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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玉阁是戚贵人所居住的宫殿。
戚贵人乍听之下又惊又喜,皇上难得去嵌玉阁一趟,若是去了她不在宫内岂不是白白浪费大好良机?
于是匆匆告辞回宫去,戚贵人一走,太子殿里的几个女人也纷纷找了借口离开是非之地,虽然她们是很想留下来再继续看八卦,但是纪王脸色实在不佳,经验告诉她们,此地不宜久留。
夕芳哄着锦儿也将他抱了出去。
大厅里一下子更显和宽敞,空气里的腥甜味却挥之不去。
钰良媛胸口抱着一股气,转身抛下一句,“好走,不送。”走入屋内。
雪漾搀着时铃想拉她起来,可是现在的时铃身子太虚弱连站也站不起来。
雪漾一双眼通红,眼眶里凝着的泪水随时会掉下来似乎的,哽咽地说,“县主,奴婢这就去找太医,你再忍忍。”
时铃反手一把抓住她,费力地摇着头,“不要去,雪漾。”顿了一下,喘一口气低声说道,“不能把事情闹大。”
雪漾含泪点点头,“可是,怎么办?县主,不然奴婢背你回去吧。”她现在站都站不起来,别说走出去了。
雪漾的话未落,时铃整个人蓦地腾空而起。
纪王沉着脸将她打横抱起,雪漾一阵惊愕,回过神来只看见纪王的背影了,于是默默紧步跟上去。
时铃的惊愕并不比雪漾少,她耳根一热,反应过来开始挣扎着,低声道,“放我下来。”
纪王却抱得更紧了些。
时铃抬眼看见他下巴冷硬的线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一阵委屈心酸。
这个怀抱,这个男人温暖的怀抱,强而有力的臂弯,她以前发了疯似地渴望肖想,她以为在他怀里她会觉得心安幸福,会留恋。
可是,说到底,她心怯了,她害怕,怕被人看见又造谣生事,怕被人攻击陷害,怕再回到佛堂,怕以后在宫里行步更艰难,怕的事太多了
少不更事
“放我下来。”时铃忍着身上烈火烹油般的疼痛,费力挣扎着。
纪王面表情,只对怀里的人冷冷一句,“闭嘴。”
很不耐烦的语气。
时铃怔住,在她的印象中,他总是对她极不耐烦的,从来也没有一个好脸色给她。
既然这么不耐,又为什么要来救她?她也没有要求过他来救她不是吗?
怀里突然没有了声音,纪王低头看向时铃,她的脸埋在他胸膛里,一手抓着窗帘的边解掩盖自己的脸,他看不到她的脸容,只见窗帘上错落别致的杏红花纹。
她很轻,对他来说轻得像一片羽毛似的,他抱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看她清瘦成这样,佛堂里的伙食真的有这么差吗?
时铃一声不吭抓起窗帘一角盖住自己的脸,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前清清楚楚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他的怀抱很安稳,他为人很冷漠,可是他的怀抱却一如想像中的温暖。
时铃埋着头,鼻头一酸,竟忽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纪王抱着她步出清怡宫大门,外面阳光正盛,暖洋洋地在身上披了一层金灿,时铃觉得光线刺得她眼睛有些生疼。
窗闱掩盖下传来她低低哑哑的声音,“为什么要来救我?”
纪王脸色未变,声音冷无起伏,带着淡淡的嘲讽,“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时铃怔住,微微扯唇自嘲一笑,淡淡答道,“如果说有过希望,那也是曾经的我。”
是啊,曾经的她确实是很希望他会在她每次遇到麻烦的时候来解救她,所以她总是故意惹祸,想让他关注她,想让他把精力从军政上分一些到她身上,可是,那也只是曾经而已。
现在的她,已经彻底看清楚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就算近在咫尺,就算近到她窝在他的怀里,他的心,也不会为她有一丝一毫的不舍侧隐。
“曾经的时铃,少不更事,给纪王爷带来了许多麻烦。”她喃喃着,声音低低的,弱得几不可闻。
少不更事2
“少不更事?”纪王冷硬的下巴线条微微一动,低下头来,看向怀中女子的眼色蓦地深凝。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的味道。
少不更事,说得好像往事不堪回首一般,现在在她的心里,过往对他的那一场爱恋倒成了过错一场?悔不当初?
“纪王爷请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时铃认真而小心翼翼地承诺,她这一回又麻烦到她,想必他是更加厌恶她了吧。
纪王爷愈听愈沉下了脸,一言不发。
时铃便也不再吭声。
原本是没有想过再与他有任何交集的,世事当真是弄人,若换了是以往,能在他怀里被他呵宠,她就是受再多的刑罚可都甘愿的。
但是现在,她无福消受。
两人间一路沉寂到永和殿,太阳晒得人身上有些发烫,时铃有一暧间的恍神,暧昧和着阳光一同滋滋发酵。
纪王一路不顾众人奇异的目光将时铃抱入她房里,雪漾早已经跑回来准备了热水和膏药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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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铃的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药酒混着刚刚熬好的中药味道。
雪漾捧着汤药碗一直守在旁边。
上了药,时铃趴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县主,您好些了吗?”
时铃苦笑,身上疼得要紧,嘴上还是安慰着,“好多了。”
雪漾还是有些愤愤不平,“钰良媛太过分了,私下里用刑,如果不是纪王爷及时赶到,县主恐怕还更有罪受呢。”
时铃的头枕在软软的被子边,有些不解,“好奇怪,纪王爷怎么会恰好到清怡宫。”按规矩来说,王公臣子是不能随意进后宫嫔妃的寝宫的,但是纪王掌管宫内领侍卫,是个例外,更何况他今天是以寻小皇子为由,进清怡宫更是顺理成章。
雪漾回道,“县主,其实是夕芳小主暗中帮你,她在席中派了她的近宫宫婢晓月去向太子求救,但是太子殿找不着太子,晓月在路上碰到纪王,一时情急便只得求纪王去清怡宫。”
少不更事3
“是她?”时铃抬起眼来。
怪不得席中她会突然吃东西不小心袖子上沾了油,原来是为了找个借口遣晓月出去搬救兵。
雪漾轻声说道,“奴婢可还真得好好谢谢这夕芳小主,宫里难得有这般好心的主子。”
时铃点点头,“恩。”
是啊,夕芳是出于一片好意,可是,也许她也没有想到,钰良媛的怒气一天没有发完,那下一回肯定还会找上时铃。
倒不如就让钰良媛在这一次刑罚就把怒气发完,达到她想要达到的恫吓目的更好。
“不管怎么说,是得谢谢她才是。”时铃趴得不舒服,想转个身,可是又压着伤口,只好忍着。
怎么说也是夕芳救了她,只是纪王一定以为是她自己派人向他求救的吧,怪不得他会嘲讽她说那是她希望的。
“县主就算要谢谢她那也得等伤好了再说。”
主仆两人正说话间,外面突然有人来报,“时铃县主,太后正向这边过来。”
时铃抬起头来,“知道了。”挣扎着要坐起来。
雪漾忙上前去扶起她,赌气道,“太后来了可正好,县主,奴婢这就将这一切禀明太后,让太后为你作主。”
时铃忙制止,“雪漾,别胡闹。”
怎么能向太后告状呢。
正如戚贵人所说,太后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去清怡宫有此一番罪受,可是她只睁只眼闭只眼,暗里是允了钰良媛的所作所为,太后其实也是想借机告诉她不该与太子牵扯到一起。
辜太后进来的时候,雪漾正扶着时铃从床边起来要行礼。
“好了好了,不必多礼。”辜太后径直走到床前,端详着苍白的时铃,“哀家听说你病了。”
时铃淡淡一笑,“谢太后关心,不是什么大病。”
“还说呢,你瞧你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辜太后叹口气,拉着时铃坐到床边,关切问道,“是不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
时铃侧着身子挨在床边,摇了摇头,“不是的,宫里很好,是我自己的身子不争气。”
铃音府
辜太后又问,“太医把过脉了吗?诊出是什么病来?”
一边的雪漾嘴快答道,“回太后,县主不让宣太医。”
时铃要瞒着太后,雪漾却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时铃撇了雪漾一眼,轻斥,“雪漾,你去忙吧。”
雪漾低下头,闷闷应一句,“是,县主。”转身退了出去。
辜太后问时铃,“怎么不宣太医?”
“不是什么大的病,也犯不着宣太医,以前留下的旧疾,我自己有药方子,服一副药就好了。”时铃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辜太后点点头,也不再追问。
“哀家命人送了些补药过来,你身子是弱了些,得好好补补。”辜太后显然是带着些补偿时铃的心理。
她本以为时铃这一趟去清怡宫受了罪回来定是要向她哭诉的,但是她没有,这倒真的叫辜太后有些意外了,看来,时铃是真的不是三年前那个时铃了。
“时铃谢太后。”时铃毕恭毕敬。
辜太后吁一口气,现在的时铃确实是比以往乖驯得多,眉眼里虽亲切却透着一身的淡漠,好像已经把自己紧紧封闭起来,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一般。
相较起来,辜太后倒更喜欢三年前的时铃,任性是任性,总归身上是活气的,像个活人,现在的时铃,却变得死气沉沉,让人有些心疼。
“太后,时铃有个请求。”
辜太后未听是什么请求便已一口应允,“但说无妨,哀家定满足你。”
“时铃有病在身,恐怕这几日不能侍奉太后了,请太后恩准我回铃音府几日。”
辜太后吁一口气,点头,“也好,宫里耳根不清静,不是个适合养病的地方,况且,你往后若是长住宫中,也着实需要先行回去将铃音府打理妥当。”
时铃点点头。
太后又说,“铃音府你便看着办吧,是将它变卖或是另作安排,哀家概不过问,随你心意就好,往后你嫁了人,皇宫就是你娘家。”
铃音府2
时铃一时诚惶,“谢太后隆恩。”
她的神色由始至终都是毕恭毕敬的,没有半点逾越。
辜太后离去雪漾才走进时铃房中,一声不吭地替时铃打点着回铃音府的行装。
时铃趴在床上,看雪漾闷不吭声的样子,轻问,“生气了?”
雪漾回过头来,低垂着眼,“奴婢不知县主在说什么。”
哪是不知的表情,分明还是不愤。
时铃忍不住笑,“是,是我不好,白白坏了你想在太后面前替我出头的好意,雪漾你生气是应该的。”
“奴婢不敢,主子自有主子的道理。”雪漾低着头,声音还是闷闷的。
正说着话,时铃突然惊呼一声,“哎哟!”
雪漾一时心急,快点上前去,“县主怎么了?!”
“不小心压着我伤口子。”苦肉计。
“啊?”雪漾急急地,“要不要上点药啊?”就要转身去取药。
时铃却突然一把拉住她,“不用不用,你这一天功夫已经给我上了好几次的药,整间屋子都是药味,我这下整个人像泡在药坛里似的。”
雪漾紧皱眉,一片冰心在玉壶的样子,“奴婢也是希望县主的伤早日痊愈啊。”
“好啦,我又没说怪你,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若是现在还在佛堂里,想找个人给我上药还找不着呢,指不定死了都没人知道,所以雪漾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雪漾哭笑不得,嗔道,“县主,别净说些不吉利的话,还疼么?”
时铃忍住笑,“疼啊,怎么不疼,屁股都被扎开了花,疼得跟烈火烹油似的,要不,我也做个垫子让你试试?”
雪漾张大嘴,哭丧着脸,心急求饶,“县主不要啊!雪漾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整个人已经缩了下去。
时铃终于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来,“笨雪漾!”真好骗。
雪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县主取笑奴婢!”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弥漫着沉重药昧的屋子里,一缕金阳穿透窗户照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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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回到铃音府,暂时告别宫里的恩怨纷争。
到了第二日,时铃已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