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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铃淡笑点头。
好好相处,如果可以,那就最好不过。
红木桌边只有一个空位,其余的位子上都坐了人,时铃敛着目光不动声色扫视四周一圈,走到桌前。
邀约7
“时铃妹妹,还站着干什么,快坐下呀。”钰良媛今天是东家,笑盈盈地招呼。
时铃轻应一声,就着桌边坐下,只是脸色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钰良媛看着她就座,眼色里闪过一丝讶异。
时铃坐定,不动声色地伸手摸向她们给她安排的座椅,她表面上看像是坐下去了,其实并没有,类似于扎马步的一个动作,她的臀部并没有接触到椅子。
手上传来尖锐的触感,时铃猛地缩回手。
果然,垫在椅子上的那个布垫子里掩盖着的,是尖细朝上的针。
若真的坐下去了,那可真是会屁股开花。
防人之心不可无,时铃又不是第一天入宫的无知女子,早就猜到钰良媛这番邀约暗藏玄机,刚才她热情迎上来拉她就座的时候时铃扫视一圈已经注意到蹊跷,大家坐的椅子上都没有安放坐垫,唯独留给她的椅子放了一块暗黄色坐垫,那不是欲盖弥张么?
钰良媛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随即笑开来,“时铃,来,多吃点。”手亲切地搭在时铃肩上,并暗暗使力。
时铃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变得煞白。
女子毕竟是女子,身无蛮力,时铃扎的马步本来就不稳,被她这么突然一按整个人便坐了下去,强烈的刺痛感随之传遍身体里的每一寸血液。
夕芳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险些惊呼出声。
坐垫里藏针,几乎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光是看时铃冷汗涔涔一脸惨白的样子就可以想像得坐在密密麻麻的针上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但凡还有知觉的人都不敢轻易去尝试。
“时铃你怎么了?”钰良媛敛了笑,柳叶眉微蹙,关切道,“你的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是不是你不喜欢清怡宫,觉得在我宫中如坐针毡?”
时铃吸着气,分明感受到她按在肩上的手所施的压力。
想起今日在永和殿太后说过希望她与钰良媛“好好相处”。
私刑
她可以的,好好相处,甚至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好好相处”这几个字在宫中似有千斤重,一个人是担不起的。
“县主”一直站在边上候着的雪漾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要询问。
“你这宫婢好放肆!”戚贵人突然站起来扫了雪漾一眼,冷声道,“没有主子的命令居然敢乱动,时铃,你的铃音府的婢女都是这样没有分寸的吗?!”
戚贵人对雪漾也是恨在心头,那日在拱桥上若不是雪漾突然插一只脚进来,恐怕她已经入了时铃的罪。
雪漾被喝得瑟缩了一下又退回去。
被针刺处传来火烧火燎一样的苦痛,时铃咬着下唇生生忍着。
今天这痛,忍得下也得忍,忍不下也一样得忍!
因为,今天太后对她教诲过要与宫里的女人们“好好相处”。
她不想再回佛堂,不要再过那种不见天日的日子,所以,她不能再犯任何一丁点错让别人揪着自己的小辫子。
“雪漾,我没事,你先下去。“时铃咬着牙,知戚贵人对雪漾的敌意,于是遣了雪漾出去,以免戚贵人借题发挥不肯放过她。
雪漾隐约觉得屏风内气氛有异,可是又瞧不出什么因由来,时铃发了话她只默默退下。
屏风内,一桌丰盛的菜肴不再有人动筷。
只有戚贵人啜了一口清茶,打量着时铃,缓缓开了口,“时铃,上次在拱桥一事,我还没来得及向你赔罪呢,你不会还放在放在心上吧?”
时铃哧哧喘着气,跟戚贵人的气定神闲比起来,她真是狼狈到了极点,几次张开口想说话,可是身子底下太疼,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极力稳着身子想站起来,可是按在她肩上的手没有片刻松懈。
“呀!”座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大家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只见夕芳一手拿着手绢不停地擦自己袖子,她的袖子上沾了一片油渍,怎么也擦不掉。
私刑2
夕芳显得有些紧张,她抬起头扯出一抹强笑干涩地解释道,“看我连吃个菜也吃不好反倒弄脏了自己的衣服,真是对不起扫了大家的兴。”
钰良媛瞪她一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笨手笨脚。”
夕芳道着歉,唤来自己的婢女轻声吩咐,“晓月,你回宫去替我取一件衣服过来。”边说边抬眼看了一眼其他人,接着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小,其他人都听不太清楚。
晓月领了命走出去。
大厅里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时铃的下唇被咬破,丝丝血迹渗出来。
钰良媛转向时铃,脸色一正,“时铃,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其实我今天请你来,只想向你确认一件事情。”说着,手上的力道微微松懈。
时铃费力地抬起头来,额头的冷汗顺着鬓解汩汩流下,艰难地开口,“良媛是为了我与太子传言一事?”
钰良媛轻笑,“呵,聪明,既然你不是愚笨之人,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没有必要对我兜圈子,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勾引太子,罪名可不小。”
时铃当然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从她听到谣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逃不过钰良媛这一审。
死死忍着刺痛,时铃辩解,“我与太子是清白。”若是按她以往的性子,现在早就闹翻了天,别说她们想对她用刑,就算她是个良媛三番五次去请,她也不会赏脸过来,更何况是让她施虐,她早与她拼了个鱼死网破,谁也休想占她上风。
可是今时已不同往日
戚贵人将信将疑,“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时铃微微扯出一抹冷笑,“那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了我是勾引太子?”
“你——”戚贵人一时哑口无言接不上话来。
确实,一切都只是传言而已,根本没有证据。
钰良媛撇唇,冷哼,“够了!不要以为没有证据我就奈你不何。”
私刑3
戚贵人接话,“也不要以为有太后替你撑腰,如果太后真的护着你,今天又怎么会让你来清怡宫?宫里的人情世故老祖宗看得比我们在座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说白了,她也是不希望你跟太子扯上什么关系。”
几个小主暗里面面相觑,都一言不发。
这几个小主都是太子殿里的女人,钰良媛今天会请她们过来,无非也是想杀一儆百,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们不要再打太子的主意。
钰良媛站起身走到时铃背后,一双纤纤玉手抚上她的肩,眼神里含着几分得意,“总之呢,只要你离太子远一点,以后就不必受什么皮肉之苦。”
时铃浑身僵着,大喘几口气,已经痛得话都说不成连句,“钰良媛、放心,我和太子、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钰良媛满意地点点头,从时铃背后俯下身斟满一杯酒端起来凑到时铃唇边,“很好,你倒是也识趣,只不过,你不去找太子,我还得担心你绕着法子让太子去找你。”
时铃抽一口气,浑身紧绷,按在她肩上的手猛地施力。
这一下令时铃痛得整个人条件反射弹起来,可是背后那人死死按住她的肩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哧哧喘着气。
好一个下马威,先刑后审。
钰良媛媛向她宣示着在宫里谁才是太子殿的女主人。
正当时铃痛到要昏厥的时候,大厅外突然传来一道脆生生的童音,“时铃姐姐——”
室内所有人一怔,随后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子颠着跑起来,粉嘟嘟的脸,圆溜大眼,穿着一身锦黄袍子,笑得格外甜。
是皇上最小的皇子——赫连锦。
不知就里的小皇子径直跑到时铃身边,仰着头,天真无邪的目光让时铃浑身一软。
“时铃姐姐,你骗人,你说过从佛堂里出来就来找锦儿玩,可是你都没有,上次在百花园看到你你也不理锦儿。”稚声稚气的指控,撅着小嘴,反倒是很可爱讨巧的样子。
私刑4
时铃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没有想到,锦儿还记着三年前她和小小的他的约定。
锦儿一向亲她,当年她被关进佛堂时他还大哭一场,她便哄他,等她从佛堂里出来一定第一个去找他玩。
那年的他,才三岁啊,居然还记得她。
锦儿跑进来这么一闹,钰良媛沉着脸退到一边。
时铃已经痛得受不住了,钰良媛一离开她身侧她便挣扎着站起身子。
可是锦儿突然张开双手蹭过来,撒娇道,“时铃姐姐抱抱。”
他还记得三年前只有时铃会将他抱得高高的,抛起来,然后在他哇哇乱叫着掉下来的时候稳稳接住他,他喜欢这种游戏,可是自从时铃去了佛堂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和他玩。
眼看锦儿向着时铃扑过去,夕芳及时走过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笑着柔声哄道,“锦儿乖,时铃姐姐还没有吃饭饿着肚子呢,哪有力气抱抱啊,让时铃姐姐先填饱肚子,好不好呀?”
锦儿嘟着嘴,有些不情愿,可是歪着脑袋想了想才点了点头。
时铃冲那一大一小的两人扯出一抹苍白虚弱的笑,满含感激,终于喘着气一手扶着桌边站起来,总算逃离椅子上面的酷刑。
可是她已经被折磨得浑身除了疼痛感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
突然。
“扑通”一声,时铃狠狠摔倒在地。
“县主你怎么了?!”恰走进来的雪漾看见时铃狼狈卧倒在地,她素衣上已经染上斑斑血迹。
大吃一惊,急忙跑过来搀扶。
看时铃身上的血迹,再看向她坐过的椅子,雪漾顿时领悟过来,当下不顾尊卑抬起头狠瞪钰良媛一眼。
钰良媛沉着脸,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好好的一场戏被锦儿破坏,已经有些唱不下去。
戚贵人和在座的另外几人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切。
到了这一步,大家都看得出夕芳是有意帮着时铃,有人开始幸灾乐祸。
私刑5
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的通传声,“纪王爷到——”
拖长的尖细声音还没有落下,便见一身藏青锦袍的昂藏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剑眉扬起,凛然目光只扫一眼室内,屏风内再不敢有人吭声,只有在场宫婢齐齐福身行礼,“奴婢参见纪王爷。”
雪漾急急跑到窗边伸手一揭挂在窗边的杏红流苏窗闱,又匆匆跑回来将窗闱披在时铃身上。
可是为时已晚,纪王冷利目光一扫,早已看见时铃身后的斑斑血迹。
时铃苍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豆大汗珠滚滚而下,里衣整个汗湿,但她脸上表情很快释然了。
罢了,她在他面前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狼狈难堪,她在他面前早就已经没有形象。
钰良媛面向纪王,冷脸缓和下来,佯道,“我们姐妹正在聚宴,不知纪王大驾,有失远迎,还望纪王莫见怪。”
纪王连正眼也没不曾瞧她一眼,声无起伏道,“皇上命本王接小皇子到龙悦宫用膳,宫里各处寻不着,原来是在你清怡宫,幸好没有遭逢不测。”
钰良媛的脸又突然变得很难看,顿了半晌,忍着气回道,“纪王爷说笑了,小皇子只要一刻在清怡宫我就敢保证无人敢加害他,况且,锦儿也是刚刚才到清怡宫。”
纪王突然转头冲她冷冷一笑。
钰良媛怔住,本来想了诸多理由可以解释时铃身上的血迹,可是他突然一个了然于心的冷笑让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能够直直看进人心里去,以至于在他面前,一切的掩饰和借口都是徒劳。
他根本早就已经看穿一切!
戚贵人疑惑地问,“咦,锦儿不是一向由宦官带过去龙悦宫的吗?”
纪王冷眼扫过来,戚贵人一怔,识相地闭嘴。
只是,她想不通,今日纪王种种举动看起来都像是为解救时铃而来,他不是一向最厌恶时铃的吗?居然会来救她?
私刑6
“戚贵人,本王提醒你一句,皇上在龙悦宫等不到小皇子,现在极有可能已经移驾嵌玉阁。”
嵌玉阁是戚贵人所居住的宫殿。
戚贵人乍听之下又惊又喜,皇上难得去嵌玉阁一趟,若是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