着他,身体就倚在他狂妄嚣张的雄风上,哪儿能不知道他心底的邪念?相识时间虽然不长,可她却知道在床第之间,权少皇绝对不是一个好人。她要不赶紧地制住他,指不定接下来他就会想些什么花样儿来收拾她。
思绪很长,时间很短。几乎就在他话落的下一秒,她就已经飞快地从他身上弹起来,跳下床开始在卧室里乱转,找到电吹风就坐得离他远远地,“我头发还没有干,你先睡吧!”
“过来!”
男人撑起身子,目光烁烁看她。
她轻轻摇了摇头,面色情绪不定,“我还是去外面吹好了,免得影响你休息。”
“操!老子让你过来!”
得,权四爷又狂躁了。可他吼了,占色却不理他。无奈之下,他腾地跳下床,直直的挺着他家的权小四,不害臊地大步搂紧了她,夺下她手里的电吹风,就将她的身体安置在了梳妆台前,慢慢地替她吹起了头发来。声音听不去很凶残,可动作却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他的宝贝。
梳妆镜里,他赤果果的样子,其实是一副……又淫又温馨的画面。
两种完全不搭调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却又那么的和谐。
一瞬的窒息之后,占色就放松了身体,由着他替自己拨着头发,享受着权四爷的贴心服侍,心绪慢慢地宁静了下来。
占色这个人,是一个极端的墨子理论者——实用主义。
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在当前的情况之下,她都会把握最现实的景况,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应对措施来。之前的不愉快,他道过歉了,这会儿也都暂时过去了。再不舒服,他俩已经是夫妻了,从今往后都要生活在一起,她要什么事儿都往心头搁,还不得早早被他给气死了?
人的本性,都爱自己。她也不例外。
权少皇为她编织了一个华丽的笼子,却不肯交付给她真正的心。她不知道他是在惧怕伤害,还是在回避什么。但,他既然已经服软了,她也不会还去跟他硬碰硬。不管什么‘前女友’了,他再深爱,那个女人也已经死了。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罢,她半点都不想揪住男人的过往不放。
每个人心底都有伤,正如她自己。
如果说她心中有一座坟墓。
那么,她就当权少皇的心里有一块墓碑好了。
有的时候,她能感觉得出来这个男人的矛盾。说白了,他们两个人,其实都是心里有残缺的人种,凑和在一块儿过日子,只要他不踩压她的底线,她就可以维持与他的平和。日子平平淡淡,也就差不多了。
她从来太要求完美。因为太过完美的东西,容易夭折!
她也从来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因为一切都会过去。
当然,所谓墨家,所谓哲学,说一千道一万,她觉得自个儿还是懒。
懒得再去折腾,懒得再去思考,懒得再去询问。既然已经结了婚,既然已经是他的妻了,好过歹过,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好,她还有小十三呢!
浅浅地眯着眼儿,她不声不响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慢慢地想着自个儿的问题,也没有发现男人正目不斜视地盯着她,更没有发现卧室里的鸦雀无声有些怪异。直到权少皇替她吹干了满头的长发,拦腰抱着她再次往大床中间一丢,她才回过神儿来。
一瞪眼,看着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了过来,她惊了一下。
“你又要干什么?”
“占小幺——”权少皇嗤笑一下,身体死死压着她,双手也捧着她的面颊不放,“老子还以为你梦游了!”
男人调侃和戏谑的声音,不似刚才逞凶时的阴冷,可他的手习惯性不太规矩了起来。放开她的脸,双手往下一滑,将她身前丰润的两团儿往里一挤,并拢一块儿,脑袋埋下去就来回叼着两个粉尖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占色迷迷瞪瞪的脑子清醒了过来,在他唇和舌的夹裹间,‘嗡’了一下,撑着他的头。
“权少皇,我累了。”
这回男人到真乖,抬起头来瞅了瞅她,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尽管心头臊热难消,可,还是侧过身就躺在了她的旁边,恶声恶气地说,“行,今儿就放过你。”
占色心上紧了紧,赶紧拉过被子来盖住自己。
见她像一条小蚕蛹似的,不住地往被子里缩,权少皇笑着挤过去又抱住了她,忍不住出声儿撩逗,“上了爷的床,还往哪跑?”
怕这王八蛋色心又起,占色揪住被子,正色问:“权四爷,你许下的承诺还算数不?”
“什么?”
“那个婚前协议?你亲手写下来的。既然你都说了,咱们现在是夫妻对吧?你怎么都得给我一点能信任你的基础吧。你要总是不遵守条约,你让我怎么放心把未来交给你?”
一字一句,她绷着个脸,说得非常严肃。
男人低低笑了一下,心情似乎不错,伸手将她缩下去的小身板儿又提了起来,手臂绕过她的颈窝儿枕在下面,将她搂压在自个硬实的胸膛上,掌心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哑着嗓子哄她。
“逗你玩的,不动你!”
“嗯!”别扭地挣扎了一下,占色本来想睡,可被他这么死死搂着,整颗脑袋都在他的肩窝里,她觉得呼吸不太畅快。好吧,她完全无法适应与男人同睡,又哪里能睡得着?
“那啥,你能放开我么?我不太习惯!”
权少皇勾勾唇,宠溺地顺着她的后背,“慢慢习惯。往后,你都只能这么睡。”
皱了一下眉头,手脚都没有办法舒展的占色,却也不想再跟他争执了。毕竟他今儿晚上不再缠着她要搞那些事儿,比什么都强。而且,他下面那个剑拔弩张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偃旗息鼓,她又哪儿敢再去惹他?
闭上了眼睛,她小猫儿般哼唧了两声,含含糊糊地说,“行。晚安!”
“乖!”
男人低下头来,一个吻落在她额头,“好好睡!”
夜还很漫长,爱火也没有点燃……
占色无奈地窝在他的怀里,被他霸道的限制了自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这个他俩的新婚第一夜,在别样儿的‘消魂’里,她想明白了一个事实——和男人同一张床,和男人同一张被,她真的已婚了。
*
生活就像一盘棋,需要人用心去下。
次日醒过来,占色想起昨儿那场婚礼,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可她既然想通了,就不会再去纠结那么多。路在前面,足够理智去行走,随时将心完善保管,那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至于,她与权少皇之间。三分亲密,三分距离,三分惯例,还有一分……她将它称之为随意。经过这件事儿,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其实她占色,一个都是一个悲观主义者。说得好听点儿叫‘居安思危’,说得难听点儿,就是她没有安全感,习惯了将生活预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再睡会儿。”
男人临走之前,收拾好自己,照常在她脑门儿上印了个离别吻。
“嗯,注意安全。”
没有睁开眼睛,她小声儿的喃喃着。有了昨儿的追杀事件,她着实觉得他的生活太凶险了,一不小心就没有了命。所以,作为他的妻子,提醒一下理所当然。
“知道了。”
男人眸色有些暗,看着她没有睁眼,一直埋在枕头上的小脸儿,又探过手去摩挲了几下,终究直起身来,整理好衣服,大步离去了。
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虽然今儿才他新婚的第二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