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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等着他们。
这一路,李定领着他的老部下冲锋在前,吴子辰却优哉游哉的躲在后面晒太阳;秀婉见不得他这样;活像他们在给他打拼似的,度过不太稳定的那段时期,她的体型开始有些发胖,但没她想象中的可怕,连碧月都忍不住天天给她把脉,想法设法的给她弄好吃的,盯着她的肚子很是担忧,“你这根本就不像六个月的样子啊。除了整个人有点水肿,肚子都没什么变化,不会营养不良吧。我只是随口说说,以后生个畸形的孩子可别怨我。”
“哪能啊,肯定跟我一样苗条呢,你少操心吧。”
万幸的是她没有再觉得恶心嗜睡了,偶尔心情好也会忍不住找武器来练练手。
很快就要碧城了,她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周帝派了不少人抵抗,这期间自然也有败仗的时候,虽然他们一路招兵买马,周帝也不见得众望所归,这一路下来他们已经从最初的一万人,到合并吴子辰的十万,现在不过才个把月,人数已经扩充到了三十万。
十天前,他们才十八万人,周军派了二十五万精兵,三万骑兵,败得一塌糊涂,李定还中了埋伏,秀婉站在营地的山头,被风险些吹倒,她太过依赖李定,在得知他身重埋伏,可能会战死时她有点儿不知所措。曲药同李定有个五岁的女儿,大约是听了旁人的话,得知自己的父亲可能回不来了,吵着闹着要她派人去救人。
秀婉低头看着那小姑娘抱着自己的腿,心里越发无力起来,曲药追来想把她拽走,却没想李放比他更快一步,扯过小丫头就是一个耳光,愣了足足三秒那孩子才张着嘴大哭出来,“哥哥没用还打我!我要告诉爹爹!”
那闪过她耳光的手又重重删在了他自己脸上,“殿下,请让我出兵吧!”
秀婉摇了摇头,“倘若你也回不来,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父亲呢。你留在营地,我去。”说罢她弯腰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发,起身便要去拿武器。
容苏同龙莲从帐中走了出来,“你去哪儿?”
“我……”
“还轮不到你出手的时候。”容苏抱着阎煞戟踹了一脚靠在树下偷懒的吴子辰身上,“你,跟我出兵。”
曲药和秀婉都瞪大了眼睛,这一路容苏从未出手过,曲药明白他的意思,他作为守护南邵的神只能引导秀婉复国,却不能自己参与,这是他所谓的原则,否则,以他的能力何必要等到秀婉长大,他的身份不见得比秀婉的作用小。
“师父……”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师父?”
秀婉不知道该不该信他,那日在贵阳,他说他的时间不多,她也听曲药说过,容苏一直不肯动手,会不会是所谓的反噬?
“师父,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能打架的!”她只要动作不太大应该没事的。容苏摸了摸她的头,感慨道,“等这孩子生下,都是我的第三代徒孙了。”
秀婉露出一丝尴尬,她同白琉姝都认他做师父。好在没人再计较这辈分,只是听见容苏说要出手大都长长松了口气。
阎煞是战神之戟,是神物,能支配的人只有战神,秀婉那凤毛麟角的一点点力量,大约是因她是他徒弟的关系,没人多想,只有楚老头纠结着眉头,很是矛盾的模样。
那一战因为容苏出手,整个局势很快被反转过来,而返回来的士兵都不太愿意提起当时的情况,李定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待他醒了,秀婉没忍住便问了他当时的情况,李定想了很久,才缓缓道,“你师父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然后他也没多说什么了,很久之后秀婉还是从吴子辰那里听了点消息,连这个老狐狸都有些后怕的样子,阎煞戟一挥便是十几条人命,那些将李定包围的人几乎是瞬间被见血封侯。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那天之后,容苏的脸一天比一天更苍白了。秀婉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都被容苏微微一笑躲开了,他近来笑容倒多起来了。
好不容易从思绪里拔出头来,那次战役后周军损失惨重,他们虽然也很惨,但这一路吴子辰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迅速将队伍扩大起来,秀婉不得不更加提防他起来,这人太强了,她得留下最后的一手,绝不可被他坐收渔翁之力。
吴子辰笑眯眯的看着她,两人没说话,秀婉最后将头扭开来,她和吴子辰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同他对视一点好处也没有。回了营地,龙莲同碧月在说着什么,见她面色苍白的回来把碧月吓坏了,连忙要来给她把脉,秀婉揉了揉太阳穴,坐在了他们身边,“我没事,刚刚遇见吴子辰了。”
龙莲摸着下巴,“一个人的时候,你见着他最好躲着来。”
“为什么?”秀婉很不满,即便他厉害,好歹现在还是她的领头好不好?让她躲着他?
“我的前提是你一个人的时候。”
“有什么关系么?”
龙莲头疼的看着她,“我感觉你怀孕后越发愚笨起来了。”
“靠!”
“你没发现吴子辰看你的眼神不对吗?”这话一出连碧月都忍不住点头了,秀婉从前的性子和日常的男装,确实让人很难喜欢,但怀孕后整个人的感觉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了,都说孕期的女人有种特别的吸引力,的确是不假的,李放一个,吴子辰一个,哦,还有身边的这位,这盆狗血撒得碧月都无法直视。
秀婉盘腿坐下抱胸很认真的想了想,“我最近这桃花开得太旺了是不是,想当年我还是个姑娘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多人喜欢的。”
碧月嘴角抽搐,姑奶奶你稍微矜持一下啊。
目的地一步步近了,秀婉观察了下地图,不知道赵元打的什么主意,碧城此时四方大门紧锁,即便他们兵临城下,那人也丝毫不动,他越发的安静,他们就越不敢轻举妄动。她对着地图琢磨了半天,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到晚上都没有回来,几个将领面面相觑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这样又过了三天,没能商量个结果出来,秀婉也不能轻易下决定,只盼望着派去的士兵能带来点有用的消息,被封闭的碧城内是什么情况,他们一点都不了解。
下午几个将领围着秀婉商量对策,全部被推翻来,这一路的平顺让大部分的人开始轻敌起来,只有小部分年长些的主张再看看情况,秀婉又何尝不想直接攻破城门,她和白琉姝不过一城之隔,她想见她,比这里人任何人都要迫切的愿望。但她不能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冒险,容苏出兵的那一战她们损失了太多不该损失的力量,险些被逼回去,若不是容苏在,此时他们恐怕也走不到这里了。
“那怎么办?一直这么耗下去?我们等了这么久!马上就能回古都了,现在停在这里?!”曹荣一向心直口快,等了这么写天,他也窝火了这么些天,大不了就是伸头一刀,他要是怕死就该老死在茶州的土地上了。
秀婉敲了敲桌面,“既然等了十多年了,还忍不了这一两天的?派出去的侦察兵到现在还没回来,城里肯定是出问题了,我们不是怕死,只是不愿白白牺牲。”
曹荣愤愤的坐回椅子上。
“既然你们也不愿跟赵元这么耗,那么麻烦你们想想还有没有办法可以隐秘的进到碧城去,我连出生的地方都不是碧城,在座的各位对地形应该比我清楚。”
众位将领都不吭声了,他们都是武官出生,其实不常在碧城,哪里就比她清楚了。容苏静静的看着秀婉将话说完,好半天才站起身来靠近,手便落在了她肩上。“我知道有条路可以进去,你找一个机灵点的跟我进城去看看城内情况。”
秀婉大吃一惊,“师父你又要亲自去吗?”即便是她的错觉她也不敢再让容苏出手了,如果真有反噬这一说,她都不敢去想。
“我去打听消息,不会有事的。”
傍晚,容苏带着个小兵进城去了,到第二天晚上他们才回来,容苏的面相很不好看,秀婉连忙拉着碧月去把脉,却被他躲开来。容苏声音依旧很冷清,“阿秀,他说他要见你。”
“谁?”
“赵元。”
赵元要见她?他有什么资格见她?“你答应了?”
容苏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明天天亮,你去城门下等着就明白了。”
这晚秀婉没有睡好,赵元知道她什么身份,她身后的将领有怎么可能答应让她去见他,但他敢提出这样的条件,说明他手里有一张王牌。
除了白琉姝,她再不想到别的了。
☆、第60章 暮色年华的美人
好不容易到天快亮时她才睡过去,眯了一小会儿便被曲药拉了起来;大约曲药也想到这张王牌了;就着冷水拍了拍脸;她勉强打起精神;李放带领着三万骑兵送她到城门之下,眼也不眨的看着城墙;就怕对方来偷袭;大部队虽然在身后;但万一他们擒贼先擒王的伏击秀婉怎么办?
秀婉想从马车上跳了下;;曲药却将她头上白纱斗篷抢了过去,戴在了自己头顶,秀婉你了半天;后面的话也没有说出来,曲药的顾虑不是空虚来风,即使隔着这么远,她从马车上跳下,那目标也是不小的。
秀婉轻轻的敲了敲铁木的车壁,“曲药,你看见了什么?”
“是……是……是陛下……”话到最后已然变成了哭腔。秀婉还是没能忍住将头探了出去,那高高的城墙上站立着一袭白衣的女子,隔得太远她看不清是什么样子,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感觉心头被针刺了一下。
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其实她对蔷薇姬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对白琉姝更没有一点记忆,但血缘这种东西却这般的奇妙,她能感觉到那白衣的人在看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人在哭。那人身后站着十几个青灰盔甲的士兵,转眼又将她扯了下来,秀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紧张的在城墙上寻找她的身影,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想把她怎样?!
秀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李放就更紧张了,明显赵元的人开始行动了。果然,不多时,那尘封许久的大门开出了一条缝来,白琉姝便被推了出来,秀婉双手紧握,这一次她终于看见了她的脸。
她快十六岁了,却是第一次看见母亲的脸。他们说得没错,她的确像她,但她又觉得不像,就好像喜欢白琉姝的人那么多,喜欢她的却寥寥可数,凡人提到白琉姝,能形容的只有倾国倾城这个词,即使她已经快做外婆了,但岁月未曾在她身上落下一点风霜,反倒多出许多沉淀的美来。
只是,她还是那么弱,容苏说过,李定也说过,白琉姝太弱,这点却刚好同秀婉相反,她弱得让人怜惜,也让人想欺负,秀婉心里百感交集。曲药觉得是师父的出现打乱了南邵原本的生活,才导致白琉姝这样,其实,容苏又有什么错呢,怪也只怪她太弱。
曲药泪眼磅礴,没能克制住自己奔了过去,李放不是曲药亲生的,对她也很有成见,即使想拦住她,刹那间的犹豫也错失了良机,城门前的人纷纷举起了弓箭,曲药被定格在了中间,既不敢退后也不敢上前。
“曲药!”白琉姝开口来叫她,看的却是秀婉的方向,她长大了,比自己都还要高的样子,想到这里,她双眼磅礴,一行清泪滑落,可惜她再也没机会把她抱起来了。
秀婉皱着眉,将李放手中的弓箭按住,“收回去吧,我去见赵元。”
李放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去见他?你疯了?!”
“我听说你母亲死在十五年前的战乱,你有没有想过,假如那时候你有现在这般强大,你会不会让她离开你?”李放咬牙将弓箭收了回去,见此,城门下的人也缓缓将弓箭收下。秀婉眨眨眼,突然觉得李放也有点可爱了,“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现在我有机会可以去救我的母亲了,你该替我高兴才是。”
“可是赵元……”
“他要杀我话,大可现在就让弓箭手来射杀我。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李放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听说李放这人……挺……变态的……”
“变态?”
“三公主是个出了名的美人,周帝想要将她嫁给丞相之子,赵元不答应,竟然放言要取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秀婉默默的在心里靠了一声,这特么够色够变态的,连亲妹妹也不放过。
“这话也就传开来了,赵元贪慕美色,这次把白妃带走想也猜到他没安什么好心,周帝怎么可能答应,所以大家纷纷猜测,大周的实际掌权人恐怕已经是太子赵元了。”
秀婉点点头,“那很好啊,他喜欢美人,再好不过了。”
“你……”
秀婉笑眯眯的把头转了过去,“你没忘记我踹你的那一脚吧,放心,只能躲在城里以女人做人质的废物,还能把我怎么样?如果我能接近他,想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李放忍不住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