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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瓶子,一股香甜带着脂粉的味道冲出,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捏住鼻子,口里念念有词:“哪有这么香的药丸,真像女孩子的香水味!”他倒出药丸后,一口便吞了下去。
游子宣翻开册子一看,欢呼一声,这正是藏气法的穴道和经脉图,里面记载的部分,都是他想知道而藏气法书中没写的,加上了这本册子,藏气法才算是完整了。
他捧着木人和册子,全神贯注在其中,完全忘记了时间。木人身上的线条十分繁杂,有部份经脉穴道的连接更是完全不同于以前葛三星所说一般经脉穴道的讲法,若不是手册注解得十分详尽,恐怕连一条经脉图都无法弄懂。
他先前研究“藏气法”时,就觉得许多地方不太连贯,而现在由木人和手册的帮助,使得他疑惑尽解,刹时间,对内功的观念不但更进一层,四肢百骸也隐隐有了真气的感觉。
就在此时,他的腹中突然产生了奇怪的能量,能量扩散得很快,先是热热的,但很快的便变成了强烈的剧痛,热气失去了控制冲向全身各个经脉,在体内每一个部分割绞,一阵阵真气不断澎涨在他体内有如万马奔腾,绞痛也随真气在体内乱窜,他原本就有内伤,此刻内息翻搅,忽冷忽热,彷佛一会儿置身火炉一会儿置身冰窖,再连同玉嫂灌入他体内的真气经此催动,也在他体内爆炸开来,十分钟之后,他抵挡不住爆炸的真气,大叫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第 七 章 危 机
何忆涵这天觉得心神不宁,便提早下了班回到酒店,还没进电梯,便有一位女服务员追上前来叫住了她:“何小姐,你的同伴出事了!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
她一听,立刻问道:“怎么回事?”
女服务员道:“下午的时候,楼上的清洁人员听到你的同伴房内传出叫声,便敲门询问,但没有人回应,他怕发生意外,便通知客房部的经理,我们在考虑客人的安全下,客房部的经理开门进去,便见到你的同伴倒在地上,呼吸已经停止,我们立刻请驻店的医生给予急救,但仍无法恢复他的呼吸,下午三点,我们将他送去医院。”
何忆涵心中一阵紊乱,差一点晕倒,扶着身旁的墙壁又问道:“那现在呢?现在情况怎么样?”
女服务员低着声音道:“刚才我们的人去了医院,回来说……说……”
何忆涵急问道:“他们怎么说?”
女服务员看了何忆涵焦急的脸,叹了一下气道:“他们说,急救无效,你的同伴已经死了。”
何忆涵突然头中一昏,便晕了过去。
待她转醒,酒店的工作人员和医生都围着她,她躺在酒店医务所的病床上,看见众人关心的脸和黄色的灯光对着她。
她自已心里很明白,百鹰门被人消灭时,她都没有这般震惊,直到葛三星死了,自已便和游子宣两人相依为命,虽然两人相识不久,但是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游子宣一派赤子之心,使她得到不少安慰,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那段最困苦的时候,她曾和游子宣相依为命过,是因为有游子宣在,她才不致一个人孤苦无靠,虽然她没有刻意去设定游子宣的地位,但隐隐之中,游子宣已成了她心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人。
如今,忽然听到游子宣死了的消息,那份震憾,更胜于百鹰门被灭。
这是感情的问题,她才几天没见游子宣,要她如何去相信这一件事呢?而且,她也没有辨法接受,自已从此便是一个人的事实,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这辈子也从来没有哭过,即使是她父亲的死讯传回百鹰门那天。但是此时她却忍不住泪水,怔怔的任它流了下来。
酒店的人员忙上去安慰她,她没有听进任何一句安慰的话,只是问:“他在哪家医院?
我想去看他。”
酒店的经理一脸抱歉的表情,但还是立刻吩咐了几个工作人员,安排了一下,由两个公关人员陪同,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得知游子宣已经进了太平间,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何忆涵跟着进入太平间,可是,众人找了半天,却只找到原本放着游子宣体的推床,连盖着他身体的床单也不见了。
这一来,震惊了整个医院!病人的体不见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医院立刻响起了警急的讯号,并广播着一些医生和护士的名字,这些全是今天曾经处理过游子宣的人员和相关工作单位上的人,下班回去的人,也立刻以电话通知回到医院,这对医院来说,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
等人员全部到齐,调查立刻开始,从清洁工到内科主任统统都询问完,仍没有人知道:
“游子宣到哪去了?!”
事情发生后,何忆涵为了寻找游子宣,动用了公司所有的力量和关系,并发出广告:
“凡是知道其下落的人,便可获得两百万港币的奖金。”
但是尽管奖金如此之高,动员了数万人在找,他仍然像是在香港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蛛丝马迹可寻。
一个星期之后,何忆涵搬进了张宏达以公款购买的山区别墅里,连络处也改到了公司,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一个月之后,何忆涵放弃了找寻游子宣,那是张宏达的意思。这段时间张宏达一直陪着何忆涵,安慰她,帮助她,并照顾她,他不希望她再伤心下去。所以,当张宏达劝她放弃之时,她只是默默的,没有任何表示。
何忆涵内心里,其实是非常空虚孤单的。她原来的坚强,只是建在前人给她的基础上,从小她便在众人的保护和献殷勤下长大,每个人对她都是三分爱护,七分敬畏,或许关心她,但总在身份阶级的分野下,点到为止,是以,她并未真正的感受别人的关心和感情,她没有一般人有的朋友,更不曾拥有过爱情。
在这种情况下,若说何忆涵是个很好骗的女人,是一点也不为过的,因为她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女人,在褪下百鹰门掌门人的包装之后,她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也一样需要朋友,需要爱情,甚至在多年的幻想和盼望下,她比别的女人更需要两者。
游子宣是第一个外人出现在她生命之中的,可能也是她今生第一个朋友。但是游子宣年纪比她轻,一付还是孩子的模样,使她不得不把他暂时放在小弟弟的地位上。
在游子宣刚失踪的那几天里,她曾一度发现自已对游子宣有了姐弟之外的奇妙感情,她开始发现自己对游子宣那种吊儿当,凡事不太在乎的个性有了某种程度的欣赏,而且,游子宣眉宇之间透露出的神气,也令她难忘。常常在夜深人静时,何忆涵会因为游子宣的模样袭上她的心头,而无法成眠。
但是张宏达便完全不一样,他成熟稳重,工作能力强,对自己百依百顺,外表更是万中之选,而且他对感情对女人,都要比游子宣有经验得多,跟他在一起,有被疼爱的感觉,事情也不需要自己操心,好像只要自己抓住他就抓住了幸福,虽然她常无法去衡量究竟是游子宣在她的心中来得重要,抑或是张宏达在她的心中来得重要。
而现在,游子宣一走,张宏达更是站在趁虚而入的一个有利的起跑点之上,无庸置疑的,他可以很快的掳获何忆涵的心。
何忆涵没谈过恋爱,在张宏达这种情场老手的攻击之下,她是没有丝毫防御能力的,坠入张宏达布下的网只是迟早的事。
在游子宣失踪后的第五个周末下午,张宏达与何忆涵一起下班,并送她回家。在地下停车场门口,何忆涵等了十分钟,才见到张宏达提着大包小包的塑胶袋,一脸慌张的跑来。
何忆涵这段时间朝夕和他相处,关系已由普通的纯公事变成了朋友,只见她有点开玩笑的责怪道:“你怎么那么慢?!”
张宏达没命似的直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跑去超市买点东西。”
何忆涵顺口又问:“去超市买点东西?买什么东西?”
张宏达一副气还没喘完的样子,吐舌道:“我去买些菜,我想你好久都没有好好吃一顿了,所以跑去超市买一些新鲜的菜,今天我掌厨,做一顿好吃的给你吃。”
何忆涵没有说话,一阵暖流流过她的心头,她心想:“他对我真的很好!”念及此,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而张宏达却也将她的笑容看在眼里,脸上也不禁微微露出狡色,但一闪即逝。只听他又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所以我就照着我会做的买,如果不好吃,你可不要嫌弃。”
何忆涵哪里会嫌弃,她的心早就被感动了,于是甜蜜的回道:“不会,我不会嫌弃的。”
张宏达笑了,笑得很开心。
张宏达做菜做得好极了,一顿完全正规的法国餐,正放在长条型的餐桌上。田螺、什锦海鲜清汤、烤春鸡、上好的鱼子酱和鹅肝酱、橘汁炖鸭、嫩葱蒸龙虾和蘑菇羊小排,以及两瓶上好的法国干邑葡萄酒。
何忆涵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不禁有些咋舌,而她心中的惊讶更是胜于面上的表情,她一边品这些美味,一边重新评估张宏达这个人。
她看着张宏达优雅的用银质的汤匙喝着汤,她真的是迷惑了,原来张宏达英挺、成熟、自信的大男人外表之下,竟还有细致、温柔的一面,她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有如此十全十美的男人!现在就算要她想出张宏达一个小小的缺点,恐怕她也想不出来。
张宏达喝完了汤,便开始说着香港的趣事,一面便替何忆涵斟上两千多港元一瓶的佳酿。
也不知是何忆涵不胜酒力,还是这气氛醉了她的心,在三杯酒下肚之后,她开始感到有些晕眩。
火热的感觉一阵一阵如浪潮般涌上她早已火红的双颊,这种热潮像是五月的阳光,令她觉得很舒服,令她近乎大胆的想过去拥抱这个对她无微不至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
热潮并未停止,而且愈来愈强,几乎让她觉得穿不住身上的衣服,而眼前张宏达的影子也随热潮愈来愈模糊,她醉得很厉害,仅剩的意识就是要脱掉身上那些热人的衣服。
终于,她倒下去了,神智完全丧失。
不知多久后,她勉强着剧烈的头疼醒了过来,加了吸光布的窗令整个房间如同深夜,然后,她看见了张宏达的脸!张宏达正沉睡在他的身旁,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三秒钟之后,她才震惊地想到:“他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何忆涵倏地撑起身来,因为不管这是不是在做梦,都不是她想要的情状,当她气愤的想坐起身时,突然又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一丝不挂,而身旁的张宏达也赤裸裸的什么也没穿。这下子她真的完全傻了,她的第一个直觉:“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又紧张又害怕的轻轻将手伸向下体,一种从未感受过撕裂的疼痛,让她不得不相信她最害怕的事已然发生。她内心里大叫一声,反应转眼迅速地由担心和恐惧变成了强烈的失望和仇恨。
她披上外衣,拉开了窗和落地窗,月光和星光照进了房间,只见她手成鹰爪,五指连连爆出响声,一步一步走向沉睡中的张宏达。
这是百鹰门的致命三绝技中的招式“鹰影满天”的预备式,也是爱恨交织的心情进行曲,现在她的每一步,都走在人生的边缘上。是该一爪杀了这个男人,让自己失去第一次的痛苦得以渲?还是让第一次的美丽幻想变成遗憾?又或是就顺其自然的去爱这男人?
她想要一招将张宏达毙于爪下,又想要质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已运足十成功力,只需一爪,便可取张宏达性命,只是她的心里彷佛有数不清的不甘和理不清的混乱,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岂可如此不明不白的丢掉?
这一秒,长如一年。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当口,张宏达翻了一个身,何忆涵因为太紧绷而微微愣了一下,只听张宏达梦呓似的不清道:“我爱你……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爱你一辈子……嗯……嗯……
我真的好爱你……”然后便没了声音。
何忆涵听见张宏达的梦话,心登时软了一半,她决定先不杀他,把事情问清楚后再说。
她伸爪扣住了张宏达的脖子,厉声喝道:“张宏达,你给我起来!”
张宏达似乎真的睡得很熟,被她一喝以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副搞不清楚状况满脸无辜的样子。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何忆涵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心在淌着血的问道。
张宏达很深情的望着她一会儿,才道:“对不起,如果你要杀我,就动手吧,我不怪你。”
何忆涵见他没回问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再道:“我是要杀你,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