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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因一笑:“我们兄妹落魄已久,倒想跟人叙旧,却不知人家念不念旧情。”
李湛笑道:“子涵老弟可是误解了。那婆子果然是个贪财小人,吃了前家吃后家,先把前家卖给后家,吃完后家转身又把人给卖了。在下也并不知道会碰上故人。”他解释了一下自己怎么盯上他们兄妹的。
“子玄兄好计策。你必是交代了婆子,若是有人再来打探情况,就让她找你们的人通报,再给一份赏钱,那婆子爱财如命。必然会通报,这样,虽然你找不到洪铁匠一家,却知道有什么人还想找他。也想到会有人通过婆子打探你的情况,到时若是对你有所动作,岂不正中你的下怀。只是子玄兄怎么不想,我们若是那大奸大恶之人,把那婆子灭了口然后对你不利。可又怎样呢?”涵因听他如此说,此时不再顾及两个哥哥,李湛这个人,从她是长公主时就颇为忌惮,现在更是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来。
李湛哈哈一笑:“李某查到此处线索已断,只好布下一根伏线,看能钓到什么了。”说道最后处。眼睛盯着涵因,语气也有些戏谑。仿佛她便是那条上钩的鱼。
涵因心中大怒,待要怎样,又不好怎样,冷笑道:“只是别反被拖下水才好。”
李湛叹了一口气,语气很是无辜:“若是那婆子也被灭口。那我也只好另觅他途了。”
“就算那婆子被杀,杀人者多少也会留下些线索。总比这样一无所有好。”涵因丝毫不给他留面子,一语道破李湛的心思。
郑钧怕气氛僵住,忙说道:“子涵,你怎么这么说话,子玄兄比你年长不少,怎么这么没礼貌。”转头又对李湛说道:“兄勿要见怪,弟弟年纪小”
李湛摆摆手。笑道:“无妨,子涵快人快语,深得我心,我最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涵因冷笑,并不是她压不住性子。而是此时,他们兄妹和李湛相比。明显处于弱势,若想平等交易。必须要虚张声势一番,让对方心里掂量,才不至于随意糊弄他们。
李湛接着说:“既然老弟这么直爽,为兄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你也知道为兄一直在查汴州民乱的事,如今那匪首又在郑州这边露了头,我疑心有人窝藏他们。去年汴州那边水灾,后来又闹得翻天覆地,百姓流离,户籍也散失了,那匪首的家世背景一时没有查到。两个月前,汴州那边送来公文,把那几个匪首家里的情况送了过来。莫老二你们也知道了。匪首中的老四吴大海还在逃,我特意派人回他原籍查了他。他父亲早亡,是家中的老二,有个老母发水的时候冲走了,他大哥吴大山很早就走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然后家里的亲戚就是这个舅舅洪铁匠,竟然就在我们管城。我得到这个消息赶紧来找洪铁匠,没想到他竟然连也搬走了。”
郑氏兄妹相视一眼,郑钧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白。吴爽和吴大海是同一个舅舅,吴爽是老大,吴爽原来就是吴大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改的名字。这样一切便串联了起来。
汴州民乱失败,郑仁收留了莫老二和吴大海,莫老二替郑仁做事,也不知是自作主张,还是出自谁的授意,为了阻止他们兄妹入族谱便想出了败坏他们名声的主意,谁知反被抓住。吴大海认为他们兄妹害死了他的义兄,所以在他们离开荥阳之时来杀他们。而吴爽是吴大海兄弟这件事,被杜胤探知并以吴大海的性命为要挟,为了保住吴大海这个亲弟弟,不惜背叛薛帅和军队的兄弟。
沈瑶为了报父仇,一直再查杜胤的事,跟着杜家的人发现了窝藏在荥阳的吴大海,因此发现了杜胤跟郑仁勾结在一起。
涵因怔了怔,马上换上一副微笑:“我们则是为了寻哥哥的一个同僚而来。他曾经救过哥哥的命。如今哥哥入了仕途,便想好好报答他。只记得他说在管城有个舅舅姓洪是个铁匠。现在看来他竟是那个匪首吴大海的哥哥。”
“子涵兄这就不厚道了。我把自己知道事情合盘托出,你们却诸多遮掩。”李湛笑呵呵的,看不出有什么不满。
“子玄兄此言差矣,兄所办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我们却是办私事,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涵因冷笑,用官府公文就能查到的东西就想换他们兄妹掌握的信息,这个李湛还真把他们兄妹当小孩子了。
李湛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微微有些诧异,面上却不露:“想必你们也怀疑是你家二叔窝藏了莫老二和吴大海,却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你们二叔一直阻碍你们入族谱,把他们揪出来,于国是除害。于己是扫除了障碍,有何不好呢?”
“就算二叔家真的窝藏了逃犯,恐怕李司马也没有证据去搜查拿人。我们兄妹又有什么办法。”涵因打着哈哈。
李湛一思量:“看来几位弟弟还是信不过我。也罢,不开诚布公,如何能精诚合作。”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郑钧接过,细读一遍,愣了半日,伸手递给了郑钦。郑钦读罢也沉吟半饷。
涵因看了,原来是薛进托李湛查访一个逃兵,此人便是吴爽。信中虽未提及什么事,但是隐含的意思,李湛竟然也是他们这个“走私”链条中的一分子。
的确,这种事在关内没有接应,那大笔的货是没办法迅速消化的。
“这可是薛帅的亲笔?”涵因问郑钧。
郑钧缓缓的点点头。
“为什么让我们知道这些?”郑钦见他竟然如此坦诚。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李湛说道:“之前你们年纪尚小,因此薛帅未跟你们说明。你父亲死后,我们这些旧部或牵连获罪,或贬谪远处,或另投他门,总之是树倒猢狲散。但我们其中几个。联系一直未断。薛帅在边疆经营,这里面我们也有份。因此,必然是生死与共的。薛帅的地位一直遭人所嫉,只是西北事关重大,便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动的。因此我们还是存有几分力量的。如今,皇上大权在握,对薛帅也起了忌惮之心。若是此时有些小人从中作梗,那薛帅处境危矣。”
一席话。说的极为坦诚,由不得人不信。
涵因笑道:“我们兄妹人微言轻,又如何能轻言这等朝堂大事。”
“几位都是个明白人,怎的却装起糊涂来。”李湛看着涵因的样子,嘴角微微弯起。
涵因知道他这份坦白。已经把他们兄妹拖下了水,容不得他们撇干净了。她扫了扫两个有点发愣的哥哥,他们显然还没有完全接受突如其来的真相。
的确。十多年来仰慕的大英雄,私底下却结党营私,他们之前做的事情,说好听了是贴补军需,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薛进用来经营势力的。对于郑家兄弟俩来说,多年认定的事情,忽然间揭开了内幕,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他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涵因轻轻笑了:“薛帅恐是这些日子太安逸了,竟连个亲兵都管不住”
没等李湛回答,郑伦却先板着脸教训起来:“子涵,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怀疑薛将军治军不严吗?”
涵因一阵气恼,亏自己这个哥哥在长安待了这么些日子,竟然这么沉不住气,自己不过是借言语激一下李湛,想再探探李湛他们的底。竟然被自己哥哥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李湛略一思量,笑道:“其实我们的人并不少,只是大家都在蛰伏,也须得有人站出来,才能略恢复几分郡公当年之势。几位是郡公的至亲骨血,此事怎能超脱世外。我和薛帅一直追随郡公,薛帅待你们也如自家子侄一般,就算我今天不来相邀,也必然有别人打这个算盘,那些人可未必像我和薛帅那样为几位打算。”
一番话说入情入理,说的郑钧、郑钦颇为意动。
涵因笑道:“既然李司马如此有诚意,那么就拿出些实质的消息来,那我们兄弟,也自然有所回应。”
李湛笑道:“令尊的‘秘库’,你们可知道?”
涵因眼底一亮,这个传言在她还是长公主的时候就听说过,可是派了多少永和巷的人去明察暗访,却一直没有结果。最后只得放弃。
如今听到李湛提起,让她心头又是一动:“世人皆说那是以讹传讹呢天下间多少人在找这个,到后来都证实是假的。”
李湛笑了笑没有说话。
涵因紧着问道:“你可是掌握了确实的线索。”
李湛还是笑。
涵因明白他的意思,此时若不再拿出些真材实料来,那么双方就没法达成互信了,遂看了一眼郑钧。
郑钧此时已经平复了心中的波涛,也明白妹妹的意思,遂说道:“这个亲兵的事情,怕是杜家有份。”
“杜家一直和薛帅有隙,我们一直知道,薛帅也怀疑是杜家动的手脚。”李湛倒是没多大惊奇。
“不过杜胤和我家二叔勾结在一起的事,恐怕薛帅和李兄也不甚了了吧。”郑钧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发现
李湛听了这话果然竖起了耳朵:“可有确证。”
“没有确证,但是那个跑了的亲兵吴爽,就是匪首老四吴大海的亲哥哥。吴爽的事是杜胤的手笔,而吴大海很有可能是我二叔家窝藏的,那他们两人之间说不定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李湛忽地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抚掌说:“我早该想到,你找的那个同僚竟然是吴爽,只是这事薛帅并没有跟旁人提起,在军中也是说他退伍回老家了,你又如何得知他背叛了薛帅?”
郑钧便把他在郑家的遭遇说了一遍。
李湛点点头,又问:“你们又怎么知道此事跟衡山侯有关?”
郑钧还想说沈瑶的事,却被涵因抢下,涵因笑道:“我们无意中发现杜家隆盛商行的大掌柜竟然和我二叔家恒昌米行的大掌柜有生意往来。杜家从来不做粮米生意,而我二叔从来与西北无涉,更扯不到西北大军头上。故而”
李湛听她这解释还算合情合理,但是看郑钧的表情,便知道他们还有所保留。但也不再追问,他只要得到有用的信息就可以了。
涵因看着李湛若有所思的神色,问道:“我听那话,这两位认识不止一两年了。子玄兄对此事怎么看?”
“此事确有古怪。”李湛皱着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不是很肯定,最终什么也没说,“令尊秘库的事情,此时说也说不清楚,我明日受刺史之命,去洛口仓查点搬迁。过几日后回来。我会派人来请,秘库的事情我们到时候再详谈。”
最终,闲话几句,两拨人各有保留的告辞了。
涵因以为郑钧会怪自己自作主张。郑钧却破天荒的没有怪她,只问道:“妹妹觉得那李湛是否可信?”
“可信不可信并不知道,但是他必定不会站在杜家一边。”郑伦死后,杜胤正是排挤郑伦一派的急先锋,最终把李湛等人排挤出了长安。当时老唐国公整日忧心,导致旧病复发,没多少日子就一命呜呼了,自此以后,杜胤就被唐国公家当作仇人。
当然杜胤也没落到好,最终被人反噬,拉下马来。长公主渔翁得利,一脚把他踹到了地方上。
因此,李湛和杜胤的宿怨由来已久,李湛就算再想上位,也不会和杜胤合作。
回到处所。霄云传了沈瑶的讯息,说在沈宅有所发现。叫他们悄悄过去一趟。
第二天,涵因扮作小厮,三人跟着霄云去了沈瑶姑母的别院。
宅子不大,只有三进三间。房舍小巧,屋中的家具落满了灰尘,但是仍能看出摆放错落有致,几个简单的格子,将多余的空间巧妙利用。增加了摆放物品的地方,却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反而让人有安逸亲切之感。虽然许久没有人住,这些精巧的设置却无不流露着主人当年生活的智慧。屋后有一个小院,院中杂早丛生,其中有口荒废的井。上面压着块大石。 旁边一棵梧桐,正巧向院中伸展出一支粗枝。枝上挂着一家秋千,一侧的绳子已经烂掉。木板耷拉在地上,另一侧堪堪挂着。拨开杂草,倒塌的花架子之间还有刻着花纹的花盆碎片,让人一窥主人的生活情趣。
沈瑶正在后院,拾起一片碎陶片静静的看着,陷入了儿时的回忆,面具下的脸不知什么表情,只能看到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霄云刚想叫沈瑶,却被涵因一个手势阻止了,三兄妹很有默契的在一旁静静等待,霄云一愣,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大师姐不经意间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觉也看怔住了。
过了许久,沈瑶才回过神,看到院子里望着她的四个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你们久等了。随我来吧,东西在书房里。”随即又恢复了原来冷冷清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