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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皇想起玉玺那双清亮的眼睛,想起那清亮眼睛里渐渐蒙上的一层黯淡与疑虑,许多人都有过对人性失望的经历,然后才慢慢长大。小孩子不可能永远只看到晴朗的天空,可是,鸟皇不愿意那个让玉玺失望的人是自己。不愿让孩子失望,这是一个可笑的理由吧?然而若你真的让孩子失望,你所失去的,可能比得到的更多。
不知道吕雉杀死如意后,如何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责问,又如何面对刘盈的死亡。
鸟皇轻声道:“我会尽全力保护我的家庭与亲情。”
27暗室
南家兄弟相对无语,心里都知道形势不好,可是一时无法可解。
忽听头上一声轻响,两兄弟相顾,咦,有人!什么人敢太岁头上动土?朝中的奸狡争斗,这两人不在行,可是动用功夫跑到他们家里来闹,那是百分百有去无回。南晔手指一动,已将桌上一只纸镇拾起,手腕一动,就要甩出去,却听那动静已到窗前,然后窗子被推开,一个人影翻了进来。
南暄站起来迎上去:“胡晓馨!”
胡晓馨道:“惊扰两位大人了。”
南暄道:“你胡说些什么,你跑到哪儿去了?可急死我们了。”
胡晓馨微笑,扯下头上包的黑帕子,一头秀发水泻下来,劲装的胡晓馨,自有一股子英气,不漂亮,但潇洒,两兄弟与胡晓馨自幼玩到大,都喜欢她,可是胡晓馨却爱着一个不可能的人。
胡晓馨坐下来,就着南晔的杯子喝一口水,问:“听闻两位要升任将军,恭喜。”
南暄沉默一会儿:“晓馨,大家自已人,有话直说。我们知道你心思,大家都是一样,只不过,我们全无头绪。”
胡晓馨道:“先下手为强。”
南暄顿了一下:“愿闻其详!”
胡晓馨道:“我们空负一身武功,斗心机斗不过他们,不过五步之内,一个人要是肯拼命还是可以做一点事的。”
胡晓馨道:“现在大军是绝对无法回防的,京城中的武装只得锦衣卫御林军,都是你们控制,而九门提督的兵力虽强,他本人却不是个武功高强的人,你们不用管,我一个人尽可以把他解决,若能挟持更好,不能的话,一刀杀掉,群龙无首总要乱一阵子的,趁动乱的空,两位在宫中举事,挟迫皇后拥立圭亲王。至于姚一鸣,他一个人,又是后到军中的,圭亲王登基之后,只要妥为安抚,姚一鸣未必会起兵,起兵也未必有人跟随,即使一切重演,你们放心,我在军中潜伏多日,熟悉军中事物,一定可以将姚一鸣杀死。”
南家兄弟沉寂了有一刻钟,半晌,南晔道:“虽然凶险,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南暄半晌道:“只有一个问题,奇圭现在在玉玺那儿——”
胡晓馨沉默一会儿:“那个姓冷的小子在那儿?”
南暄点点头:“寸步不离。”
胡晓馨沉默一会儿:“玉玺好心计!”
南暄欲言又止,南晔忍不住道:“太子陛下倒未必是那么想的,我看他,是怕奇圭遇到意外。”
胡晓馨冷笑:“他真有那么好心?我还没见过这种人。”
南暄与南晔沉默一会儿,终于道:“玉玺怎么看也不象有那么深的心计的人。他对他母亲的事,一向不管不理不问,如果他肯过问一下,也轮不到圭亲王。”
胡晓馨看看两位南家哥哥:“咦,你们的立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观了?”
半晌,南晔叹息道:“皇后确是个值得尊重的敌人。”
胡晓馨明白:“当然,可仍然是敌人!”
南暄道:“是!我们不过是说个事实,并没有说要化干戈为玉帛!”
胡晓馨道:“我去查查这位冷不易来历。”
南暄与南晔对视一眼,其实这个计划的漏洞还是很大的。朝臣会做何反应?冷家会做何反应?这一个计划,主要由两个暗杀一个劫持组成,而且件事里不能有任何一件出纰漏,任何一个环节出一点意外,对他们来说都是死。他们死也罢了。连累的奇圭也会死。
胡晓馨轻声道:“我知道你们觉得太险,可是什么也不做,对奇圭来说一样危险,我们唯一的希望不过人在京城,可以抢占先机。一旦失去这个机会,再无出头之日。”
南暄道:“皇上还活着。”
胡晓馨皱眉:“是。”
南暄道:“如果皇上不在,皇后称帝,这样做占理,现在皇上还活着,杀父弑母,世人会怎么说?若不杀他们,夜长梦多,日久生变。”
窗外远远传来一声悠长苍老的“平安无事喽。”
胡晓馨变色:“你们的宅子外有人!”
有人,有高手,那一声平安无事,遥远而清晰。
南暄与南晔同时起身按剑。
胡晓馨颓然:“这声音好耳熟。”
是好耳熟。
南暄与南晔也觉得耳熟,然后两个人冷汗就流下来了。
南晔道:“糟!”
南暄道:“四叔。”
三个人面面相觑,外面的人笑道:“平安无事!”这一声平安无事年轻多了,也近得多了。
南晔跺脚,叹息:“坏了!”
但也只得出去迎接。
门口没有,院外没有,院子里当然也没有,三个人站成一圈,四望,最后在自家房顶上看到了南朝,南朝大笑:“孩儿们都在,正好,我就不用跑腿了。”
南晔气道:“爹,难道你就不能从门走进来?”
南朝道:“从大门走能听见这么精彩的讨论吗?”
三个年纪不小的孩儿们一起涨红了脸。
南朝道:“韦掌门要我过来传个话,他说谁当皇上由现在的皇上皇后定,别的人,少插手!”
转过头对胡晓馨道:“胡不归四处找你不着,快急疯了。”
胡晓馨面色一变,南朝道:“我已传信给他,他马上过来。当然了,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想做什么我们这些老家伙管不着,不过,我替你爹告诉你一句,别看当今的皇上没几天活头了,可他要是死在你们手里,不但你们,连咱们几个老家伙,就象我这样一点忠义感没有的人,也没别的办法,非得抹脖子谢罪不可。”
胡晓馨惨白着脸:“韦掌门也是奇圭的爷爷!”
南朝笑道:“可不是吗,要不是奇圭的爷爷,奇圭还能活到今日?”
胡晓馨道:“我们并不想伤皇上,只不过想给奇圭讨个公道。”
南朝冷笑:“讨个公道?实力是最大的公道。掌门看我们几个老家伙的面子,不想你们出事,所以交待一句。你们想做的事,一点可能也没有。至于奇圭,胡晓馨,你放心,鸟皇会善待他。”
南朝脸上泛起一个回忆的表情:“如果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鸟皇的话。”
胡晓馨声音嘶哑:“南叔叔,这个位子,明明只圭亲王才能胜任!为什么要交给一个糊涂昏君?更不用提,让一个女人称帝!”
她沉着嗓子:“我们的计划也许不行,可是南叔叔你在,你可以做到!”
南朝问:“我为什么那么做?因为那样对奇圭才公平吗?”南朝冷笑:“胡晓馨,别让感情冲昏头脑,对奇圭公平的事,对玉玺是否公平?对鸟皇又是否公平?至于鸟皇会不会称帝,我管不着,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可以胜任的人。谁来做皇帝,按规矩是上一任皇帝决定的,同你们没有关系,就算不按规矩,也是由大家公推,所谓众望所归,怎么着,也轮不到你们三个小毛孩子来定这个事。”
28利害与感情
胡晓馨半晌苦笑:“南四叔,无论你还是你兄弟,甚至韦掌门,也都不过是江湖人,哪知道朝里的事,你真的认为皇后会容圭亲王活下去?”
南朝斩钉截铁地:“是,我是这样认为的。你们或者都是朝庭命官,我只是一个江湖人,可是你们的皇后,鸟皇,她也是一个江湖人,不管她现在的身份是什么,骨子里,她有她的义气,不是你能了解的。”
胡晓馨道:“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即使你了解一个人也只是了解她的现在或者她的过去,人是会变的,南四叔,你很久没有见过皇后陛下了。”
南朝笑了:“她并没有杀奇圭,兵临城下,杀个皇子皇妃,易如反掌。”
胡晓馨道:“我不知道她出于什么考虑,但她考虑的一定是利害,而不是感情!一国之主,在做决定时会考虑感情,南四叔,那是童话!”
南朝苦笑:“好吧,晓馨,告诉我,你在考虑这件事时,所做的决定是因为利害还是因为感情?”
胡晓馨忽然之间涨红了脸,良久,才道:“人,当然都帮自己的兄弟。”
南朝道:“晓馨,鸟皇或者会有兄弟,奇圭是不会有兄弟的,他是天生贵族,别的人,在他眼里都是下等人。”
胡晓馨怒道:“你对他有偏见!”
南朝苦笑:“我没有,晓馨,你才是当局者迷。”
南暄与南晔本不敢同长辈顶撞,可是南朝一向和气,所以南晔敢说话:“爹,忠人之事也是该当的!”
南朝笑:“儿子,国主是谁?不是奇圭,你们与奇圭不叫忠人之事,叫朋党!叫谋逆!明白?”
三个人都惨白了脸,无言,对,如果小念死了,他们可以因为鸟皇不是正常的继承人而拥立奇圭,小念在,他们做这种事,叫谋逆。皇帝一日活着,身后一日由他安排。可是他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外面咳一声,淡淡地问:“平安无事?”
南朝笑道:“进来吧,你的宝贝女儿在这里,正同我打擂台呢。”
胡不归沉着脸走进来:“晓馨!不得无礼。”
胡晓馨知道事已不可为,也不争辩,也不出声。
胡不归道:“晓馨,你也玩够了,既然辞了职,就随我回家去看看你母亲吧。”
胡晓馨看看南家兄弟。
胡不归道:“皇后答应升南暄南晔的职,派他们去做姚将军的助手,我同皇后说,即然有这样的好事,赶早不赶晚,正好南朝也在这儿,我也回去,大家一路还热闹些。”
胡晓馨禁不住笑了:“好,好一个皇后,不放心我们,干脆找人来押解我们出京。”
南朝道:“是啊,没干脆砍下你们的脑壳。”
胡晓馨怒道:“那是她对韦掌门尚有顾忌!”
南朝道:“你错了,她真要对付冷家人,冷家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冷家从来都是为当权者做事的,他们要独霸江湖,非得同政府合作换取一定的特权不可。虽然冷家要暗杀一个当权者是容易的,但是那造成的后果未必是冷家人想见的,韦掌门显然不认为奇圭是一个可以控制大局值得投资的人。”
小念送玉玺去冷家学武,造成的后果之一是,韦帅望喜欢自己这个大孙子。而对自己甚少见面的小孙子没什么印象。而玉玺又以天真烂漫的态度把自己母亲的困境向韦帅望解释得很清楚。小念在,韦帅望偏爱自己的儿子,小念不在,韦帅望倾向自己的长孙。他希望家人和睦,但若做不到的话,先保玉玺,再保奇圭。
胡晓馨恨恨:“胡亥杨广都擅长讨老人喜欢。”
南朝大笑:“他们都是老二,都是篡位者。”
胡晓馨本意是说玉玺会哄自己母亲与爷爷喜欢,忘了这两者都是幼弟篡位,她一时窘住哑口无言,涨红了脸。
胡不归倒笑了:“晓馨,别同你南四叔拌嘴,你不是对手。”
南朝大笑,笑罢问胡不归:“什么时候走?”
胡不归道:“越快越好。”
南朝跳下来,拍拍身上尘土:“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南暄与南晔都呆了,就算是押解也没这样急促的吧?
南朝淡淡地笑:“相信我,这是对你们好,如果连韦帅望都站在鸟皇这一边,没有人能颠覆她的王朝。就算你们计划的事真的会成功,那可能性很小,你们这三个大能人,放到朝庭里倒是个武功高强的大人物,放到冷家,连虾皮也算不上,韦帅望要是生起气来,刑堂虽已几十年没开张,我看重新开张也不费什么事。”
说到刑堂,连胡不归也打了个寒颤,想当年,胡不归单刀赴魔教的会,虽知必死,也不在意,可是提起刑堂,还是会让他打个寒颤。
三个孩子虽未亲见过刑堂的盛况,倒也听说过故事,当下也微微一震,如果他们真的那样做的话,虽然小念已是半个死人,可是无论是让他变成死人,还是逼他退位,都会成为韦帅望的敌人,冷家的敌人,虽然冷家为了安定团结的大局一向不喜暗杀国家首脑,可是对于次一级别的高级官员,那可是不吝赐教啊。
一行五人起程不提。
话说玉玺与冷不易一早起来,愉快地商量着去哪玩去。
可是奇圭没有起床。
这怎么可能?奇圭是多么自律的人啊,怎么会睡懒觉?
两位爱啥时睡啥时睡的家伙,这几天可把奇圭给整惨了,奇圭一向早睡早起,这下子,三人住在里外间,不得不强忍着瞌睡听他们半夜胡扯,然后一早醒来,又被按在床上不许动。
因为,出去很危险,在室内走动,又影响两位懒虫大哥睡觉。
奇圭哭笑不得。
折腾几天之后,奇圭终于受不住了,一头扎倒在床上,再也不肯起来。
玉玺过去踢他,奇圭哀声道:“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