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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忠奸难辨(七)
皇贵妃抬起脸,不无担心地问:“你的‘承嗣’大计,究竟有把握没有?”魏忠贤语气果决地说:“小奴已准备多日,绝对万无一失,只等娘娘您的懿旨。事成后,您就是皇太后了!”皇贵妃咬咬牙,终于吐出两个字:“办吧。”魏忠贤重重叩首:“遵旨!”
刘公公焦急不安在门口观望,见魏忠贤大步走来,他急忙上前秉报:“信王府出事了。奴才安排在信王府的卧底刘长贵,已被朱由检识破,生死不明。奴才担心,朱由检会不会
察觉了我们的大计?”魏忠贤泠泠地说:“不管有没有察觉,朱由检都是个祸根哪,不能留着他,更不能让他走出京城。”
“奴才这就办差去。”刘公公转身离去。
信王府内室。朱由检正在与周妃共进最后的晚餐,王承恩侍立于侧,隐然怀有心事。朱由检已微见醉意,他举杯道:“爱妃呀,明儿咱们就要辞驾西行,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儿来来,干了。”周妃饮尽。笑着说:“王爷,别喝了,明儿还得起早。”“不急不急,我还想听你弹琴呢。”朱由检带着酒意地说。
周妃娇声说:“那好,请王爷搁下酒盅,贫妾就给王爷弹琴听。”朱由检放下酒盅。周妃走到琴座旁,玉指一拨,响起悦耳的音响。朱由检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轻击着桌面
王承恩越发不安了,他悄悄地走出房间。
王承恩在黑暗的大院中踱步巡查,渐渐走到大门前。忽然,他像听到什么动静,抬头看着那两扇紧闭的朱红正门。恰在这时,正门轰隆隆拉开了,现出门外一派亮光,几乎剌得他睁不开眼。八个锦衣卫提着大灯笼昂首入内,接着,后面跟进刘公公。院中,刘公公与王承恩对视片刻。刘公公忽然高声道:信王朱由检接旨
王承恩一惊,预感不祥地低下了头,折腰退至一边。朱由检慌忙从内室奔出,跪倒在院中。刘公公沙哑地道:“皇贵妃娘娘口谕,今日午时,皇上旧病突发,饮食俱废。着信王朱由检暂勿离京,立刻进宫请安,待皇上龙体康复后再赏宴西行。”朱由检大惊,酒全部醒了,瞠目结舌半天才叩首道:“臣领旨烦请刘公公秉报贵妃娘娘,臣更衣后,即刻入宫侍驾。”
周妃惊慌不安地侍候朱由检更衣,朱由检站在那儿像呆子一样,面容僵硬。
王承恩入内,踌蹰片刻,突然折腰道:“老奴劝王爷不要进宫。”朱由检摇头,说:“不去不行啊,这是规矩。皇上病了,臣弟怎么能不去请安呢。”王承恩说:“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王爷快要离京前病了。深宫深夜,只怕不妥,老奴求王爷天明之后,查明情况再说。”朱由检逼视王承恩,问:“哦你是不是又从内宫打探到什么消息了?”王承恩谨慎地说:“回王爷话,老奴听说,皇上没病,今儿一整天,乾清宫里声乐不绝。看来,皇上在听戏取乐哪。”
“怪了,这是为什么?”朱由检愣在那里。
“老奴猜想,并非皇上在听戏,而是魏忠贤在演戏。皇上啊,恐怕已经被阉党们软禁起来了!”朱由检大怒,道:“这还得了,魏阉要造反吗?传命,召集所有家丁,我要闯宫,救皇上!”周妃与王承恩双双跪地。王承恩嘶声求告:“王爷,求您冷静些,万万不要冒险。”
周妃也泣道:“王爷,贫妾求您不要进宫”朱由检气得直跺足,大叫:“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哇,那魏阉是想篡位呀,是想夺了祖宗江山哪,我岂能容他?这些年来,我饱受欺压,早就忍无可忍了!今儿,非拼个鱼死网破不可。来人,备马,我要闯宫!”朱由检从墙上摘下宝剑,冲出门外。王承恩上前拦阻,被朱由检推开。王承恩急忙追出去拦住,跪地乞求:“王爷,您不能去呀!”
朱由检拔剑在手,直指着他。王承恩沙哑叫着:“听老奴一句话吧,王爷您万万不能去。”朱由检剑锋渐渐逼近王承恩,怒喝:“让开!”王承恩挺直身子,说:“王爷啊,魏阉矫旨,骗主子入宫。主子您这一去,只怕再也回不来了,鹰犬们正在宫里等着您哪!”朱由检惊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王承恩痛心地说:“老奴说过,凡有人堆的地方,必定有奸贼”朱由检打断他,说:“这话你说过两遍了。刘长贵不是已经处置了吗?”
“主子,虽然没有刘长贵了,可王府仍然是个人堆啊。”朱由检惊叫:“难道还有奸贼?”“有有啊!”王承恩流下两行老泪,指着自己心口,说:“是老奴。刘长贵不过是个小奸小贼,老奴才是个大奸大贼。东厂十三太保,老奴位居第二”朱由检失神地晃了晃,突然挥剑砍去,怒喝:“你这狗奴才”周妃惊叫着拼命扑上前,勉强架住了朱由检胳膊,但是剑锋仍然砍倒了王承恩。
第一章 忠奸难辨(八)
朱由检瘫在太师椅上发呆,周妃恐惧地偎在他身边。王承恩肩与胸都裹上绷带,鲜血仍然从中渗出,他摇摇晃晃地扶着案几跪下,声音沙哑:“主子,从万历二十六年起――也就是主子您出生前十一年,老奴就是这座王府中的卧底了。那时候,老奴奉命监视主子的父王朱常洛。主子的父王仙逝之后,老奴又奉命监视主子的生母刘贤妃。万历三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刘贤妃生下了主子。从当天起,老奴又奉命担任主子‘护养太监’,日夜不离身,老奴监视主子您整整十八年哪,加上前头的十一年,那就是足足二十九年!这期间,咱大明
换过皇上,换过年号,也换过阉党头目,但是老奴使命始终没换――监视,监视,再监视”
朱由检不禁颤声,说:“王承恩哪,你、你、你太可怕了,你简直不是人哪!”王承恩流着泪说:“老奴是可怕,但老奴是人!老奴这辈子有过许多主子,却只一个亲人,那就是主子您啊。老奴对王府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亲情哪!主子您出生时,就是老奴和稳婆接的生,十八年来,老奴日夜侍候您,老奴给您把过屎、把过尿,逗着您玩儿,搀着您走路,看着您一天天长大主子啊,说句不恭的话吧,您既是老奴的监视目标,又是老奴骨肉亲人哪,老奴早就把主子当成是自个的性命了!主子啊,您想想,在这漫长岁月里,您说过多少悖逆的话?您骂过多少回魏忠贤?你诅咒过多少次阉党和奸臣?老奴要是都往上秉报喽,主子您能够活到今天吗?主子您再想想,前些日子,皇上为什么把登州封赏给您?魏忠贤为什么会放您离开京城?”
王承恩看着朱由检惊疑的神情说:“那是因为,老奴再三向魏忠贤保证,信王绝无篡逆之心,信王只想着离京避祸,过太平日子,做富贵公子啊”朱由检痛苦万状,说:“王公公啊,这天底下,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忠诚的人。好些话儿,我连王妃都不敢说,却都跟你说了”王承恩也痛苦万分,他泣不成声地说:“主子,老奴既是奸贼,又是忠仆啊!”朱由检两手抱着头,语词含糊地说:“什么是忠?什么是奸?我都要糊涂了”
是啊,什么是忠?什么是奸?忠与奸,自古两难分。兄与弟,天涯陌路人。
王承恩头在地上叩得咚呼响,说:“主子听老奴一句话吧,不要进宫。非但不要进宫,而且得赶紧离京避祸!”“你起来吧。”朱由检呆呆地说。王承恩不动。朱由检上前扶王承恩:“起来吧”王承恩伤口一阵巨痛,几乎晕眩,他颤巍巍站了起来。这时候,座钟当当响了,正是子夜时分。朱由检走到窗前,只见天上一轮明月。他凭窗远眺夜空,长叹一声,喃喃自语着:“半夜了,不知皇上怎么样了,他可是我亲哥啊”
在这样一个深宫深夜里,等待朱由检的是什么?朱由检等待的,又是什么?朱由检哪,你逃得出这无边无际的深宫深夜吗?
第二章 须臾之间,祸福逆转(一)
一轮明月高悬夜空,乾清宫外玉阶下,锦衣卫排立。细乐隐隐从宫中飘出,天启帝似乎沉溺于声乐之中。间或有太监步出宫门,朝守候在外的人传旨:“皇上有旨,着御膳房进夜膳。一碗圆宵,一碗细面,一碟时鲜果子”宫外值夜的太监恭敬地答:“遵旨”。紧接着,便有数人捧着一只只食盒地流水般入宫。
屏风后面,男女优伶们已是极度疲劳,一面打瞌睡,一面继继续续地弹唱缠绵乐曲。
暖阁内跪满僧侣与法师,身着各色袈裟,虔敬地祈祷:阿弥佗佛,天意吉祥,圣驾万安
软榻上的天启帝早已不醒人事,只剩下奄奄一息。榻畔,魏忠贤独自俯首及地,长叩不起慢慢地,他抬起头来——竟然是老泪纵横。魏忠贤悲伤地自语:“皇上啊,小奴原想,您正是春秋鼎盛,总该君临天下数十年吧,早晚会生养出一串皇子,立太子定国本,小奴晚年也跟着安享尊荣,万没料到,您、您竟然要走在小奴前头!呜呜皇上啊,这天底下,只有您待小奴如同亲人。您如果龙驭归天了,抛下小奴怎么办哪?您知道他们多么恨小奴吗?他们暗中叫我‘魏阉’,视为奸臣,您一死,他们定然群起而攻之,将小奴锉骨扬灰,万劫不复!皇上啊,您在时,小奴赤胆忠心侍候您。您走了――小奴仍然效忠皇上的在天之灵,绝不许那些乱臣贼子亵渎了皇位!您没来得及立太子定国本,小奴替皇上办。皇上啊,您歇着,小奴办差使去了。”
魏忠贤再次重重叩首,起身沉重走出去。
刘太监等内臣、以及部份亲信臣僚环坐在内阁签押房,一个个忧心忡忡,焦虑不安。忽听后面传出一声轻轻咳嗽之声,众人顿时正容,寂静。魏忠贤由后面沉重地步出。众人起身揖礼,参差不齐地叫“九千岁”或者“魏相”。魏忠贤冷着眼儿,无声地一个个望过去,直望得他们惊恐后缩他这才断喝一声:“都振作起来,改元换代的时候到了!”众人这才稍稍振作。
魏忠贤说:“不瞒列位,皇上大限将至。皇上的大限,也就是你我的大限。列位,你们是想任人宰割呢,还是想建功立业、永保尊荣福贵?”刘公公昂声道:“奴才忠于九千九百岁,生死相随!”众人也随之纷纷表态:“愿听从魏相旨意!忠于九千九百岁”魏忠贤满意地落坐,说:“好,好。列位兄弟,皇上一没有立太子,二没有留遗嘱。皇上归天后,皇位之归属,便成为天大的悬念。谁当了皇上,谁就决定了咱们的生死荣辱啊。”
一内臣道:“微臣建议,魏相秘密代拟一道诏书,就说是皇上遗旨,从皇室后裔中挑选一个咱们信得过的人,推上去做皇上。”魏忠贤不置可否。刘公公翻身跪倒,叩首及地,说:“奴才斗胆向九千九百岁劝进,请主子为天下生灵计,改朝换代,自立为君”魏忠贤摇摇头,说:“这着棋我想过,但是不成啊,绝对不成!你们要知道,我虽然权重朝野,但也是个太监,一个被割掉卵子的人做什么都成,就是做不了皇帝。在世人眼里啊,咱太监不是男人,甚至不是人,凭什么君临天下呢?没有卵子的人可以左右皇上,却不能自己做皇上。”
魏忠贤看着满座傻了眼的亲信,又说:“咱们哪,最好是立一个刚出生的小皇子做皇上,咱们可以像吕不韦那样做‘阿父’。这样,咱们就会比在天启朝更加尊荣福贵。”一内臣困惑地问:“魏相高见只是微臣不解。皇上已经性命垂危了,可是后宫里头,没见有哪位嫔妃怀孕待产呀?”魏忠贤笑道:“有,承乾宫就有!贵妃娘娘早就怀上龙脉了,至今已满九个多月,临近产期了。”心腹们惊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魏忠贤沉声补充说:“你们想一想,即使没有,只要咱们太监们说有,那不就是有么?文武大臣还能比咱们更清楚后宫秘事么?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皇上,可皇上已经不会说话了你们说是不是?”见众心腹连声称是。魏忠贤又说:“归根到底,皇上的真假并不重要。关键是得赶紧制造出一个皇上来!一个对咱们深深依赖、每时每刻都离不开咱们的皇上!”
月下。宫墙小径,一乘小轿被几个太监秘密抬进后宫,魏忠贤与刘公公立在路口,注视那乘宫轿。
宫轿抬至魏忠贤前,驻轿。刘公公上前掀开轿帘,里面是一个青年女子,她眼部蒙着黑布罩,身怀六甲,满头是汗,痛不可当的“哎哟哟”呻吟着。显然,她已经分娩在即。
魏忠贤细细看了一会,点头。刘公公放下轿帘。魏忠贤低声问:“多大了?”刘公公回答:“此女子现年23岁,原是宫中戏班的女伶,姓陈,头回怀孕。丈夫是个下人——”魏忠贤打断他,问:“这女子靠得住吗?”刘公公看了看魏忠贤,连声说:“靠得住。她怀孕已满十个月,产期就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