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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你去打一盆热水端过来。”时铃吩咐着,走到床边。
风云变色3
秋音坐在老太太的旁边安抚着她,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老太太的眼睛看不见,情绪便很不稳定。
时铃轻拍秋音的肩,秋音回过头来,见是她,不悦地瞪着,“你真不识趣,这时候想找我吵架?!”
时铃摆摆手,拉她起来,低声道,“让我来试试。”
秋音不情不愿地起来将位子站给她。
时铃坐下,才向老太太伸出手便被她一把抱住手臂,像紧紧抓着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
“秋音!秋音,大夫来了没有?我的眼睛越来越疼了。”老太太将她当成了秋音。
时铃没有说话,她向秋音使了个眼色,示意秋音说话,因为知道老太太向来不待见她,所以也无谓惹得她情绪更加恶劣。
秋音会意过来,在旁边说,“放心吧,老太太,大夫很快就来了,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没事的。”
“热水来了,热水来了。”小夏双手端着一盆冒热气的热水进来,拧了一条帕子双手递过来给时铃。
时铃接过帕子,又看了秋音一眼,秋音倒是聪明伶俐,马上说,“老太太,您先不要乱动,我现在用热帕子替你敷一敷眼睛。”
老太太的情绪总算稍有平复,时铃便折起热帕子盖在她的眼睛上。
也许是热帕子起了作用,老太太平静下来。
时铃用拇指揉按着她的太阳穴,并替她按摩着眼睛四周。
片刻之后,老太太叹了口气,说,“哎,秋音,幸好有你,我现在觉得舒服多了。”
房里的几个丫环面面相觑,却没有人说话。
秋音也闷闷地没有说话。
没多久,大夫便来到。
大夫诊了脉,施了几针便没有再听到老太太喊疼了,接着开了药方子交给时铃手里嘱咐着,“一定让她按时服药,老太太的眼睛不太好,不要刺激她,也不要让她操劳,能不能复明,就看她休养得好不好了。”
时铃点着头收了药方将大夫送出门。
风云变色4
一直到第三天的早晨,皇榜出来,行先帝之丧,新帝登基,改年号为锦元。
纪王的马在纪王府门前停下,坐在马上的昂藏男子翻身下来,一眼便看见站在门边的纤细身影。
喉头一紧,冷漠的脸不自觉柔下来,冷硬的心也瞬间化作绕指柔。
“时铃?”
时铃原来瑟缩着在墙角,因为天冷的缘故。
听到纪王的声音,抬起头来,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欣慰,声音却极力平静,“你回来了。”
“你在等我?”
时铃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呃我只是刚好要出去。”
他只是笑,但是脸上掩不住的疲倦。
时铃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疲倦的神色,像是经历了一场难分难解的持久战。
“宫里还好吗?”她问。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宫里肯定是乱作一团。
他只点点头,“先进去吧。”拉着她进了屋,也不管她刚才说她是刚好要出去。
才进了屋,沐青阳尾随而来。
“王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时铃皱眉,疑惑,“出发?”
纪王淡淡向沐青阳使了个眼色,沐青阳识趣地退下。
“你要离开皇城?”时铃猜测着。
“恩,新帝派本王坐镇边疆。”他倒是说得平静沉稳,像没事一样。
时铃吃一惊,她虽然知道太子顾忌纪王手上的兵权,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就要对付他,把他调离皇城。
吸了一口气,时铃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堵堵的。
他笑,“你放心,本王可以应付得来,皇上考虑得周到,赫连王朝改朝换代敌国必定是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对我国虎视眈眈,他们从先帝抱病在身时就已经不断出兵试探我边境边防,我此番前去,先定边彊,再作商议。”
她的眼里有担忧,“那你带兵多少?”
“三千精骑。”
时铃睁大眼,“什么?!”
仅让他带三千精骑去定边境?新帝怎么如此儿戏?!
风云变色5
瑞轩帝是想要置他于死地么?
此去边彊,一去就是三千里,三千精骑仅够自保,带这三千精骑去保卫国家?
天大的笑话啊——
时铃的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新帝削你兵权?”
他却还是那样从容不惊,冷静自持稳如泰山,“不是,边彊本来已经驻守十万大军,无需再多带兵马过去。”
他不愿让她担忧,只淡淡解释。
其实,边彊那十万大军并不是他的部下,他即使去了那十万大军也未必听命于他,瑞轩帝赫连扶苏只是说,他的三十万兵马仍在他的名下,只是现在边彊需要他且先将他调去坐镇边彊,待他日边彊安定他再回皇城来,那三十万兵马仍是听他调度。
话是这样说,并没有削他的兵权,只是,他的兵权已经名存实亡,三十万兵权在他名下但他远在边彊,即使有权调度,始终都是山高皇帝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说穿了,瑞轩帝容不下纪王。
时铃再笨也猜到了。
“什么时候启程?”
“明日一早。”
时铃顿时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边彊安定之时。”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她抬起头来望着他,突然觉得心乱如麻,只是执意想从他口里听到一个确切的日期。
他是纪王爷,一诺千金,他说出口的事从来没有办不到的。
只要他说一年后回来,那一年后他就一定会回来了,三年五年都是一样,只要他承诺了,就一定会在那个时候回来,时铃深信,所以她想知道一个确切的日期。
但是他却摇了摇头,淡淡地说,“归无定期。”
他肩负重责,不是他自己想回来就可以回来,边彊情况紧急,需要有大将去坐镇,刻不容缓。
他不得不去——
时铃的脸顿时一片空茫,她绞着自己的手,觉得心头堵得更历害了,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可是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风云变色6
他要离开了,而且,是明天一早就必须启程。
事出突然,时间紧迫。
而且——归无定期。
也就是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许,一年两年,也许,十年二十年
也许,她和他一生都不再有机会见面
这一晚,又是个不眠夜。
时铃半敞着窗子呆呆在看对面他的房间。
他的房里亮着灯,却是门窗紧闭,一整晚都没有见他出来过。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这么想见到他,即使他铁血冷酷,即使他面无表情,只要看到他就好。
可是,她的心里却又始终对顾融心存愧疚。
很复杂的心情,兼且矛盾,一切,都理不清头绪。
第二天一大早,时铃送他出府。
他穿着铠甲,凛然不屈,眉目间带着一股洞悉世事的深沉冷静。
冷静的是他,时铃却不能,也无法冷静,从他的房门前走出纪王府大门,不过区区百来步,时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她的眼睛始终都锁在他的背影上,一刻也无法离开。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的,关于过去,关于现在,却说不出口,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的心里百转千回,拿捏不定,可是他,却一点儿留恋之情也不曾有。
他果断而坚决,不过是前一晚才说要去边彊,第二天一大早便要启程。
难道他也是没有什么要和她说的?
在时铃的面前,他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纪王,好像称她为“王妃”对着她说“改日我补你一场盛世婚宴”的男子从来就不曾存在过,那样的温情也荡然无存,似乎一切,都只是时铃的假想。
一步一步走到大门口,心比步沉。
外面已经备好马匹,三千精骑也已经在城门外候命,只等纪王和沐青阳一声令下便可北上。
时铃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王爷”才唤出口,便惊觉原来自己已经有些哽咽。
风云变色7
她居然在害怕——
她居然害怕她和他此生再无相见之期——
她突然有一股冲动,想叫他留下,或者——让他带她走。
他紧盯着她的脸,突然开口,“时铃,记住你的身份,你是纪王府的王妃,纪王府就是你的地方,谁都不能侵犯你,明白吗?”
时铃紧紧抿着唇,没有应也没有点头,她的心口压着一句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他又说,“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朱老太太也要麻烦你了。”
他在给她交代纪王府的事,时铃压在心口里的那句话,于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艰难地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冲他点点头。
在他转身之前,时铃低声地说,“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他想也不想便答应。
“一定要回来。”她望着他,认真地要求。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很快脸上又恢复平静,只说,“等你开始想我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
时铃很快地转过头去,觉得心缺了一个大洞,再回过头来,他已经在马上准备要走。
她望着他,蹙起的眉始终没有展开过。
其实,他还未走,她竟已经开始有些想他了,如果把这些告诉他,他会不会就不走了?
只是,时铃也明白,儿女情长是永远比不过国家大事,他有他的责任
“王爷!带我一起走!”
时铃压在心口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竟然从另外一个人嘴里喊了出来。
是秋音,她边喊着边匆匆跑来,肩上还挎着一个包袱。
时铃恍神呆呆地看着她跑过来,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坚决,是下了决心要跟纪王去边彊的。
她停在他马边,仰起小脸,坚决地对他说,“我也要一起去,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着你!”
秋音的勇敢,是时铃没有的。
沐青阳道,“秋音小姐,你别胡闹了,我们王爷这是去边彊,是打仗,你一个姑娘家实在是不要跟着的好。”
风云变色8
时铃也以为纪王会拒绝秋音。
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朝秋音伸出手,平静地说,“上来。”便将秋音拉上马去。
秋音竟也愣了一下,接着便稳稳地坐在他马上。
时铃的心,顿时变得空茫茫一片,她怔怔地看着他和秋音亲密地坐在同一匹马上。
他真的,要带秋音走?
在他们策马离开前,纪王回过头看了时铃一眼。
时铃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消失在街尾,什么也看不见了。
时铃费力地呼吸着,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为什么带秋音走?
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是她先一步央他带她走,那他会不会也带她走?
然而时铃却不知道,纪王在带着秋音出了城后,便将她塞进一辆马车里,冷冷地道,“我已经安排人一路护送你回江南,回到江南以后好好呆在你爹娘身边,不要再偷偷跑来皇城令他们担心。”
秋音是偷跑出来的,纪王早已知道,似乎什么也瞒不过他。
只是秋音却固执地不肯,哇哇乱叫着。
纪王不得不点了她的穴让人送她回江南,边彊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在那种地方是呆不下的,更何况,他从没想过要带她去。
雪漾来到纪王府的时候便是看见时铃神色茫然地站在门口,要哭不哭一副失落的样子。
“县主,你怎么了?”
今天是雪漾三朝回门的日子,雪漾没有娘家可回,于是来看时铃。
时铃看清来人,穿一袭淡青长裙,发髻梳起,自从嫁人后,雪漾变得多了几分沉稳。
“雪漾,你来了。”时铃打量她一眼,敛起自己脸上失落的神色,“进来吧,外面冷。”
雪漾跟着她走进去,觉得纪王府里似乎冷清寥落了许多。
风云变色9
自从纪王离开以后,纪王府的家仆反倒个个都尊称时铃为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