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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小天地的门,就见韩晨和梁烟面对我坐在一起,对面坐着个背对着我的男生,看背影感觉很舒服。我有点愣,对着韩晨做口型:这是怎么回事?
回答我的是梁烟,她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搀住我的胳膊,说道:“哎呀,我们的财神爷来了。”一边把我往那边带,一边又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个男生就是刚刚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个帅哥,晨哥跟他认识,是她在画室的时候的师兄。”
韩晨曾经在一个画室学过几年国画,这个我是知道的。我偏头,也压低嗓子说道:“啧啧,还师兄,见面的时候有没有抱拳说一声‘江湖又见,兄台可好?’”
“那倒没有。”梁烟说道:“只是两人双手搭着彼此的双肩,样子挺像《神雕侠侣》里面洪七公和欧阳锋临死时的样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古天乐那个版本的。”
我:“……”
话说到这儿,我们已经走了过去,韩晨殷勤地把那个男生拉到她身边,我和梁烟在他们对面坐下。我这个时候才看清这个男生的长相,白白净净,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双眼睛含金裹玉,分外好看,隐隐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又偏头,正准备和梁烟说话,发现我的小伙伴已经一头栽进干锅里大快朵颐了,单单留一个后脑勺对着我。我怒从心头起,将她从干锅里面揪出来,也不管她的挣扎,附耳说道:“晨晨眼光还不错哦,这个男生看起来挺舒服的,跟她倒是挺配的。”
梁烟的脸顿时扭曲了,也不知道是被我拎着领子不给吃饭引起的还是因为听了我的话。她把嘴里的东西嚼巴嚼巴咽了下去,吞吞吐吐:“南晴啊,这个……这个……”
我:“??”
梁烟拿起纸巾一抹嘴,道:“这不好说啊!对了,你回家以后还遇到过沈北雨吗?说起来好久都没听你讲到他了,当初我们一个年级的女生可就是指望着从你这儿得到一星半点他的消息,以此来接近他。”
一说到沈北雨我的心情瞬间又坏了。
忍不住就想起来的路上遇到他时的样子。我和沈北雨相识十多年,他也就和那个老爷爷下了十多年的棋,性子早就养得沉稳内敛,做事滴水不漏。说起来他还比我小上两岁,却和我同年入学,成绩也比我好太多。高中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喜欢他。与他相比,我总是相形见绌。
我举箸向干锅,白了一眼梁烟,“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衰人的名字,听到他就烦。”
梁烟咧着油乎乎的嘴一笑,说:“这么说,就是见过了。也是,你们家住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可能见不到。”
梁烟这话一出,我又陷入了恍惚中。
第二章 碧海生波
其实梁烟说错了。
即使是邻居那又怎样,如果有心的话,住在一个屋檐下都可以做到相对无言,更何况我和他家中间还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
我初识沈北雨时懵懵懂懂,整日以他姐姐自居,对着他呼来喝去。那个时候他也不反驳我,我在前面走,回头吆喝他,他还会抬起头冲我浅浅一笑,左颊边挽起一个小小的梨涡。
那个时候应该就是我和沈北雨为数不多的比较好的时间了吧。
后来我和他吵架了,他便彻底视我为空气。有时对面相逢,他眼也不眨,从我身边扬长而去,我准备和他打招呼的手就这样顿在空中,不知所措徒增尴尬。
要是有心的话,真的可以做到视彼此为空气。所以,我越来越不明白,这几日沈北雨直勾勾看我是为了什么。也许……是沈叔叔实在看不下去我和他这么僵持冷战,对他耳提面命,让他主动跟我和好吧。
只是沈叔叔没想到,像沈北雨这样面冷心冷一身傲气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折下身段主动与我攀好。能做到这般已经是他的极致了吧。
我深深叹口气。
叹完,回神,举箸向干锅,却发现饭桌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我莫名其妙:“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韩晨嘴边咧个笑,用我听得到的音量“低声”向她身边的师兄解释:“每次一跟我们南晴提到她那个邻居,她都会这样悲春伤秋。啧啧,不过说起来,他们两个的确有点……”
我:“……”
韩晨师兄扬扬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哦?这话怎么说?”他这话虽然是对着韩晨说的,却是直勾勾看着我,眼里勾兑着三分笑意。
我心里略略不舒服,我和你认识才多长时间,你怎么就这么看我……真是没礼貌!!
韩晨竖起食指,摇了摇,一脸莫测高深,“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也。”
我默默掩面,我和沈北雨的那些破事,还成了天机了。
一旁的梁烟听到这话,噗哧一笑。
我心里的郁闷瞬间被这一笑冲散开,忍不住便咧嘴一乐。韩晨和她师兄也止不住地呵呵笑。趁着气氛热,我们四个人一起大快朵颐,八双筷子齐齐朝着桌中间的铁锅伸去。
小天地的干锅异常地道,有基围虾和鸭下巴两种。若从辣味的轻重来说,分为无辣、微辣和重辣三种。一般来说,点个微辣的,就已经足够把我们辣得飘飘欲仙,非常带劲。
这次也是这样。
酒饱饭足,我们四个人都软瘫在沙发椅上,嘴巴被辣得肿起来,上面还全是油,看起来惨不忍睹。我们看看彼此,实在忍不住了,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吃饭前还因为和韩晨的师兄不熟而有些尴尬,现在倒是气氛挺融洽的。不知道谁说的,中国人的感情都是在饭桌上建立起来的,看来这句话还真是有见地。
梁烟提议我们去唱K。
我掐指一算,因为高考,还真的有一段时间没有唱歌了,我举双手赞成。
韩晨拿着筷子敲敲碗,一脸不满:“阿烟,不作死就不会死,你干嘛让南晴跟我们一起去唱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南晴那嗓子,魔音入耳,我们哪里还能活下去?”
梁烟眯眼笑笑,连连称是。
我有些不满。我唱歌的确不太好听,可是现在桌上还有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生,当着别人面这么拆我台,一点都不给我留面子……我捞起被我倒挂在椅子后面的书包,说道:“既然我唱歌这么难听,那我就不扫你们的兴了,我先走好了。”
我本来只是做一个样子,我以为当我说完这话,韩晨理所当然会留我,没想到她完全没有这意思。直到我走出小天地,站在红星路上,后面都没有一个人来留我。我瞬间感觉我那膨胀的自尊心被人轻贱了。我的骄傲就像一只鼓了气的皮球,被韩晨拿根针,啪地一下就把它戳破了。我咬咬下唇,感觉有些难堪。眼底慢慢有些雾气浮出。
其实我已经有些后悔了。平时也不是没有被韩晨和梁烟就我这个破嗓子的原因嘲讽过,怎么就单单今天这么把不住,还离席。
不……不就是多了一个人吗。
我蹲下来,却猛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觉得韩晨的师兄看起来这么眼熟了。
高考前一个月我焦躁不安,整天没心思学习。有一次回家,偶然看见沈北雨在他家的阳台上,搬了一个小凳子,自己和自己下棋。他家阳台上栽种了不少绿色观赏植物,大片绿色中,他一人手执棋子,淡定自若。那一刻我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
我恍然想起来,下棋是有让人安静的效果的。
众所周知,在高考最后一个月,基本上成绩已经定下来了,更重要的是心态。于是,为了让我能够镇定安静下来,以更好的状态去参加高考,我偷偷报了一个礼拜的围棋班。
韩晨的师兄,就是当初围棋班的指导老师。
只不过那一个礼拜我去的次数寥寥可数,每次去都是对着棋盘发呆,眼前浮现的都是沈北雨的一张脸,结果才导致没隔多久,我却连自己当初的指导老师都认不出来了。
唉……
长叹息。
“噗。”一声笑从我身后传来,我诧异地回头,发现韩晨的师兄推着我的自行车站在我的身后,笑得双眼眯起,灿若朝霞。“我说你一个刚刚结束高考的小丫头,怎么整天唉声叹气呢?”
我马上站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张口喊了声“老师”。
韩晨师兄又笑了,道:“你现在才认出来是我啊。你一来我就认出是你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没说话。
他推着自行车走到我身边,我们俩慢慢沿着红星路走。
一时两下无言,唯有清风过树梢,带起万千树叶簌簌作响。
我猛然想起来,看向他,问道:“老师,你怎么推着我的自行车?韩晨和梁烟呢?”
韩晨师兄停了脚步,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瞬间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惹得他不开心。只见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沈南晴,你这不该哎,我早就认出你来了,你没认出我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连我名字都不知道,还喊我老师啊?”
“啊?”你不是教过我围棋吗……
“既然这样,那就……”他拉了拉衣角,朝我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夏楚木,请多指教。”
这人真有意思。小忐忑一下子就没有了。我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道:“好好,多指教。不对啊,夏楚木同学,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啊!”
“晨晨和梁烟说有事先离开了,她们把你车的钥匙给了我,让我送你回家。”
韩晨那儿的确有一把我的车钥匙。我这人忘性大,很容易丢钥匙,当时买了自行车,就直接丢了一把钥匙在她那儿。想了想,又觉得她们今天实在不该,讲起来还是她们把我喊出来的,居然这么对我……我恨恨说道:“那她们也不能就这么跑掉吧。”
夏楚木一双眼在眼镜后弯成好看的弧度,“很明显啊,晨晨在把我介绍给你,在给我们创造机会。”
我:“……”
夏楚木又朝我眨眨眼,“说起来,我也正打算追你来着。”
我:“……”
“好了,开你玩笑。”他长腿一迈,骑上自行车,右手拍拍后坐,道:“上来吧,我送你回家。”
听他说只是开玩笑,我如释重负,却不知怎么的,心底深处也有一些惆怅。我默默爬上后座,一路上我们俩再也没有交谈过。
到小区的时候才想起来我一路上都是沉默如金,压根就没有告诉夏楚木我家在哪儿,要怎么走,他就这么直直地骑到了我家小区。一定是韩晨说的。我愤愤地在心里给韩晨记上一笔,准备跟她秋后算账。
“你家在哪栋啊?”夏楚木嘎吱一声停了车子,回头问我道。
我跳下车,说:“送我到这儿就好了,这么点路我自己走吧。”我伸手要去接自行车,夏楚木却往后一退,对着我一笑,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晨晨肯定也没有告诉你了,我家也在这个小区。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缘分呢?”
我感到我的脸有些发热,肯定又红了。
“我家在F栋。”我的声音细若蚊蝇。
“好巧啊。”夏楚木用空闲的手拍拍我的脑袋,笑道:“我家也在F栋。”
朗风吹拂,午后的阳光透过云霭,洒在小区的水泥地上。都说女孩子都有虚荣心,以前我还死咬牙不承认自己也是一个虚荣的人,现在好像不得不承认了。夏楚木无疑是一个特别优秀的男生,长得好看,脾气也好,我扪心自问,在夏楚木开玩笑说要追我的那一刻,心里是有那么一丝雀跃的。而现在,当我和夏楚木一起走在小区里的时候,骄傲感也油然而生。
其实……说到底,我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想让沈北雨知道,我也是可以和这么优秀的男生做朋友的。
对了,沈北雨!
我猛然想起我走的时候沈北雨在小区门口和老爷爷下棋。那现在呢?
我回头朝后看去,但见清风过树梢,不见半分人影。
啊……也是,我都在外面吃了中饭了,沈北雨怎么可能还在外面下棋呢?
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我低着头,默默数着自己走的步子的数目。数到两百多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和沈北雨一起下棋的那个老爷爷,他捧着一个茶壶,一头银发迎风张扬,正倚着墙壁和另一个老爷爷在聊天。
见我看他,老爷爷朝我挥了挥右手,大声说道:“小沈家的丫头,你回来了啊?你要帮我好好说说小朋友啊,恁的跟我下棋下到一半就跑掉了!一点礼貌都没有!”喝一口茶,又说道:“就刚刚那会儿!就在你回来的前几分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就站起来,差点没把棋盘给掀了!那脸色差的!又不是我老头子偷他棋!”又小声呢喃,“还骗我说是吃饭时间到了,跟我老头子下了这么多年棋了,真当我好糊弄啊。”
……
我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