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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啷──”
刺耳的破碎声回荡在空荡的殿堂内。
沙尔遂停下了那让人几乎窒息的吻──
好不容易获得到“解放” 的连芳,贪婪地呼吸著,脸转向传来响音的位置:
天!
连芳再次瞪大眼睛,一抹绯红迅速浮上一直苍白著的脸颊──
一个女人!
一个蒙著织花头巾、宫女打扮的女人呆愣在那里!她显然看到了刚才自己被强吻的那一幕──
连芳羞耻得想立刻消失,可是被男人揽进怀中──
“谁让你来这里的?”
沙尔浅栗色的眸子凝在女人的身上──语调中找不出一丝温度。
女人也许是被吓得两腿瘫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沙尔注视了瑟瑟发抖的女人一会儿,移开了视线。
“修提司。”
沙尔唤来那个魁梧的亚述仆人。
“殿下。”修提司迅速地从殿外赶进来。
“把这个闯进来的女人拖出去,斩断手足,再剜掉眼睛。”
沙尔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是。”修提司公式化地应声,上前就去拉扯那跪坐於地的无助女人。
“等一下!”
连芳推开沙尔大声叫道──
虽然自身难保,不过他也不能再次眼睁睁地看著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
“她是人,也会觉得疼痛!你怎麽能这麽对她?!”
沙尔愣了一下,看到连芳一脸认真的模样,轻笑出声。
连芳的脸霎时变得更加苍白了──
又忘记了!这里不是二十世纪!而是公元前奴隶制社会属性的亚述帝国──而和站在统治者阶级上的沙尔谈“人道主义”,简直就是个笑话!
“你很有趣……连芳,是在同情她吗?”
沙尔笑著,扳过他企图躲闪的脸,道:
“她进入了不该进入的地方,看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有权利惩罚她,因为我是她的主人……而你,”男人顿了一下,“也是我的。”
哑口无言。
虽然不愿承认自己目前是奴隶的身份,可是自己的生死的确把握在这个亚述男人的手中!
看到连芳的表情,沙尔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修提司。”
男人向他的仆人示意──
“请不要这样!”
连芳的左手紧紧抓住沙尔的宽大衣袍──
多管闲事,不知死活──昱昱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这麽说我……
“请你给她一个机会。”连芳的黑眼睛没有闪烁,他直直地望进那宛如深渊般深不见底的浅栗眸子。
沈默。
修提司也停下了动作,好奇地看著他的主人和那个纤瘦的外国男子。
“跪下。”男人说,“跪下求我,我就答应你,给她‘机会’……”
这就是所谓的征服吗?
他──就是想要把自己仅剩的尊严踩在脚下践踏啊!
真是卑劣的家夥!
在心中暗骂──
“咚……”沈闷的一响。
连芳的膝盖还是弯下了──磕上硬质冰冷的地面。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在连芳的脑中一闪即逝──
可是为了那女人的生命──那就不算什麽了。
至少我还没有丢了我的心……
“说啊。”沙尔轻闲地撩拨了一下连芳粘在额上的额发,“求我的话。”
面色难看……牙齿咬得嘴唇都发紫了──
口是心非,连芳勉强吐出那些难堪的破碎字眼──
男人遵守诺言,让修提司把女人领了出去。
轻笑著把双手伸到连芳的腋下,将他抱起。
没有挣扎,连芳把头垂得很低,因为他担心,自己一抬头便会不可抑制地怒瞪羞辱他的人!
“你知道吗,连芳,在亚述……”沙尔说,“叛国和煽动暴乱并不是最严重的罪过……”
连芳没有应声,他不明白男人这种时候说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伟大的亚述帝国是被神眷顾的国度……这片被两河祝福的的土地,其辉煌,其崇高直上云宵……我们是亚述人,我们是……”
祭司和僧侣们在神殿念赞诗──在殿内甚至能遥遥地听到奏响的鼓乐。
那是为庆祝底格里斯河一年一度的泛滥举行的仪式。
底格里斯-幼发拉底河与尼罗河一样,都有定时的泛滥期,住在美索地区的人们,善於利用这种天然水资源灌溉农田。
位於底格里斯河西岸的亚述相较於(幼发拉底河)东面的巴比伦尼亚(阿卡德与苏美尔,由巴比伦人统治)更具天时──他们拥有扎格罗斯山上茂密的森林作为天然屏障,洪水鲜有肆虐,而巴比伦尼亚频频遭受洪水侵袭,洪涝过後,还会瘟疫四起……
这样看来,亚述的确是被神眷顾的。
尼尼微的二月,天气依旧湿冷。
绑著石膏的右臂在隐隐作痛,连芳陷入沈思,歌乐鼓噪,全未入耳。
到尼尼微近半月了,而那男人自上次之後长久不来了──连芳依旧被囚禁著,确切地说,是成了“禁脔”。
连芳一直都是个自由自在惯的人,不管是在学生时代还是工作之後,他喜欢冒险──所以在和平年代,他选择了战地记者的职业,选择了战事频繁的中东──来开创他的事业──
现在呢──真是滑稽,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也会被人“金屋藏娇”?
自嘲地笑了笑,亚述宫中沈闷的气氛压得连芳,心情却无比沈重──
逃吧,无论逃到什麽地方,耶和华都会保佑你……
连芳记起了那个叫“依斯特丽”的女奴对自己说过的话──回想起来,她应该是被亚述人俘虏来的犹太人。
……逃?
真是诱人的字眼。
可是……我该逃到什麽地方……
想起沙尔的那对深邃的浅栗色眸子──
从心底陡生一股阴寒──
他,是提格拉特帕拉沙尔──未来的亚述王。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是这个男人,一生战功赫赫,统一了整个两河流域──
若是忤逆这个人──
剥皮?斩断手足……亦或者成为战士的殉葬者?
“敢逃的话,我就把宫女们全部绞死……”
他甚至还用这样的话来威吓自己──真的就是把人命当成草芥,毫不怜惜!
面对这样恐怖的男人,根本就是无处可逃!
可连芳还是要活下去──
因为他要回到二十世纪的中国,回到昱昱的身边……
入夜。
尼尼微皇宫内,点上了火炬,琉璃的装饰在金黄的火焰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正是歌舞升平。
坐在西亚各国来朝贡的王公贵族和使者之中,米丽达端著侍从刚斟好的葡萄酒。
还未喝上一口,她便醉了。
米丽达是叙利亚的第一公主,也是叙利亚最美的女子。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和一对迷人的碧色眼睛,这令她的外表更为出众。
自持身份高贵的米丽达,一直想嫁一个能与她匹配的男子。
可是没有料到,一向宠爱她的父王,居然把她送到亚述──名义上只是贸易上的往来,实际却要她嫁给亚述的王储!
一听到自己嫁给亚述人,米丽达就差点晕过去──
去那个可怕的亚述帝国?!要嫁给那喜欢剥人皮的亚述人?!
以死要挟没有成功,米丽达还是被迫上路了──
可是当她一进入金壁辉煌的尼尼微皇宫,一看到眼前的亚述王子──沙尔时,当时种种的不情不愿霎时烟飞云散!
是让我嫁给这个人吗?
米丽达的脸晕得更红了,有点醺醺然。
落座对面的沙尔也注意到了她露骨的爱慕眼神,微笑著朝这个异国的公主颔首示意。
真是不错的男人……这次亚述之行果然没有错!
米丽达撩了撩披肩的金发,朝沙尔妩媚地回以一笑。
听说……他是亚述王最宠爱的儿子……
“公主……”
身後的随侍在米丽达身後轻唤,她回过神,微恼地低斥:“干什麽!”
随侍战战兢兢地指了指靠近王座的方向──
萨尔贡正端坐在那里。
“公主……您未来的丈夫是那位──亚述的皇太子萨尔贡……”
脸色一下子刷白了,米丽达不可置信地看著一脸狰狞的萨尔贡──
他算不上丑陋,可是那典型的亚述人长相再配上一对鹰一样犀利残酷的黑眼──嗜血的本性都刻在脸上了!
好恐怖的男人!
反观英挺不凡,温文而雅的沙尔──根本就联想不到这两个人流著相同的血液!
天啊!难道我将来的夫君是这个一脸阴狠的男人?
米丽达一想到这里,又要晕过去了──
亚述王让他的宠姬给客人斟酒的空档里,米丽达用薄纱制的头巾笼住自己的面孔,她可不想让萨尔贡看到自己。
不过她还是难耐地朝对面望了一眼──
不见了!
沙尔王子……是离开了吗?
米丽达就像是怀春的少女,目光搜寻著恢宏宫殿内进进出出的人,盼望能再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忍不住找了个借口和贴身的侍女溜出殿外──
“米丽达公主,殿下让我来接你……”修提司候在殿门口,拦住了米丽达和她的侍女。
“殿下?是沙尔王子吗?”米丽达有点失态地问,修提司点点头。
一下子心花怒放──“王子他在哪里?”米丽达兴奋地涨红了脸,把未婚女子应有的矜持都抛诸脑後了。
“请您让您的侍从回去……因为殿下有重要的事想跟您单独谈……”
修提司目光闪烁,瞥了一眼跟前的金发美女。
“公主,不要去。很危险……”细心的侍女察觉到修提司的异样,紧紧攥住了米丽达的衣袖,在她耳畔嘀咕。
“罗嗦!我可是叙利亚的公主──难道他不惜与我国为敌?”
米丽达高傲甩开侍女的手──
况且……我是叙利亚最美的女人──王子他会舍得吗?
米丽达得意地笑了,不理会著急的侍女,转而跟在修提司的身後去赴约──
不过那是个注定有去无回的约会……
“怎麽那麽久?王子他究竟在什麽地方?” 米丽达跟著修提司,走得腿都有些乏了,没有看到沙尔,反而发现自己离灯火通明的主殿越来越远了──
“公主殿下”,修提司停下来,说:“您知道吗,如果您是亚述的女子,就应该知道深夜与男人私会是一件不道德的事。”
“什麽意思?”米丽达的的心跳开始加速,除了新月,她看不到其他照明物体。
“没什麽,殿下让我转告您,像您这样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他……”
“混帐东西!你知道你在胡说什麽吗?!我要叫我的侍从来──”
“太晚了,米丽达公主,她现在应该去见阿舒尔(亚述主神)了……”
“你说什──呃……救……命……”
米丽达刚想训斥修提司,下一刻却陷入了窒息的痛苦中──她被修提司勒住了脖子!
他……真想杀了我?我可是叙利亚的第一公主……我是叙利亚最美的女子……
就快要扼毙之际,米丽达本能地抽出她贴身藏著的匕首──用尽自己吃奶的力气,朝修提司猛插过去──
闷哼一下,接著温热的液体喷溅到了米丽达的脸上!
修提司的手松了,她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著,喘息──
我要逃……
米丽达奋力著站起,用自己残存的力气拼命地朝著有月光的地方跑去……
凌乱的呼吸和著紊乱的脚步声……
眉头蹙紧──
连芳听到声响,站起来──
是出了什麽事?
刚这样想,帘幕一下子被掀开──
一个满脸是血的金发女人踉踉跄跄地闯进“囚禁”连芳的宫室!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女人就一下子抱住他的膝盖,哀泣道:
“救救我──”
宫室外几许嘈杂,远处的主殿内依旧灯火通明。
“你没看到一个金发的女人吗?”
沙尔轻慢地说,他让宫女们把油灯点燃,那摇曳的灯苗颤巍巍地吐著火舌,微暗的光映著连芳的脸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