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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轮流来看过,束手无策,尹军令人送去止痛的婴粟汁,虽然疼痛没有停止,但在药物作用下,姚一鸣总算是昏沉沉睡了过去。
尹军找到安志,安志问:“他怎么样?”
尹军道:“冷雪玑的点穴功夫,以你我的功力是没可能解开的,你我所认识的人里,欧阳喜或许,可依我看,我们一时等不到他了。小姚已经挺不住了,他要我们结束他的痛苦。”
安志沉默。
尹军等了一会儿,问:“有办法吗?”
安志摇摇头。
尹军转身往出走,安志道:“站住,你去干什么?”
尹军道:“我去杀了他。”
安志厉声道:“不行!”
尹军问:“你要等他活活痛死吗?”
安志问:“婴粟效果怎么样?”
尹军道:“挺不过一个时辰,他就会痛醒,如果我们再喂他同等份量的药汁,他会中毒。”
安志道:“听探子报,奇圭与冷雪琅就在不远处扎营,我想,他们在等我。”
尹军道:“那你是打算送上门去了?”
安志道:“有小姚在,也是一样。”
尹军沉默一会儿:“小姚控制局面的能力要差得多,安志,别说我不提醒你,小姚管不了我。”
安志道:“鸟皇给了他兵符,让我们听他差遣。”
尹军道:“小姚聪明是聪明,太聪明了些,我不会全听他的。”
安志沉默一会儿:“我相信你不会给鸟皇添麻烦。”
尹军道:“现在,要给鸟皇添麻烦的人是你。”
安志道:“首先,我们不能眼看着小姚活活痛死,我也不可能下手杀他!其次,在这件事里,我始终没有得到鸟皇明确的表示,我们并不确切知道鸟皇的处境与她的意愿,一切不过是我们猜测。尹军,如果鸟皇愿意,她是可以传出消息来给我们的。她没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尹军没有反应。
安志顿了顿:“鸟皇将我们放在这种位置上,是不希望今天这样的事发生,可是事情发生了,你以为她真的希望我们发兵,打垮韦家王朝杀掉韦小念吗?尹军,我希望你明白这点,鸟皇有天大的委屈,她不会狠下心来对待小念。她同你我是兄弟情谊,他顾念我们,拼了性命救我们。小念与她十年夫妻,就算有什么争执怨恨,她倒能把亲情都忘了吗?”
尹军冷冷地:“你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过劝你不要去送死,不要坏了我们的大事。你要是不放心,就不要去,你一定要去,也随你,可是你走之后的事,你就控制不了了!”
安志沉默一会儿:“我也不希望那种情形发生,可是,我一定要知道鸟皇的态度,我去之后的局面,全靠你与小姚控制,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同南国争战多年,如今军官士兵只想过几年安稳日子,你也是个将军,应该明白人心向背,控制局面不是谁一句话可以决定的。我走后,你们至少在这里要停驻五天,五天之内,我一定有回信,如果没有,尹军,这里一切就交给你与小姚了。”
尹军沉默一会儿:“你要走随你,别的事,我保证不了!”
安志沉默,军士进来报:“姚统领醒了!”
尹军道:“这么快?”要过去看望。
安志拦住他:“你不要去了,我去。”
尹军知道安志不放心他,默然。
姚一鸣看见安志,颓然又闭上眼睛,安志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脸失望。
姚一鸣咬牙切齿地问:“尹军呢?我话同他说。”
安志明白了,他回答:“跟我说也是一样。”
姚一鸣扭开头,面向墙壁,不语。
安志已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平静地:“如果真的无法可想,我不会让你多受痛苦。”沉默一会儿,安志说:“我已着人去请奇圭与冷雪琅。”
姚一鸣大惊,猛地回过身,一只手抓住安志的手,满面怒色,却已痛得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拼命地抓住安志的手,好象怕安志这就离去一样,约过了两分钟,剧痛缓和,姚一鸣怒道:“你要干什么?”
安志问:“鸟皇对整件事的态度倒底是怎么样的?”
姚一鸣喘息,半晌,自怀中取出兵符:“看见了吗?我命令你,进京救驾!”
安志轻轻按下他的手:“小姚,若鸟皇是为自己,她不会留在京城,她人在京城,我们一路打过去,怕她早已遇害!她授命我们起兵,是为我们着想,并不是为她自己,是不是?”
姚一鸣说不出话来,疼痛令他无法思考,他知道鸟皇是一百个不愿起兵,但鸟皇也有一百个理由,非起兵不可,至于,为了谁?七分为自己三分为兄弟,或是反过来?一时怎么说得清?
姚一鸣,一头冷汗,咬着嘴唇咬到流血,只是无法说出话来。
安志道:“鸟皇的心里,还是希望能谈判解决。真的动起兵来,死伤且不说它,真的除去小念,冷家人岂会同我们善罢干休?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谈判,谈判得到什么条件,都是我们可以接受的,小姚,我们起兵的目地,不过是不想死。我知道你觉得我蠢,但我还是要赌一记!”
姚一鸣忽然平静下来,是的,他们起兵的目地,不过是不想死。
安志握握姚一鸣的手:“小姚,替我管住尹军。”
安志站起身来时,奇圭同冷雪琅已经进来。
冷雪琅只听呼吸便知帐内站着的是安志或尹军,他在这军营出入如入无人之境,可是,找了多日,就是找不到主帅,没有人知道主帅去了哪里,连伍长得到的命令都是一清早已放在帐中的书信,谁也不知道主帅去了哪里,雪琅如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多日,以他的性子,早杀他千八百人出气了,不过慕容家的家法很严,韦帅望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教训过他们,雪琅虽没发过什么誓言,倒也不敢乱杀无辜,可是这口恶气憋到现在,岂有不发作之理,不等安志出声,一只手已伸过去,打算教训安志
安志倒也无惧,即使他想躲避也是不可能的,但雪琅并没有伤到安志,在那一瞬间,竟有人扑到安志身上。
雪琅的手伸到一半时,已觉察旁边有人扑上,不过以他的性子,自是不肯就此罢手,等想明白那个扑上去的人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自己身边的二皇子时,招式已老,只是缓了一缓,缓了一缓仍令得奇圭口吐鲜血扑倒在地。
雪琅微微发愣,怎么回事?
那个受伤的少年,吐了一口血,伤势自是不轻,他却勉强支起身子,大声道:“冷叔!这个人你绝不能动他!”
冷雪琅哭笑不得,他竟被个小孩子教训了,可是即使不看在这孩子的父亲是小念的份上,也要看这孩子的爷爷是韦帅望的份上,他只得听听这孩子说什么。
奇圭挣扎着爬起来:“冷叔,我父亲叫你捉拿他不假,可是一直叫你们不可伤他性命,你可知道为什么?如果你伤了他,这一仗就非打不可,打了这一仗,不管谁输谁赢,我们北国都输定了,他手下控制着十万精兵!即使把他兄弟全都杀光,这十万精兵也会成为流匪,无法控制!我们的国家就完了!冷叔!个人恩怨算什么?请为天下苍生,手下留情!”
冷雪琅知道奇圭所言是实,他虽然有点下不来台,倒也只讪笑一声:“天下苍生,好大的题目。”并没有再动手。
安志欠欠身:“冷大侠要安某的人头,随时可以拿去,倒也不必急在一时,请容安某与二皇子说两句话!”
冷雪琅诧异:“这话的意思,不是要我出去吧?”
安志苦笑:“不敢,在下还有请求,我人已在这里,请冷大侠为我兄弟解了穴道吧。”
冷雪琅一笑,轻拍姚一鸣前胸,姚一鸣身子一软,长出一口气,想要起身,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安志一惊,冷雪琅道:“不要紧,累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安志定下神来,转向奇圭:“我可以进京,但有个条件。”
奇圭道:“请讲!”
安志道:“我要你留下来!”
奇圭一愣,冷雪琅先笑了:“哗,做梦!你到这地步,还有幻想,你凭什么同我们谈条件?”
安志道:“皇后的那封信,是假的吧?”
奇圭脸红:“我写的。”
安志道:“写得很合情理,不过,真的是皇后写的,她只会令我们退回去,绝不会令我们进京。”鸟皇信兄弟多过信任丈夫。
安志问:“皇后现在处境如何?”
奇圭道:“被父皇软禁于宫中。”
“你大哥呢?“
“太子殿下说是送去冷家学武了,可依我看,是被关在什么地方。”
“皇上有什么打算?”
“皇上在调兵。”
“北边只有五万,武器装备相差甚远。”
“不得已时,陛下会借兵,这也是惯例了。”
“兵贵神速,奇圭,你希望开战吗?”
以私心论,开战是对奇圭有利,这一仗下来,如果皇帝陛下赢了,皇储就一定是奇圭的了,可惜的是,这一仗输面太大,奇圭太知道鸟皇亲兵的厉害,即使赢了,奇圭面临可能也是一个可怕的烂摊子,奇圭摇摇头:“不,我不希望开战。”
安志道:“这一仗还没打起来,也许还有阻止的可能,不过,你也明白,兵贵神速,慢了,就可能败,你看,依我行军的速度你父亲只能弃城而逃,一旦失去京都,再去他国借兵,人家就会考虑,借你兵,你能不能赢?在他们考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占领全国了,是不是?”
安志叹息:‘可是鸟皇——就不知能不能保全了。但真要开战了,就顾不得那许多,并不是你们将鸟皇人头挂到城头上,我们就会一哄而散,不会的,我们会一直打下去,打到你们国破家亡,打到冷家人为了求和不得不将姓韦的人头送给我们。所以,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私心,我都劝你留下来,如果你留下来,我走后,大军会在此停驻五天,如果你不愿意留下来,我去京城,还是立刻死在这里都是一个结果,看你们能不能阻止军队前进。”
冷雪琅束手,他可以将安大将军就地剥皮抽筋,可是他阻止不了军队前进,好在政治事件与他无关,他的目地只是带安志走。雪琅在一边冷眼看奇圭做何反应,十五岁的小孩子如何处理这件事?
奇圭沉默一会儿:“五天!”
安志点点头。
奇圭道:“我能不能再为自己提个条件?”
安志道:“请讲。”
奇圭道:“不论结果如何,不要伤害我母亲。”
安志默然。
奇圭道:“你没有能力留我在这里,留下来,是我自愿。”
安志问:“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提点条件?”
奇圭苦笑。
安志叹息:“好吧,可是,这件事并不由我做主。”
奇圭道:“请你替皇后答应这件事。”
安志沉默一会儿,他有没有足够的影响力答应这件事?有吧。安志点点头。然后道:“我有话同姚一鸣说。”
冷雪琅上前,一只手贴在姚一鸣头上,催动内力,姚一鸣慢慢醒转。
安志过去:“小姚,我跟冷大侠进京,二皇子留在这儿,记着让军队在此停驻五天,五天后若无消息,你知道该怎么办。二皇子是自愿留下来的,即使我死了,也不要伤他性命。小姚,我要你负责,保证二皇子的安全。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找你。”
姚一鸣看看奇圭,得知结果是这样,他倒是心里一松,点点头:“放心,交到我手里。”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安志被抓拿了,而是他们交换了人质,事实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能保全鸟皇母子的性命,他们失去一切,归守田园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对姚一鸣来说,做个豪富未尝不是乐事。
姚一鸣起身,参见:“臣代三军将士叩谢殿下。”
团扇;团扇;美人病来遮面。玉颜憔悴三年;谁复商量管弦。管弦;弦管; 春草昭阳路断。
鸟皇手捻圆扇,忍不住记起这首调笑令。
做王上的妃子多么羞耻,等大老板召唤上床,高级应召。鸟皇理解依依为升做王妻所做的努力。妾与妃子都不好算做一个人,一种低等级生物,想修炼做人,似无大过,可是,他们要伤人性命,才能自己得道。
鸟皇叹息,很早以前,她喜欢依依的温婉与乖巧,且那女子有一点天真,现在看看,因着敏感的时间敏感的地位出了敏感的问题,这女子年轻时的一点天真与此时的一点愚蠢带来了多么可怕的后果。或者,这后果是必然的,缺少的,只是一个导火索。不是依依,自有他人。
也许错的是鸟皇,很久之前,她与小念尚在热恋中,她便已想到这种可怕的命运,她不相信小念,鸟皇经历太多,她不相信完美的童话结局,在对小念的感情付出中,总是略略带点保留。看在小念眼里多少就有点淡淡的,好象她的心并不完全在小念身上,一半在小念着,一半保留着,不知要给谁。
这也是自身实践预言的一种方式。
可是,要她完全信任小念这可能吗?小念从未表现出值得信任的品质,他对女人的方式,如同对待一个宠物,你非要做他的伙伴才能得到一点尊重,你要做他的女人,不如做一只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