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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猴子,不会这么喜欢帮别人捉虱子,尤其是我身上的“虱子”!
解剖课。
历来说解剖课有多么血腥多么可怕,我以前的文章里也没少渲染过气氛。其实平心而论,解剖课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进化过程,就像热汤里的青蛙一样,一开始不会让你明白将来会在解剖课上怎么死。第一节试验课是没什么紧张的,看骨骼。除了颅骨以外,其他骨骼其实我们平时经常见,腔骨,髋骨,股骨,你敢说你以前喝骨头汤的时候没见过?
不过小几号罢了,连颜色都是一样灰白的,所以看的时候真没什么好紧张。
上课没多久,我就带着手套抓过一块股骨,来回的看。
“真的好像猪骨头哦。我一看这就想起在家常喝的骨头汤,这里面的骨髓最好吃了。”我无不赞叹的说。
周围刷刷闪过一片恶心的表情,和看变态的古怪目光。
只一个人还能附和我的雅趣,配合我的变态。
“咦?真的好像猪骨头。杨羽,这不是你身上的骨头吗?”
我面不改色。
“哪里哪里,我骨骼哪有这么长,这分明是个头1米8以上,吨位1吨以上猪的骨骼嘛,诶,我想起来了,大屎你好符合诶~”
“我有1吨吗?我这样苗条的身材能这么扎秤?说真的杨羽你有可能啊,膀粗腰圆的。”
“看事物不要看表面要看本质,不要看相对面积要看绝对质量,你怎么会不沉呢?你骨头里面都是灿烂的黄金啊(大便…_…)。”
我们就这样一句,一句的斗着嘴。互相也不看着对方,着眼于我手里的股骨,面色平静的像在说什么学术问题。班上同学早就习以为常,自个儿玩自个儿的去了,谁也不理我们这茬儿。而老师的表现就不一样了——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学生啊,第一次上解剖课就可以拿着人骨观察,而且还能一直以饱满的热情相互讨论,这是怎样前途远大的学生啊!老师激动的热泪盈眶,费好大劲才平静下来准备加入我们“讨论”的行列。而此刻我和史星遥抬杠已经抬到物我两忘的高超境界,只要不是世界大战爆发估计是不能把我们两个人拉回现实。所以,只见老师的脸色是越来越差,越来越差,越来越……
“史星遥,杨羽,你们两个人在上课的时候开小差,我罚你们两个人出去!”老师面色通红的大手一挥,眼中满含悲愤的泪水。
然后。
我们俩就站到了门外。
史星遥玩心不改,扒拉着门偷看。
“喂!他们开始讲头盖骨了,还好我们出来了,恶~好恶心!”
“嘻嘻,你们班好几个女生的表情好差,那个穿白裤子的是你们宿舍的吧,她的表情好恶心呵呵,她打手势说想跟我换。”
“好啊,换啊。”我的声音有点恍惚。
史星遥回过头来看着我:“不开心?”
我的右脚在地上轻轻的擦着。“开心?为什么要开心?我是来学知识的,现在却在知识的大门外罚站。”我悻悻的说。
史星遥看了我一眼,离开了那个门缝。
“你跟老师说啊,说你想上课,说你后悔了,老师一定让你进去的。”
“不要,这辈子没求过人。”我低声咬牙切齿的说。
“无聊的倔强。”史星遥撇撇嘴,“那就乖乖罚站好了。别抱怨什么。”他在旁边好像一个多动症患者,不停的动来动去,突然噗呲一笑,“其实我蛮喜欢这样的。”
“怎样?”我现在心情无比糟糕,无意识的关注任何正面的褒义词。
“只要一想到……”他俊冕飘逸的目光在我的脸上轻悠悠的一转,“某位有严重洁癖的小姐在厕所里站了这么久还恋恋不舍的不肯出来,我的心情就真的很愉快了。”
(史星遥的意思是说,杨羽和他呆了很长时间)
那是我记忆里唯一一次史星遥完胜的情节,我完全不知道下一句应该怎么讽刺他。当然,也有可能我完全不想讽刺他——那一刻我真的除了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史星遥很得意的看着我,他为自己干了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而洋洋得意着,脸上是那种最最小的小孩,特有的特臭皮的表情。
头号帅哥?不知道。
头号大便?嗯嗯,就是他。
我的手指继续扭曲——
真的没想到,这样的厕所居然还很受欢迎,还有人轮番等着上厕所。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终于想通了——虽然是厕所,那也是五星级的厕所(如果给史星遥定级的话,可能还真能定上五星级),所以在众多的大便面前,这个厕所还是很有点叶中红花的感觉。不过,每当我看见史星遥身边站着不同女性的时候,我都会非常会心的想起这个有关厕所的微妙比喻,以至于脸上连续出现一种白日梦的白痴笑容,可以说是完全不受控制的条件反射。不过,这个笑容后来带给我很大的麻烦,真的是很大的麻烦。
然而我在故事的开始,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第02章
“杨羽,杨羽,楼下有人找!”
传话筒的大喇叭就在我的床头,楼下阿姨扯着嗓门一喊,差点没把我从床上喊下去。
“杨羽,杨羽,听见了吗?在吗?”
“在,在,马上就下去。”我好不容易平静下砰砰乱跳的心脏,也扯着嗓门大喊。
关于这个传话筒,追究其历史渊源应该是文革前期军队里的产物,除了质量差外还肩负着恐吓人的作用。传话筒有两个用处,如果你有电话,由楼下的阿姨叫你下去听电话,如果有男生要找你,也由阿姨叫你下去接客——啊……接见客人。无论哪个作用我都喜欢,连忙跳下床穿好鞋跑下楼去,爸爸妈妈,帅哥酷弟们,我来了!!!
我几步冲下楼梯,眼睛以雷达的探测效果在寻找真命天子。帅哥啊,我在呼唤你,你看见我狼一样的目光了吗?
“杨羽,看哪里呢?这边。”左手边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循声望去,过了很久才确定真的不是幻听。啊——我对不起组织我对不起人民,我对不起这位同学,刚才我的雷达扫描的半天,都把你当铁柱处理了……
我缓缓走了过去,步伐里有几分犹豫,有几分忐忑。这不能怪我,我确定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应该不认识山顶洞人那个时代的人啊。
而他依然微笑的看着我,脸上分明写着“找的就是你”几个大字。
“我们……认识吗?”我狐疑的看着他,语气里不确定的成分极多。
“怎么不认识啊,军训前老乡会,我们还说话来着,你不记得了?”他大厚嘴唇一裂,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牙齿。
我不禁一阵冷战。
“啊,幸会幸会。你找我有事吗?”
老乡(抱歉,先叫他老乡吧,我真的不记得他是谁了)看见我默认了他的身份,立刻就神采飞扬精神百倍起来,从问候我到问候我的学习到问候我的父母到问候我的同学到问候我的……中国人说话就是这么不干脆,有事找你时绝对不会开门见山道明理由,而是拐三道湾爬五次坡倒十次车才拐弯抹角的把来意说明,我耐心的听着他挨个问候我的家庭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列祖列宗,也就很耐心的在心里依次问候了他的家人他的兄弟姐妹他的爷爷奶奶他的列祖列宗。
“杨羽,今天下午没事吧?”他终于问候完毕了,说了一句比较重要的话。
“没有。什么事?”我也打点起精神,很正式的回答了他。
“我们出去玩吧。”
“……”
同志们,原谅我的年少无知吧,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新鲜出炉到白痴饭桶的地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人。如果是现在,有人问我有没有空的时候,我一定知道说“还行”,既不说忙也不说不忙暧昧到无懈可击,理想的表示迂回表示策略表示我有绝对的主动权能在不喜欢的人面前说“我很忙”。但那个时候我就是不懂,就是天真。
那一刻我就是特别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老乡不理会我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问候谁的母亲,提出好几个地方挨个让我选。我能选什么?我能选动物园么?告诉饲养员叔叔你们走失的大猩猩我找到了?
欲哭无泪ing~所以我干脆就让大权旁落,只管专专心心的问候佳人。
最后是见多识广的老乡选定了一个地方——西单。
就现在而言我依然觉得老乡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西单和王府井是北京的两大商业圈,最适合圈我们这些菜鸟的钱。当时我到北京的第一年王府井正在大拆迁,所以购物只能去西单。后来王府井修好了开放了我也刘姥姥进回城了,觉得王府井还是没有西单好。怎么形容呢?西单好比是娇俏的妹子,或高贵或低贫脸盘还是鲜嫩的,步伐还是蛮青春的;而王府井呢,被崇洋媚外的一群人包装之后,成了外国人眼中的“中国美人”,旗袍、西洋画、布鞋、毡帽……放在橱窗里看看新鲜就好了,我们学生才不会把这些贵的离奇的出土文物买回家呢。
所以说,这次出行基本上还是满意的,而且吃到了本人人生历程上的第一次洋快餐——虽然我觉得那个又贵又难吃——唉,只要不是我付钱就好,怎么都好。
回来的时候还有一件让我小小得意的事情。我和老乡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史星遥,他虽然一直看着我,一副好像要挑衅的样子,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有个护花使者也不错嘛。”我十分得意的想,“看看,大使多么会见风使舵啊,看见有比他还壮的人在,就不敢猖狂了。看来以后要多找两个靠山才行。”
因为高兴,所以最后和老乡告别的时候我也就很客气的谢谢他请我吃饭,请我逛街,并答应他下次有机会还要一起出去玩……
……
…………
“啊啊啊啊啊啊——”
晚上十点半,332的宿舍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惊散了楼下无数对甜蜜鸳鸯。
“是不是接受了别人的请客,就要当他的女朋友啊?”我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凄凉。
室友认真的看看我,用一种权威的语气说:“那要看他请客请的贵不贵了。”
我仔细的想想。这顿饭吃了四十多元钱诶,我一个星期的饭费了,好贵!好贵!但是,但是,人家只吃了一个小小的汉堡,而且有最不喜欢吃的洋葱……剩下的钱都进了铁柱的肚肚了不关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