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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她便把皓宁叫过去,心疼的摸摸她的小脸,问道:“你这孩子,这几天怎么都心不在焉的。跟你说话也这样,让你做事情也这样,吃饭也少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告诉为娘。”
皓宁忙摆手说:“母亲,我没有什么不舒服,母亲多虑了。”
“那你是有什么心事?”大太太问道。
皓宁挺大太太如此说,忙打起精神撒娇道:“我哪有什么心事,只是这些日子学针线,觉得有些累,母亲就不要担心了。我真的没事。若是惹得母亲担心我,那真是孩儿的不孝了。”
大太太仔细看看皓宁,见她气色还好,心也放下了一半,点点头说:“你这孩子,有事千万别在心里藏着。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合作
大太太终归还是不放心皓宁,她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便叫来皓宁身边的丫鬟彤玉,问道:“姑娘最近有没有什么事?”
彤玉回道:“姑娘一切都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大太太“啪”一拍桌子,“你糊弄谁呢。”她声音不大,却积威甚重。
彤玉一哆嗦,便跪在了地上,说道:“姑娘这些日子是经常走神,可是她只说没事,别的奴婢真的不知啊。”
“你不知道?你是她的贴身丫头,她的事你不知道吗,要你何用,徐妈妈”大太太喝道:“你把她领回她家去,我们府里不要没有用的奴才。”
彤玉忙抱住大太太的腿哭道:“太太,您千万别把我赶出府去呀,我妈会把我打死的,太太,奴婢真的不敢隐瞒”
徐妈妈在一旁接话:“姑娘这些日子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你是她身边的,怎么会不知道,还不快说。”
彤玉哭道:“姑娘这些日子的确没什么事,不是在院子里跟着崔妈妈学礼仪,就是去涵姑娘那里跟着容妈妈学针线,出去的时候都是大太太带着赴各家的宴席”
大太太气稍平,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徐妈妈见状又问:“姑娘那里有没有什么多出来的东西。”
彤玉想了想:“只有大公子上次送的根雕,另外就是姑娘自己绣的香囊和帕子。”
大太太听了之后又问道:“姑娘最近在看什么书?”
“太太,奴婢不大认得字,最近姑娘总拿一本书看,我问过,是棋谱。姑娘还常常对着棋谱摆棋子。”
“哦?”大太太微微皱皱眉头,说道:“皓宁以前对下棋一点兴趣都没有,怎么突然喜欢上那个了。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这些的?”
“也就这半个来月的事。”彤玉思量着答道。
大太太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所以然来。又问道:“昨天去虞侍郎家,姑娘出去了一趟,她碰见什么人没有。”
“姑娘一出去就叫我们不必跟着,她说要到四处转转。奴婢们劝了说这里不比府里,人多眼杂,可姑娘一溜烟就跑走了”彤玉小心翼翼的看着夫人的脸色。
“你们就是这样跟着姑娘的,让她在别人家里乱走,若是有什么事”大太太骂道。
彤玉赶紧连连磕头说道:“奴婢以后不敢了,奴婢以后一定寸步不离,太太饶了我吧。”
徐妈妈从旁温言劝到:“这个奴婢的确该死,不过还是衷心的,况且姑娘那里骤然换了人,怕是也不便,不若让她将功赎罪吧。”
大太太听了徐妈妈的话,才气色稍平,“嗯”了一声。
彤玉如蒙大赦,忙磕头谢恩。
徐妈妈说:“这次太太恩典,饶你一次,以后你要尽心,姑娘的事要随时让太太知道,若是姑娘出了事,你一万条命也不够抵的。”
彤玉忙点头答应。
徐妈妈说道:“你父亲在那个庄子也不少年了,正好孟管事要调到别的庄子上,你父亲就升管事吧。”
彤玉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一边哭一边磕头说道:“谢谢大太太恩典,奴婢一定衷心侍主。”
“好了,别哭了,擦擦眼泪回去伺候姑娘吧,别让人瞧见,还以为怎么了。”徐妈妈接着说。
彤玉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她走后,大太太的身形顿时萎了下去,重重的叹了口气:“一个都不叫我省心。哎”
徐妈妈劝道:“虞侍郎家出入的都是大家公子,不会做什么没有分寸的事,况且三姑娘也不是没算计的人。”
“把涵丫头请过来吧。”大太太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振作了一下精神。
“折腾这么半天,太太也累了,不若明天吧。”
“不用,现在这样,我哪里休息的好。”
涵因进来的时候,大太太正对着桌上的白瓷刻画牡丹纹梅瓶发愣。涵因猜到大太太找她来的原因,也不说话,静静的站在一边。
大太太半刻才回过神来看见她,笑道:“涵因来了,还不快坐。你这孩子也真是,来了也不出声,这些丫头也都越发没了规矩,来了人也不通禀。”
涵因笑着坐下,说:“不怪她们,我看舅母正在想事情,怕扰了你的思绪,就没让他们说话。”
“还是你这孩子贴心。”大太太亲亲热热的拉着涵因的手。
大太太又问了涵因秋衫够不够,厨房的饭菜合不合口之类的。涵因笑着都说很好,等着大太太的正题。
大太太说完这些,又开始问涵因学针线的进度。
涵因答道:“现在基本的针法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容妈妈现在叫我用散整针(多种针法配合的混合针法),绣整幅的蝶恋花。”
大太太点点头:“基本手法练熟了,就要学会这些针法相互配合,才能绣得鲜活可人。你进步已经很快了。”
涵因笑着点点头。
“皓宁这些日子针线学得怎么样?”大太太问道。
“终于能踏踏实实坐下来绣了,连容妈妈都夸呢。”涵因笑着回答,她说的是实话。
不过大太太更忧虑了,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着,问道:“她怎么突然又对这些上心了。”回过头见涵因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望着她,忙说:“哦,我的意思是,你也知道她的性子,从来都是坐不住的。她一下子又静下来,我反而怕”
“想是舅母多虑了容妈妈前些日子还感叹三姑娘长大了,越发像舅母当年了。”涵因不着痕迹的把球推了回去。
大太太听了这话舒心了不少,笑道:“那个老货,成天编排我。”
“听说舅母当年是长安第一才女,不论德言容功、还是琴棋书画,都是长安顶尖的。”
“哪有那么邪乎,父亲去得早,母亲只有哥哥和我这一子一女,哥哥整日在官衙忙来忙去,母亲身边也只有我为她分忧了。”大太太想起当年的事,也是一阵唏嘘:“要说起来,咱们府里这些丫头们,却是你最像我当年,皓宁从小被我惯坏了,总像长不大的孩子,就连皓宜”说道贤妃,大太太顿了一顿,又岔开了说道:“皓宁那孩子虽是个直肠子,却是个执拗性子。偏偏她最小,老爷和我最疼她,就怕她这个脾气吃了亏。她和你亲近,你跟她虽不是亲姐妹,却也差不了多少,你年纪长,做事也沉稳,若是她有什么不妥,你就多提点她。她若是不听,你就来告诉我。这也是全了你们这些年的情谊。”
涵因点了点头,应道:“舅母放心,皓宁一向跟我最好,我自然是真心待她。”
大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半日闲话,涵因方告辞回去。
涵因本不想掺和这些闲事,大太太还是找上了她。她想着皓宁好几次欲言又止的表情,微微有些头痛,虽然每次都及时那话岔开,皓宁在这事上脸皮也薄,被岔开了,就没有勇气说了。但是她还真怕皓宁忍不住了把她给扯进去。
看大太太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她可不想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她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事情自己怎么办。
皓宁没有找上她来,高煜却来了。
入夜,时已深秋,夜凉如水,涵因一个人披着鹤氅静静站在院子里,高煜果然一袭黑衣现身了,涵因冷哼道:“翻墙翻多了小心被狗咬到。”
“看来你知道我会来。”高煜笑笑。
“我还知道你为什么来。”
“哦?”
“你是为了我们府的三姑娘吧。”涵因挑挑眉。
高煜笑道:“我若说不是呢。”
涵因冷笑道:“哦~~原来是我会错意了,既然如此,我便回房歇息了。高公子请自便吧。”说罢转身便走。
高煜见她这样,伸手拦住:“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说道:“只是来还东西,这是你家三姑娘掉的。”
涵因并不接那帕子,只淡淡的看着他说道:“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打算。”
“不敢承她错爱,请你想法子归还。”高煜说的果断,用眼睛看着涵因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反应,不禁有些失望。
“真的么,试欲擒故纵的手段吧,你既然不想,干嘛要捡起来,既捡起来了,干嘛还要还回来?这样的好机会,我怎么想也不觉得高公子会白白放掉”
话虽未说全,意思很明了,那种淡淡的洞察世事的语气却瞬间刺激了高煜的自尊,夜色弥漫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上前一步抓住涵因的手,冷笑道:“我跟你是一样的人。你最好别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否则”他手中的剑闪着幽寒的光芒。
“否则就杀了我吗?”涵因并不在意他的怒气,目光同以往一样淡然无波,却一直冷到高煜心底。他清醒了过来,放开涵因“哼”了一声。
涵因掸掸袖子,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似乎刚才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似的。
“你还不是跟我一样,除了有个好姓。你有什么资格”高煜有些愤愤的说道。
涵因直接打断他说道:“我的资格就是,如果你得罪我,我一定会把这是搅黄了。”说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高煜的后半句生生憋了回去,站在一旁紧闭着嘴不说话。
“既然想让我合作,就坦诚些,别”涵因本来顺口说那个“立牌坊”的话,觉得太伤人自尊,便轻咳一声临时改了口:“把我当成整天围着你转的傻丫头。”心里冷笑,主意倒不错,一边博我的好感,一边吊皓宁的胃口,不过想跟我玩一箭双雕,凭你还嫩了点。
“这事若成了,我会让皇后娘娘促成你嫁入崔家。”高煜的脸在月光下明明暗暗,想了想咬牙许诺道。
“这才对嘛,是我欣赏的态度。”涵因挑挑眉:“不过不要轻易许诺,如果实现不了,以后你拿什么再与人交易。另外不要暴露你跟我的联系。帕子你先拿回去,到时候有机会你亲手交给她。有什么事情,我会派人去怀素大师那里知会。”
涵因并没有直接否定高煜的许诺,心里却明镜儿似的,高煜这话存着心眼,高煜只说崔家,并没有特指靖国公家,到时候皇后金口一开把她嫁到崔家的旁支,也不能算食言。再说,就算皇后肯帮他,靖国公世子的联姻还要揣度皇帝的意思,还要考虑朝堂局势。照皇后现在的样子,涵因还真不敢指望。涵因想了想说道:“对了,我听说你跟那些监察院的人有往来。那就帮我一个忙吧。”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旧仆
高煜走后,涵因头也不回,突然说了声:“出来吧。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廊下浓厚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人,站到了院子里,月光照在那人身上,显露出一张平凡的脸,这人竟是盼晴,就是大太太前些日子派到涵因这里丫鬟。
“敢问姑娘如何得知我在这里。”盼晴被发现了并不慌张,只是略带诧异。
“给你的夹衣里缝进了特制的香料,这种香料味道极淡,却很特殊,可以随风飘扬百里,平时和其他被服的熏香混在一起并不显眼,不过夜间你忙着起来监视我,也只能来得及披上件夹衣,因此这种香味便显了出来。你住的耳房就在上风,我站的位置正好是下风,而你听到动静出来必定是就近躲藏,这院子就这么大,你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那里。而你平时闻惯了这种香气,所谓‘如芝兰之室,久闻不觉其香’,因此你也不会在意这淡淡的香气。”
“姑娘果然好手段。”盼晴冷笑了一声。
“应该说陈家千里无痕的轻功才真是叫绝。”涵因笑盈盈的看着她。
盼晴一愣:“姑娘如何知道。”
涵因却不答:“你父亲陈敬忠出身少林,因破戒被赶出佛门,受我父之恩投效麾下,后来就一直跟着父亲,成了保护我父亲的贴身护卫,我们家败了之后,你们一家不知所踪,很多人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