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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米米义愤填膺的模样,心想自己要是告诉她当年砸我家打我妈那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林筱雅的话,她估计就直接跟人家拼命去了。
“亲爱的,你必须得去!咱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你比谁都活得滋润,活得高兴,让他们邪恶的目的流产!”
“少来!他们两个是又有钱又有貌,我拿什么跟人家比滋润?”
“比不了滋润就比高兴啊,你到时候跟秦天俩人小手拉大手,甜言蜜语,一定会把夏臣谨气死,哈!”
我躺倒在沙发上,“你呀,说着说着就脱线了,我可不想利用秦天。再说了,人家都要结婚了,还在乎我跟谁拉手说话?”
“这你就不懂了,即使没有爱情了,看到昔日的情人在自己面前和别人好,心里也会憋屈的。”
“唔……”
我觉得自己倒像是米米所说的那种人……
三天之后,我还是出现在了他的婚宴上。
米米说,要是我不去,她就把这事儿告诉我妈,我妈肯定会自责担心。
米米说,要是我不去,她就在婚宴上撒酒疯。
米米说,这是一种仪式,借着他们结婚这场面,把自己心里的那点事儿做个了结。
第一个理由其实很傻,因为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告诉我妈让我妈担心的。第二个理由更傻,估计还没等她撒起酒疯来,人家就把她架走了。所以真正促使我来的是第三个理由,如果我连他们的婚宴都参加了,那什么事儿都该完了。
我和米米、秦天进酒店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一片喧闹声。我们被安排坐在离婚礼主席台最近的一桌。我朝邻桌看去,那里坐着四个中年人。
“那桌坐的是他们的父母,那个偏瘦的是谨的爸爸,旁边的是他妈妈。”秦天大概是注意到我的目光,对着我解释道。
听到他的话,我细细打量起那四个人。谨的父亲虽然有些消瘦,但五官比例仍然非常协调,年轻时大概也是个英俊青年。他的鼻子跟谨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笔挺笔挺的,让他消瘦的脸看上去还是很精神。他身旁坐的中年女人也很漂亮,看得出来是下过一番苦功来保养的。
至于林筱雅的父母,形象虽比不上他们旁边的那对,但与普通中年人相比已经算比较出色的了。我在心里感叹,基因真的很重要……
这四个人与我想象当中的黑道中人或者说地头蛇之类的人物形象截然不同。在我的想象中,那种人应该是脸上有道疤,眼神凶狠,常年穿着身黑衣的。当然,这些想法都是因为看了那些黑道题材的电影而产生的。看来即使戏如人生,也有演走样的时候。
有司仪走上婚礼的主席台,拍了拍话筒,微笑着宣布:“欢迎我们的新人入场!”
大家都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一对新人从门口缓缓步入大堂。真是耀眼的一对。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西装的裁剪极其简单却有种很大气的感觉。我以前总觉得男人穿黑色西装是最好看的,但此时这个想法被否定了。林筱雅今天也是光彩动人,以往碰到她都是见她穿一身红装,性感火辣。今天她换上了白纱,有了一种清新脱俗的美。人说新娘总是最漂亮的,何况她本来就是个美人,和她身边的男人站在一起,般配极了。
他们越走越近,我的心跳竟不受控制地加快速度。我扭过头去,不想再看。移开的目光撞上秦天略带担忧的眼神,我朝他浅笑。
他们走到了婚礼主席台上。司仪带着职业笑容把他们的情感历程声情并茂地演说了一遍,无非就是一些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然后彼此倾心终成眷属的话。当然,在这个故事里没有我,又不是演电视剧,不需要第三者的出现。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环节就是新人交换戒指。我的心头紧了一紧,想起了他向我求婚的那一天。如果当时那枚戒指被戴进了我的手指,那么可能今天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有趣的是那枚戒指名为“天缘”,大概连老天都觉得我和他之间缘分不够,所以不让我有机会戴上它。
戒指盒被他们分别打开来。这是一对很简约大方的六角形钻戒,在酒店华丽吊灯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璀璨夺目。我舒了一口气,不是“天缘”。我知道自己的猜测很愚蠢,但就像米米说的那样,有些东西即使自己得不到,让别人得到了也总会觉得憋屈。
他拿起戒指,林筱雅很配合地把手伸了过去。
大概就这样了吧,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对他们来说,这是相守一生的承诺。对我来说,这是不再回头的仪式。
众人屏息,等待戒指被戴进新娘手指的那一刻。
我看着他,此刻的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这样的他让我觉得陌生,喜怒不形于色或许是一个男人成熟的表现,但却让我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砰!”玻璃杯掉落的脆响在安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偏过头,见米米吐着舌头看着一地的碎片,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呵呵,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对着众人干笑两声,蹲下去捡碎片。
我也蹲了下来,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她朝我翻了个白眼。
“怎么让客人捡玻璃,服务员都到哪里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转过头,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神。他就这样一直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了一样,直到服务员走过来道歉才打破了僵局。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他的眼神,已经复杂到我无法猜出它代表着什么含义。
“呵呵,落地开花,富贵荣华!一个小插曲过去,戒指交换仪式继续!”司仪不紧不慢地打起圆场。
“哼,我就不信他能真把戒指戴进那个女的手指!”米米对着我耳语,语气里尽是自信,“刚刚你们深情对望来的吧?我可是牺牲了自己的形象破坏他们的气氛哎!”
我瞥她一眼,“你没听到司仪说这只是小插曲么?”
米米扬了扬下巴,“那你就看着吧!”
我看着呢。我看着他把戒指慢慢地套进了林筱雅纤细的手指。我看着林筱雅的表情由紧张转为开心。
她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装着满满的自信。那是胜利者的姿态。
章节43
我突然想起韩寒的一句话来:人的本性其实就是一个贱字,为什么贱人听着比笨人、傻人、蠢人都顺耳?因为人就是贱。
以前我把这句话当笑话看,试了一试,还真是那么回事儿。现在想起这句话,觉得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因为在戒指被戴进林筱雅手指的那一刹那,我难受极了。那种难受仿佛已经超出了失去所有物的失落,而变为想回到过去的冲动。
人贱还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到关键时刻就犯贱。我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提醒自己要犯贱也得找个地方偷偷犯。
身旁的米米还在喋喋不休。秦天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面色有些沉重。大概这俩人也跟我一样,虽然来到了这里,但是心里总揣着点儿不相信,所以当真切地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确实有点懵了。
我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桌子,想要找个地方喘口气却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似乎无论找什么理由都会让他们觉得我很在意。
“上弦,你的妆有点花了,去洗手间补一下吧。”秦天很适时地说出这一句话。
不知道是我自己掩饰得不够好,还是秦天的观察能力实在太强,我的情绪竟被他了解得如此透彻。我们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话已经不需要说出口。
米米听到秦天的话,关切地问我:“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起身,在喧闹起来的大厅里穿梭,不看任何人的表情。
去找洗手间才发现这酒店是真的大,我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才兜兜转转地找到了目的地,这对我这个路盲来说简直是受罪。
我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妆没花,只是脸色不太好看。我把手放到感应式的水龙头下,任冰凉入骨的水击打着皮肤。心里空空的,好像要想些什么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真想就这样赖在这里不走出去,不用面对外面的喧嚣,不用面对喧嚣之下自己无法回避的空虚。
但是想归想,深吸一口气后,我还是得出去,因为再好的厕所都不是久留之地……
出了洗手间,我右拐准备走回大厅,没走几步,只听背后传来一句:“看来你是要做一辈子路盲了。”
我诧异万分地回过头,谨靠着墙壁,双手扣在胸前,低着头。
“你……”我迟疑半天挤出一个字。
“你又走错方向了。”他直起身子正面对着我。
“……”我脑子有点混乱,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进洗手间的,然后用手在空中比划,越比越乱。
“跟你说过多少次,记不清方向就要注意标志物。墙上的壁画都是不一样的,你不会留意一下吗?”
他说着说着,语气里竟添上了一丝恼怒。我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我们一直在一起。我走错路,他会找到我,告诉我该怎么辨别方向记清路线。
“我知道了……”但毕竟已不如从前,我没有办法嬉皮笑脸地回他一句“没事儿,迷迷路才会觉得地方大。”
他并不回应我,只是沉默地凝视着我。那种眼神真让我崩溃。
我回避他的目光,没话找话地说:“你也来上洗手……”
“我来找你。”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我不知所措起来。他都已经为林筱雅戴上了婚戒,还来找我做什么呢?是想刺激我,还是想挖苦我?
“找我有什么事?”
“就算是我把戒指戴进她手里的那个时候,我还抱有幻想……但是你终究还是没有阻止我这样做。”他眉头深锁地看着我,眼里是化不开的痛楚。
我微张着嘴巴,心中的惊讶却把想问的话通通拦在喉咙。
“我像个白痴一样。我以为在那种情况下,你会把一切都抛开……”他死死地盯着我,胸口起伏得厉害,“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真的让我很生气。当年你不告而别,几个月前你明明回来了却让所有人都瞒着我。我告诉自己不能原谅你,不能原谅你这么不把我当回事。可是我做不到,即使我不想放下自尊来求你回到我身边,但是我还是愚蠢地设了这个局企图让你自愿回头。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一直觉得你是爱我的,只是你需要一件事来对自己证明。可是我忘了去假设,假设你不爱我,那么我和谁结婚你都不会在乎。
现在我是辜负了所有人,却还是没换来你的回应。”
“只要你现在说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马上就带你离开这里。”他看着不发一语的我,明显地慌乱起来,“不用,不用说这句。只要你说你后悔了,我们就马上离开这里。我会承担所有的责任。好不好?”
我鼻子一酸,你真的很白痴,办了这么大的一个婚礼只是为了引我作出表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与全世界为敌了,你怎么就能这么信任我,觉得我会阻止这一切呢?
“别傻了,你这样做真的很卤莽。外面那么多人都在祝福你和你的新娘百年好合,白头到老。你不可以这么幼稚地说走就走,你让你们的父母和林筱雅情何以堪?”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我没有办法再回头。我只知道我不要和林筱雅结婚,我不要跟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生活一辈子!”
“你不爱她,你就不该结这个婚!你知不知道自己一个自私冲动的想法会让多少人痛苦?”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已经把我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了?”他走近几步,双手牢牢地扣住我的肩膀。我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烟气味,这种味道是我以前在他身上从未闻到过的。
“我们都回不去了。”
如果没有今天的婚礼,或许我们之间还留着那么一点点的可能。而今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施加在我肩膀上的力量更强了一些,仿佛在抗议我的话。
“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
“谨,你怎么去个洗手间去这么久?”谨的父亲一边问一边走过来,双眼掠过我的时候微眯了一下。
“爸。”谨看他一眼,放开了我。
他父亲拍了拍他的肩,“快出去吧,大家都等着你敬酒呢。”
“爸,我……”
“有什么话回家再说,现在出去给大家敬酒。筱雅一个女孩子哪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