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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因握住他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在涵因粗浅的心理学知识里,隐约记得这个动作可以让人稍微放松一些,她拍了一会儿,觉得李湛的肌肉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方轻轻的说道:“就在这些吧,我给你研墨。”说完冲外面吩咐祈月拿纸笔进来。
李湛知道她怕自己忍不住写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来,因此一定要在旁边看着,挤出个笑来,说道:“平心而论,姐姐无宠多年,这对咱们家也是好事。何况,太原王氏还主动把自家的嫡女奉上呢,咱们这还算好。我没事,你看我像丧失理智的样子么?”涵因自然听出他这话说的有多勉强,她没说话,只是认真的点点头,作为回应。李湛这幅样子,的确让她放心不下。
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李湛在再愤怒,再痛恨,他不仅不能有一丝流露,还要“兴高采烈”兼“诚惶诚恐”的感谢皇帝对唐国公府的“恩宠”
李湛无奈,只好坐在案前,让她看着自己写。反正都是套话空话,这些年,他没少写,闭着眼睛都能弄出一篇来,只是那字却流露出了他烦躁的情绪,不是不工整,就是写错,越是这样,心里越是烦躁,李湛把笔“啪”的一下甩在案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深吸了几口气,仿佛是想借助外面冰冷的寒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耐烦的说:“罢了,罢了,明日再说吧。”
涵因坐到案前,把纸展开,学着他的字体,把他写的草稿誊录好,写完了看了两遍,问李湛:“怎么样?”
过了这么长时间,李湛那股愤怒的劲儿已经过去,人也平静了不少,见涵因写完,捏捏她的脸蛋:“足以乱真啊,不错,就把这份送回去吧。”
因为这件事,李湛也没有了过节的心思。涵因本来打算请崔皓辉和梁松之过来一起过节,他们却宁愿同往年一样,呆在军中,和自己的那一班兄弟们共同庆祝,照他们的意思,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才是男人的节日,于是这个打算也作罢了。
李光弼回来了,不由分说就把沁雪拉了出去。霄云不想在李湛面前露面,于是盼晴和云际便跑去跟他一起过节了。本来涵因想着有祈月、紫鸢在也足够了,谁知道,稻香村分店这天要彻夜开张,人手不够用,账房先生撑不住一夜,于是郑新便派人把祈月叫去了。慕云自然是要跟钟瑞一起过节。
最后,满府里头,只剩下紫鸢一个大丫头加上张妈妈、几个婆子,并几个家搬去江南的小丫头。
涵因干脆也拒绝了崔如君的邀请,决定这个上元节不凑人家的热闹。往年在靖国公府陪着老太太、太太,嫁人之后又要侍奉婆婆,难得这一次只她和李湛两个人一起在家里过一个清净的二人世界。
上元节那日,涵因吩咐人吧玉关楼收拾出来,生了火,也摆了几盏造型新奇,做工精致的花灯,又让厨房准备好酒菜和点心,就叫下人们都散了,自己去乐呵。晚间的时候,李湛扶着大腹便便的她,两人一起慢慢登上玉关楼,倚着栏杆,站在那里看姑臧城的上元夜景。
这一日姑臧夜不宵禁,城门不关。因此城中彻夜灯火通明,爆竹声声,热闹非凡。
上元节的灯会是凉州人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城内沿着街道,每家每户都会挂起自家的花灯彩旗,绵延数里,各商家大户,还会在门前搭上彩棚灯塔,在请些歌舞伶人,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像集芳苑、盼春阁这些青楼妓馆,也会让自家的头牌一齐亮相,为客人们助兴。
在城外,村镇中的百姓也不甘寂寞,全村人都会出动,为节日出力。他们的场地更大,在空地上摆起灯会。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黄河灯会。在城外的一片高地之上,扎起灯山门,在灯阵中央立起五丈长杆,上面挂宝莲灯、旗幡,再用三百六十盏各色花灯按照九宫八封之势,分成九城,摆成黄河九曲连环的迷宫,只有按照一定的方位才能看遍整个灯阵,否则就会在里面迷路。
四方乡邻甚至还有胡人客商慕名而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灯阵背倚祁连,面向原野,在黑暗之中显得分外灿烂而热烈。在玉关楼这里,恰巧能远远的看见远处高地上璀璨的灯火。
李湛笑道:“可惜有些远了,没法带你去。”
涵因笑着指着隆起的腹部,说道:“明年,咱们带着他一起去。”
李湛一手搂着涵因,另一只手则握住她的手,将她的那只手抬起来,放到嘴边,轻轻啄了一下她的手背,他亲吻的地方,正好是她手背上无名指根的那颗痣。
涵因猛然想起,某一年的上元节,那年,她还在靖国公府,那年,她还存着嫁给崔皓轩的希望,那年,她扮了男装和皓轩一起,手拉着手,畅游灯海,正好碰上李湛,她别的没记住,只记得这个人很是奇怪,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还以为他不怀好意,原来,他是认出了这颗痣,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和皓轩之间的暧昧情愫。
涵因很想问:“你介意吗?”最终,她还是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而是走到桌案旁,将两只白玉杯,注满深红色的葡萄美酒,又走回栏杆前将其中一杯交给李湛,两个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看着城内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街市和城外远方明丽闪耀的光彩,李湛搂紧了妻子。这时,烟火升上天空,将两个人笼罩在一片缤纷之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意外
长长的节日过去,总是让人分外疲乏,不过新年伊始,却要有新的气象。不管心里多么不爽,不管又多少事与愿违,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李湛却期待着这个假期快些过去,好让他彻底的忙碌起来。他一大早他便赶去西北大营,视察军士们的操练,不能让他们懒惰下来。之后还要督促征收秋粮,入库的事情,另外又要准备新一年给西北大军筹措军粮的事情。头疼的事情不少,但如果让他能够忘掉家里出的烦心事,他倒希望公事再多些。
沁雪在外头逛了一夜,大早晨才回来。
涵因倚在榻上,看她匆匆忙忙的进门,上上下下扫了几眼。
祈月昨天熬了上半宿,和长房先生交接了班,半夜回府来睡觉,大早上又起来伺候涵因。此时站在一旁,跟涵因一起用暧昧的眼神盯着她看。
沁雪知道她们俩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直接说道:“我知道夫人在想什么,可是我没有做。我这次出去,打听到了一个大消息,所以才这会子回府。”
涵因挑了挑眉,笑道:“说说看。”
“昨天晚上,我和李光弼出去逛灯市,走着走着,就走到本家三房府前,那里有个彩棚,是三房请的歌舞班子在那里扮演。我和李光弼就看了一会儿。忽然三房宅子里头乱了起来,几个小厮匆匆忙忙往外跑,好像还隐隐约约听见哭声,一会儿那小厮回来了,还带着一个郎中回来。
我便想着不知道是谁病了。便朝他家宅子里探看,发现他们的后门没关,而且竟然没有人把守。我和李光弼就悄悄的溜了进去,里面果然乱成一团。哭喊声、叫唤声。什么都有,我们躲在花木下,竟然没人看见。
那郎中进了主院,没一会儿出来了,我听见他说:‘恐怕往后子嗣艰难了’其他的,便听不真切了。于是,我和李光弼就偷偷的跟着那个郎中,那人就是隔着两条街的一家医馆里的。一直等到那人睡了,我跟李光弼才悄悄潜了进去。还好医案就放在桌上,我们一瞧竟是一桩奇事。
原来,今天三房家放炮仗。三房老爷难得有兴致,亲自点炮仗。其中有个大炮仗没有点着,三房老爷又亲自去看,那炮仗是窜天的,其实信子并没有灭掉,被他拿香一挑却歪了,这时候炮仗被点燃了,一下子蹿到了三房老爷的”说到这里,沁雪忽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见涵因看着她。吐了吐舌头,“嗯那个地方就爆了”
“裆下吧。”涵因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伤势,又接着问道:“那大夫怎么说?”
“我看那医案上记得,仿佛是说相当于去势了”沁雪红着脸。“我也不打记得医案上的词了。不过我认得字,那个意思我明白。”
涵因皱起了眉头。这样看来,三房也不会有庶子了。那么长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拿走三房一半的产业,或者让三房给去了的二老爷立嗣。至于嗣子人选,三房已经若干代单传了,没有亲近的旁支,像这种分家不分产的大族,立嗣一般归族中长老商议,四房嫡支,长房最盛,二房不在,这份产业会落在谁的手里,想想也知道。
“听你这意思,看来全府都知道这事了,这个消息恐怕盖不住啊。本家长房很快就会有动作了。”涵因微微摇着头,三房真是没有儿孙命,每传一代都这么三灾八难的,每次都差一点绝嗣。
“夫人,怎么办呢?”祈月问道。
涵因想了想,撇撇嘴:“三房现在被动了,只能等着长房出招,走一步看一步吧。”
“难不成看着长房把三房的产业分走一半么。”祈月知道涵因和崔如君要好,崔如君每次来也都祈月姐姐的叫着,不摆架子,因此祈月对崔如君也很有好感,此时真是替她着急。
“其实这对如君也是好事,反正那一半本来就不是她的,现在没了,倒省心。”涵因笑道:“我只是担心她家在马场的份子,不知道长房会不会动这个心思。”
祈月说道:“这应该不会,马场在三房夫人名下,李家凭什么打主意。”
“话虽如此,但这笔钱是李家三房出的,账目上一核对就清楚了。再不承认,拿出如君的嫁妆单子一对,也就露馅了。再说长房又不傻,三房这么一大笔钱的去向,他们能不知道,不过是三房自己的事,又不涉及地产,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有机会插手,我不信他们白白放过去。”涵因冷笑道。
“那要不要派管事去视疾问候。”祈月觉得情况棘手。
涵因摇摇头:“他家现在应该最忌讳这件事吧,何况还不知道长房会怎么做呢,这时候去讨人嫌也没什么用。耐心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崔如君自己就会找上门来。”
过了几日,这件事就悄然传开了。很快,李家长房便派了人过去慰问三房。三房虽然讳言三老爷的病情,但是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又过了一个月,三老爷伤势好些了,长房便派人去请三房太夫人,虽然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太夫人回来之后,脸色却极差。
又过了几天,崔如君便来拜访涵因了,崔如君一脸哀色,见到涵因便大哭了起来。
“姐姐,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崔如君嚎啕大哭:“都是那个小jian人,还旺子嗣呢,老爷就是听了她的撺掇,才去点什么炮仗,竟出了这样的事”
涵因便静静的陪着她,时不时的安慰她几句。待她哭过了,叫祈月等一众丫鬟,打来水。伺候她梳洗。
崔如君抽抽搭搭的说道:“让姐姐见笑了。”
“妹妹家里遭了这样的不幸,可惜姐姐却帮不上什么忙。”涵因说道。
“姐姐能听我哭,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老爷伤重。太夫人也被气病了。我在家里想哭也不敢哭,强撑到现在,见了姐姐,实在是忍不住了。”崔如君叹了口气。
“难为妹妹,这才嫁过来几年,却要支撑一个家了。妹妹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跟我说,千万别客气。”涵因笑道。
崔如君脸上有些为难,支吾了半天。最终说道:“其实有件事不知道怎么跟姐姐说,是关于马场的事情。前些天,他们听说我家老爷受了伤。以后子嗣艰难了,于是便要求把三房的产业收回。太夫人争不过他们,最后没办法只好把长房老爷的二儿子李昊立为嗣子,这份产业还在三房名下,可是那位公子已经十多岁了。之前姐姐信任我家,让我们参股马场,挂的是我的名下,其实这笔钱还是三房的钱,长房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又派人来查账。嘴上说是要钱,其实是想把马场的股份分走一半到这个李昊名下。这两天,他又吵着要来接手账册,可我上哪找那么多现银,查账又恐怕漏了陷。我家本来说。等立嗣完了之后自然会交给他,但他却觉得我们肯定会在其中做手脚。非要现在就把账核实清楚,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涵因挑挑眉毛,本来她以为长房会愿意把三房的产业收归族里,和族人们分,这样他们拿大头,别人拿小头,这样还能立个好名声,谁知道长房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