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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雪不想理他,他就一直跟着,直到她没办法,去给他张罗吃的。
护卫们见他这样,都起哄,笑道:“行啊,小子,看不出来伱一个刚来的,居然敢打夫人丫鬟的主意。”
李光弼憨憨的挠着脑袋,瞟向远处那个俏丽身影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得意和滑头。
后来以至于沁雪一走过来,不管是替涵因办事,还是路过,一群护卫就怪声怪调叫着:“李光弼,快出来,沁雪姑娘来啦。”
沁雪瞪了他们几眼,低着头,红着脸快步走过去。
车队过了固原,走在半途中,中间停下休息片刻,要走的时候,忽然发现李光弼不见了。众人却四处怎么也找不见他,还以为他跑了。众人找了半日,才见他从林子里头回来,手里拎着些猎物走了出来。大家这才知道,他竟然去打猎了。
管事把他骂了一顿:“伱看看,就为了伱一个,连老爷夫人都得等着!万一在天黑之前赶不到驿站,这都的怪伱!”又冲着各仆役、护卫说道:“下次伱们走远了,不按时回来,伱就自己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呆着吧,我们车队可不等人。”
李湛见李光弼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他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对李光弼说道:“再有下次,就别跟着我们。不听号令,十板子,先记上,下次再犯一起罚。”
李光弼没有回嘴,低着头挨了骂。把打来的猎物交给伙夫。便悄悄的向前头走去。到了涵因后面供丫鬟们休息的马车那里,用小石头打在车窗上。打了两下,挑开马车帘子的是兰儿。兰儿素来鬼精灵,知道李光弼找的是沁雪。便把沁雪连推带搡的推出了车门。
李光弼见到沁雪,从怀中掏出一个毛茸茸软乎乎的小东西,交到沁雪手上,脸上扬起孩子般的笑容。沁雪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直没长大的小兔子,灰扑扑的毛色,此时瑟瑟的缩成一团,煞是可爱。
沁雪本来要骂他来的,看见这个小东西,又闭上了嘴,只嘟囔了一句:“往后别做这种无聊的事。”
这时,李湛已经吩咐启程,马车又动了,沁雪忙把小兔子捧了回去。
很快,李光弼中意沁雪的事情就传遍了车队,连祈月都忍不住偷偷打趣过沁雪几次。沁雪每次佯怒,眼角眉梢却带着羞涩。
涵因早就听说了李光弼和沁雪的传闻,却佯作不知。不是她不想成全沁雪和李光弼,只是李光弼的身份有些微妙。
他是罪臣之子,本身也是被发配充军,入了奴籍的,但是皇帝大赦,他家已经免罪了,只要向官府交齐赎身钱便可以恢复良民身份,就像当初她和她哥哥那样。她当然并不介意把沁雪放出奴籍,和他相配。
但以老友之子来说,他也断不能让沁雪嫁给李光弼做妻子。否则,知道的是李光弼喜欢沁雪,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湛苛待世侄只给他娶自家的丫头呢,让那些袍泽、部下知道了,还不得对李湛有意见。
另外一个问题是,李光弼的另一个身份是契丹部落酋长之子,李楷洛最初就是契丹部落的酋长,投效了朝廷,得了封官,这也是朝廷对契丹部落笼络。当初长公主之所以敢动李楷洛,其实是利用了他们部落中的权力之争,和李楷洛的弟弟达成了协议,支持他取代他哥哥的位置做酋长,才得以把李楷洛父子治罪杀掉。
如今李湛既然要用李光弼,自然是要物尽其用,谁知道哪天就可能会用到他的身份。若是真有这么一天,他们部族的人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奴婢出身的主母。契丹人重血统,那是对他们的羞辱。
既然这样,自然不可能把一个丫鬟配给他做妻子。她既然已经知道了李光弼的身份,如果此时贸贸然的跟李湛提出来,李湛一定不会答应。
可是要是让沁雪给这么个人当妾,涵因自己又不乐意,她跟这些丫头们相处日久,感情也越来越深,希望她们能有个圆满的好归宿。虽然她现在保不了她们的大富贵,但是让她们生活舒心惬意还是做得到的。就算做个一般人家的妻,也比给这个前途未卜的异族人做妾要好。
因此涵因对这件事只好淡着,只当没听见。祈月有两次想要在她面前说这件事,却被她岔开了,祈月便知道涵因的态度,也不敢多说了。
于是她又转而委婉的提醒沁雪,沁雪头一次被男人这样大胆的追求,心里不知道是兴奋多一些还是喜欢多一些,只是觉得满心欢喜,对祈月的话根本不明所以,也听不进去,祈月又不敢把话说透,只好暗暗为沁雪担心。
李湛则根本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在他眼里,男人么,对女人动心很正常,李光弼也到了这个年纪,不想女人才有问题,沁雪再受涵因的宠爱也是丫鬟。李光弼若是喜欢,也不妨送给他,他认为涵因就算看中自己的这几个丫头,只要他开口,她也不会舍不得给,何况他认为给李光弼当妾,对沁雪来说也是一个很好归宿。
不过现在李光弼应该先建些功业,不该沉浸在女色之中,他并不想轻易把人给他,可以先吊着他的胃口,所以他也什么都没说。
夫妻两个虽然想事情的角度完全不同,也从未就这件事商谈过,但态度上却保持了惊人的默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路程
仲夏是西北最美好的季节,天气还保持着不冷不热,空气干爽舒适,不似江南的梅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也不像长安,水汽憋在天上,偏不掉下来,闷闷沉沉的让人不痛快,空气中飘荡着野花清甜的味道,雀儿在绿意盎然的田间尽情欢叫嬉戏着,陇右的乡野多少带着些荒芜寂寞的苍凉,却别有一番壮阔之美。
自从出了关中,人烟也渐渐稀少,驿馆也越来越稀疏,只在重要的县城有官家的驿馆,而每个县所辖的范围也比三辅、关中地区要大。
越往西,官道也越不平整,经常坑坑洼洼,彼时的马车没有减震设施,走快了,里面的人就颠的要散架了。
男人们可以骑马,女眷们都是娇客,在车里颠的时间长了,就受不了了,一天下来脸都发绿了。慕云开始还和祈月、沁雪一起轮流伺候涵因,后来实在撑不住了,便只好歇了。祈月也乏的厉害,涵因也大多让她在车里歪着,没有什么大事就不支使她。只有沁雪,仍然精神头十足,一会吃点东西,一会又看外面的风景,还给涵因说笑话。
因此车队还是走不快,一天走个七八十里都已经是极限了。
从平凉跟着他们的商队居然没有因为他们停下来休息就自己先走,而是很耐心的等着他们一起行进。等过了固原,又跟了几个商队,整个队伍达到惊人的400多号人,在人烟稀少的萧关道上真可谓是蔚为壮观。
李湛倒并不介意被当成免费保镖,把那些商人召集起来,跟他们说,自己只带了50个护卫,也以保护家人为最紧要的事情,未必能照看到后面。而且到了姑臧县城,也就是凉州的治所,他就不走了,后面也没办法再护送他们。
那些商人纷纷表示不介意,只要唐国公愿意让他们呢跟在后面就行。
祈月悄悄抬起车窗帘子,向后面瞥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哂道:“既然危险就不要去嘛,跟着咱们过去了。还不是得回来。到时候又怎么办呢。怨不得都说商人贪婪,真是要钱不要命。”
涵因笑道:“太平年景的时候,把丝绸、瓷器运出关去就能有三、四十倍的利润,就算只运到凉州也最少翻上十倍,这两年这边匪患闹的都快商路断绝了,利润肯定会更高。如今大部分商人见陇右乱,都把货抛在了平凉、固原,因为都运到了,为了不把货砸在手里。抛货价钱反而低,钱就被敢跑陇右的商队赚走了。这些人跟着咱们走,受到打劫的风险小了很多,只要把货送到凉州。就能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高的利润啊,早知道我也带点东西来卖”沁雪很是诧异。
“咱们家这趟跟着来的管事哪个不都带了一堆东西来,就是想着到了凉州出手呢。”祈月笑道:“咱们一到固原就有人来探头探脑的打听,就在固原歇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有那么多商队等着跟咱们一起走。”
“他们必然是听说咱们把何老大一伙人收拾了的事情,又知道咱们必然经过固原,因此咱们在陇山寨休息的时候,他们就准备好了,咱们一到固原就盯着咱们,咱们走。他们就跟着。”涵因笑道。做生意的人永远都这么精明。一般当官的并不愿意搭理这些商户,他们想跟人家也不让。
相较之下。李湛却没那么多忌讳,这些人看李湛好说话,便拥了上来。李湛是官,他们不敢骚扰,就去求管事的。
这种官家的管事向来不拿正眼看商人,不过李湛吩咐了,只要检查好了是正经商户就让带上,商队带的人必须有身份牌。管事也只好带着人一一检查那些人的身份。好在那些商人出手大方,让他的怨言减少了几分。
行进在路上,偶尔会迎面碰上马队,好几次看起来都是疑似打劫的,站在路上冲着他们过来,前面带队的骑着马,后面跟着不少人,却没有马车和行李。不过他们也没有叫唐国公府的马车停下,只是从他们身边穿过并没有停留,但看向唐国公府一行人的眼神之中多少带着些不怀好意。李湛知道他们很有可能是贼人,但是也没有上前盘问,只是让护卫们小心戒备。他不是行侠仗义的大侠,不管往后想怎么解决匪患的问题,都要先赶到凉州刺史府上任再说。
李光弼骑着马、扛着自己的大刀在车队的最前头,每次遇到这样的人都很兴奋,两眼冒着精光盯着这些人,仿佛只要那些人表情有变化,他就有理由冲上去和他们较量一番似的。
那些人并不傻,虽然过得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但也没必要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唐国公府的车队是块肥肉,但是绝不好啃。看打头阵的大汉就不是什么善茬。一般来说,贼人都是几个领头的能打,后面跟着的喽啰大多不过是跟着壮声势的,自己的老大打赢了,他们就一拥而上抢东西,要是输了,他们就会立刻一哄而散,跑得比谁都快。
莫说这些乌合之众了,正规的军队除了特训的精兵,也都这一个样子。因此,一个李光弼在前头晃悠,足以震慑住群贼了。
而且,贼们也很少主动招惹这等官宦人家,引来了官府的围剿可并不是每伙贼都吃得消的。之前,陇山的何老大是因为独霸一方,被官府剿了几次都没事,加上又得了李光弼这样一个宝贝,心里飘飘然,自信爆棚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去打劫唐国公府的车队。
而在陇右地界,马贼们则完全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除了官府、军队,他们最大的敌人便是其他马贼。一旦实力减弱,便很快会被其他马贼团伙吞掉。
因此他们还要估计打劫对象的实力,如果跟他们拼,自己的实力会损失多少。因此,当他们看到身高八尺的李光弼,便不敢贸贸然的动作了。
涵因在车里坐得闷了,便换上胡服戴上帷帽,从车上下来,跟李湛一同骑会儿马。
就这样又走了十来天终于快到凉州地界了。
到了驿馆,都是来往的官员,县里的茶馆酒肆,聚集着出入凉州的客商,凉州的消息也便渐渐的多了起来。
李湛碰上了从凉州神乌县卸任的一个县令,借此机会粗浅的了解一下时下凉州的情况。那人已经走人了,也没有需要讨好上官之说,只不过搭上个人情关系,便把凉州的情况说了个大概。两人说到很晚方散。
“少则一个县,多则全州,这些年几乎没有不旱的时候。”李湛跟那人聊完,回到屋子对涵因说道。
涵因笑道:“伱不是早就知道么,这也不是就这一两年的事了,不是说这里就算是年景好,出产也并不丰厚么。”
“并不止这些,今年的匪患闹得尤其厉害,连做生意的商人都比往常少了不少。”李湛说道。
“是啊,咱们这一路上,跟的人越来越多,迎面路过的也没有几个,各商队怕被打劫,宁可晚走几日,也要等大波一起走才安全。”涵因笑道。
走了这大半个月,一路上一滴雨也没有下,天气越来越燥热,早晚尚好,中午则很是难熬。大家都为行路越来越艰难叫苦不迭的时候,老天终于给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
而且还是倾盆大雨,从晚间开始下了一整夜,到了清晨才停下。正当大家为雨水带来的清凉欢欣不已的时候,前面却传来了坏消息。
原来这里的植被比较少,每每下大雨,水不能很快吸收入土里,便容易形成泥石流。昨天的大雨,带来了清凉的同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