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域有个习惯,他亲吻的时候不喜欢闭着眼睛,而是认真,专注地看你的眼睛。这样的眼神常常让穆飒无法抵御,她没有那个定力和他长时间地对视,像是随时会被他瞳孔那个深邃的漩涡吞没一般,於是她本能地移开视线,但每每她要躲,他就及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
他对亲吻有一种很可怕的执着,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和工作上的习惯一样,占有主导权。
雨停的时候,她完全依在他怀里,任由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乖顺地和猫咪一样。
“我记得以前这里有大片大片的梅花。”穆飒说,“一到冬天,雪光映照一片片的红,漂亮极了。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年初冬哮喘发作,彻底好的时候冬天已经过去了,再来这里的时候,一朵梅花都没了,只能失望而归,妈妈说没事,等到四月来看桃花,桃花和梅花一样好看。”
“後来看到了吗?”
“嗯,一片桃花林,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穆飒转头对他,“後来我读过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诗写的就是关於梅花和桃花的,很短很好听的八个字:已误梅约,莫负桃花。”
宋域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的确很好听。”
错过了梅花,不要再负桃花,我们都不应该沉湎错失的风光,应该把握当下的美景,这样才不会虚掷年华。
下山的时候雨停了,他拉着她的手慢慢下山,雨後的太阳有磅礴的力量,万道光芒直射而下,让人睁不开眼睛,她微微眯起眼睛,此刻的心情慵懒又惬意。
*
月中旬的时候,穆飒买了一些营养品回家看两老。
穆正康给她开门的时候,声音沉重带着疲惫:“飒飒,来了?”
穆飒立刻感到家里的气氛不对劲,走进屋子,看见乔慧慧正坐在沙发上,一手撑额,闭着眼睛,脸色并不好看。
穆飒将手上拎着的东西放上桌,轻轻地问穆正康:“爸,发生什么事了?”
穆正康叹了口气,正要说话,乔慧慧突然睁开眼睛,声音轻而急:“穆老康!”
穆正康侧头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飒飒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瞒着她的?”
乔慧慧嘴唇颤了颤,最终没再阻止他。
穆正康将穆飒带到一边,低声说了穆娇流产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修稿
第19章 chapter19(修稿)
穆娇流产了,不幸的是她事先都不清楚自己怀孕了,还踩着高跟鞋在公司楼层上上下下地跑,结果电梯发生故障,她本就有幽闭恐惧症,立刻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待维修人员赶来,撬开门,发现她已经倒在地上,面色煞白,烟灰色的包臀裙上洇出一片红色。
当同事将她送到医院,医生确证她是怀孕一个月,因为肾气不足,气血两虚而流产。
穆娇彻底懵了,连哭都哭不出来,反倒是乔慧慧在背後偷偷地抹了几次泪,穆正康心情沉重,抽了好几包烟。
这些天,景至琛每天赶来安抚穆娇的情绪,但效果不算好,穆娇依旧没精打采,整个人死气沉沉。出事的那一刻,她自己都被裙子上的血渍吓个半死,到了医院,听到医生宣布的结果,脑子轰的一声炸开,思绪短路,像是走到了世界的尽头。
更倒霉的是,当时抬穆娇出电梯的是两个男性维修工,而不远处熟悉的几个同事正漫步而来,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穆娇的惨剧。现在整个公司对此事议论纷纷,说一个还未正式签合同的实习生,一连发生了好几桩事情,先是和设计部的组长大闹,当众放言说不干了,回来後又和同组的组员闹矛盾,对方一气之下跑到领导处打她的小报告,现在呢,她又闹出了前所未闻的事情,在电梯里流产。
除了面子全失之外,景至琛母亲的态度令人不安。出事後,景母亲自来电话表示慰问,电话是乔慧慧接的,两人客气了一番,景母柔声说让穆娇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情先别想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
虽然景母态度很客气,但乔慧慧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话里的一些不认同,她猜不认同的潜台词大致是:你女儿怎么那么糊涂,怀孕一个月自己都不知道?女儿不知道,你做妈妈的也不知道?这第一次怀孕就流产,对以後的影响可是很大的,你们懂不懂?
但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景至琛个人的态度更让穆娇感觉到不安了。
虽然景至琛这几日每天到穆家报道,送来五星级酒店行政大厨做的煲汤,耐心地劝慰穆娇,表现体贴又细心,但穆娇还是很不安,因为她自始至终没有听到自己期待的那句“没事的,我们还年轻,以後有的是机会要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景至琛对讨论两人的未来没有以前那么热衷了,以前他总会戏言,看来我景二真要被你这小丫头片子吊一辈子了,以後等我老得走不动了,你会不会推我出去晒太阳?可现在呢,他在不动声色地回避未来这两个字,甚至和她相处的时候还会频频走神,她话都没说完,他的思绪都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这些细微的变化让穆娇觉得恐惧,她第一次感受到未来的不可控制,尤其连自己肚子里的小东西她也没法做主。
再坚强的人面对无法预料的事情都会本能地产生焦虑和恐惧,何况是心理不成熟的穆娇。
穆飒上楼来到穆娇的房间,叩门後进去,看见她正坐在床头,微卷的长发垂腰,脸色苍白,唇上没有血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娇娇。”穆飒坐下,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给你去买。”
穆娇迟钝地抬头,再慢慢地摇头。
穆飒在她房间坐了好一会,直到穆娇说困了想睡觉,便扶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再退出房,轻轻带上门。
出来的时候,撞见穆正康端着茶杯走上来,他点了点书房,示意穆飒跟着进去。
穆飒跟着穆正康进了书房,他坐下後就重重地叹气,整个人显得很疲惫。摘下眼镜,他捏了捏鼻梁,语重心长地对穆飒说:“女孩子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千万别重复你妹妹的悲剧,如果暂时不准备要孩子,一定要做好措施。”
这是穆正康第一次如此坦白地和穆飒谈这方面的事情,他说话的时候自己也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问道“你们之间是他在做措施,还是你在做措施”的时候,他顺带抓起茶杯喝了口茶,却因为动作太急,呛到了。
穆飒轻声说:“爸,你别担心我,我们都做措施的,不会有什么意外。”
“也是,你比娇娇要成熟懂事很多。”穆正康说,“娇娇发生了这个事情,小景的母亲对她更没好印象了,在电话里头反复地问,掉了孩子到底是什么原因,是情绪受了刺激,工作太辛苦呢,还是本身体质就存在问题,如果是後者就必须再去医院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欸,老人家话里话外都透着个人情绪。”
穆飒又安慰了爸爸几句,两人交流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一起下楼的时候,穆飒看见乔慧慧依旧坐在沙发上,形容憔悴,脸上不复平素温婉贤惠的笑容。穆正康轻轻说,你乔阿姨这次受打击不轻,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白天就呆呆地坐在那里。
穆飒点头表示理解,小声地和穆正康告辞,说了声爸,您保重身体,我会再看来你的。
回去的时候,穆飒的心情也很郁闷,漫步在小区的绿荫道路上,微微垂头看地上零落的树叶子。
前头一辆银灰色的宾利缓缓而来,看到穆飒的那一刻,车子停下来,驾驶座上的人摇下窗,探出头叫了她的名字。
穆飒抬眸,就看见景至琛的面孔。
景至琛立刻地下了车,拉了拉领结,迈着长腿朝她走来。
“飒飒。”他开口。
他依旧是西服革履,温文尔雅,处处流露出优雅的君子风范,衬衣领口干净洁白,半条细微的褶子都没有,眼眸很亮,看人的时候认真,专注,洋溢着个人魅力。
看起来似乎没有被穆娇流产的事情影响到。
“好好照顾我妹妹。”穆飒就说了一句。
景至琛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你放心,我会好好陪伴她,照顾她的情绪。”
说起来这个意外的也是他的责任,那晚他喝了点小酒,情难自禁,没能把持住,动作比平日里狂野了不少,待攀上高峰,那个醉人心魂的当下,他舍不得推开身下的娇人儿,结果就放肆在里头。
得知穆娇流产的那一刻,他心情非常复杂,胸口像是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砸中,飞速赶往医院的途中,那块石头竟然迸裂开来,中间出现一条细微的缝隙,那种情绪叫做释然。
为什么会释然,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并没有做好和穆娇生孩子的准备。
穆飒点了点头,绕过他就走,他转身,目光停留在穆飒的背影上许久。
曾经,他无数次转身就可以看见她灿烂,真挚的笑脸,那会的她就紧跟在他身後,陪着他追逐一个又一个的目标,而现在他只能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这个黯然的事实令他内心深处开了一个缺口。
为什么在和她共事的四年,没有一刻停下来认真窥视自己的内心,察觉到她那沉静,美好的一面已经悄然覆盖在自己心上?
景至琛站在原地,顿生悔意。
*
“所以,爸爸担心我们会不做措施?”宋域放下茶杯,坦然自若地问对面的太太。
穆飒点头。
宋域微笑:“我不至於那样。”
“嗯?”
“不至於让你遭那个罪。”
穆飒点头说:“我相信你。”
“不过,你现在想要孩子吗?”
“孩子?现在好像没什么感觉。”穆飒说,“你想要一个了?”
“我暂时也没有这个计划。”宋域看着她,似笑非笑,“除非你迫不及待地要给我生孩子。”
穆飒:“才没有,我现在也没准备好呢。”
宋域不再捉弄她了,低头摆弄桌子上的棋盘:“来,我们下盘棋,输了的人要倒立。”
“为什么要倒立?”穆飒好奇。
“哦,这是我刚创业那会和一帮兄弟定的规矩,下棋,打扑克,玩游戏,打球,所有的项目输了的人都要倒立,倒立有助於增加脑流血量,治疗胃下垂。”宋域捏起一枚黑子在手里把玩,“你会倒立吗?”
“不会。”
“那输了的人,负责每天给窗台上的花浇水。”他换了一个轻松的方式。
“好。”穆飒赞同,不过转念一想,她几乎没有赢机。
果不其然,玩了四盘,穆飒输了四盘,且输得很惨烈,基本一局花费的时间比一局少,宋域随便玩一玩手段,她就输光光,这个事实令她沮丧。
第五盘的时候,宋域提议:“我让你十颗子?”
“才不要,既然是比赛就要公正,公平,我绝不接受这样的羞辱。”穆飒打起精神,谨慎地看着棋局,微微蹙眉,表情有些凝重,像是正处於一场战役中。
宋域轻松落下一子,然後看她。
她正凝眸在自己的棋子上,不知不觉中嘟起嘴巴,白皙的腮帮子鼓鼓的,想着该如何布局……突然间,额头被弹了一下,她啊的一声,抬眸,眼睛迎上宋域黑亮的眼眸。
“干嘛弹我?我正在思考,别想扰乱军心。”穆飒被他弹得有点疼,用手去揉了揉。
宋域笑了出来,颇具意味深长地说,“吓你的,谁让你看着棋子的表情好像是小狗看着肉包子。”
“瞎说。”
“真的,就是这么形象。”他前倾身体,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他刚才看见她嘟起嘴巴,唇尖和小时候吃的菱角一样,小小的,翘起的一点,看了不禁想让人咬一口,忍不住逗逗她。
五盘皆输,穆飒认命地拿着小水壶去浇花,窗台的紫茉莉正发出悠悠的香味,很自然的香味,令人身心愉悦。
她依旧在心里较真,为什么会输得那么惨,到底是输在哪一颗?宋域怎么在不知不觉中风卷云残地将她逼到了尽头?
她沉思的时候,宋域已经来到她身後,伸手轻轻圈住她的腰,低声问:“输得很不甘心?”
“嗯。”
“下次给你机会赢回来。”
“事先说好了,不许让我半颗子,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羞辱。”
宋域轻笑:“只是下棋而已,你何必这么认真?真当我是敌人?”
“你可不就是敌人?”
“嗯?”宋域伸手捏她的腰,那是她最怕痒的地方。
“别别别……好了,我认输。”穆飒求饶。
宋域抱住她,埋首在她的发间:“其实我是隐藏的民间围棋高手,很少有人可以下赢我,你输了也很正常。”
“你怎么这么臭屁呢?”穆飒不满,“什么叫我输了也很正常?我很笨吗?”
“你不是笨,而是不懂得兵不厌诈,下棋和做人一样,你特别老实,没有半点城府,被我一眼就看穿了弱点。”
“我不信永远赢不了你。”穆飒说,“反正有一辈子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