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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不可能”大太太把那张纸狠狠的扔了出去:“你随便写个东西就想诬陷皓宁。”
“舅母不信,可以把三妹妹叫来对质,问问她有没有写这样的字条。”涵因看着那张纸飘飘荡荡落在地上,也并不弯腰去捡,笑道:“舅母如果一定要说法,那咱们就说道说道。是三妹妹主动约见桓哥儿的,还在这个时间,就算桓哥儿有错,三妹妹也一样难辞其咎。”
大太太看着涵因,嘴唇不停的抖动,只听涵因又笑道:“不管是崔氏族中出面,还是告到大理寺,我们就把这件事分说清楚,让众人评评理,说好听了,这是三妹妹和桓哥儿两情相悦,说不好听了,是三妹妹主动勾引桓哥儿。恐怕到时候,三妹妹不是以死证清白,而是以死谢罪了。”
这个时代,对女性还是很宽松的,未必就一定逼着皓宁去死。但是像博陵崔氏这种名声显赫的大族,自矜家风,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的。没有这封信,皓宁还能算受害者,若大太太坚持要追究,族中也要为她出头。
但这封信一出来,性质立马就变成了皓宁和李令桓之间有私情,皓宁同样犯了大错,这事情若是捅到族中,就算靖国公夫妇舍不得女儿,族中也会逼着他们把女儿抛弃。
大太太钟爱皓宁,刚才说就算让皓宁去死,也不能跟唐国公府妥协,不过是一时气愤,她又怎么真的把女儿的命不当回事呢。
她盯着涵因半日,方说道:“你想怎么样?”
“俗话说家丑不能外扬,舅母还是成人之美,让三妹妹嫁过来吧。如今舅舅刚被贬出长安,这件事一出来,难免有人会参劾舅父教女不严,恐怕舅父就更难回来了,就算不为舅父着想,贤妃娘娘又该如何面对诸妃宫人?大哥哥还出手打了唐国公世子,李令桓固然罪有应得,但皓宁本身有错,这个打可就是无理取闹了,大哥哥的前程恐怕也会有碍。就算这些都不考虑,难道舅母真要看着三妹妹死吗?”涵因这番话是站在大太太的角度来说的,语气很是诚恳。
大太太想想自己的长女贤妃,失宠之后,在宫中如履薄冰,而自己的丈夫则被贬斥远地,皓轩年轻处事不周密,上面老太太的身子时好时坏,下面女儿还不让自己省心,她不由悲从中来,刚刚的愤懑之情全化作了绝望之意。
涵因见她心志动摇,再接再厉:“这件事太夫人和大嫂都不知道,桓哥儿自己也绝不会说出去,全家都觉得对不住皓宁,往后一定会加倍好好待她的。”
大太太仿佛一下子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按着脑袋,刚刚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化为乌有,她看了涵因一眼,摆摆手,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多谢舅母体恤,三日后,唐国公府将派官媒人上门。舅母好好休息,涵因就不多打扰了。告辞。”涵因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便不再刺激大太太,说完了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大太太却似乎没有反应,涵因走了之后,还一个人愣愣的坐在正厅的椅子上,身子抑制不住的抖动着。
下人们谁也不敢上去劝说,生怕触了霉头。最后,还是徐妈妈走了进去,站在大太太身边,小心翼翼的劝道:“夫人,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好歹也吃一点吧。”
大太太忽然抓住胳膊,哭了出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徐妈妈拍着大太太的肩膀,安抚着她,等她哭够了,才劝道:“唉,这件事虽然生气,可太太却不能置气,老爷不在,您现在是家里的主心骨。一家子上上下下都指望着您呢。”
大太太紧紧攥着拳头,纵使哭了这一通,胸中的闷气还是怎么也呼不出去,憋在那里,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还能怎么办,他们抓住了皓宁一辈子的把柄啊,我却还得把她送到那样的家里去。”
“我知道夫人心里不甘,可碰上这种事,终归女儿家是吃亏的。再说,这件事就算闹出来,那李令桓顶多削了唐国公世子的爵位,难道还真能要了他的命么,我看那李湛正乐得让自己儿子袭爵呢。”徐妈妈说道,她心里对皓宁根本不以为然,她在这府中这么些年,皓宁的那些小动作又怎么瞒得过她去,皓宁随着年龄增大,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有前几次的事例在先,她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可是大太太却总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的女儿不过是一时糊涂,已经改好了,每次皓宁犯了错,给的惩罚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没过几天,皓宁说些甜言蜜语,大太太教训几句,就把她轻轻放过了。
这也造成皓宁屡教不改,甚至变本加厉,最终吃了大亏。
大太太闭了一会儿眼睛,让心情平复下来,对徐妈妈说道:“去把三姑娘给我叫来。”
徐妈妈赶紧吩咐小丫头去请皓宁。
不一时,皓宁来了,眼睛已经哭成了桃子,见到大太太,委委屈屈的说了一声:“母亲”
大太太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想起她之前跟自己说,只是一时贪玩,想要看看夜里寺中的景色,所以溜了出去,谁知道碰上了李令桓。于是,她对韦氏才那样理直气壮。谁知她竟然写了那样一副字条,被涵因拿捏住,让情况一下子被动了起来。
她想到皓宁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对自己说实话,心中一阵气恼,脸色也阴沉了起来,对皓宁喝道:“跪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示好
“我不嫁!”皓宁呼喊道,泪水一下子掉了出来:“嫁给那个混蛋,不如去死!”她一想到那天晚上的遭遇,胸中便满是悔恨。
这两天,她几乎夜夜失眠,脑海中不停出那天的画面,恨不能杀了李令桓。
“那你就去死!”大太太指指地上的纸片:“你敢说你没写过这个。”
皓宁一愣,颤抖着从地上捡起涵因誊抄的那张纸,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这”
“你一直跟我说无意中碰上的李令桓,可是人家拿着这张纸找上门来,说这是照着你亲笔写的书信誊录的。你还有什么话说!”大太太情绪易激动,又开始头疼,徐妈妈赶忙安抚道:“太太别急,慢慢说。莫要气坏了身子。”
大太太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声音,对徐妈妈说道:“你先出去,守在外头,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徐妈妈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见她出去,大太太对着皓宁怒道:“李令桓是出了名的纨绔,你竟然你竟然招惹这样的人,你怎么有脸回来哭!”
皓宁摇摇头:“这不是给他的,我并不知道这东西会落在他手上啊”说完了,忽然意识到什么,忙捂住嘴。
“这东西果然是你的,”大太太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边哭边说:“刚刚我还在想,你会说你根本没写过这种东西原来涵因说的都是真的”
“涵因!”皓宁听到这个名字,叫了起来:“都是她害我,若不是那天去她那里,我也不会碰见李令桓那个混蛋,他也不会知道我要去温国寺。现在她又拿出这张纸来害我!这都是她的阴谋!”
“你够了!”大太太喝住她:“你自己做了不检点的事,三更半夜跑去跟男人见面,怎么有脸赖别人,你不去那地方,李令桓难道还能硬闯女眷住的精舍?”
皓宁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高煜高公子刚刚失去衢姐姐,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安慰一下他”
“住口。我不想听你的狡辩!”大太太“啪”的一拍桌子,打断了皓宁的话:“你还有没有廉耻,我看你是被那高煜蒙了心,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是我博陵崔氏三房的嫡女,居然想给人当继室。还是人家夫人刚死,你就巴巴的跑上去,真是自甘下贱!”
大太太也越说越气,浑身抖了起来。
皓宁跪行向前,抱着大太太的腿,哭道:“母亲。我错了,可我真的不想嫁给李令桓,我不要嫁给那个混蛋。我愿意出家修行,终生不嫁。”
“你以为出家就没事了吗?你是清净了,崔家出了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族里会说什么,你叫你父亲怎么办!”大太太指着她骂道。
“母亲,嫁给他。我的后半辈子就毁掉了,那是个什么人啊”皓宁哭道。
大太太忽然用力擦了擦眼泪抓着女儿的肩膀,用力晃着:“你做出这种事,你父亲甚至你哥哥在朝堂上要怎么面对别人,我们靖国公府往后就是个笑话。你不想嫁也得嫁。就算真要死,也给我嫁过去之后再死!”
皓宁瘫倒在地上。不住的嚎哭:“母亲,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大太太也和她一起哭:“是我没有教好你。让你犯下如此大错,我有什么脸去见老爷啊”
涵因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杜筱新开的酒楼,这酒楼开在东市,门面就在缀锦阁的旁边,原来是缀锦阁准备扩大生意仗着内卫权势买下的。曲惜柔知道杜筱和她之间的关系,因此把这个好地段卖给了她,八成还鼓动了一下杜筱。
涵因本来只想出个三五千银子,一看她竟然寻了这个地界,东市周围都是达官显贵的豪宅,在这里必须要开高端的酒楼,而附近已经有好几家同类的店了。于是涵因出了一万两,让她按照缀锦阁的风格装修。
至于酒菜,涵因就帮不上忙了,那时调味料很少,肉食主要是切成片沾各种各样的酱料,涵因到这个世界来之后也是待了好久才习惯了这里的饮食。
现在看来,杜筱经营得还很是出色,这处门面并不起眼,前头却有一溜马车排着队,等着把自家主人送到门口,上面的匾额是涵因找怀素提的字“一品居”,李湛给她找的掌柜也看起来很是尽职尽责,时不时出来一趟看看门口接待的小二,又跟那些等在外面的客人说说话,让他们莫要着急。
涵因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让车夫拐到旁边的一条巷子,这里是一品居的后门,下人通报之后,院门打开,让马车进去了。
这里原本是缀锦阁要扩展的院子,临街只是一个小门面,进去之后才别有洞天。院子很大,里面几株玉兰树,几丛海棠、迎春,中间是牡丹,意喻玉堂春富贵。几幢别致精巧的小楼掩映在花木之中,园中还有活水引入,环绕楼阁而过,在后面汇成一潭池水。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楼内不时有歌姬的吟唱和客人的笑声传出。
杜筱早跑了出来,在门口迎接涵因,冲她笑道:“怎么样,姐姐,这下子放心了吧。”
涵因笑道:“没想到我们筱儿这么有天分。”
杜筱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得意之色,又对涵因笑道:“改天姐姐你再来参观,高煜高公子在临仙阁等着姐姐呢。
涵因叫人约了高煜在此,她并没有瞒李湛,说起来也都是李令桓的事,没有什么好瞒的。
高煜果然如约而至。
此时,他悠然的坐在窗边,眉头微微拧起,看着园中的风景,风掠过窗棱。轻轻撩动他散落下来的几缕发丝,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风炉上滚沸的热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茶叶的香气随着风播散开来,为这福画卷更增加了几分清雅之美。忽然画中人转过头来,冲着涵因一笑,眉间愁色尽去。仿佛拨云见日,让人不敢逼视。
这些日子经受丧妻之痛,他有些憔悴,不过那双灿若明星的眸子经过了伤痛的洗礼愈加散发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涵因每次看到他都会在内心感慨天地造化,竟然会有这样的存在,让她这个两世都是顶尖美人的皮囊都自惭形秽。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高煜看着涵因。
“去年温国寺一别,许是有一年了。”涵因答道。
高煜想了想:“的确啊。真是好久未见了。”
“伯翰节哀,涵因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没能亲自致哀,请见谅。”涵因叫了他的字,以示亲近之意。
“不必客气,早听说你的事。却一直抽不出时间去恭贺,该我道歉才对。”说着,倒了一碗茶放到涵因面前:“快坐下吧,常常我这茶,我算着三沸的时间刚好,果然你就来了。”
涵因捧起茶碗,吹开碗中的浮沫,饮了一口。赞道:“伯翰果然精于此道。”
“弈棋烹茶不过小道尔,不能齐家治国,不能开疆扩土,也不能救人性命,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许久不见,高煜的话中带着玩世不恭的自嘲。
这次东征。他身为翊卫随皇帝征伐,按理说是一个捞军功的好机会。谁想到东征不顺,虽然皇帝也有封赏,到底让这个想要以此光耀门楣的年轻人失望之极。再加上妻子又死在眼前,高煜可谓是连番受到打击,也难免生出颓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