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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行李箱,我下了楼。
出了楼门,我将行李箱放在地上,准备拖着走。
“是……是萍吗?”一个熟悉的颤抖的声音传来。
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猛抬头!
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随着雾气的飘动,忽隐忽现,如梦如幻……
“晓宇?!”我激动的喊了一声。
“萍!是我!!”他高声说,大步向我走来。
“叭哒!”行李箱掉在地上。
“晓宇!!”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就这样扑入他的怀中。
他身上透来的寒冷,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我仍能感受到,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他:他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可怕,双唇发紫,身体轻微的颤抖,唯有那双眼睛温柔明亮。
紧紧的抱住他,不停摩擦他冰凉的脸,希望能给他带来一丝温暖,我的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晓……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是告诉你不用送了吗?你……你真傻!”
“知道什么叫铛……铛铛铛吗?”冻成这样,他依旧笑得那样灿烂。
我没说话,紧紧的抱住他。
“铛铛铛铛就是‘Onlyyou,能让我来等候,Onlyyou,能让我很疯狂,在今天我不送你,我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带着我的爱恋,踏上归途……”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上帝啊!请让时间走得慢些吧,我只想在我心爱的人怀中多得一会,哪怕……哪怕只增回一秒……
……
“旅客朋友们!请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空姐甜美的声音在机舱内响起。
我的心随着发动机一起轰鸣,通过狭小的机窗,白色的候机大楼就在眼前。晓宇……晓宇一定还站在原地,默默的为我守候,别了,我的爱……
“小姐,请问一下,你看的是什么书?”身边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笑容可掬的搭讪。
“对不起!”我从椅背取出耳机戴上,客气的对他说。
他自讨没趣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世上还有谁比我的晓宇更温柔?更体贴?……
窗外已是白茫茫的云海,我的目光仍不愿收回。
一个月,还有一个月……那将是多么漫长的一个月!……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霄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没,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更与何人——说?“
念着这首名诵千古的雨霖铃,我潸然泪下……
第六卷第十章
兄弟们走了!雨桐走了!秋萍走了!
走在校园的小道上,无聊地踢着地上的枯叶,心中的烦闷无法消除。
再抬头时,前方赫然是卫生所。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这里来了,既然这样,就进去看看吧,看看这个让我快乐却又让我害怕的地方。
“曹月梅?她去附属医院轮转了。”一个陌生的护士回答。
“是吗?”我既有些失望,又有一丝轻松。
……
背起背包,拎起秋萍为我卖的东西,缓缓扫视着宿舍,心中恋恋不舍。
“咣铛!”门轻轻的关上。
铁锁“叭嗒”合上。
……
“周晓宇!”我回头,队长正站在办公室门口。
“路上小心点!”队长笑望着我,关切的说:“代我向你父母问好!”
“队长!”我激动的喊道。
“啪!”我挺得笔直,双脚一碰,右手五指并扰,迅速抬至耳际,敬出了至今为止最庄重的一个军礼!
……我叫邬倩,你们的队长……
……好啦!回去好好反省……
……人只有被逼到台面上,才能发挥出自己的潜力……
……到了大学,就应该不放过任何锻炼自己的机会……
……如果实在坚持不住,你就退出比赛,不要勉强……
……难道你的足球都白踢了吗……
……我之所以讲这个故事,就是想让你知道,爱需要珍惜……
……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我的右手始终抬着,队长一动不动注视我。
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出口……
“快走吧,不然赶不上卡车了。”她的眼睛眨了几下,声音有些发涩。
……
解放牌军用大卡军就停在校门口,我加快了脚步。
“周晓宇!”我再次停住了脚步,校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我害怕见到的人。
“你好!”我硬着头皮,向她招手。
“你好!”她微笑道。
“你怎么在这?”
“来送你呀!”她不假思索的说。
“送我?”我惊讶之余,有一丝感动。
“对呀!”她打量我一下,说道:“你带回家的东西不少嘛!你的同学也不来送你?你的女朋友呢?”语气中有些戏谑的成分。
“他们都先走了,我是殿后的。”我故作轻松的说。
她笑了:“那你真可怜!看来只有我祝你一路顺风了!听说你所坐的那列火车,不太安全,自己要小心些。”她关切的说道:“这些东西,你拿着,在路上吃。”她右手拎着一个大塑料袋,举至我的面前。
“给我的?”我的头摇得像泼浪鼓,对于这些东西,我是不敢承受的:“不用了,我这里已经有不少吃的东西了。”我拍着秋萍给我买的东西,婉转的说道。
“拿着吧,车上还有其他的同学,大家一起吃呗!”她将塑料袋塞到我手中。佯作生气的说:“若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放下它,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从超市买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只有收下。
“谢谢你!”我无奈的说了一声。
“我应该谢你,才对。”她笑着说。
“对了!我今天上午去卫生所看你,他们说你到附属医院轮转了。”我不愿在这个问题多做讨论,忙说道。
“很高兴你能来看我。”她尽管笑着,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兴奋:“再轮转两个科,我也该毕业了。”她看似无意的轻叹。
“你放心!”我似乎也很随意的说,但我俩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一时间,我和她没再说话,就这样默默的站着。
“嘀!嘀!”卡车的喇叭声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
“你该走了。”她平静的说。
“是啊!”我松口气,伸出手,说道:“那么,我们明年见!”
“再见!”她嫣然一笑,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丰润光滑,就是这只手曾这我扎针输液,曾为我包扎伤口,也是这只手在那夜脱掉她自己的衣裳,将我紧紧拥抱……
我压抑着波动的情绪,转身走向卡车。
“周晓宇!把你的包递给我!”冯克诚久违的声音在车上响起。
“周晓宇!拉住我的手。”段刚俯身抓紧我的手,我很轻松的上了车。
“嗨!”王强坐着对面,笑着向我招手。
“啪!”头上轻轻挨了一下。“傻小子,居然这么晚才来。”杨丽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望着每个人真诚的笑容,我心头一热。这趟旅途,我并不孤独!
卡车越开越快,曹月梅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黑点,最终淡出视线。
“臭小子,什么时候勾搭上我们队的状元了?”杨丽拍着我肩膀,说。
“什么状元?”我疑惑的问。
“曹月梅呀!护校队每年的成绩总分第一,操作能手。臭小子,等秋萍回来。我可要向她告状。”杨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眼睛看着我直转悠。
“我跟她可没什么,不过以前老去卫生所看病,受她照顾,上次我被打伤的那个星期,就是她在卫生所值班,你探病时不也看到了吗?因为这些才认识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神色平静,详细的跟她解释了一番。
“扑哧。”杨丽笑了:“傻小子,看把你急成这样,我暂且相信你,不过,你可不能对不起秋萍,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她扬起拳头,恶狠狠的说。
“你放心!”我又吐出这三个字,不自觉地望向后方,学校早已消逝不见。
“我和她应该算是朋友吧?”在心中,我问自己……
……
校园里的广播响起了,已经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曹月梅目送着卡车远去,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周晓宇!……”曹月梅慢慢往回走,“其实我很怕见他,因为每一次见到他,我都会想起那晚的羞事,我为自己用这种手段去换取一个纯洁男孩的承诺而感到羞耻,也为自己第一次赤裸的站在一个男生面前而感到羞耻,但我不得不时常出现在他面前,提醒他履行承诺。”她想着,又停下脚步。
伸出自己的手掌,纤细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泽,她痴痴看着它:“作出这样的牺牲,值得吗?”
远处,警卫边的新兵正排队去吃饭,隐隐传来他们的歌声:“寒风飘飘树叶,军队是一朵绿花,战友呀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
她默默的听着这歌声,静静伫立在寒风中……
第六卷第十一章
当检票口开放时,壮观的场面让我震惊:成千上万的旅客一齐涌进出站通道,只一瞬间,就将空无一人的走廊挤个水泄不通。
我除了紧贴着前面的人,再无多余的空间。我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不时被粗糙的麻袋擦过,偶尔挨二下扁担,我已没心去计较这些,心中只盼着赶上火车。
“他妈的!走开!走开!……”在前方负责开路的冯克诚一边使劲推开堵在面前的人,一边骂道。他的粗鲁让我大吃一惊,跟平时沉默的他完全两样,可效果很明显,我们前进的步伐加快了,有些被他推搡的人刚想发作,可一看到我们一群人都穿着军装,马上不作声,悄悄溜到一边。
我们将杨丽护在中央,有样学样,动作也大起来,声音也高起来。
……
“唉!终于轻松了!”王强将行李放好后,拍拍手,笑着说。
“你们坐里面,我坐外面!”冯克诚沉声说道。
段刚、杨丽点头,默默坐好。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就在这时,就听一声巨响,虚掩的舱门被猛地撞开,落到我们后面的旅客终于也赶到了。
冯克诚张开双臂,抓住两头的椅背,仿佛是面对苍鹰威胁时,用翅膀将小鸡仔护在身下的母鸡。
尽管他被人流挤得前后摇摆不停,那双手仍旧紧抓住椅背不放,当其他座位上的旅客被挤倒,踩伤,发出埋怨和怒骂声时,我们这里丝毫未受到波及。
“让我来替你一会儿。”看到他额角泌出丝许汗珠,略显痛苦状,我感到愧疚。
“不用!这股风很快就会过去的。”他故作轻松的笑着说。
知道他决不肯让出位置后,我只好脱掉鞋子,站在座位上,冲着人潮大喊:“喂!你!挤什么挤!先让这位女的过去……还有你,把扁担竖起来,听见没有……”我指手划脚,指挥着那些旅客,这是我唯一能帮他的方法。
我的话越来越粗鲁(因为太过文雅,他们听不懂,也不理你。)甚至过于不听话者,干脆用手敲他的头。
冯克诚抬起头,露出赞许的神色。
当人流过去后,我坐下来,烦燥的心情也略缓平静。回想起刚才我的表现,自己暗暗吃惊,那真的是我吗?如此的横行霸道?如此的耀武扬威?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不禁有些后怕。环境在不知不觉的影响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在心中敲响警钟。
“小周!你刚才干得不错。”坐我对面的冯克诚一直在不动声色的看着我,突然夸奖我一句。
“嗯,嗯!”我不自然的哼了几声。
“对不起,请问你们是一起的吗?”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抬头一看,是列车员。
“对!”冯克诚答道。
“能不能麻烦你们当这节车厢的治安员。”列车员语气甚为恭敬,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红袖章。
“行!”冯克诚毫不客气的接过红袖章。
“谢谢!谢谢!……”列车员连声道谢,仿佛扔掉一个大包袱,一下子轻松许多。
离开之前,他又往后扫了一眼,脸上现出畏惧的神情,忙不迭的转身挤回自己的休息室。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回头看时,我仍旧倒抽一口凉气:整个车厢装得满满的,所有空地都被充分利用了,活像沙丁鱼罐头。好在只有我们这个座位前的这块区域是空的,那也是冯克诚极力维护的结果,尽管我对他的一些作法不太赞同,如只要谁进入这声区域,他就将其赶走,甚至不惜动用武力,但仍然感谢他为我们留下一个可以喘息的空间。
……
“来!我们来玩‘拖拉机’吧!”段刚掏出两副扑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