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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崩云 上by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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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收回右掌将短匕拔出,随手就掷回一脸错愕的徐晨曦手中,封擎云捂著左胁就准备提步跟他离开觅个地方好好谈谈,哪知道步子还没迈开人就被股巨力扯住。 
「臭小鬼,给我回来!」想一走了之?这小子是把他还真当成了杂物背景是吧…莫磊迳自伸臂一把扯回了那个叫自己两眼非常刺痛的祸首,力道之大将没准备的封擎云整个人扯的向後一跌,就这么直直撞进他怀里。 
这一撞,有伤在身的莫磊表情可就更加阴沉了,牙一咬他索性连点面子也不替这死小鬼保留,就这么胸背相贴极其暧昧地圈搂住这笨到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家伙,取针为他封||||穴止血,再手嘴并用地撕下小鬼的半截袖袍上药包扎。 
「去去去,等下子再跟你算医药费还有我的收惊费,还有…如果你敢再让这臭小子在你身上随便乱开口子,我会乾脆拿刀帮你剥皮死快点,免得你老三不五时拿伤碍我的眼,听到没?给我顾好你这一身皮肉,别那么大方!」挥挥手赶人,一番习以为常的要胁才出口,莫磊就发现全场的视线全都变得十分诡异地望向自己,好像看他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般,连初见面看到他一头红发时也没那么严重。 
而怀里这个被训到哑口无言的笨小鬼则是莫名其妙地红了整张脸,连谢也没吭半声地就似逃难般转身快步走开,经过那个不知何时已呆若木鸡的书生身旁时,还不忘扯了他一把硬是把人倒拖著走。 
「有什么不对吗?」喃喃自语地转头望了望左右,莫磊困惑地挑起了眉梢,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怪事会把所有人骇成那样。 
若要说怪,小鬼与那个拿刀砍他的家伙才奇怪哩,刚刚还杀的天昏地暗你死我活的,怎么没一会儿功夫又勾肩搭臂活像对哥儿们似?看样子小鬼那一家子还真没个正常人…「…他告诉你过他是谁吗?」看吧,就说没个是正常的,这回居然是後头那个冰块桃花主动说了话…莫磊纳闷地转过了身,果然就见到那张原本冷凝如冰的艳容上也带了三分古怪。 
「你说小鬼?有啊,好像叫封什么的,你们不是认识?他是有报过名啦,可我忘了,反正也没听过,又不好记,小鬼就小鬼嘛,管他那么多」吐舌摆摆手,莫磊丝毫不觉得记住小鬼叫什么很重要,就是个笨小鬼嘛,还能是什么大人物。 
没听过?这个红发怪人到底是从哪一山、哪一窑出来的…「泷帮知道吗?」「好像有听过」歪了歪头,莫磊不懂这看来不爱理人的冰块桃花怎会这么有耐心同自己话家常?难不成是自己太先入为主判断错了?「在北方,它打理著十六个大小水域湖泊、近百船坞码头的事务,冀鲁豫晋一带的水路都归它管,总揽著二、三千人的生计活路,而它的帮主,统领北水的人物就叫做封擎云──那个你口中的小鬼」难得一次开口说了这多话,当然得索取点代价才划的来,艳如桃花般的男子好以整暇地抱臂斜倚著树身,唇角微扬等著准备收回自己的投资成果。 
果然半晌後这红发怪人原本就显得大圆的眼睛开始越瞪越大,越瞪越凸,连带地,嘴也张的很大很大,然後…一声足以将群鸟吓飞的叫声霎时响彻林间…*****「这儿应该可…天!」话都还没说全,封擎云就被那声再熟悉不过的怪叫给吼到捂耳攒眉。 
抿唇微哂,封擎云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谁叫那个平素不苟言笑的同姓兄弟也有著跟自己相近的恶习,而莫磊那夸张好玩的反应则正好最对他们这种人的胃口,惨的是帮里头还有个姓郝名崭扬的,以後这双耳…唉…「那个红头发的…真是你救命恩人?」还没从之前的惊愕中恢复,徐晨曦又马上被这声不预期的尖叫给吓到,想不通这个粗鲁无礼又像只跳蛙的怪家伙怎会跟沉?世故的封擎云搅在一块?「对,是他把我捞上岸的」叹息似地耸耸肩,封擎云可以预见未来几天有关这石头的问题一定会听到耳朵生茧,而同时,他也敏感地察觉到话才出口,俩人间原本如往常般轻松的气氛马上就消散如烟,剩下说不出的尴尬与凝肃。 
「说吧,想问我什么?」「…那一夜,?什么不杀我?」「你觉得我该生你的气?」挑眉轻笑著,封擎云没想到让徐晨曦这么挂怀执著的居然是这个,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有必要这么介意吗?「我背叛了你」一字一顿清晰地指出事实,徐晨曦不免气恼地瞪著面前那张依旧扬笑的脸孔。 
又是这样,一开口就将问题的严重性降了等级,好像他俩间的纷争只是闹闹意见而已,无关忠诚,无关情义,也无关背叛…说什么生不生气,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还不足以挑起他的愤恨吗?「也许你是被逼的」「我不是!」「也许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没有!」「也许是我这帮主做的不够好」「去你的见鬼!」「也许…」「封、擎、云!」「我只问你?什么,别给我顾左右言他的!」一问一否认,再发展下去还真像小孩子吵架般,徐晨曦不禁开始怀疑起封擎云到底有没有回答他问题的诚意,然而更叫他难以想像的是,堂堂泷帮帮主是几时学会用这种耍赖的方式延宕问题?活像个…小鬼?不会是外头那个红发传染的吧…「因为…你是我兄弟」自始至终,理由都同样只有一个,那些仅少能够握在这双手中的,全都是自己此生最珍视的,怎会忍心再让它如沙流逝呢…望著一脸怔忡的徐晨曦,封擎云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曾与欢笑,共历患难,那段年少轻狂怎是说忘就能忘的了…我做不到」 
归(五) 
忘…不了…做不到?…。一阵温暖不期然地狠狠击上胸口,却叫徐晨曦痛苦地闭起了眼…有多讽刺,这男人下不了煞手的理由竟是自己挥刃溅血的唯一动机?!尽管心底很明白封擎云所谓的兄弟与自己的认知并不完全相同,可是…「哈…兄弟?!哈…」抱臂狂笑著,早已盈眶的泪珠却再也关不住地顺颊坠落,徐晨曦泪眼朦胧地望著头顶那片碧蓝晴空,不懂自己的心?什么还是迷雾难澈,不懂自己要的、争的究竟是什么?「晨曦?」轻轻唤了声,封擎云担忧地凝视著突然哭笑若狂的徐晨曦,他可以感受到那种近乎绝望的痛楚,却是不明白让他这般悲伤的理由。 
「呵…咳…」呛咳著,徐晨曦却仍是停不下连自己都觉得刺耳的笑声,就如同他也止不了眼里那懦弱的水雾泛滥,直到对上了那双盛满了担心的黑瞳,他才慢慢平复了激动的情绪,然而脸上的神情却再也回不到平静无波的漠然。 
「知道吗?你不杀我的理由正是我背叛你的原因,就因为是兄弟,所以我受不了她的眼里只有你,兄弟吗?呵…你可知你一直视为包袱的封姓,却是我从小到大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一口气把十数年来累积的所有妒念全部发泄,徐晨曦很高兴见到眼前的那张脸开始变了颜色,变得同自己般苍白,同自己般痛苦…「还不懂吗?我跟你一样,身上的血一半也是她给的,不同的是她把姓给了你却不肯给我,连名字…也没有」闭了闭眼,刨心般的痛楚让徐晨曦咬白了唇瓣,却阻止不了他继续将伤疤揭起。 
「晨曦是我自己取的,不叫晨曦我也想不出还能叫什么,听说我是在那时候出生的,而徐这个姓也是我自己安的,徐晨曦这三个字是我在这世上活了整整五年後才有的」「就只因为那一年,她的身边开始有了你,有了个有名有姓的你,否则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名字是什么东西,被人唤著名时又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和你不是七年前才认识的,从你出生起,不论我在何处每一时每一刻我都不曾忘记过你的存在」望著一脸怨忿的徐晨曦,封擎云有著太多说不出口的感受,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除了古天溟外竟还有另个兄弟,一个连枝同心却是如此厌恨自己的手足,这算什么?老天是可怜他的孤单还是嫌这一切还不够乱?「如果没有比较,我想我不会在意这么多,真的…我会认命地过完我这一生,没人疼没人怜都没关系,可偏偏,她却让我看见了差异」凄凉地笑了笑,徐晨曦眼里有著太多的哀与怨。 
「一个跟我一样父不详的私生子,?什么可以得到她的笑她的关爱而我就不行??什么对你就轻声暖语而对我却是连半句话也不屑讲?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在她眼里我究竟比你差了多少?」「所以我恨,好恨,我恨她的不公偏心,更恨你横阻在我们母子间,只是…对那女人,我终还是有著份奢求企盼,想要她展颜对我笑,想要她细声对我好,想要她…」「所以,只要是她要求的我全听,只要她希望的我都会照做,只求她的眼里有天能有我,哪怕只是一时半刻都好,要我付出什么全无所谓,你懂吗?我这二十年的恨与怨你能懂吗!」「…」垂下了长长的睫羽,阴影掩盖著双瞳叫人看不出封擎云眼底的神情,微扬的唇弧却早已紧抿成线,连唇色都泛著青灰的淡彩,良久才见他启唇轻声问了句话,口吻却是像怕打碎什么般那样的小心翼翼。 
「她真的对我笑过?真的语声温柔地唤过我的名?」望著一脸不解的徐晨曦,封擎云自嘲般弯起了唇弧。 
「…你说的我又怎能不懂?你要的,从来也都是我想要的」随著幽缈的语音淡淡吐出,笑意再次在封擎云唇边漾开,却带著谁也看的出的深沉哀伤,看不见眼泪却让人明明白白感受到他在哭泣,就如同舟船上的那一夜,再次将徐晨曦震撼住。 
「晨曦,很抱歉我一直都不知情,不知道你的痛也不知道你的苦,更不知道我的存在会带给你这么大的伤害」闭了闭眼,封擎云勉力整理著自己紊杂的心绪,再睁开眼那些曾起的波澜又已复静如昔「…如果能令你好过点,我不介意也把我的伤疤挖出来给你看」「…我不记得她对我笑过,真的,也不记得她曾柔声唤过我的名,你所见的应该是在我出生没多久,而她又还没见过那男人前的事情」「男人?」紧蹙著双眉,尽吐心中怨气後徐晨曦心绪已平稳了许多,开始有心思玩味著封擎云吐?的谜团。 
「对,我的确跟你一样是私生子,但却不是父不详,我知道他是谁,因为自我有记忆起,每天每天她都会对著我喊那男人的名字,把我当作他一般,尤其当我年纪越长样貌越像他以後」「那好,祝你们一家团圆!」才?下的心绪复又被挑起,徐晨曦咬牙切齿地气道…这可恶的小子,说什么要揭伤疤给他看,根本是在向他这个不知爹亲为何物的人炫耀嘛。 
「这可难了…那男人不要她,她是设计有了我的」看著徐晨曦从怨怼的脸色转成惊愕,封擎云又是扬唇笑了笑。 
「以她的个性,我想你可以想像我的下场,一个像极了把她抛弃男人的孩子一天到晚跟著身边,你觉得这孩子会有好日子过吗?」「我不相信…我明明见过她对你抱著哄著,视若珍宝」摇摇头,徐晨曦怎么都无法完全接受眼前这小子的说法,如果她对他真同自己般冷淡,又怎么会在自己艺成後,要求自己进入泷帮帮他?「珍宝吗?这么说的也对,因为我本来就是她为了夺回那男人所制造的工具,只可惜那男人既不要她也不要我,如果不是因为她还存著报复的念头,我大概早不在这世上了…」「这个…你没见过吧」语声越发显得轻幽,封擎云缓缓解开襟领上的排扣,露出心口上那记年代久远的旧疤。 
「这…」忍不住轻呼了声,徐晨曦不能置信地死盯著那记赭红色的伤疤,不知是否因为封擎云的刻意掩饰,他从来不知道他身上有这么道致命的伤痕,而从外观看来,竟像是许久许久前留下的…当这副躯体还是个稚龄孩童时?「四岁那年的纪念品」撇撇唇,封擎云的表情像是嘲笑著当年疑愚至极的自己「那个冬夜我从河里爬回去後八成是冻坏了脑子,所以才敢那般不知死活地对她哭闹,吵著问她?什么不要我,结果…这就是她亲手给的答案」再次垂下了长睫掩饰痛楚,笑容里的嘲意却是更加深浓,封擎云不自觉地伸指抚上胸口的旧创…原以为十多年的往事,早该忘了,该淡了,谁知道这些年不再想起不表示真把它遗忘了,如今那一幕幕鲜明的画面又再次跃於脑海中,根本没有半分褪色的模糊,就连那指尖破体而入时的感觉,到现在他都仍记得清清楚楚…抚伤的长指霎时一僵,半晌後封擎云才心不在焉地爬探上一旁的衣襟拉上掩住,子夜般深黑的瞳眸里晶莹不再,有的只是无尽的迷惘。 
如果她不是及时想起自己賸余可利用的价值,她是真的想把这颗心就这么挖出来吧,好拔掉自己这根钉在她眼里多年的痛刺。。。「…忘了吧…都过去了」等耳里听到声音时,徐晨曦才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开了口,然而却是不知道这一句话想安慰的是封擎云还是自己。 
过去?真能忘的了吗…四道视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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