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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瞬间唤醒了他的神思:“大当家的!”
捧住对面的那张脸,定定的看过去,眼前从模糊到清晰,不是戚少商又是谁呢?
什么都没有多说,也来不及思索,两个人就紧紧的拥抱住了,就像是想把对方嵌进自己身体里,糅合成一个,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会分开。亲吻,仿佛纠缠住彼此呼吸的亲吻,以及其间喃喃的呼唤,每一声,都融合进刻骨的思念——
惜朝,惜朝,惜朝……
衣衫散乱,发丝纠缠,比思维更诚实的是身体的渴望,戚少商终于发现,酒醉的顾惜朝完全没有清醒时的顾虑重重,一切听从本心的反应着,对他的亲吻与抚摸毫不抗拒,那水色迷离的眼眸,荡漾着情欲的波澜,竟是从所未有的媚惑,那微张的,发出轻微喘息与呻吟声的唇,更像是一口甜蜜的井,让他想探寻得深些,再深些……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掠过大漠的风,吹得篝火摇动,引发出木柴的劈啪响声,有那么一刻,戚少商觉得在他怀中的顾惜朝是如此的不真实,即便他紧紧地抱着他,吻着他,还是有一种随时会失去他的恐慌,于是他想要得更多,手探下去,松开他的腰带,然后撩开衣襟,正准备有所行动,忽然,顾惜朝抓住了他的手:“你,你干什么?”
“惜朝啊,我想你。”戚少商说,还想做最后的努力,顾惜朝“啪”地打开他的手,既羞且恼:“你是土匪吗?居然敢幕天席地的就……”话说出来,才想起这人不但是土匪,还是土匪头子,后面的话就化做一声“哼”,不言语了。
篝火映照的半面侧脸轮廓完美,唇微抿,眼眸清澈平静,虽然身上还残留余韵的红,呼吸还显得急促,但很明显的,他完全的清醒了。戚少商只能暗暗嗔怪:这酒,醒得太不是时候了!
抱着他又缠绵了一也会儿,也只能放开。顾惜朝整好了衣衫,坐在火堆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火,戚少商就在他身旁坐下,环住他的腰,将他往怀里拢了拢。半晌,顾惜朝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不去找你?”戚少商道:“你不来,自有你的缘故,你不来,我便来寻你。”
他的语气,平淡、简短,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决,以及一往无前百折不悔的冲劲。顾惜朝笑了笑,九现神龙戚少商,果然是非同凡响的人呢。难怪江湖中传言,嫁人当嫁戚少商,这话却也不错。
于是也就无谓将自己和晚晴的事情详细告诉他了,只道:“朝廷派了四大名捕中的铁手、追命两位前来捉拿你。”戚少商道:“你不必担心,铁手追命到底是京城里来的,对此地并不熟悉,一时半时还拿不住我。”顾惜朝道:“不,我的意思是,你束手就擒,交出逆水寒剑,跟他们进京城去。”
戚少商“腾”地站起来道:“你什么意思!”顾惜朝皱眉,忍着气道:“你说我什么意思?”戚少商道:“你要我自首。可我没有罪,我是被冤枉的!什么通辽叛国,我一样都没做过!”
顾惜朝见他这样也有点恼怒,站起来道:“我以前就对你说过,你若是冤枉的,正应该到京城去,在这里你能做什么?除了逃亡还是逃亡,你能逃一辈子吗?”戚少商大声道:“那也比自投罗网,任人宰割的强!”
顾惜朝一声冷笑:“好啊,那你就慢慢逃吧,我看你能有多少本事,逃得了多少时候。”说完,回头就走,戚少商在身后沉默着,沉默着,大概走了几十步了,他忽然道:“惜朝……”
顾惜朝站住,没有回头,戚少商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我的命就交给你了。”他走上前来,拉过顾惜朝的手,逆水寒连剑带鞘塞在他手里,然后退开两步,说道:“你要绑、要锁,还是要点|穴,随便来吧。”
顾惜朝低头看着逆水寒,沉重的剑身,古朴的花纹,未出鞘就有丝丝冰寒剑气透出,轻轻一拔,月色下,剑光若秋水,泛着冷冽的光泽。曾经,这把剑能给他带来功名,带来高车大马,出将入相的机会,曾是他苦心经营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放在他手里了。而旁边的这个人,他曾经的任务,也像是要任随他处置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握住那把剑,走到戚少商身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他:“少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一个称呼,点亮了戚少商的眼睛,他点了点头,说:“好,我信你。”
我信你。在经历过背叛与杀戮之后,再次听到这句话,感觉格外的不同,顾惜朝点点头笑笑,这一次的信任,他决定好好珍惜。
伸手一拉戚少商,带他往自己的居所走去,才到门口,就见连云三乱正翘首等待,看见他,三乱开心道:“大当家的回来了。”忽然看到戚少商,顿时哑了口,不知道该说什么。顾惜朝淡淡一笑道:“你们说得没错,就是大当家的回来了。”回头对戚少商道:“我跟他们说,连云寨的大当家只有一个,就是你戚少商。”戚少商握一握他的手,“若是有朝一日连云寨能够重建,你就是大当家的大当家。”
他们说着话,就朝客房走去,三乱面面相觑,委实搞不清楚状况。乱虎道:“顾大当家不是要杀了戚少商吗?怎么又和他在一起了?”乱步道:“是啊,戚少商也说过,他要是不杀顾大当家就是老天不长眼。”乱水呐呐半天,蹦出一句:“你们,觉不觉得,顾大当家,和戚少商……看起来也挺般配的。”其余二乱对他脑袋就是一阵乱打:“胡说八道,要是让夫人听见了,得多伤心啊。”
几个孩子乱打乱闹一阵,也都去歇息了。黑暗中,一道纤柔的身影,缓缓朝着客房走去,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素白的裙摆也飘飘荡荡的,恍若夜的魅影。客房的门缝里透出半明半暗的光线,好似暧昧不明的情感,里面戚少商和顾惜朝的交谈声时断时续,夹杂着衣料摩擦的声音,亲吻落在肌肤上的声音,以及由此引发的轻轻的呻吟声。
她的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
倒退,踉跄的倒退,脚步虚浮的,好象不是自己的,那是顾惜朝,她的丈夫,是她的丈夫和另一个,男,人,在,亲,吻。
戚少商。
她一步一步的退下去,忽然转身,走到连云三乱的门前。
“你们现在就回连云寨去,告诉黄金麟黄大人,就说顾惜朝正在诱捕戚少商,叫他速派金戈铁马十八尊前来支援。”她这么对三乱说:“你们要小心,悄悄的离开,不要惊动了戚少商,也不要让你们顾大寨主知道。”
三乱齐声应道:“是!”眼睛里迸射出羡慕和钦佩的光:“原来顾大寨主是为了诱捕戚少商啊,我们竟然都没看出来,还是夫人高明。”几人赞叹着,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里。
晚晴望着她们远去,背影也看不见了,一直支撑着的气力也消散干净,她顺着墙壁滑下来,双臂抱紧自己,身体仍抑制不住的颤抖,秀美无伦的面庞上,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正凄艳的、僵硬的、缓慢的展开着,在摇曳灯影下看起来,如同鬼魅。
第十章:生杀
如此相似的场景,如此相似的人。
仍然是金戈铁马十八尊,带队的仍然是黄金麟,被弓弩指住的仍然是戚少商,只是地点从旗亭酒肆换到了小居。那么结局呢?这次的结局是否会与上次相同?
顾惜朝就像是没有看到那些闪着寒光的弓弩刀剑一样,走到晚晴身边,柔声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让三乱送你到连云寨去,你在那里等我,好不好?”晚晴泫然欲泪,说道:“要走,你和我一起走。”
顾惜朝回头看了看戚少商的方向,对晚晴微笑道:“你看,那个人现在有危险,我得去帮他。晚晴,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做个大侠么?这次,我可能真的要做大侠了。”
“你,你不要去。”晚晴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不放手,泪珠从眼角滚滚滑落,任他如何劝慰也只是摇头。戚少商忍不住道:“你送晚晴姑娘走吧,这里我一个人也能料理。”顾惜朝横他一眼,朗声道:“黄大人,你派个人进来,带晚晴走!”
黄金麟正在担心他扣住晚晴不放,大家不好动手,听了这话,便命几人上前接应。晚晴望着顾惜朝,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滑过一丝悲凉,她道:“惜朝,你真的不和我走?”在看到顾惜朝点头之后,她缓缓松开了他的衣袖,轻轻在他肩上拍拂几下,似是在扑掸他衣上的尘土,轻声道:“那你……自己小心。”
顾惜朝轻轻道了一声“好”,目送晚晴走到安全的地方,才淡淡一笑,与戚少商并肩站定。
“不是我。”他说。戚少商道:“我知道。”只是短短的两句话,彼此的心里都觉得一热,顾惜朝缓缓抽出无名剑,说道:“想不到,我也会有和你并肩作战的一天。”
剑花半挽,剑光将展未展,却有一种无力感爬升上来,手足一软,几乎跌倒,眼睛随之酸涩,昏昏欲睡。他心中一惊,意识模糊之前,看到晚晴远远凝视着他的眸子,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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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晚晴就坐在床边的柔和的光影里,一直注视着他,见他睁开眼睛,背脊一下子挺直了,望着他,却不说话。顾惜朝望着她说道:“迷|药,是拍在我衣服上的吧?”晚晴点了点头,此时亦不必讳言,以他的聪明又怎会猜测不出?
只是,猜出之后呢?会是怎样的结果?想起不久之前,她始终拒绝离开,黄金麟担忧的眼神也就一直看着她:“表妹,我担心顾惜朝会对你不利。”晚晴看着顾惜朝,他会么?真的会么?
顾惜朝慢慢坐起身来,与晚晴的距离一点一点的缩短着,他问:“戚少商呢?”晚晴道:“表哥把他带走了。”顾惜朝点点头:“黄金麟找到这里是……”晚晴截住他的话语道:“我是告诉表哥的。”该来的就来吧,狂风或者暴雨,雷鸣或者闪电。
顾惜朝的身体越靠越近,然后,他抱了抱她,轻轻的,柔柔的,他的话语也如他的拥抱一样,有着抚慰的意味:“晚晴,对不起。”在他的怀抱中,晚晴的身体僵硬着,她征在那里,几乎忘记可以去回抱他,就这样,听着顾惜朝的话语喃喃重复着:“晚晴,对不起,是我不好。”
“惜朝。”她的心被一道热流冲击着,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即便曾经和铁手在一起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感慨激动,她一下子抱紧了他,环住他的腰,攀紧他的背,就像溺水想要抓住浮木,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有了她爱上一个人的冲动之后,就要立刻面临失去,先是铁手,现在是顾惜朝。
顾惜朝轻轻抚她头发,将她的眼泪擦去,不是丈夫面对妻子,却像兄长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晚晴,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他再不能停留,时间不多,他要去救戚少商。
这一次,晚晴没有阻拦,她怔怔地看着顾惜朝的青衣卷发消失在视线里,眼泪迅速的涌上来,模糊了视线。“惜朝。”她念出这个名字,只觉得一阵莫名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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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赶到连云寨,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进去,剑出,指住黄金麟:“戚少商呢!”时间耽误的并不多,而且如果黄金麟要杀戚少商,早就杀了,也不必等到现在,但,若他真敢动手,他就该死,就要去给戚少商陪葬。
“晚晴呢,你对她怎么样了?”黄金麟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剑尖,仍然没忘记打听晚晴。当得到晚晴安好的消息后,他明显地松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有我的心意。给你指一条明路。”说着话,他递上一个纸卷,顾惜朝接过一看,眉头皱起:“什么意思,相爷要杀雷卷?”
“是。”黄金麟也不跟他绕圈子,杀戚少商是为了夺逆水寒剑,杀雷卷却是因为势力纷争。雷家庄隶属于江南霹雳堂,而霹雳堂在京城也设有分舵。京城势力错综复杂,是江湖还是庙堂有时候根本分不清楚,比如,金风细雨楼与诸葛神候所率领的六扇门过从甚密,而六分半堂则与蔡京、傅宗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正因为如此,庙堂与江湖上的势力就相互牵引也相互制约,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不会轻易打破这种平衡。
“京城霹雳堂的堂主雷震日前遇刺,据密报,雷卷将是新的霹雳堂堂主。这个人,太难控制了。有他在,京城的水只怕难以平静,所以,雷卷必须死。”黄金麟平淡地叙述事实,顾惜朝也平静地听,心里,却翻翻滚滚的难以平息。
这就是他曾经向往的京城,庙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