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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坐在对面的曲惜柔一笑:“曲大当家现在还觉得那封信会有什么作用么?”
上个月末她入宫觐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这些日子总是多梦,睡不好,涵因便笑着给她解梦,用一些似是而非的暗示,就让太皇太后觉得是长公主在天之灵不安。
又联想到皇帝近日要出兵,心中更加忧虑,涵因趁机建议道:“妾身听说长公主殉国时。公主府被乱臣贼子围攻,皇上平乱后,公主府中的器物也被哄抢走了不少,不如在公主府内设立佛堂,令派人收集长公主当年的器物,供奉其内,以安公主的在天之灵。”
太皇太后本来就反对皇帝亲征,也想借长公主这个教训来提醒皇帝。皇帝一走,长安空虚,难免会有人作乱,于是便同意了。
此道懿旨一发出,各地费尽心思想要拍太皇太后马屁的人,都开始行动起来,别管真的假的。只要跟长公主沾边的东西,都一股脑的献了上来。
涵因把李湛收集来的长公主旧物,也跟着大拨送了上去。这也是一个姿态,意思是郑伦一系不计前嫌,有意和之前趁着郑伦失势跟着打压他们的各派和解。长公主掌权之时,朝中唯她马首是瞻的官员十之有七。现在这些大佬,都是因为长公主骤然薨逝而各立山头的,如今,皇帝把泰王的地位提高到可以和孝王分庭抗礼,郑伦的旧人做出这番和解姿态也是必然。
“真想不到,郑伦的女儿竟有这等心胸,连父仇都不计较了。”曲惜柔咯咯笑着,眼神中却无半分笑意。
涵因把杯子放下。看着曲惜柔,笑道:“其实,那封信是我父亲授意的,你也知道,以长公主之能。去突厥做了可敦,说不定会弄出什么隐患来。”
“看样子。唐国公与夫人感情甚好啊,连信的内容都告诉你了。夫人倒是贤妻。这种事情都帮夫君处理的好好的。”曲惜柔冷笑,语气中带着嘲讽。
当年,李湛给唐国公出主意,把长公主嫁到突厥,然而,之后的一次宫中宴饮,李湛见到了长公主的绝代风华,惊为天人,心里便生了一股少年情愫。他那时年少得志,人又长得一表人才,风头正盛,多少女子为他倾心,可长公主却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那时长公主正为怎么样退掉跟突厥的和亲一筹莫展。
于是李湛便写了一封密信,建议长公主出家以避郑伦之锋芒,只要长公主先低头,郑伦也不好逼迫太紧。因他当时年轻没有经验,又怕长公主不信他的说辞,语气之中,不由露出了几分对长公主的恋慕之意。
这封信是由李湛左手写成,一般人是认不出的,当时传到刘锦手里,他们还探讨了一番,是否是个圈套,最终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于是真的按此计行事。当时李湛也向郑伦分析了长公主真的嫁到突厥的利弊,郑伦思考再三,见长公主果然低头,为了避免狗急跳墙,也就不再继续逼迫长公主。
曲惜柔接手缀锦阁后,经常会收一些字画,这些东西的来路也很杂,一个曾经的青楼头牌,为了赎身做准备,卖了一大箱子从前的恩客留下的东西。
其中一幅字就是当年李湛的手笔,上面有他的落款,笔迹却和他平时的手书大为不同,原来这是唯一的一副李湛在外面留下的左手字的墨迹。当年李湛虽然轻狂,却很是注意,题字作诗都用右手,他右手所写的飞白书,在文人圈子里面素来是极有名的,很少有人知道他左手会写字。
这一副遗落在名妓手中的左手书,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文人斗才时被人所激写下的。
因刘锦之死,曲惜柔整理他从前留在自己和陈成这里的东西时,又看到了那封信,一下子就把笔迹对了起来。才知道,这封信是李湛的笔迹。又通过自己熟识的古董商人查到长公主的一批旧物,竟然几经辗转到了李湛手里,便知道李湛对长公主很是倾慕,因此便起了利用之心。
涵因只听了李湛说的那封信的大致内容,便知道那封信写的是什么了。那封信,当年她和自己的心腹们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好久,左右考虑利弊,会不会是陷阱,最终采纳了写信之人的建议。那信上的一字一句她都记得很是清楚。
“要是一般女人,就算不是仇家,也早吃了满缸的醋了,夫人真是贤妻,把夫君当年风流韵事捅出来烂摊子都能收拾得妥妥帖帖的。”曲惜柔冷笑,语气中带着嘲讽。她这话很是过分,目的就是想要激怒对方。再寻找机会掌握主动。
涵因知道她的意图,不急不恼,对曲惜柔意味深长的一笑:“男人嘛,总有一些时候会犯糊涂,有什么好在意的。”又似略带清愁的叹了口气:“听说曲大当家跟荣昌县侯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荣昌县侯一直对曲大当家一往情深,真真是慕煞旁人”荣昌县侯就是陈成,他从羽林军大将军位置上下来。就在家安享荣华富贵,再不露头。
曲惜柔的笑容有些僵硬,陈成最爱的女人是他的亡妻,长公主也曾多次想要把曲惜柔改了出身,光明正大的嫁给他,陈成那时却宁可收她做义妹,也不肯娶。
后来曲惜柔咬牙拒绝了长公主的好意。继续以毓华楼大当家的身份替长公主卖命,就是为了能更多的接触陈成,后来陈成终于被她感动,接受了她。但长公主死了,曲惜柔的商籍身份也不那么好改了,而且曲惜柔还要为保住他们最后剩的一点家底儿奔走。因此他们两个人就一直这样了。
涵因这样说,却是戳到了曲惜柔的痛处,偏偏她还要强装笑脸。
曲惜柔见找不到什么破绽,反被她将了一军,便转移了话题,笑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既这样,我不会纠缠唐国公和夫人了。至少我还要指望着李府尹对奴家的生意手下留情呢。”
“曲大当家找上我来,目的不就在于歆儿掌柜么?”涵因笑道。
听到歆儿这个名字。曲惜柔的目光变得复杂,笑道:“夫人真是说笑了,歆儿掌柜已经归隐,跟奴家已经久未联系”
曲惜柔越如此说,涵因越笃定她想要出手对付歆儿。曲惜柔在内卫里面有人手,当初她做长公主时。就安排进去的。就算再信任刘锦,长公主也绝对不会放心把这样的利器完全交给刘锦。曲惜柔的人就是监视刘锦动向的,当然也有对她直接负责的人。
刘锦出事,涵因就提醒了曲惜柔,歆儿有问题,只要有心,曲惜柔就一定能够查出来是歆儿把刘锦出卖给皇帝的。
歆儿虽然不知道曲惜柔手里还有多少力量,但她一定知道曲惜柔就是隐患,若是查出她是凶手,绝不会放过她。
曲惜柔的底,歆儿知道的可比皇帝要多得多,而且歆儿以魏家女入宫,魏伯颜也会跟她站在一边,他们以内卫之力,早晚要对她动手,一旦动手,曲惜柔毫无招架之力。只是现在歆儿入宫不就根基未稳,曲惜柔又没有怀疑她的表现,歆儿也就暂时放下。
曲惜柔不管是真心为长公主报仇,还是为了避免任人宰割的处境,她都必须除掉歆儿,但她和陈成只要一有异动,一定会被掌握着内卫的魏伯颜发现,皇帝必然不会放过他们。因此他们必须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显然,深得太皇太后宠信,而能够出入宫廷的涵因是她们唯一的选择。
“曲大当家若想要真心合作,要拿出诚意来,如此这般又有什么意思。”涵因摆了摆手,她没功夫听这些废话,看看外面,皇帝的玉辇早不见了踪影,后面的大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出城,这次皇帝调了关内折冲府的精兵,号称百万,实际上大概五十万。这么多军队被抽走,关中空虚,没事还好,一旦有事,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涵因收回思绪,笑道:“不早了,也该回府了,改日再品曲大当家的好茶。”说完,冲着外头吩咐:“祈月、盼晴进来吧。”
曲惜柔看着涵因从从容容的站起来,咬咬牙问道:“夫人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还要跟我合作。”
涵因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在矮榻上的曲惜柔,脸上划过一抹笑容:“曲大当家好像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这么问了,你唯一能选的就是听我的,或者不听我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异动
大军走后,长安又恢复了平日繁华安逸的姿态。一个月过去了,辽东并没有传回什么消息。
六月天气渐渐炎热,涵因愈发懒散,除了几个好友的家宴,把大部分无关紧要的应酬都推了。
韦氏最近忙着给李令桓说亲事,也没大找她的麻烦。
杜筱托着脑袋,坐在涵因对面,看着涵因用沸水冲泡散茶:“姐姐,你就一点不着急?”
涵因专注的看那嫩绿的叶片在沸水中打旋,笑道:“生意好,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着什么急。”
“可前两年这时候双皮奶虽然好卖,也不至于缺口这么大,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旺季提前了三个多月,现在准备的双皮奶根本不够卖的,看着大把的钱在眼前却挣不着”杜筱唉声叹气。
涵因把茶碗盖好碗盖,问道:“李谛怎么处置的?”
“他已经到乡里收能产奶的牛了,并且让作坊里的师傅涨了工钱,让他们加班加点多做些,反正之前就准备好了,本来也要做的,只不过提前了。”杜筱说道。
“他有没有说到底为什么双皮奶买的人会一下子多了?”涵因问道。
杜筱想了想:“嗯,他说似乎今年从西域过来的胡人客商多了不少,这些人最喜欢双皮奶,这些人最爱吃这个,今年来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六月一开始,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平时最少要等到九月。”
涵因心中一动,西域客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增加这么多呢?这会儿可还没到最旺的季节,往年九、十月才是最好的时节,春天新下的马驹长起来了,江南夏蚕产丝所制成的丝绸经过水陆一个多月的运输也到了长安。正好让他们卖出卖进,两头贩卖,这种路途遥远的生意才能得到最大的利润,而今年却足足提前了三个月。
晚上,和李湛闲聊:“最近的胡人一下子多起来了。”
李湛一愣,看着她问道:“是啊,夫人也知道了?最近胡商到长安的很多,巡逻的衙役已经跟我说了。往年他们都聚在西市。难免为了争利打架斗殴,我还加派了人手防着,但是西市上却没见有几个做生意的胡人,倒是四处在城中逛着,衙役们还很奇怪,他们不赶紧在西市做生意,怎么反而在城里闲逛。”
“杜筱也说今年胡人比往年来的多。连双皮奶都不够卖了。”涵因说道:“往年可是九、十月间才来的,为什么他们会提前来做生意了呢?”
李湛沉吟道:“是啊,我记得在边关的时候,了解过一段突厥人的习惯,春天下的小马长成还要一段时间,六到八月正是水草丰盛的季节。他们要等马儿长壮了才会出来贩卖。”
涵因也皱起眉头:“偏偏这时候皇上不在,真怕会有人借机闹事。”
“得查查那些胡商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为做生意而来。”李湛表情有些凝重。
涵因想了想:“先要把这些胡商的底细探一探,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湛也点头道:“没错,如果有人想趁着皇上御驾亲征,特意等到关中空虚,弄出点事来,那这些‘胡商’这么早就到了长安来,很有可能别有目的。这件事情我必须要跟薛尚书商议一下这事。”
“可这也只是咱们的推测,并不一定是真的,如今什么消息都没有,贸贸然的去了,恐怕别人会觉得咱们大惊小怪”涵因忙说。
李湛摇摇头:“不要紧。薛帅在西北呆了二十多年,他只会比咱们更了解突厥人。何况他是我的老上司,跟他商议也不会有错。若没事自然万事大吉。若有事,一旦出了问题,我这个京兆府尹的脑袋怕是要保不住了。不管怎样都要防患于未然。”说完也不吃东西,匆匆的走了。
直到夜间,涵因已经睡下了,忽然听到了响动,睁开眼一看,李湛回来了。
涵因要从床上起来,却被李湛按住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不用起来了。”
涵因往帘子外一看,值夜的祈月把外间的灯点亮了,却没有进来,大约也是李湛吩咐的,把身子往床里挪了挪。
一会儿,李湛换好了衣裳,躺在涵因旁边。
“薛尚书怎么说?”涵因很想知道薛进对这件事的看法。
李湛叹了口气:“他听了这个情况也很忧虑,我们怕朝中有人和突厥人勾结,趁机作乱,只是这几个月西北那边平静的很,连骚扰抢劫的小股突厥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