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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花-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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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防一声既慵懒又有些沙哑的一句话抛过来:“都这些天了,你腰不酸啊?” 

  我转过去拨了拨那几绺搭在他脸上的湿头发尖,说:“前几日的酸早消了,现在酸的是你的。” 

  裴旻轻笑道:“说得好,说得好,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老子也笑:“我刚才,没太过分罢?” 

  “还成~”这一声里头笑意更加浓了。 

  老子心头突然就柔情蜜意了一把,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小少爷生得好,既不瘦弱也不彪捍,抱人入怀刚刚好。 

  “你晓得我前些天,为什麽老离得远远的,跟他们游泳麽?” 

  裴旻道:“你那游得,既怪且丑,难为他们让你教了。” 

  煞风景! 

  老子抽了抽嘴角,不与他计较,老子现代的审美观古人看不明白!想罢嘴角放松,拉回气氛为要:“因为我怕挨你太近,会忍不住伤了你。” 

  裴旻柔和的一眼望过来,把手搭到老子腰杆上轻揉,道:“难得了。” 

  裴旻是早已不在乎破坏气氛了,他算准了这点事对我跟他毫无意义。 

  人跟人的感情其实并不坚强,有时候一个结就够了。小少爷後头再多少爱,恐怕也没挽救了那段交易关系。而我跟他,最龌龊最不堪的,如今都过了,老子晓得,他也晓得,这辈子再没什麽怕的,铁板定钉的要纠缠不休。 

  纠缠,纠缠得好!老子十万个愿意! 

 

 

九十五××××××××××××××××××××××××××××××××××××××××××××× 

  陈伯昨天差人送过来的熊皮褥子铺在裴旻床上,毛都有一寸多长。 

  老子扯了一床单子蒙在上头,再把裴旻放进去。 

  温泉毕竟不是房间,况且柳如清一向是等人走光了才独个儿去。山上风大气温低,好几回遇到他薄嘴唇都泛著紫。 

  裴旻翻开一个被角问我:“干嘛呢?” 

  老子迅速扒下外衣钻进去,搂住:“黑瞎子毛又长又硬,别扎了你。” 

  裴旻笑了一下,自动凑过来我手臂上睡了。   

 

   

  第九天,老子想结痂也该结得差不离了,便扛了千绿下水。 

  刚开始他也是个不动如山的,靠在池子一个角上学裴旻闭目养神,没一个小时,还是没敌过天性,被桐君他们玩闹动了。老子瞅著笑,这才对嘛!小孩子家家的活泼好,这才该是千绿本性,玩什麽淡泊人生呐? 

  一时间温泉里热闹非凡,裴旻眼睛睁一会闭一会也隐隐带著笑意。 

  柳如清在岸边也看得颇为开心,老子与他讲:“天怪冷的,柳公子也下来呗,反正都穿著!”被婉言拒绝了。 

  切~除开上头那个只会摆弄草药的,咱一池子和乐融融。老子突然有种古装历史片常用坏人表现法男主角的味道,譬如说封神榜酒池肉林商纣王,隋唐演义水深火热隋炀帝,小心肝~果然舒畅~老子也可以左拥右抱,老子也可以众美人儿在怀,多少男人做梦都没份儿~嘿嘿嘿…… 

  要是柳如清不在,或者他们都把衣服多脱几件的话。说来最近身上抓痕咬痕不少,老子也没好意思脱多了,嘿嘿~ 

   

  第十五天,老子再也泡不下去了! 

  看看,看看这皮子!白天又滑又嫩,还像个男人不像?!更可恶的是,一出水手脚就变成皱鸡皮,老子还不泡你了! 

  老子拖著裴旻义正严辞的跟老太医争取,磨了半天嘴皮,裴旻的每天三碗药加成每天五碗,针灸半个时辰加做一个时辰,总算是把泡温泉时间减下了一半。 

  老子自然高兴,裴旻自然比我还高兴,最多偷偷在药碗里多加点冰糖。 

裴旻泡温泉泡一天下来比爬十座山还累,最大的消遣就是靠在池岸上教青袖算帐,老子讲了好几次教他游泳好活动活动筋骨,最好看的蝶泳!都没成。 

有一次被我说得烦了,他嘴角一勾给我露了一手,泅水三分锺没冒个头,冒出来的时候到了池子另一边。江南水乡出身的,姿势绝对比老子唯美。老子白著急了一场,他小子根本就是不想动罢了! 

  如今桐君与千绿也有空都消磨在这里,不担心他没人照顾,老子便实行计划了多日的事情,生拉硬扯的拖著柳如清下山去了。 

  这十几天老子也没光当古装历史片反角去了,老子空著脑袋的时候也是认真考虑了桐君兄弟那回事情的。这事不靠老子不成呐,呵呵~~ 

  柳如清与我讲,他们商讨了许久,只得出一个结论,兰君要产子,必得开腹。可自古以来,能开得了别人肚子的只有华佗一个,神医。 

  这就是我拉柳如清下山的缘由。别院建在个小山包上,山下是个小县城,有集市,有衙门,有衙门就有收尸的地方。 

  当然开始要一步一步来,否则柳如清这般的,怎麽接受得了? 

  所以老子站在刚抹了脖子的母猪跟前,与优雅的掩著口鼻的柳如清讲:“其实剖腹产子在我们那边已经很普遍了,从理论到实践都证明了是完全可行的。所谓医者父母心,况且你不是嫌自己医术不够高明麽?那便动手。” 

  柳如清依旧优雅的不动,老子接著威逼利诱,从分析兰君产子的死亡几率到肉麻十分的讲:“这开腹术,我只教与你一个。” 

  终於叫他神色动摇,柳如清接过老子手里的杀猪刀,一刀下去……皮都没破……第二刀再下去,肝破肠流,溅了一脸污血。 

  老子连忙摸出帕子,趁机给他擦了,顺手押住打退堂鼓的柳大公子,道:“受不得脏,吃不得苦,便学不好医术!” 

  柳如清颇为吃惊的望了我一眼,恢复本色对老子鞠下一躬:“如清失态了。”说罢挽上沾了污血的雪白袖子,不轻不重的一刀顿在半空,问:“又该如何?” 

  老子指著个估计是子宫的东西,说:“切开!” 

  要不是这事玩笑不得,柳如清失态的模样,倒真想多看几眼。 

  一刀下去恶臭漫天。张屠夫道:“那是肚子,半钱一斤。” 

  老子正色道:“如清,这是胃,消化食物之处。相当於这里。”老子自然而然的把手点了下他两边肋骨之间的地方,柳如清忙於观察琢磨,并无反应。 

  老子心下窃喜,兰君兰君,真要多谢你。 

  “这里是肾脏,制尿,也与性功能有关。” 

  柳如清说:“哦。”依旧没反应,神色认真的盯著一刀下去,剖成了两半。 

  老子打了个寒战,张屠夫道:“那是腰子,也是半钱一斤!” 

  老子一眼瞪过去,被他老婆拖走了。 

  “这儿,心脏,管血液循环的。“这一回老子把手点在了自家胸口上。自觉,自觉,人要自觉。 

  柳如清怔了怔,道:“这便是,所思所想的心了?” 

  老子摇头,指了指太阳|穴:“这里才是,大脑。咱们日後慢说。” 

  柳如清道:“好。”并未看我。 

  “对了,这个就是子宫!怀小孩的地方……等等等等,仔细些,避开血管,真做的时候避不开也得扎住。” 

  柳如清手上拎了拎尖刀,问:“如何避?” 

  老子便在铁铺子里画了一套刀口夹银的手术刀样子,完全凭感觉画的。外加镊子弯嘴剪刀各两把。 

  切完了还要缝拢来,张屠夫老婆的麻绳鞋底针,柳如清缝得歪歪扭扭,双手血腥。一身杀人分尸案现场。 

  老子再次窃喜,理直气壮的与柳如清一起逛街,买老子心下觉得他穿适合的衣裳,恢复白衣公子哥的清爽形象。    

  傍晚回山上,减了时间好,裴旻已在屋里了。老子跟他好说歹说,把两个银圈戴上他脚腕上,还有两条水晶链子上了手腕。 

  柳如清在首饰店外头讲的,这两样戴在身上可抑风湿疼痛。 

  裴旻撇著嘴坐在熊皮褥子上,说可惜就是像极了手铐脚镣。 

  老子学他们的样子晃著脑袋,讲,如此甚好。 

 

  这天晚上,柳如清破天荒的在温泉那边呆到半夜。 

  绝世无双的清雅人物,经不得半点赃污,无论是自己管不到的身世,还是归自己管的身子。 

  老子怀里揣著那对和田白玉,在外头犹豫徘徊,最终回青袖屋里了。我若进去,也就成了脏污。 

 

九十六×××××××××××××××××××××××××××××××××××××××××××××   

  後头张屠夫家去了五次,杀狗的李屠夫家去了四次,人家又不是光杀母的不是?柳如清开肚子缝肚皮的技术是越来越漂亮了。桐君吵著闹著跟了两回,便再也不跟了。 

  更是十分之运气的,李屠夫隔壁刘大娘家母羊生崽子难产,老子围著柳如清指手画脚,喂酒喂药,取出来两个小羊崽。清羊水抹药上羊皮细线,绝对不是用的这母羊的皮子。三条命搞定。 

  柳如清看我,脸上笑意大大盖过疲倦,还隐约有不少的敬佩和感激在里头。看得老子,小心肝轻飘飘起来~ 

   

  到别院一个月多,宫里传话过来,要过年了。 

  老子终於拿出杀手!……人体……试验! 

  义庄里就一个女人,无头公案,已停了不少日子,好在是冬天,没怎麽烂。 

  柳如清终於吐了,下刀之前吐了一回,缝好又吐了一回。其实跟死人如此亲密接触,老子这也是头一回。可是老子必须装得不怕,在他面前我已经够没出息了,只有这件事,必得他靠我。 

  谁想得到平素那般沈著冷静风清云淡谁也惊扰不起的柳大公子,会对著手下发紫的尸首一边说以後坚决不碰了,一边划破她的心肝肠肚皮?老子得给他撑著。 

   

  老子架著脸色又白又青的柳如清从义庄出来,小李子异常积极的寻了不少柚子叶给我们洗霉气。自然,是回别院後,分开洗的。 

  在马车上我搜肠刮肚找出些上得台面的话与他讲,柳公子不愧是柳老太医之後,医海无涯孜孜不倦,仁心妙手,该天下医者敬仰。好歹叫他脸色放柔和了点。 

  晚上听了半夜金刚经。说来也有一阵没听到这声音了,又慢又长沈得住飘得起,旁人绝念不出这味道。 

  第二天收拾回府,顺便摆了桌好菜与柳如清祝贺,一扫了他昨天的阴郁,满屋子喜气洋洋。 

  好,这便是世事,好坏参半,咱不希罕忌讳什麽怕什麽! 

  话说,裴旻我晓得那盘辣子烧子鸡是你的,我不跟你抢就是了,别老瞪我! 

 

  之後便真的就是一派过年的气象了,忙得啊~烟花爆竹恐怕都要卖断了货。老子亲戚多,得挨著查点礼物派人送过去,听说大年三十还得先去陪皇帝老哥,然後才轮到自己府里。 

过年从来对我意义重大。 

不仅是因为过年可以分到十根一毛钱一根的烟花,可以抓一大把糖,还因为我生日就是新年那一天。孤儿院的孩子有的不晓得生日,就用捡到那天当的。所以老子每次都能分二十根烟花抓两把糖。 

  老子把小少爷的生日过了一回,这次过真的反而张扬不得,只跟家里五个偷偷摸摸办。 

  老子早跟五位公子放了话出去,到时候要有礼物。 

  来而不往非礼也。最近柳如清说我底子不够,开始逼著老子念孔孟老庄。 

  老子当然也要回送他们,可送什麽?仓库里的珠宝?没意思!老子又想,之前跟裴旻提过毛衣,不如老子打几条围巾,温暖牌的,福王爷亲制!不过既麻烦又丢人,难不成还要老子去拔羊毛纺毛线,再摆把藤椅在院子口边晒太阳边打竹签子?否决! 

  一天早上,桐君在桌子前梳头,梳著梳著把梳子一扔,撅起嘴巴气恼:“又要磨了,麻烦!”   

  老子赶紧起来安抚小美人:“什麽又要磨了啊?” 

  桐君见我起身,拿了外套往我身上披挂,得空伸出一只手指著桌子上的黄铜镜子:“那个!” 

  老子突然灵感来了,笑嘻嘻的夸下海口,等著我给他个一辈子不用磨的镜子! 

  结果,老子不停的回忆高中学的水壶胆还是银镜反应的,终於在第二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记起来了! 

  记起来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一回事,条件啊,艰苦~ 

  这次礼物制作过程全面保密,老子呆在自家屋里子弄,一个人都不许进! 

  老子冥思苦想,拿银子当水银,琉璃当玻璃,看看能不能代替得起。 

  熔化银子,要高温,老子想了半天没酒精灯用酒也不错啦,银锭子放在酒碗里烧,结果化了整整半天。做完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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