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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不要接受、不要感觉,就不会难过,但为什么现在,她还是觉得难过,觉得心好痛、好痛?
如果她想活下去,现在回到洞窟里,也许可以让自己保暖,她还可以救自己。
可是,她却不想动了。双手,连同曲起的双膝环抱着自己,下颔缩放在膝上,她将自己缩成一团:
师父走的时候,不要她难过,所以她没有哭,现在,却是哭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哭了。
她已经孤单了很久,现在,也许连死的时候都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会发现、没有人会在意眼皮突然变得好重,身体轻飘飘的,所有的感觉开始变轻、变淡,连痛楚也渐渐远离她。她忍不住闭上眼,朝那个虚无的地方飘去。
没有感觉……比痛楚……要好多了……
qizon qizon qizon
爹……娘……
羽儿,快走,不要留下来、不要管爹娘,你快走,永远不要回来!
娘……
答应我,不要伤心,要好好活下去。
我答应……师父……
这世上除了杀齐盛庸,难造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事吗?
你那么聪明,却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看我。你只想着要报仇,拼上性命也无所谓,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有什么感受?
不论是睡着、还是昏迷着,她在梦里也不曾安稳。
她从来不是一个能看淡所有事的人,偏偏逼自己冷漠。她对失去亲人的恨有多深,感憎就有多强烈,所以她不快乐,对生命的孑然无所适从。
如果,她不要这么倔强就好了。
当初令他动心的倔强,后来成了令他心痛的源头。在情爱之前,他也只是一个得不到所爱女子青睐的平凡男人。
如果她不要这么倔,也许就会接受他。但如果她不是这么倔,他也不会独独对她动心。
“南天仇!”她呓语低叫。
“我在这里。”他一手握她的,语音沉稳而温柔。
仿佛感受手掌传来的温暖,她紧皱的眉头变松了,苍白的面容不再充满不安。
南天仇无声低叹,以布巾轻轻擦拭她身上散出的汗水。
当他回来时,发现她冻昏在马车旁,差点吓得连魂都没了。在发现她还有呼息后,顾不得惊吓,只能快速将她移人洞窟之内,先以内功替她趋寒,等她身上的体温渐渐回升后,再将她实人温水池里,一会儿后再抱起。
他不过是离开一下下,她就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这叫他怎么能放心走得开?
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让别人不要这么为她担心?
堂堂云流宫朱雀堂主,随便一跺脚都可以形成一股强震,弄得江湖上人心惶惶,现在却拿一个小女人没辙。他自嘲一笑。
原本,他打算医好她的伤后,就如她所愿地离开,但现在显然做不到了。在见识过他才离开一下下所产生的后遗症,他很明白自己是走不开了。
也许,等有一天,他被她的态度伤得彻彻底底后,他才能够真正狠下心,远远离开她。
此刻,他也终于有些明白,当初蓝镭既深爱水玥,却无法原谅她的背叛时,那种心痛的感觉。
爱有多深,所受到伤害也就有多深。他从来都不以为自己是脆弱的,现在才知道,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一样脆弱,也会有心痛到受不住的时候。
“南天仇?”她眨着眼,睁开,神情有些迷蒙。
“是我。”
“我在做梦吧?”她忽然一笑,南天仇几乎震愣在当场。
他从没有见她笑过,就连勉强地露出笑容也没有,然而现在,她却突然笑了!虽然飘飘忽忽,却真的笑了。
“没有,你不是在做梦。”他紧握她的手,直觉有些不对。
“我不要醒哦……” 她轻声地道,有些任性。 “我要一直在梦里,不要醒来又一个人孤孤单单;不要想以前的事、不要报仇……好累。”
“你可以不要报仇。”他安抚。“不管你有没有醒来,没人会逼你做任何事。”
“那你呢?”她望着他。“你会离开吗?”
“不会。”他很肯定。
“真的?”
“真的。”他点头,他绝不会骗她。
她满足地一笑,疲倦地又闭上眼。“我好累……”
“放心睡,我会陪着你,不会离开。”他保证。
“嗯。”她轻叹一声,又睡着了。
南天仇将她整个人里进柔软的大衣里,放在温暖的石台上,然后自己也跳上去坐好,再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一手仍握着她的。
难怪有人说情关难过,看来,他注定也要败在情字上头了。但至少,他终于听见一次她的真心,她并不希望他离开。
如果这是他的情劫,那么,他输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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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热的内伤,加上受寒的冻伤,冷热交迫,如果是一般大夫,早就束手无策了,但南天仇仍是尽力医治。
利用洞窟内部的温泉,和温泉流出后,在洞口因为遇上冬天、泉水变冷后自然形成的冷泉交替泡浴,再加上他不时输送真气给她、又不眠不休地悉心配药、照顾,在时昏时醒三天后,她的伤况终于稳定.不再有生命危险。
眼见她胸口上的掌印消褪的几乎看不见,南天仇总算能放下心中大石。端着煎好的药回到洞里,算算时间,她应该快醒来了。
想想,自从相遇开始,他守在她病床旁,好像快成习惯了!
“唔……”她轻叹了声,缓缓张开眼。
南天仇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眼神由怀疑到确定。
“你……”昏睡了太久,一时之间,她有点弄不清现在是不是梦,而她记得的那些事,是真的、还是做梦。“我……”
“趁热,先喝药。”他扶她坐起来,拿药出喂入她嘴里;萧羽很顺从地喝下。
“你……没有走?”
“你希望我走?”他猜测。
“没有。”她连忙摇头,迟疑地问:“可是,你明明不见了。”那种见不着他的心慌,不是做梦。
“我只是去附近采药。”他解释。“这里有一些药材是罕有的,对你的伤有绝对的帮助。” 因为距离有点远,所以他回来晚了。 “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她心安了些。 “我说过,我救人不会只救一半,如果我要走,会等医好你的伤再走。”他保留地回应,有点弄不清她现在的心思。
“你要走?!”她心一紧。
她不再冷漠的语气,令南天仇凝起眉。
“如果是呢?”
闭了下眼,萧羽别开脸,摇着头。“那、那就、走啊!”
“你不留我?”
“没有谁可以留得住谁,除非那个人自愿留下,你要走……我、我没资格阻止。”没有留他,但这已经是她所能说的,最接近挽留的话。
南天仇伸手,抬回她下颔,半是叹息,半是无奈地望着她。
“我比较喜欢你昏迷的时候。”尤其是半梦半醒时。
她疑惑地回望。
“因为,那个时候你比较诚实。”至少,不会那么逞强,连一句真正的挽留都不肯说。
“我没有说谎。”她脸一红。模糊的印象中,她似乎真的说过,要他不要走之类的话。
“你是没有说谎,只是在梦里,你会说出自己心底真正的话,不会吝啬地连‘不要走’三个字都不肯说。”
“我是问你‘你会不会离开’,从没有说‘你不要走’——呀!”她直觉反驳,话一出口,却又立刻捂住嘴。
南天仇沉沉一笑。“原来你记得。”
她咬着唇,别开眼,再不肯说了。
“小羽,你一定要这么逞强吗?只是说出心里的话,不会令你变脆弱。”她清醒时,总是这么防备。
他该怎么样才能令她心安?搂着她可不可以?
他伸出手,她身体僵了下,却没有拒绝地偎入他怀里,放松。
“原本,我真的打算等医好你的伤,就如你所愿的离开。”他低声道,轻抚她的背。“可是我才离开不到两个时辰,你就又弄得自己差点没命,如果我真的离开,大概永远都无法放心。”
她又一僵。
“你只是担心我的命?”
“如果我担心你的命,一定有原因,你要我明说吗?”唉,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又往坏处想了。
她心一动,深吸口气,抬起眼。
“什么原因?”
他拍抚的动作一顿,缓缓低首,回望她写着倔强、也写着脆弱的双眸。
“你该明白的,因为原因很简单。”他低语,缓缓俯下脸,语音消失在她唇上“钟情而已。”
来,是为了这件事。” 国事为重,皇上遗憾地收起谈笑的心情,递了一本奏招给他。 蓝镭翻开来看。
“前朝宝藏?”
“没错。”皇上点点头。“最近不论朝野都在谈这件事,你应该也有耳闻。我记得皇姑丈也是前朝皇族,所以我想问你,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只是别人放出来的假消息?”
蓝镭阖起奏招,交还给皇上。
“是真的。”
第八章
皇上蹙起眉。
“前朝皇族之中,的确有这种传闻,口耳相传,没有真凭实据,但是每个人都相信。”蓝镭说道。
以前朝野之中,就传有这件事,只是都是私下说说,没有传开、也没有进一步的确定,但现在这件消息被大幅传开,皇上就不得不担心了。
政朝交替的年代,最忌有人心向前朝,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动摇整个国家的安定。
皇上凝重了表情。
“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是前朝宝藏的秘密,全封在一只罕见的白玉如意之中,但是怎么解开白玉如意的秘密,我就不得而知了。”
“白玉如意?”皇上似有印像。“是皇姑丈的传家之宝?!”他只在小时候见过一次,因为那只如意太过罕见,他差点要父皇向皇姑丈要来当礼物,后来知道那是皇姑丈父亲的遗物,才作罢。
“没错。”蓝镭点点头。
“那只如意呢?”皇上问。
“在齐盛庸手上。”蓝镭老实回答。
“齐盛庸?!”皇上皱眉。“你知道这只如意的重要,为什么还让齐盛庸夺走?”
“对别人来说,也许很重要,但对我来说,它只是麻烦。”蓝镭握紧了下水玥的手,虽说是父亲遗物,但他不要她内疚。“就像现在,它不也给皇上带来了烦恼?”
也对。
皇上知道蓝镭一向不重身外之物,更不重功名利禄,想来他也不会将白玉如意当成宝了。
“算了。”皇上也没立场责怪他将如意弄丢。“先告诉朕,为什么白玉如意会落到齐盛庸手上?”
“简单的说,水玥的恩人欠齐盛庸一份情,而白玉如意,是我代水玥还那一份情。”个中曲折,皇上就不必知道了。
真是够简单明了,皇上差点翻白眼。
“那现在怎么办?”
“那要问皇上了。”蓝镭撇得很远。政局是皇上的事,他不过是一个被“发配边疆”’的王爷,哪敢多事?
“表皇兄,看在朕让你如愿到金陵过悠闲生活的分上,你是不是可以帮朕这回呢?”瞧瞧,他这个皇上当的还真是没尊严,连要人做一点事,都得用拜托的,真是一点价值也没有。
“皇上言重了,请问皇上希望徽臣怎么做?”他照办就是。
“招待朕到金陵一游如何?”皇上眼睛一亮。“朕早听过秦淮河上的风光,一直想去见识见识。”皇宫虽然富丽堂皇,但总是一成不变,长久待下来,再有趣也变无趣了。做皇上的偶尔也要找找新乐子!
蓝镭听了差点翻白眼。
“皇上,请问到了金陵,你能做什么?”
“当然是想办法让齐盛庸现出原形喽!”长久这样监视也是很累,须知,隐形的敌人最可怕。“然后,朕要将这件传闻与齐盛庸的事一起解决。”
“那皇上提到秦淮河畔……”
“顺便嘛。”皇上瞄了他一眼。“表皇兄在金陵住了一段时间,不会小气的连招待都不肯吧?”
“不是不肯,而是我从未到过那里。”蓝镭非常诚实地道。
“什么?!没到过那里?!是男人都会想为自己找点乐于、会想沉醉于温柔乡,怎么表皇见你一点都不想?”他还是不是男人呀!
听听!这像一国之君该说的话吗?!
蓝镭还没替自己作澄清,水玥已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