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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纪王,凛然正直如山顶青松,未曾退缩,也未曾逃避责任,他从不在乎他手上的兵权是多是少,也不会在乎有多少人要阻挠他和时铃的婚事。
这一晚,在纪王房里。
时铃细心地替他收拾着要带去陇西的物什,还细细检查了两遍,直到确定什么都没有漏下。
她收拾的东西真不少,从换洗的衣物到防意外用的药酒,一个包袱塞鼓涨起来。
他坐在桌边,手上翻着陇西来的信报。
时铃倒了一杯茶水端过来递到他手上。
他很自然地接过,眼角扫到她替他收拾的包袱,一笑置之。
其实他以往出门,根本不会费心思收拾物什,有时候走得急,连包袱都不会带,军中的男人就是这般,来去无牵挂。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光是看着她为他劳碌的侧影,就已经觉得不舍。
“时铃”
“恩?”
他突然顿住。
“怎么了?”时铃抬起头来不解看他。
他哑住,笑笑说,“没事。”
其实就只是想叫着她的名字而已,只是想确定她现在真实在他的面前,像他的妻子一样在打理他的东西。
“为什么皱眉?”他看她锁着的眉头,不自觉抬手,拇指轻轻按过她的眉头。
时铃笑,“有吗?”她根本没有察觉自己一整晚都皱着眉头。
“你在担心我?”
时铃欲言又止,终于点点头。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他只身一人前去陇西,怎么可能不担心?
论功行赏10
时铃做不到像他那么镇定。
他现在手上无兵无权,却要独自去陇西,也不知道那边会发生什么事。
纪王突然抬手替时铃拢好散落在耳边的一缕发丝。
温柔的动作,时铃脸一红。
“王爷,明日一路上小心。”她细致地提醒着。
他点点头,细细端详她。
现在的她与三年前的她已经截然不同,三年前的她是个任性的小女孩,现在的她变得稳重许多,眉里眼里都透出一股女人的风韵,娴雅冷静。
没有改变过的是她眉间的那一抹不屈傲气,显示着她的心,比男儿更要刚硬洁烈。
时铃被他看得脸越发红了,他低沉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时铃,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那天我为什么带秋音走?”
从她回来到现在,一字不提关于秋音的事,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
可是,那天,他明明看见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瞪大眼望着他的时候,眼里明明写满了伤心失落。
为什么后来反而不在意了?
时铃笑笑,“好,那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你猜不出来?”纪王有些意外,他还只当她是猜到了原因才能如此气定神闲。
时铃仍只是笑,想了想,“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是因为她没有认真去猜测,因为她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
他认真地说,“我已经命人送她回江南。”
时铃抬起眼,有些意外的样子,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他什么时候都是比她想得周到。
他笑,“我以为你会为此吃醋。”
时铃终于会意过来,失笑,“原来你故意在我面前带她走,就是为了让我心里不舒服?”
他没有点头承认。
但是不可否认,他确实是想确定她的心里还在意他,还会像三年前一样因为别的女人接近他就失落不安。
他对什么事都很把握,但是对被他伤透了心的三年后的她,是唯一的没有把握。
定情之物
时铃反握着他的手,淡淡地说,“其实,我还是三年前的那个时铃。”
在反反复复的失望和绝径里兀自挣扎许久,到头来,还是要心甘情愿和他绑在一起。
她说完低下头,幽幽地轻叹一口气,轻声道,“明天,你可以不可以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他未经多想便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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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时铃依灯而坐。
她的面前,摆着一对精致的瓷娃娃。
是顾融没来得及送给她的那一对。
玉芷推门走进来,看见,“咦”了一声,然后说,“王妃,这是王爷送给你的订情物么?”
时铃摇摇头,“不是。”
玉芷脸上满是疑惑,“那就真奇怪,奴婢以前明明看见王爷手上也拿着一个这样的瓷娃娃。”
时铃笑笑,那也并不出奇,顾融出事的时候他也在场的,这对瓷娃娃也是他送到她的手上。
玉芷又说,“不过奴婢记得那时候其中一个是被打碎了的。”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时铃神色一敛,“打碎了?”
玉芷点点头,“恩,奴婢当时还听王爷问沐青阳这种瓷娃娃在皇城哪里有得卖。”
时铃听得一恍神,却没有再深究,只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到了第二日。
纪王临去陇西之前,时铃带他到一处地方。
她要他陪她去的那个地方。
是顾家的染坊,顾融生前所在的地方。
在他生前,那儿虽然只是个小作坊,但是很热闹也很忙碌。
现在,却今非昔比,整个院子已经荒废,自从秋音也走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来过。
庭院里叶子落了一地,寒风起时,萧索又寂寥。
时铃推开门走进去,纪王走在她的身边,脸色如常,看不出一丝不悦,只是微微蹙着眉头。
时铃的素白长裙逶过地上的一层落叶,带出“沙沙”声响。
她一直走到大厅的中央,那儿只有一张桌子,桌面上只搁着香火炉,里面,是一簇燃尽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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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更正,我前面写到陇西蝗灾,后来想了想现在文里写到的时间是冬天时,蝗灾多数是发生在农作物收成的季节,也就是秋夏时,冬天应该很少,在网上查了资料也没有很详细说明时间,写出了大BAGA,大家只当笑话看一看吧,而且,追文的亲注意啦,我已经将前面的蝗灾改成雪灾,所以后面如果有提到雪灾的,大家不要惊讶。。。
定情之物2
厅里也很空寂,许久没有人打理过的屋子,有一种阴沉感。
时铃拿出带过来的两只瓷娃娃摆在桌面上。
纪王的脸色终于稍微变了变。
时铃点起三枝香。
顾融的牌位不在这里,顾融的坟也不在皇城,但是时铃还是轻声道,“顾融,你一生最倒霉的事就是遇到我,如果没有遇到我,我想你现在应该找了一个很好的姑娘成亲生子过着平安喜乐的日子,你的情,我今生无法补偿你,来生,无论你对我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你的爹娘和秋音,日后我也一定会去探访,他们如若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也绝不推辞,我还会到你的坟头,亲手为你上一柱香。”
纪王站在她的身边,目光落在那对瓷娃娃上。
时铃又说,“顾融,我要成亲了,我的丈夫,就是现在站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你会不会怨恨我?”
虽然,她觉得在顾融面前说这些未免残忍,但是,总要说的,她不想一辈子瞒着他,即便顾融在天之灵要怨念,她也愿意承受。
纪王突然握起她的手,紧紧握着,他对着香火的方向,稳声道,“我赫连拓,一生都不会辜负辜时铃。”
时铃扯起一抹笑,“顾融,我辜时铃,一生都不会忘记你。”
末了,时铃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桌面上的那两只瓷娃娃,而是让他们相依相偎留在桌面上。
走出院子,时铃突然问,“王爷,那两只瓷娃娃里其中的一只,是你买的吧?”
纪王一怔,点了点头。
她还是知道了。
其实,当时顾融遇难,他身上的东西掉落在地,纪王拾到的时候两只瓷娃娃其中一只被打碎,那是一种市面少有的物品,是江南产物,在皇城根本买不到,是他快马加鞭赶到江南买了来给时铃聊以安慰。
当时瞒着时铃,就是不想让她觉得顾融什么也没有留下给她而伤心。
定情之物3
时铃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那两只瓷娃娃留给顾融?”
她不是要抛弃她和顾融的过去,也不是割舍些什么。
“是因为,王爷你是我的夫君,我的将来是你的,纵然顾融在我心里永远有一席位置,但是,我也知道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不如,往事一笔勾销,伤心也好,欢喜也好,我都会放下。”
从今往后,他到哪里,她的心就到哪里,坚定不移。
纪王紧紧握着她的手,眉角微微扬起,只淡淡地应一个字,“好。”出口来,却是四平八稳的声音。
简单平实的一个字,却包含着太多。
她和他走到这一步,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她不过是想要一份普通的情爱,但是她所经历的,却比别人都要多。
两人从顾家庭院里走出来,赫然看见一个人倚在门边,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
那个人,是小倩。
唇边带着一抹浅淡的冷笑,身上仍是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冷淡,还有一份睥睨天下的从容。
“她终于来了。”时铃淡淡地笑。
说实话,那天小倩肯带她出宫,就必定是有什么目的,时铃也很想知道她的目的。
“纪王爷,久仰了。”小倩轻笑着。
两人以往是打过照面的,只是第一次正面交锋。
不过,那小倩看起来是没有什么敌意。
纪王打量着她,淡淡道,“不知小倩姑娘找本王是何事?”
“想不到绝世狂放的纪王爷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小倩冷僻的眼神扫在面前的一对男女,“被贬陇西也就算了,被削兵权你居然一点儿也不在乎?”
纪王脸色一正,淡淡道,“你这是在挑拔本王与瑞轩帝?”
时铃默默听着,不动声色地看小倩满不在乎的神色,她可以感觉到这个小倩似乎在怂恿纪王策反。
是因为什么?她不是太后的人吗?为什么反而鼓动纪王策反?
定情之物4
“没错,我就是在挑拔你与瑞轩帝的关系。”没有想到小倩反而答得干脆,“我就是在鼓动纪王爷策反。”
谋朝篡位的事,在她的嘴里说出来,竟然那么轻而易举,光明正大。
纪王冷冷撇她一眼,“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可以以策反罪判处你死刑。”
“不信。”
小倩无论是说话还是答话都是干脆利落,从没有拐弯抹角的打算,也不打算遮遮掩掩,“若你是以往的纪王爷,我倒还相信,但你现在不过是手上没有实权的王爷罢了,我可一点都不惧怕你。”
纪王冷笑一声,“你既是知道本王手上半点实权,还来鼓动本王策反,以卵击石之事,岂不更可笑?”
小倩笑一笑,仍是那样从容,“纪王爷,你什么时候策反了大可来找我,我在你麾下替你办事,会令你事半功倍。”
她说完运起轻功掠上墙角,只一眨眼功夫便消失了。
她似乎很笃定纪王迟早会策反。
由始至终,时铃一言不发。
她现在知道了,原来小倩是真的一心要鼓动纪王策反。
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可是纪王若是策反,对她有什么好处?
时铃想不透。
但是纪王显然是没有造反之心,否则他又怎么会三番四次听命于瑞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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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王离开纪王府以后,纪王府里又空寂起来。
朱老太太的眼睛仍是没有起色,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直在服药。
时铃也每日去侍候左右。
纪王走后的第三天,纪王府的大门前停了一顶大红的轿子。
那红色,红得像新娘子出嫁用的喜轿。
除了抬轿的轿人,还有后面成群的奴仆。
等了许久,时铃才从里面缓步走出来。
“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上轿的。”
那些奴仆很是为难,几管哀求地道,“时铃县主求您了,接不到你,奴才们都不好复命啊”
定情之物5
时铃眉眼不动,转身要进去。
门外成群的奴仆顿时跪了一地,“时铃县主——您救救小的们吧!如果今天接不到您,我们大家都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