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俩困扰神伤的原由,等一切雨过天晴风平浪静後,不论天涯海角自己都会想法子找回他的。
「老大,可二爷…」「都没事了,崭扬,改天让晨曦自己说仔细吧」扬唇笑了笑,封擎云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也同封铮约定好了保密,他不想当有天晨曦回来时,一切都变得陌生的令人难堪,这场没有对错的过往就让时间将它尘封烟逝吧。
「对了,记得等会儿差人帮莫磊多送两盆火去,他怕冷…非常怕冷」念头一转又回到了莫磊身上,当想起那双老似章鱼般纠缠的臂膀,封擎云心绪就不禁起了一阵激汤,夜夜相拥共眠,他竟不能自己地越来越眷恋起那副温暖的胸膛。
「老大,那小子真救了你?」「…嗯」预料中的问题,封擎云带著淡笑仰起了头,目光眺向窗外的白云蓝天,他很清楚莫磊所救的,已不仅是他的人而已,还包括了…那颗碎到不知该如何填补的心…
变(二)
月升日落,很快地属於夜的暗彩覆盖了大地的所有,随著墨浓夜色披临,一间间屋宇也跟著亮起了昏?的烛火,只除了一个地方,毫无动静地悄悄任由暗夜吞噬。
这在北水第一大帮里,无疑是个奇特的所在,安静、漆黑没有半点居住的人味,似是个荒弃的处所,然而藉著皎洁的月色却可以看到偌大的庭园里满满地都是虞美人,或白或紫、有的含苞有的盛绽,花团锦簇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间人烟杳然的空屋。
黑暗中,一阵沙沙的足音自远而近传来,虽然轻缓但仍旧划破了静寂,慢慢地一个拉长了的人影出现在园里,在群花间左拐右绕地毫无迟疑,彷佛对这隐於花间的阵法再熟悉不过。
「找烨?」一片花海,映入视野的就是个容颜艳美的丽人在月下娉婷而立,一袭素色的长袍同黑褐色的发丝在风中飘飞,直叫人怀疑他是这片虞美人聚灵成形而现的花仙。
「这么厉害,知道我要来?」扬唇笑了笑,对於这个年纪相仿的同伴,封擎云总有股相惜的情感,虽然多年来封铮一向只静静地守著那个人,甚少走出靛风堂与旁人有所交集,然而每次见面都让他觉得像似面对个知交多年的好友,一个不需太多言语就能沟通的好友。
「闻到茶香了」轻轻弯起了唇弧,淡淡的笑意化去了面上的霜寒,衬著那张艳容更显妍丽,说话的同时素衫丽人也反身向漆黑的屋中走去。
「不带这个,烨才懒得理我呢」举了举揣在怀里的茶壶笑著示意,在这块奇异的地方上封擎云似乎完全变了个身份,褪去了成熟稳重的外衣,眼角唇边满是放下帮主身段後双十年华该有的活泼。
「知道就好,这次又来烦我什么?」接著封擎云的话,低沉的男声徐徐自黑暗里传出,朦胧月影下有个挺拔的身形正倚著桌边而坐,先一步进来的封铮则是如影子般静静地立在他身後。
「我都还没开口,就嫌烦啦?…有人说先招认罪可以轻些,不知道这法子在你这儿管不管用?」苦笑地撇撇唇,封擎云足一勾挑了张椅在黑影面前落座,再徐徐倒了杯茶递过去。
「…你变了,封」沉寂半晌,一只带著皮套的大掌自黑暗里伸出接过了溢著淡淡茶香的杯子「是自由太久忘了框还是被传染了?听说…是个有意思的家伙」「有吗?或许吧,也不过是把一些事情看清楚罢了」偏首避开莹亮的月光,封擎云让面上的淡讽隐逝在夜的墨色里「的确是他让我认清楚了自己有多愚蠢,但也让我开始明白,有些事不是我想就有办法能硬扛上肩的」「喔,怎么听来你找我不像是要认罪,反倒像是来分配工作的」低沉的嗓音带上了点轻松的笑意,然而自漆黑中投射的目光却是炯炯如焰般灼亮。
「抱歉,烨,我知道你不喜欢淌浑水,这些日子你肯破例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可这件事…只有你有能力帮我,一个晨曦已经太够了,我不能再坐视其他人也跟著栽进来,是我个人的问题,不该把你们也拉下水」静,再次蔓延在漆黑里,只有袅袅茶香一缕缕地在空气中弥漫,黑暗里的身影似是思索著什么,久久没有开口,直到一阵秋风拂过门上的风铃,响起一片叮呤呤的脆响。
「…说吧,你的打算」鬼魅般的大掌再次伸出讨了杯茶,依旧低沉的语音叫人听不出其中的喜怒。
「不问我原因?」第一次寻求外援,对象又是对人对事都显得十分冷淡的阎烨,封擎云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乾脆,语声不免有些惊讶。
「封,别跟我说你忘了约定,想说就说,我可以耐著性子听,不想说就算,我也没兴趣知道你那些无聊事」「谢谢…」垂下睫羽,封擎云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约定是吗?早该知道这男人出口的每句话都不是戏言,哪怕是多年前他俩都还是十来岁的孩子而已。
「烨,我要请你做的是──取代我,接手泷帮」「…然後?」语调依旧没有起伏,似乎在这人眼中看来,封擎云所交付的工作就如吃饭睡觉般简单,在意的反是这池浑水他需要淌多久。
「我要放手一搏」「…不是青邑门,那是她的目标,不是我的」话一出就彷佛见到黑暗中的人儿挑了挑眉,封擎云不禁笑扬了唇,他当然不是打算丢了泷帮一个人去与青邑门单挑,自己在阎烨眼里的改变该不是指会笨到做出这种蠢事吧。
「如果可以,我还希望能跟青邑古家就这样保持一南一北地各据一方,和平共存不起争端,因为…」徐徐吸了口气,封擎云决心将始末说个清楚,虽然阎烨表示不介意,但不管就什么立场而言,他都有义务该将事情说明白,遑论还是自己要求他加入这场不相关的战局。
「古天溟,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所以就私心而言我并不希望与他为敌,而另个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希望泷帮沦为旁人手中利用的一只棋,我想烨你也不会甘於见到它毁在别人手上吧」「呵…你这小子还真了解我,怎么不乾脆明说是怕我先一步拆了它呢?」低沉的笑声压抑似地淡淡逸出,带了点戏谑外满是自负的神采「再来,我是不是该问问哪个家伙在觊觎我的东西呢?」「烨,你不会是歇的太久,不动则已,一动就想连我的工作也抢去吧?她的部分算是…嗯,算是个人恩怨了」尽管嘴上说著是心底最痛的那一块,封擎云却犹是带上了几分玩笑的神情。
「小鬼头,你真的…不太一样」黑暗里一双威凌的凤眼微微眯了眯,闪烁著像似发现猎物般的动人光泽「我开始对你带回来的家伙感兴趣了」啊?急忙端起杯灌了口茶,好掩饰脸上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封擎云真不知是该为那块石头默祷还是直接默哀算了,搞不好连自己的份也得一块算进去,毕竟只要是跟莫磊有关的,自己哪次又能逃的过不被牵连…「怎么,舍不得?」玩味著封擎云的反应,低沉的语声打趣似地幽幽再起,却是差点让面前的人儿用口中茶表演出天女散花的暗器绝学。
「烨你…咳…」连忙吞下这口已不知是何味的苦茶,却是一个不小心被呛的说不出话,封擎云只好边咳著边把眼瞥向阎烨身後的封铮求救。
「看铮也没用,他不会帮你」极有信心地淡语,封擎云似乎在那双冷冽的眸中见到了一丝难得的笑意「算了,看在你与铮同姓的份上,我就等你的事了後再开始找那家伙玩吧」「…我该说谢吗?」抿唇微哂,封擎云的脸色渐渐深凝起来「烨,就当多事一提,帮里头应该已经安插了她的人,一旦知道换你当家後,我想她会先试著收买你替她办事,如果不成再来就是暗杀了,多留神小心点」「换我作标靶?你这小鬼头还真是替我找了份好差事哪…」语调依然悠然自在,显然这个叫阎烨的男子嘴上的抱怨只是说著玩的,压根不在意是否答应的是件玩命的险事。
「听来你挺了解这个『他』的,我倒有点好奇得让你放手一搏的家伙手段究竟有多高,到现在,我还想不出该把你那个碧水堂堂主归在哪一类,是贪财好色喜权弄势?还是胆小如鼠偷生怕死?姓徐的本事不错,还是第一个让我看走眼的人」「晨曦他…都不是,他没有背叛,只是…他有他的苦衷,我们就算不谅解也没权责怪」握杯的手紧了几分,月光下浓密的长睫遮去了封擎云眼中泛起的苦涩,终究,还是无法不提起她。
「烨,虽然你不是江湖出身,不过我想…封若樱这名字你大概听说过吧」「封若樱?你是指三十年前『极乐谷』里人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那个行为放荡霸道蛮横、把中原白道八大门派搅得一团乱的女人?」行为放荡霸道蛮横?苦涩地抿紧了唇,封擎云真不知该说这八个字的形容是贴切还是含蓄,不过既然阎烨对她能了解至此,自己也该可以放心大半了。
「对,意染泷帮,让我需要无後顾之忧倾全力对付的就是她…封若樱,一个我该…唤作娘的女人」霎时间,四道目光全锁向封擎云脸上,就连阎烨身後一直如影子般沉默的封铮也不免为此动容,谁能想到数十年前的淫邪魔女不但野心未弃地隐於北地,竟还与南水正道的古家有个在北水呼风唤雨的儿子?若是封擎云有心,甚至青邑门也同流合污的话,当年『极乐谷』称霸武林未完成的野心岂不就能轻而易举地实现?而以封若樱当年的作风而论,任谁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会是场大灾难。
「很意外?呵,我想也是…」望著手中的杯盏,封擎云淡淡地弯起了唇弧…这也是他决定把泷帮交给阎烨的另个主因,他没忘记自己曾对古天溟说过的话,一旦所有的事情浮上了台面,受到伤害的亦包括青邑古家,同样地泷帮也难幸免。
封若樱这名字代表的是太多不为人接受的邪恶与淫乱,很快的封擎云三个字也将染上与她相同的色彩,一切就只因为在外人眼中他与她有著分不开的母子亲匿血缘,所以,他必须得在与她摊牌前划清与泷帮的关系,不能让帮里的弟兄们也连带地被人唾弃瞧不起。
「烨,帮里的一切就麻烦你了」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他会尽力去做,再来是成是败就看老天的意思了,封擎云举壶一口尽饮,潇洒地起身准备告别。
「…不怕我也拿它来满足我的野心?」语声响起,这回却是带著浓浓的危险味道。
「你吗?毁在你手里我想兄弟们也无憾吧…不管你打算对付谁,开战时别忘了算我一份,我会努力把小命留著给你用」背转身举手轻摆,封擎云大步向外走去,昂首阔步的身影似无半分迷惘犹豫。
「小鬼头长大了…」低沉的语声流露出几分赞许,高大的身影目送著消失在花丛里的身影後缓缓站起「看来,我的战局的确也该开始了」「不是吗?原地踏步了这么久,再不前进…我还真会忘了那一夜的天空是什么颜色」一片漆黑中仍是静寂无声,阎烨就彷佛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著,默立半晌,一抹笑缓缓在他唇畔漾开,却让夜色掩饰著看不真切,叫人猜不出这笑容带了什么意味。
「还来的及,想离开就趁我步子还没迈出前,记住,别选择会後悔的路走,也别忘记…我是绝不容许任何人的背叛」余音袅袅,高大的身形已从暗色里消失,只剩那抹素色衫影依然孤立於月夜中…
变(三)俗话说的好,宴无好宴会无好会,面对著这一桌子的丰盛好菜,封擎云的心情只有如坐针毡、度日如年八个字能够形容。
回来已经六七天了,日子却是出乎意外的平稳无波,然而就在他著手将帮中的事务一步步悄悄移给阎烨时,封若樱也跟著开始有了行动,只是没料到她的第一步竟是设宴邀他见面一叙。
此处是个距泷帮不远的庄园,占地不大且地处幽僻甚少人知,算是以往『极乐谷』的产业之一,也是以往最常与她见面的地方,可这一次,却是两人摊牌後第一次的会面。
她还想做什么呢?伸指轻点著眉心,封擎云猜不透封若樱在算计些什么,她难道以为两人的关系还能够维持往昔般平和的假象吗?毕竟从落湖的那刻起,她想毁掉自己的意图就再明显不过,还是说…这是桌准备送他上路的断肠宴?还不能够…不能是这时候…封擎云暗自警惕著又多加了几分戒心,在没有确定泷帮能远离这场恩怨是非前他不能轻易言死,而其实,从来他就不曾放弃过,哪怕是在最绝望的时候,心底的那丝期望始终支持著他咬牙吞下每一分的痛与苦。
然而就因如此,所以即使明知道这一场邀约会是个无底火坑,他也依然无法拒绝不往下跳,或许该说是…没办法不给自己机会吧,即便是已下定了决心违逆她做回自己,却怎么也难完全灭熄掉心底那最後点希冀的火苗。
这大概就是?什么晨曦非离开不可的原因了…低垂下首,封擎云让长睫掩去眼底浮起的讽色。
他们都太清楚所有的坚持在面对她时都会心软化成泡影,所以徐晨曦选择躲到了一个没有她的地方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