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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皇后病着,命妇谢恩,都在坤宁宫外遥拜。太夫人一行人等刚刚行完礼,那边就有太监过来,宣旨道:“遵太皇太后懿旨,宣唐国公太夫人、郑国夫人觐见。”
在仁寿宫等着觐见太皇太后的时候,刚巧碰到宋国夫人带着家人从里面退出,宋国夫人转过头冲唐国太夫人一笑,微微点头致意,之后在宫女引导下退出了仁寿宫。
太夫人一阵感慨,想当年,李家得势之时,自己何尝不是出入宫闱,备受尊崇,一朝失势,门庭冷落。如今总算是又回来了。
太皇太后今日精神很好,笑吟吟的对太夫人说:“我们也多年没见过了。”
太夫人眼含热泪:“臣妾在太原无时不感念太皇太后的恩德,为太皇太后娘娘祈福。”
“我何尝不念着你们,这么多年了,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开,就剩下我这个孤老婆子了。”太皇太后看着太夫人,如今皱纹也爬上了额头,发髻之中。也有了丝丝缕缕的花白,心中不免有些慨叹。
太夫人忙道:“娘娘凤体安康,福寿永祚,此乃天下之福,百姓之福。”
太皇太后看向涵因,笑道:“没想到这丫头让你弄了去做儿媳妇,你很是会挑人嘛。”
太夫人看了涵因一眼。见她含着笑意站在一边,并无紧张之色,太皇太后说她的语气中竟然带着熟稔,心里跳了跳,才知道涵因必自己想象的更得太皇太后的宠爱,笑道:“儿媳得太皇太后看中。是国公府的荣幸。”
太皇太后又和太夫人闲谈几句,说道:“好了,你们也赶紧去见见德妃和泰王吧。她正盼着你们去呢。”于是诸人退下,去见李妃。
刚出了仁寿宫,便有小宫女过来请安,原来是李妃等不及,派宫女过来探问,正遇上了。太皇太后颇为体贴。特赐了肩舆。
引路的太监对涵因满面堆笑,涵因知道因上次轿夫换人的事,他怕自己找他的麻烦,因此伺候的格外殷勤,宫里就是这样。不能对上边怎么样,就只能拿奴几们出气。涵因如今正得太皇太后的圣眷,若是稍微在管事太监耳朵里下点话。他的小命就没有了。谁也不会为他一个太监说话。
太夫人见这架势,便知道涵因是宫中的常客,让太监扶上肩舆,垂下眼睛,若有所思。
李妃已经在裕祥宫里等候多时。家里人一来,便要迎出去,应是上服侍的礼仪妈妈劝止了。待太夫人一行人向她下跪行礼时,她再也坐不住,站起来上前几步,搀住太夫人:“母亲不必多礼。”眼睛却含着泪看向窦太姨娘,嘴里说着:“快起来。”
窦太姨娘的头已经深深伏在地上,身子却一直止不住的抖动。
旁边宫女之机,上前把涵因和窦太姨娘也搀扶了起来。
贤妃赐了座,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母亲身体可好。”
太夫人此时倒是通情达理的很,并不吝惜提窦太姨娘:“我和你姨娘都好,娘娘放心。”
窦太姨娘一边流眼泪一边点头附和。
太夫人便和贤妃说了些家里的近况,都是报喜不报忧。窦太姨娘只是看着女儿掉眼泪,她虽有诰命,但品秩比太夫人低太多,如今女儿位居一品妃位,她更是不敢插嘴攀谈。不过太夫人说了几句,就拉着窦太姨娘一起。窦太姨娘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不似作伪,看样子从前太夫人是不这样的,如今则要给李妃面子了。
说了半日,贤妃抹了抹泪,才想起涵因来,十分过意不去的说道:“弟妹如今越发端庄贤淑了,三弟娶了位贤妻。”
涵因笑道:“娘娘谬赞。”李妃又拉着涵因问了李湛的情况,又是感慨一番。
这时宫人回报:“泰王从学里回来了。”
李妃忙笑道:“快请。”
这么长时间不见,泰王长高了不少,只是身子看着比同龄孩子瘦弱,脸色也白,给李妃见礼之后,一抬头见到涵因起身相迎,笑道:“小姨母来了。”
涵因有些惊讶泰王的变化,以往在毓福宫那里,贤妃不发话,泰王是不敢多说一句多走一步的,如今给李妃请安虽是依礼而行,动作却不似以前那般僵硬,说话也显得轻松随便。
众人给泰王行礼,泰王赶紧免了,又拉着太夫人叫外祖母,这让太夫人很是高兴。
贤妃笑着对涵因:“我知道你们姨甥之间有许多体己话,你就多陪陪泰王吧。”她看着泰王,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
涵因看着贤妃那平淡温柔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也可以这样美。(未完待续)
正文 二百二十章 皇恩
涵因随着泰王到他所住的偏殿,数月不见,泰王脸上的沉郁之色减少了不少,脸上恢复了几分男孩子的活泼和生气,拉着她亲亲热热的叫着:“小姨母。这么些日子你都没进宫来看我。”
涵因笑道:“这不就来了,往后也会找机会来探望殿下。”
紫秀过来给涵因上茶,笑道:“殿下很是惦记郑国夫人。”
“殿下气色不错,这都是你伺候的好。”涵因接过茶,看是冲泡的散茶:“果然是个妥帖的,连我爱喝这种散茶都记得。”
紫秀笑答道:“郑国夫人谬赞了,奴婢不敢当,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说完,行礼退下,让涵因跟泰王聊天。
“我姨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泰王很是好奇。
涵因想了想,笑道:“是个通透人。”
泰王露出不解的神色。
涵因笑着抚了抚泰王的脑袋:“有机会让你见见。我看殿下的身子好了许多,往后要多活动活动,要不皇上行猎,殿下不去多可惜。”上次秋闱泰王没有去,涵因疑心他又病了。
泰王笑道:“我现在身子好多了,姨母不必担心,上次姨母教我的五禽戏,我每天早上都坚持做的。上次是因为母妃病了,我为了尽孝道,所以没去。”
涵因点点头:“殿下真是长大了。”
“父皇每次来都要考较我功课,姨母原先也最上心这个,怎地现在却不问了。”泰王很奇怪。
涵因自然不能跟他说,从前他只是个无权无势不被人看中的皇子,自然要靠自己的表现挣来皇帝的恩宠。而现在他被皇帝推到风口浪尖,表现越出色,越是扎人眼,只笑道:“殿下的功课我自然是放心的,我还怕殿下太用功,累坏了身子呢。嗯,那殿下最近都在学什么?”
泰王掩饰不住自豪的神情:“师傅说我《春秋》已经通了,现在正在学《尚书》。”
“殿下如何看吴季子?”涵因似是随意的问道。
说起春秋。涵因不禁想起东汉明帝刘庄做皇子的典故,当时刘庄的母亲阴丽华还是贵人,他还是是庶子的身份,光武帝刘秀摸着他的头说道:“吴季子”,这里的吴季子是引春秋的一个典故,吴季子叫季礼,吴王寿梦第四子。因为德行最高被众人认为是最适合的继承人,他的父亲希望把王位传给他,他的几个哥哥也都愿意把王位让给他,他却坚辞不受,最后为了避开继承王位,归隐山水间。当时年仅十岁的刘庄却评论道:“愚戆无比”,意思就是说吴季子太傻了。后来光武帝废皇后郭圣通,立阴丽华为后,刘庄也成了东汉帝国的继承人。
于是她也忍不住问了泰王。
泰王眨眨眼睛,倒是对涵因不相隐瞒:“我与明帝看法相同,只是明帝有母宠,可以在父皇面前如此说,我却不能。”
“原来殿下已经读了《后汉书》。”涵因有些惊讶。让她更诧异的是泰王的敏感,他竟然能懂得明帝敢于在光武面前发表自己的这番言论,是因为母亲受宠爱。这就是说他自己没有受宠的母亲,是不敢在皇帝面前大发议论的。
“《史记》《汉书》已经通读,《后汉书》恰恰看到明帝纪。方有此感叹。”泰王眼中难免有些失落,他也希望获得父皇的宠爱。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吴季子因修身养德,方有声望。若想渠成,水才是关键,殿下不必管旁人如何,只要自修其身即可。”涵因还是怕他想太多,再说这些朝堂上的争斗,也不是一个不到十岁的皇子能搀和的。
泰王笑笑:“我记住姨母的话了。”
两人又说了会子,紫秀过来通报:“文妈妈过来送东西,顺便看看姑娘。”
紫秀知道涵因和太后宫的文妈妈素来亲厚,必有些后宫的情况要告诉涵因,便叫泰王去换衣服了。
文妈妈看着涵因朝服妆扮,欣慰的点点头:“比当年夫人还气派几分。”
“姨娘说笑了。多日不见,姨娘还好吧。”涵因问道。
“我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事,主要还是来看看姑娘,您在国公府可顺遂。姑爷待您可好?”文妈妈很是关心涵因的近况。
涵因笑着点点头:“无非是些家务琐事烦心,宫里怎样?”
“新封了一位魏才人,得宠得很,都压过了王美人的风头。王美人之前和王淑妃不知道为什么关系淡了下来,现在因为这位魏才人,王美人又跟淑妃娘娘亲近了。”文妈妈开始说起宫里这点事。
“魏才人?”涵因有些奇怪。
“说是皇上奶兄魏伯颜的妹妹,之前一直在御前随侍,姑娘被封为郑国夫人不久,她就被封了才人。”文妈妈对这些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涵因忽然想起了那日在皇帝身后看到做御前侍女的歆儿,那魏才人想必就是她了:“魏才人多大了?”
“不算小了,看上去花信之年,也不知道入宫前有没有嫁过人。”花信之年一般是形容女子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文妈妈阅人无数,自然是一眼可知。
连年龄都对上了,涵因更是确信这位魏才人就是歆儿,不过让她奇怪的是,歆儿向来有男子之志,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做后宫呢。后宫虽然有了正式的名分,但是却不比御前侍女常在皇帝跟前,像这种低级妃嫔,还要受宫规的严格约束,除非召幸,不能轻易见到皇帝。这根本不是歆儿喜欢的生活。涵因探问道:“那太皇太后同意了?”
“就是太皇太后的意思,皇上那些日子甚至都不临幸六宫了,只让她一个在御前侍候。太皇太后哪允许这样的事,所以吩咐皇帝封了才人。这些日子可以说是盛宠呢。皇上甚至把江南贡的唯一一匹金丝锦缎给了魏才人,魏才人还用这缎子给皇上绣了荷包。皇上整日只戴那个,让全宫上下都眼红死了。”文妈妈笑道。
“哦,那天我入宫的时候就看见那荷包了,料子是真是不错,灿若云霞,魏才人也有一手好绣工。”涵因笑道。“不知这魏才人有什么不同之处。竟能让皇上如此着迷。”
文妈妈眯起眼睛,凑到涵因耳边说:“人都说皇上是为了魏才人,但老身却知道。皇上是为了姑娘您啊”
“妈妈莫要胡说。”她没有亲热的叫姨娘,声音也冷了下来
文妈妈见涵因沉了脸,自悔失言,笑道:“奴婢多嘴了,只是提醒姑娘要小心,毕竟文宗纳许青妇这种事也是有的”
涵因很快调整了情绪:“姨娘忘了,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朝野多大的震动。至于其他的。我会防着的。但总之,谢谢姨娘提醒了。”当年文帝抢了大臣许青的老婆,还把许青贬黜到外地,于是有人看不下去,上书谏言,引得朝野议论纷纷。皇帝面子上搁不下,只得又把那妇人还给了许青,虽然上书的人也给贬谪了,但后来再没有皇帝敢明目张胆的抢臣下的老婆。
现在的皇帝,心思都在如何大权在握上,根本不可能自己制造一个把柄给重臣拿捏,自己未嫁时,他尚有顾虑。更别说现在她嫁给了一个爵位是国公的实权官。
当然她也要防着皇帝对自己下手,太皇太后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文妈妈笑道:“姑娘心里有数就好。”
“姨娘多盯着那位魏才人些,她有魏伯颜撑腰,怕是要在宫中横着走了。”涵因沉吟半饷,对文妈妈吩咐道。
“必然不负姑娘所托。内宫之事,内卫一时半会儿还插不上手。”文妈妈点头应下。
皇帝一向不怎么喜欢李湛。当年常听长公主念叨:
“唐国公家的小子还挺有一手的”
“哼,唐国公家的小子真是滑不留手。”
“长安的这些年轻人里面。也就李湛有些个成算,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皇帝只比李湛大上一两岁,彼时常听这些话,不自觉就有了攀比之心,到如今仍然是存着心结,而偏偏又是这个家伙,娶了涵因,之前没见面也罢了,现在这人活生生的站在眼前,皇帝心里一阵阵的别扭。
人就是这种心理,皇帝也不过因为涵因偶尔的表现,把她当做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