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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他毛笔一丢,吩咐道:「师父现在起要云游四海、经世济民,要是驚沄问起,就说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明白吗?」
两兄弟狐疑地对望,但仍旧乖乖地点头。
接着,皞玥就迅速地打包收拾,临走前还摸了一袋金子、两袋元宝、三叠银票、四甕陈年老酒、五样从厨房拗来的下酒采……
在拉车的马匹终于受不了地嘶吼一声后,他才无奈地舍弃六大盒糕点,噘嘴扬鞭,风风火火地离开驚府。
两兄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天字第一号懒的师父,怎么会突然想要云游四海,还好心地经世济民?
两兄弟不解地摇摇头。
等师兄回来后,再问看看好了!
第三章
逢源茶楼
此时茶楼已座无虚席,众人屏气凝神,等着儒衫公子开口说书。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什么?这么说太过老套?
「好吧!换一句……春尽冬来、岁月悠悠……」
迂腐?不过是个开场白而已,计较那么多作啥?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说书的儒衫公子挠挠头,思索过后,终于开口:「一日两日三四日、五日六日七八日、九日十日十一日……」
不耐的客人不禁咆哮骂道:「小子!你还要数过久啊?快说啊!」
「谁叫你们老是挑剔我的开场白,江郎才尽,没词啦!不数日子作啥?」儒衫公子眉一挑,不再说话。
另一头有人也忍不住发话:「公子您快说吧,大伙儿老远跑来听您说书呢!那驚、曲二人后来如何?」
儒衫公子回头对店小二做了个手势。
不一会儿,店小二搬来一块石头。
描述得详细些,其实是墙壁的一部分,上头还龙飞凤舞书写了几排大字。
来听说书的人中,识得字的已知其来历;不识字的人,叽叽喳喳交头接耳了半天,仍然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儒衫公子扇扇手中精致的扇子,等大伙儿的目光全集中在自个儿身上后,才悠哉游哉地喝了几口茶水、清清嗓子,道:「这东西……便是皞玥神医当日在驚府墙上匆匆书写下的,写的正是如何医治昌州百姓怪病的药方。」
众人整齐划一的「哦」了一声,目光再度黏在儒衫公子身上,催促他赶紧说下去,好一解大伙儿提得老高的好奇心……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喔呵呵呵!公子真是好文采啊!」众人齐声笑道。
「唷,不嫌啦?那么……春尽冬来、岁月悠悠……这句如何?」
「公子您真是李太白再世,可比杜子房啊!」众人齐声赞道。
「哇咧!这也成啦?大家对小弟可真是抬爱啊!那好,为了报答乡亲父老,小弟说啰……」
「一日两日三四日、五日六日七八日、九日十日十一日……」
顿时,一片倒地声响起,较快爬起来的气不过的打算抽刀砍他几下时……
儒衫公子徐徐地开口道:「一个月后,凭藉着皞玥神医留下的药方,昌州百姓染上的怪病因而得治;然而此事非同小可,因此层层上报,直达京城金銮殿里那玉树临风、明眸皓齿、器宇非凡、心地善良的天子耳里……」
※ ※ ※
昌州
一个月多前,昌州鼎鼎有名的驚大师爷,拖着荒唐一夜的疲累身子,坚持一大清早赶回家里找某老头算帐。
待翻遍寸草寸木却不见人影、两个孪生子睡眼惺忪地被人从被窝中给挖起,告知那老人家早在前一天已不知去向后,立即上演了一回令仓颔老伯汗颜的「粗话大全」……
然后,驚大实业往小财、小宝所说的墙面看去,原来皞玥神医在墙上留下了药方,于是他领着小财、小宝二人搜刮全城药铺「免费」提供的药材……
至于为何说是免费?除了少数的药铺老板秉着敦亲睦邻的精神外,多数的药铺老板在看过驚大实业狂怒冷酷的脸色后,无论药材价钱多贵、无论内心有多不甘愿,仍旧双手奉上,丝毫不敢反抗。
总之,昌州老百姓的怪病皞玥神医的方子下药到病除了。
此外,驚大师爷亲自领着所有官差,仅花三天就揪出因为不满曲翊新政而联手毒害百姓的奸商地主。
据当时一同前往逮捕罪犯的官差口述,那群人是既可恨又令人不禁问他们掬把同情泪。
可恨,居然为一己私利挟怨报复无辜人民!
可怜,谁教他们倒霉,平日不烧几柱好香,碰上暴怒中的驚大师爷……他把所有的怒气全都招呼到他们身上……呜呼哀哉!
恰好,因私事而前来昌州的监察使南宫誉,在亲眼见识到驚沄俐落的手腕与犀利的作风后,百里加急呈书上奏;但又惟恐文字不足以表达眼见所及之万一,他只得牙根一咬,挥泪拜别玉香楼的鶑鶑燕燕,日夜兼程赶回京城禀告圣上。
※ ※ ※
云雨过后,驚沄娇懒地窝在暖暖的怀抱中,享受曲翊用手指帮他梳理凌乱发丝的安适感觉,还不时从喉间逸出如同猫儿般无意识的低鸣。
「沄,还好吧?」
谜眼一吊,驚沄咯咯的笑着,「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呵呵!刚才在上面的……可是他耶!
曲翊宠溺地轻抚如丝绸般滑嫩的肌肤,道:「瞧你斯斯文文的,没想到……」
「你忘了我练过武?翊……我……会不会很差劲啊?」
「差劲?那得等我跟别人也来个几回后,才能给你答案喔!」
驚沄眼尾扬起,恐吓道:「你敢?不许你跟别人做那事……不然——」
「不然怎地?」曲翊戏弄地问。
樱唇委屈一扁,他呐呐地道:「不然……我会伤心……哭给你看喔!」
「那可不行!我见不得你难过呢!」
驚沄转忧为喜,拥抱住宽阔的胸膛,「下回……还是你在上面吧!」
「怎么转念了?」
「因为——好累喔!」腰快断了!
见曲翊没有回答,他不禁扬起头,瞅着不发一语的情人,问道:「翊,你怎么不说话?是我弄疼你了吗?」
曲翊表情复杂地起身,随便披了件外衣在身上,走到门边,他两手搁在门把上,向内一拉——
砰!咚咚咚!
三个在房外偷窥多时的人,不约而同地跌落在地。
不消说,又是驚府三仆——小财、小进,与小宝。
至于小招嘛,不愧是驚府首席女管家,一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连忙退后了几步,免去悲惨地跌个狗吃屎的下场。
曲翊对着笑盈盈的小招叹了口气,说:「你赢了,明天我把赌金给你!」
「小招先谢过大爷了,顺便跟您说一声,别看公子他瘦瘦弱弱的,他可是尽得皞玥老爷子武学真传的徒弟呢!曲爷您别为了疼惜公子而委屈了自个儿,看您是要吃干抹净还是想要连骨头都吞,尽管享用便是!小招在此代表大家,再次谢谢曲爷了!」
「小招!你们竟然拿我来打赌?」驚沄语气危险的怒喝。
声怕遭殃的三人组连忙躲到小招身后,吭也不敢吭一声。
「谁教公子您前些日子老找咱们碴,害得咱们无辜奉上白花花的银两?尤其是小进,您把她坑得足足三个月没薪俸可拿呢!我们也不过是跟『主夫』拿回应得的银两罢了……」
「主、主、夫?」驚沄怪叫。
「是啊!咱们以曲爷半年薪俸为注,赌您会愿意『在下』……」
驚沄无力地摆手,打住小招滔滔不绝的话,「你们想害翊没饭吃啊?这么狠,居然削他半年薪俸?」
小进挠挠头,颇不以为意地道:「反正曲爷有公子这么个会赚钱的娘子,还怕没饭吃吗?」
小财、小宝也异口同声地道:「真是啊!」
两人虽然损失没有小进大,但也不算少,尤其是小宝那脑袋……简直跟小进有得比——笨!
因此,小财虽聪明,但因为自家兄弟也连带地亏了许多。
「谁、谁是……是他娘子啦?」
四位驚仆外加昌州城父母官,五个人相互瞧了眼,调笑的目光全集中在驚沄脸上,齐道——
「你啰!」
驚沄气得嘴巴开开合合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五人又互看了眼,再次齐声道——
「鳖!」
驚沄怔愣了半晌,杏眼一吊。
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力关上。
门里的人儿躲回暖被里学逃避的鸵鸟,不去听那五人毫无节制的狂笑。
※ ※ ※
在曲翊与驚沄二人合力改造下,昌州从一个杂乱无章、官商勾结的大混乱中,蜕变成吏治清明、廉政爱民的模范县城。
男耕女织、货流畅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照道理说,现在应该是人人额手称庆的时候;但最近一个月来,只要从衙门旁边经过,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有阵阵阴风……错了!是「怨气」飘出衙门。
仿佛还能够听见有那么悠悠地一声……冤啊!
乓的一声!
案桌上那块名曰「驚堂木」的拍板被人重重落下,接着有人喝道:「抬头!挺胸!双腿打开与肩同宽!」
「是!」众衙役整齐划一地回道。
另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仿佛也懾于威势,低下头装作翻看公文,原本几欲脱口而出的求情,当场和着口水囫囵吞下。
驚沄瞥见衙门外有人探头探脑地往里瞧,一反方才的阴鸷,换上阳光般的笑容,对门外的人招手。
「进来暗暗!让曲大人替您伸冤抱屈。」
那人着迷于驚沄柔美的笑脸,壮大了胆子走进衙门,娓娓陈述……
当案情了结,那人满意地答谢,正要离开时,却让人拦了下来。
驚沄言笑晏晏的问:「累了一上午,我差人送你回府……便宜哟!骏马伺候,只收您五两呢!」
那人的家也的确住得远了些,再听见驚沄以超低价码差人送他回家,暗自忖想传闻果然不假;不过他也真累了,爽快地掏出银两,一头高大骏马立刻出现在门口,告官的那人也乐得威风回家。
在那人离开后,驚沄满意地抛抛手里赚来的银两。
「又赚了五两。」
「呵呵呵呵……」立于两侧的衙役们郁闷地咧嘴陪笑。
早知会有此下场,他们也不会笨到跟驚府家仆还有曲大爷,赌那个啥烂赌注嘛!
这一个多月来又是擅用官家骏马接送告案人往返、又是被逼日行一善,再不就得去扫大街、当百姓们的跑腿……
当然!这些都是要收银子的!
百姓们当然说好啰,便宜的劳工这年头哪里找啊!
难得官府如此「亲民」、无怨无悔、自动自发地伸手帮忙,大家也乐得登门请托。
可、怜、啊!
他们不仅要苦命的当全城老百姓随传随到的劳工,还得不时让驚大师爷在旁操练着玩——
抬头、挺胸、立正站好……呜!他们是衙役啊,又不是军队里的士兵!
微笑、恭敬、语气要委婉……呜!这里是衙门啊,又不是青楼妓院!
罪魁祸首的美人,阴恻恻地开口:「哼!敢拿我下注,就要有胆子承担!」
接着,他摊开请托的字条,凉凉地道:「王武,李大婶背痛,你背她去找小财看病;阿牛,陈姑娘说约你见面数次都给你躲了去,今天晚上你给我去见她……不许扁嘴,否则要你去约廖二小姐。」
廖二小姐?那副尊容?呜……
「我去见陈姑娘!」阿牛汝哭无泪地瞅了眼端坐堂撒谎功能的曲大县爷,见他仍旧翻阅着那不满十张纸的公文,而后垂头丧气地离开衙门。
「赵央,韩老伯生病,今天轮到你顶替他的差事……」
韩……韩老伯?「挑粪的那个?不会吧?」赵央怪叫一声。
「正是!」
「呜!韩伯伯……」小的祝你洪福齐天、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总之!快点好起来吧!
※ ※ ※
没多久,分派完今天的工作,衙役们个个闷着头出门办事。
驚沄目光一冷,像是瞧见耗子的猫儿般的睨着曲翊。
「翊啊,那份公文你已经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瞧了三十多回,还没瞧够吗?」
抹去额上的冷汗,曲翊陪笑道:「看够了、看够了!」
「哼!」驚沄哼了声,凝视着曲翊的黑眼圈。
这一个多月来将所有的差事全扔给他做,自己只忙着整人,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可是一想起那该死的赌注……驚沄就忍不住抽动着嘴角。
原因无它——
倘若你一觉醒来,全衙门的兄弟齐冲着你大叫:「多谢『夫人』赏赐半年薪晌!」,你作何感想?
于是,花了一夜的时间才恢复机能的利嘴,刹那间又只能一开一合。
那种感觉简直是……「鳖」死了!
想当然耳,堂堂昌州前任首席讼师驚堂木怎会就此罢休哩?
所以啰,可怜又可悲的衙役们,就成了驚沄整弄欺侮的对象啦!
至于宅心仁厚的曲大县爷,又怎会袖手旁观,不帮帮那群身陷水深火热中的弟兄呢?
可是……
不知大家有否听过「河东狮吼」、有否听过「妻管严」?
嗯哼!那正是曲翊当下的写照呢!
莫说驚沄阴鸷的尊容让他不敢开口相劝,再者……事关他下半辈子以及夜生活的「性」福美满。
他也只好牺牲那群没事老爱跟小招、小进瞎搅和乱下注的弟兄了!
※ ※ ※
两个月后——
寒风飕飕,大雪飘飘。
但是对于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