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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纪事-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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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湛又问道:“那令公子为什么那天晚上出现在那里?”

    说起这件事李询叹了口气:“说起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不怕刺史见笑,他从小被我管的太严,那时候他还不到十五岁,我只让他在学里读书,谁知道又几个族人子弟,非拉他去集芳苑看那时候新来的璇玑姑娘,他一时好奇便去了,不过也只是去看看”现在全凉州都知道,璇玑现在是李湛的女人,李询看着李湛的表情,语气带着小心。

    李湛却并不在意别人怎么以为,说道:“少年风流,也不算什么,想当年你我二人在怡情坊争花魁,也不过是这个年纪,族兄未免对自家的公子太过严苛了。”

    李询摆摆手:“让子玄见笑了,那时在下比你年长几岁,却败于你之下,于是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再不敢轻狂,从此专心学问,想想当年走的弯路,便不想孩子再那样。如今子玄不也跟那个时候不同了么。”那时候,李询在经学上跟李湛各有所长,半斤八两,不过在诗才上却远不如李湛,尤其是讨那些青楼女子欢心的艳诗。

    李询在心里面一直隐隐讨厌李湛,也从来不跟李湛叙旧套近乎,其实是因为那时的心结。虽然他自己好像早就忘了,但是在潜意识里,他一直很介意。现在为了儿子,主动说起往事,倒是有些唏嘘。

    李湛又问道:“那令公子当时没有下人仆役相陪么?”

    “是啊,他谎称要在学里住下,跟师兄弟们讨教,他从前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我们便信以为真,谁知道他们几个孩子竟然背着人偷偷溜了出去。在集芳苑又叫酒菜,又点头牌作陪,结果掏钱的时候却发现路上被小偷摸了钱袋,那集芳苑的老鸨知道他是我的儿子,才把别人扣下,让他一个人回去取钱,说取不回钱,明天就压着他们去找我要钱,我那不孝子怕我知道这件事,忙应承了下来,他不敢跟我说,只好跑去找他三房的大族叔。他匆匆忙忙往那里走,那时候已经宵禁了,他怕被官府巡视的人拿到,便绕小道往回走。恰巧走到文庙旁的小街,又正好撞见打更的人,那时候文庙忽然起火了。他一害怕,便跑了。”李询把当时的情况细细的说了一遍,这跟李昇自己交代的差不多。

    李湛笑道:“这点事为什么当时不说清楚呢,其实只要把那老鸨找来就可以洗清嫌疑了。”

    “哎,都是我不好,为了李家的名声,不想让别人看李家的笑话。所以干了糊涂事希望子玄帮帮你的侄子吧。”李询说的很诚恳,细节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李湛听完之后便觉得有问题。李家是当地最大的世家,李昇又不是欠那种换不完的赌债,老鸨犯不着用这种手段逼李昇马上给钱,得罪客人。他总觉得李询在隐瞒什么。不过这可能是他家的阴私事,现在李询低下头恳求,他也不便再追问。

    他也知道那火不可能是李昇放的,李家要烧房子,派谁不行,难道还要家里的嫡长子亲自动手,还被打更人看到。

    于是李湛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自然要尽力回护了,那依族兄看,是什么人烧了那房子?”

    李询见李湛应了下来,表情松了松,整理了思绪说道:“也可能有人不甘心,又去翻找,结果不小心点着了房子,也有可能就是普通的意外,让人误会了。”

    李湛点点头:“那这一次廖文恺被杀之前,侄子还去跟他争论了一次,听说族侄辩不过,最后竟然大吵了起来。”

    李询忙辩解道:“他一回来我就把他大骂了一顿,说他自己学艺不精,去跟人辩论,输了就是输了,他却毫无风度,大吵大闹,于是就把他禁足关在家中反省,那两日,除了一日三餐由丫鬟给他送去,不叫他接触任何人,廖文恺被杀那天,他还没有从禁足中放出来。冀学那日去我们李家私学闹事,也并不是不肯交人,的确是他还被禁足,根本就没有去学里。谁知那些人就是不肯信。这件事我家的仆役、丫鬟都能证明,把这件事栽到我儿身上,实在冤枉,他虽然不肖,却并不会杀人放火啊。”

    李湛沉思良久,方说道:“我也相信族侄不是这种人,我会尽快把案子查清楚,还族侄一个清白。只好先委屈族侄几日了。”

    李询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李湛这次拿住了他,必不肯轻易松口,于是强笑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信封,给了李湛:“我保证昇儿不会乱跑,随传随到,否则唯我是问。”

    李湛接过信封,并没有看,只是顺手揣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道:“既然族长向我保证了,李家又是世代阀阅,自然是不可能做趁机逃走这种事。本官自然也是信得过你们的”之后站起来,冲外面吩咐道:“来啊,传我的话,把李家公子放出来,叫他的家人带走。”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李询站起来又对李湛感谢一番,便匆匆告辞了。

    李湛回到照水楼,见涵因正在用新开的玉兰花做香粉,把那信封放在涵因前面,笑道:“长房好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万两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迷踪

    涵因扫了一眼李湛放在眼前的信封,笑道:“快拿开,别让铜臭味薰了我的香粉。”

    “好个财帛不动心的夫人啊,连十万两都不放在眼里。”李湛笑吟吟的看着她。

    涵因笑道:“等我明天发个两三千万财,这点就当打赏丫头的。”

    祈月已经从屉子里头把账册拿出来,走过来一把捡起信封,笑道:“那就多谢老爷夫人了。”之后便在册子上写写画画起来。

    李湛笑道:“要是能找到文庙里的钱,说不定还真能发财。”

    涵因一怔,随即笑道:“你又从哪道听途说了些什么。”

    李湛便把李询告诉他的消息跟涵因当做笑话说了一遍:“这些人都想钱想疯了不成。”

    涵因露出个笑容:“这么个无稽之谈都能让他们折腾这么多事出来,钱还真是会让人变疯呢。”

    李湛只把这个当成一个笑话听,不过涵因却上了心,廖文恺绝不是无缘无故来凉州的,他必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但是在自己面前一点口风都没露过。这人果然不能信任。

    那是一笔什么钱呢,从这些语焉不详的信息里面判断出来,也许是李询故意不透露关键的信息,不过这么长时间,姑臧的地头蛇都找不到,更大的可能是李询知道的也有限,涵因想来想去,很是怀疑他们传言就是长公主的那两千多万两。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找文庙是没有用的,所有用来穿消息的地点都只不过是一句切口。实际上是代表在这个地方向南,相隔四坊,往东第三个院落,所以就算把文庙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钱来。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采取的错失。

    涵因心中冷笑:这么一大笔钱。任谁都淡定不下来。既然有这个风声。自己当然不能放过。

    晚间,李湛被县令以商讨案情为借口邀去宴席,实际上是县令想要找机会巴结上司,李湛也不好推辞便去了。涵因对云际说道:“我要去见哥哥。你去安排一下。”

    云际点头,转身去了。不一会儿,霄云便出现在涵因面前。

    涵因笑道:“听说一个消息,是廖文恺从前说的,今天李家长房老爷来说了一番话,我现在想起来廖文恺说的也许不是无稽之谈。”

    霄云问道:“什么事。”

    “跟长公主有关。”涵因说道。

    “还是那笔钱么?”霄云上一次在长安调查那间宅子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结果。但是也知道了这个秘密。

    “只是怀疑,并不作准。”涵因把一张纸交给他,上面写了一个地址:“还像上次那样调查。”

    霄云并没有追问涵因细节。越这样,他就越确信,涵因就是长公主的女儿,要不然,她不会知道这么多秘密,他只是拿了纸看了一眼便用内力将纸化作粉末,一转身又出去了。让涵因准备好的满口说辞和解释都落了空。

    她望着夜空,似乎想要捕捉那道背影的痕迹,却只看到月亮悄悄掩上薄云的面纱。和霄云接触的时间越长,她的愧疚就与日俱增。霄云太渴望那份虚假的亲情。甚至明知道自己在利用他,还是去做,为的就是能多知道一些“母亲”的情况,还有照顾自己这个唯一的“血亲”。

    李湛回来的时候,涵因还在窗边愣神。他紧走几步把窗子关上。摸摸涵因的脸和手。都是一片冰凉,把她搂进怀里。说道:“祈月伺候的越来越不精心了,怎么让你站在这里冻着。冻坏了可怎么办。”

    涵因抬起头看看他,笑道:“别怪祈月,我让她跟沁雪给我打几根络子。”

    “怎么了?”李湛把涵因扶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叫祈月打热水进来,伺候涵因洗脚,主要是为她暖身子。

    涵因笑笑:“其实没那么冷。”

    祈月说道:“下次我们就坐在夫人身边打络子,好好看着你。”

    涵因看着两个人,笑道:“下次不敢了。其实也是因为屋里有些热,想开窗子散散,一想事情就想住了。”

    “夫人这些年身子壮了,就忘了小时候怎么日日生病,天天吃药的情形了。”祈月抱怨道。

    涵因笑道:“倒是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

    “您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我去端姜糖水。”祈月伺候完涵因洗脚,将水端了出去。

    李湛扶涵因躺下,又把被子掖好,说道:“你呀,真真是不让人省心。”

    “小的知错了,李大刺史。”涵因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李湛。

    李湛又拢了拢涵因的头发:“又想儿子闺女了?”

    涵因笑道:“哪能不想呢。”

    “我就知道。”李湛的手伸进被子,握住涵因的手。

    过了一会儿,祈月端来姜汤,李湛便把她打发出去,亲自一勺一勺喂涵因喝。

    涵因又问道:“那个陈县令人如何?”

    “倒是蛮圆通的,也好说话,明天他会派县衙的人手过来帮忙,毕竟州府并不直接接触这些案件,倒是他们更有经验些。”李湛笑道。

    “呵呵,你给他揽了这么一桩麻烦,他自然是乐不得呢。”涵因冷笑。

    “李家的事情的确要谨慎处置,掌握好分寸才行,毕竟陇西李氏的根基在,我们也背靠大树好乘凉。”李湛说道。

    “那你想怎么处置此事呢?”涵因问道:“毕竟事关冀学北学之争,这么多士子的眼睛都看着呢,你总得拿出一个交代。”

    “其实,廖文恺的死法很是蹊跷,被一剑毙命,家里干干净净。这根本不像是一般的凶杀案,我觉得凶手很专业。”李湛把今天跟陈县令谈话得出来的结论说给涵因听。

    涵因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是啊,听奇怪的,难道是买凶杀人?廖文恺得罪什么人了吗?是李家想让他死么?”

    李湛摇摇头:“我倒觉得像是跟那笔钱有关系。也许他知道些什么。所以被人灭口了”

    “只是不清楚那笔钱的来路,那个传言也太模糊了些。”涵因笑道,李湛怎么联想都好,水越浑,事情的真相越容易淹没在混乱之中。等那位银狐到来的时候,他也只能陷在迷雾之中了。

    “没想到来凉州还会遇上这样的案子。”李湛笑道。

    “是啊,以后还会遇上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涵因从被子里面伸出手,紧紧握住李湛的手指。

    从廖文恺家中搜到不少兵器,不过这个时代。家里有刀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还有一沓子银票,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书生家里竟然有五万两之巨。另外就是一本册子,上面记着一些人名,和一些意思并不连贯的只言片语,很是奇怪,还有一些信没有具名,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写的,只说让他给他老师求见刺史,以助冀学,另外还有夸赞他修建文庙,说愿意襄助。还有几封信是跟他探讨经学的问题。

    李湛和一众幕僚加上州府县衙的一应差役也搞不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吏员们按照册子上的人名,去核对户籍簿子,找到了一些重名的,还有一些找不到。于是便把这些人抓了拷问,也没有什么结果。那些人都大呼冤枉。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案件进入了胶着状态。

    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月,案件仍然毫无进展。这时。州府的县衙却来了一个人。

    “原来是督理司慕容干事,在下久仰,请坐请坐。”李湛接到通传,知道督理司现在风头正盛,哪里敢怠慢,连忙叫人请进府衙的后堂。

    “不必客气,在下只是为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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