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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口的饭菜,来冲淡喉间那一些咸涩。
那日后,我与Larren便没有再联系。
幸好有工作,才能让我在忙碌中忽视那许多的烦恼。对于外界对我的评价,我也是尽量不去听,连菲菲,也很体贴的不提那些事情,也替我挡住那一拨拨登门的记者。就差我向全世界宣布,我闭不见客了。
但是,该来的总要来。对于我的父母,我是躲避不了的。
坐在舒服的沙发上,我发现对面的妈妈似乎憔悴了一些。我微微心酸,一向宁静淡泊的妈妈,唯一牵挂的大约就是她的一对女儿了吧,可是,我们却闹出了这样的事。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的立场上,是哪一个都不能责备的。
我于是主动对她说:“妈,那件事我做错了。但是,那确实只是个意外,没有存心去纠缠申亦谨的意思。您别担心了。”
她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看起来似乎玉洁更柔弱一些,所以我时时关心她是否会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事情。可是,你这个孩子,性子最硬,但碰到委屈却只会往自己肚子里塞,从来不向我抱怨什么。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这两天你也必不好过。”
听到妈妈虽然担心却依然温和宽慰的话,我心里酸涩。
“我见过玉洁了,那孩子对申家少爷倒是痴情,又因为一直没有受到过什么打击,所以难免会做些过格的事情,我已经训斥她了。你也不要太怨恨她。”
我点点头,令人跟踪我以及拍照的事,明显不是玉洁所为,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失去爱人的伤心女子,又被人挑唆利用,我何苦与她斤斤计较!但是,那处心积虑针对我的人,我倒要仔细想想了。我的错误我会承担,但是也容不得别人在旁边大作文章!
妈妈看了我的神色,有叹口气,说:“情之一字,谁又能说清楚呢?冰清,你记得,世上没有完全的坏人,害人的人也必有他的伤心事。你太过黑白分明,会害自己不得快乐。”
我点点头,心里却并不太赞同妈妈的话。
所以,在从妈妈那里告辞以后,便驱车直往申家大宅奔去。
走进客厅,迎面便碰到了晶莹,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脸,睥睨着我,开口说:“想不到你脸皮真厚,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有脸面来这里,就不怕见到玉洁?就不怕被爸爸赶出家门?”
“玉洁怎么看我用不着你管,真要赶我出家门也是父亲赶,还轮不到你说话!”我心里不爽快,对她也就不假辞色。
“是啊,轮不到我说话,虽然这里没有人欢迎你,你还不是巴巴的来了?还不是因为父亲病重,想来分一杯羹?”走出来的是玉洁,看向我的眼神是火辣辣的恨。
“什么?父亲病了?什么病,何时的事?”我吃惊,一向硬朗的父亲,怎么会突然生病。
所以我快步上楼,奔向父亲的卧室。走到门口时,却碰到了丁玉如,她端着一杯水出来,看到我,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说:“你父亲吃了药睡了,你不要进去打扰他了。有事,改日再来!”
“我进去看看,如果父亲没有精神谈话,我自然立刻离去。”惦念着父亲的病,也就没有再想着来此的目的,本来想与丁玉如摊牌的想法也打消了。今天,不是个好机会吧。
“哦,难道你不相信我,以为我骗你?”她眼中精光一闪。
“不敢,我只是觉得,是否要与我谈谈,应该由父亲决定。”
她脸色不好看:“我是这里的女主人,难道我连决定我病中的丈夫是否见客也不能吗?”
“你忘了,虽然我从小就不住在这里,但是,我不是客人。”我冷冷的回复她。
她气极,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个声音:“玉如,是冰清来了吗?让她进来。”
我推开丁玉如,开门进去。
(三十四)
屋内的窗帘拉着,光线昏暗。父亲躺在床上,正在起身。不知道是因为父亲在生病还是因为光线的原因,他的脸色比我上次见到的更差了,而身形也越发单薄。
面前的父亲这样的孱弱,我不由开口问:“父亲,您生了什么病?是否需要到医院去?”
“不,我已经让何医生来检查了。你今天既然来了,就坐下陪我聊聊吧。”父亲口气看不出任何波动,令我疑惑,他是否还不知道八卦杂志上的消息。
我于是坐在了他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床边桌子上放着的药瓶,随便拿起一瓶看了看,手立刻一颤,那,是一瓶抗癌药,难道?父亲得的,是癌症?
“父亲,你,到底是什么病?”
父亲看了看我拿着药瓶的手,说:“没有想要瞒着你们,而是,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治疗了,是肺癌晚期。”
“可是,肺癌可以去作切除手术,之要没有扩散。”
“没有用,癌变的位置是肺与主气管交接的地方,难以手术,如果强要手术,也须得做气管再造手术,而且,已经有扩散的迹象,切除也没有用。”父亲的声音平静,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心里却突然觉得空落落的,一直以来,我或许恨过他的不专一,恨他伤了妈妈的心,或许对于他强硬的手腕有所不满,但是,他在我心中,一直是力量的代名词,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解决的。而,现在,突然让我知道,面前的男人,竟然得了不治之症,他的生命之火,正在逐渐的熄灭。或许有一天,他会突然从我的生命中隐退。心里仍然是难以接受的。
他看到了我的脸色,说:“并不是我没有努力治疗,只是,人有时也必须接受现实。这,也就是为何我特别希望,在自己还清醒的时候,给我的三个女儿,尽量安排最安心的生活的愿原因了。可是,估计我是看不到了。费心为玉洁安排的婚事,却白白的令你与玉洁产生了嫌隙。费心为晶莹安排了国外的学校,她却完全不愿意去读。哎,我实在,是不放心。”
原来,父亲已经知道了,我与玉洁之间的纷扰,而远在两个月以前,他便已经知晓自己的病,却没有昭告天下,反而默默的,为我们做着他最后力所能及的事情——尽力为玉洁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子;正式告诉大家,我也是郑家的女儿;为了让晶莹能改一改那刁蛮的脾性,为她安排合适的学校。我的鼻子一酸,极力忍住。
我强笑着,对他说:“父亲,您安心养病,或者再到别个医院治疗,说不定,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治疗呢!而且,我与玉洁都已成年,晶莹也不小了,我们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您也不必太担心。”
他点点头,脸上似有欣慰,说:“冰清,难得你会这样劝我,我记得,从你七岁以后,我们便没有如此贴心的谈过了。”
我沉默,回想起来,每此回到这里,无不与父亲针锋相对,而且都是有目的而来。我是自私的,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洒脱且善恶分明,却伤害了我身边的人,比如玉洁、又比如父亲。
“可是,我又怎么能放心呢?先不谈私事,只论公事。我们郑家的郑氏房地产公司,在我手里创立、发展,经过了前几年的房地产泡沫,无论怎样,现在还是本市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公司,现在与申家合作的住宅开发项目,也是业内最近最大的一个工程。可是,我担心,我现在一病,本就不能全心去工作,如果哪一天,我突然撑不住了,那,这么个公司,由谁去接管。”父亲口气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我没有什么话说,现在申家,父亲没有兄弟姐妹,而我们姐妹三个,看来看去,竟没有一个合适很快接手公司的人选。
两个人静了一会儿,父亲突然说:“冰清,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如果,我要把公司给你,你是否愿意?”
我一震,我对商业本就不感兴趣,这些年,学的一直也是医,怎么说,也不是接手公司的合适人选!于是立刻对父亲说:“父亲,我对商业一窍不通啊,怎么可以?”
他摆摆手,说:“冰清,你可知,真正掌管好一个公司,并不在于你有很多的专业知识,当然,这个是必要的,但,最重要的,还在于管理者是否有灵敏的头脑以及坚韧的毅力,还有,知人善用的本事。”看到我依然疑惑的神色,他继续说:“当初,你曾爷爷,也就是我爷爷,逃难来到本市,白手起家,我父亲,在船舶业渐渐没落后,开始投资橡胶业,而我,看准了本市房地产业,将我们郑家带入了房地产业。我们都没有专门去学习商业管理,为何能在不断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一是因为我们有清醒的头脑,随时会得估计当时情况,即使碰到濒临失败的境地,也抱有希望且有苦干的毅力。二,便是我们懂得凡是不必亲历亲为,而要有一帮能干的手下。”
我点点头,开口:“父亲,我了解您的意思,可是,重要的一点是,您和爷爷以及曾爷爷,都对商业有兴趣,而我,从小便不喜从商。没有兴趣,做什么都不会成功的。”
“不,你以为,谁人愿意每日在商场上厮杀,勾心斗角,审时度势?我们那么拼命,只因为,背后有妻儿老小,有对郑家的责任。”父亲眼光严肃的看着我,“你不能否认,你或许不喜欢,但你身上,流淌着郑家的血液,所以,你也担着郑家老小的担子。你最起码,要考虑玉洁、晶莹,她们是你的妹妹。如果郑家倒掉,你是有方法自食其力,她们呢?”
我心思翻动,我喜爱我医生的职业,喜爱担负着我生计的小小诊所。可是,这边,却是郑家的生意。
“或许,您可以考虑玉洁,或者晶莹。玉洁目前在家里没去工作,正好可以让她到公司磨砺一下,或许很快便会发现她做得很好。而晶莹,虽然年纪尚小,但是性子倒也爽利。”我试图给父亲多一些的选择。
“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吗?玉洁性子柔弱,平时生活懒散。适合居家,却不适合出去打拼。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与自己亲生姐姐交恶。难道亲情比不上爱情?以我郑家的势力,即使那姓申的小子不娶她,那还有大把的青年才俊等着她。”父亲有些恼怒。
我暗暗心惊,原来,父亲竟然什么都知道,甚至,连照片的事情,他似也已经确定,是玉洁提供给杂志社的。可是,这件事,我虽然恼怒,却实在是由我而起,一时的不慎,淌进混水。难道,他心中也知道了,是谁指示人在背后拍下了那些图片?
“父亲,我要说,这件事起因在我,我确实与申亦谨有过不清楚的关系。虽然,并不出于我本意。”我咬紧嘴唇,无可否认,对着父亲,我是真心承认自己的错。
他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也并没有说你没有错,相反,你错得很厉害。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名节,虽然我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对这一套不在乎,但是,你也应该为了自己真正爱的男人想想,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意她爱的人与别个男人在一起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而且,申亦谨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为了他一个男人,破坏你们姐妹感情,实在是不值得!”
他停了一下,又说:“晶莹,实在也不是合适的人,如果没有自己的主见,事事听从自己的母亲,那我为何还要把公司交给她?且,并不是性格泼辣便可以,关键是看在何时泼辣。”
我没有再言语,父亲到底是老辣,把一切关系都看得明明白白。可是,他的意思,竟是想让我到公司做?我内心却是不太愿意的,而面对着这样卧病在床的父亲,直接拒绝的话到底说不出口。
“冰清,我知道今日跟你说的事会令你很震撼,但是,我想你回去,仔细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希望,你正式进入公司帮忙,也趁着,我还在的时候,尽快上手。”
(三十五)
我回到家,脑子里由于接受了过多的信息而有些纷乱。我需要别人给于我更清楚的意见。于是,拿起了电话,拨了妈妈的电话。
“喂,妈妈吗?”
“哦,是冰清啊。”虽然我与玉洁的声音很像,但是,妈妈却从未弄错过。
“妈,我有事情要与你商量。”
“哦?”
“您,知不知道,父亲生病的事情?”
那边静了一下,才传来声音:“没有,他,生了什么病?”
“很严重,是晚期肺癌。”
又顿了很久,才传来一声:“哦,是吗?”声音拉得长长的,似在叹息。
“妈妈,父亲说,他放心不下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