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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歌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拓宇道:“异像?”他眼神微闪,道,“进入宫殿的有不少人,为何只有你们能到达这里?你们选了一条最安全的捷径,莫非真是缘分使然?”
“前辈以为呢?”拓宇浅浅一笑,并不回答。
玉珞看看拓宇再看看炎歌,聪明的选择不说什么。她心中存有疑惑,炎歌这幅样子,气质与刚刚完全不同,似颇有些陌生冷淡。
这时,玉珞注意到炎歌眉梢微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同一时间,拓宇眼神微沉,握住玉珞的手微微加了些力道。玉珞忍住心中的诧异,没有开口询问。
“刚刚还说只有你们到了,没想到又有人成功闯关,看来今天这里要热闹了。”炎歌神色淡漠,语气毫无起伏,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虽然他近在眼前,他整个人却让人觉得渺远虚幻。
“什么?”玉珞看向拓宇,心念微动,轻声道,“谁进来了?”
“仙界中人。”拓宇轻轻拍了拍玉珞的手,神色安然不动。他看向炎歌,慢慢道,“前辈是要等所有人到齐吗?”
炎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到齐?我为何要等他们?你们想要什么,各凭本事便是。我只是看客而已。”他的神色变得飘渺,眼神凝在虚空之中,幽幽道:“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心瑶做的了。她走得出人意料,若不是幻心浮动,我只怕永远都不知道她不在了……”他的语气中含着浓浓的寂寥和失落。
“幻心浮动?”玉珞看了拓宇一眼,好奇道,“难道那些异像就是因为幻心浮动?”
炎歌嘴角一扯,垂下眼眸,涩然道:“可不就是幻心浮动么?幻海弥天一千多年处于无主状态,幻心躁动,自会有异像出现,它会自行寻找有缘人,”炎歌抬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悠然道,“也就是自行择主。”
“自行择主?”玉珞呆了一下,想到玄碧的本体,她忍不住担忧。听炎歌话中的意思,心瑶已经陨落了,而且很快幻海弥天就会有新的主人。当初玄碧将她的本体托付给心瑶,如今要去哪里寻找呢?
“龙神陛下好快的速度,好悠闲的心境啊。”身后传来仙界大王子义遥以的声音,当初拓宇去仙界,与仙界众人打过交道,虽然与义遥相交不深,但有过点头之交。义遥身着金色长袍,修眉俊目,神采不凡。
“大王子也不差啊。”拓宇优雅一笑,道,“这位是炎歌前辈,我也是蒙前辈招待,才有口茶喝,谈不上悠闲。”
“前辈?”义遥并未见过凤凰,远远只见一红衣男子,修为高深难测,他见惯了各种大场面,此刻自然不会失礼。他含笑矜持地向炎歌问好,炎歌略一点头,算是回应。
“你们要找什么各凭本事便是,修行之人最看重机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幻心在何处谁也不知道,你们自己去找吧。”炎歌淡淡地说完这些话后,看了玉珞和拓宇一眼,转瞬便消失无踪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炎歌说走就走,剩下他们四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拓宇哥,这里风大了些,我怕宝宝受不住呢。”玉珞眼珠装了转,笑着说道。
“原来夫人有身孕了,真是可喜可贺。”义遥识趣地笑道,“夫人既有身子,该当保重才是。”
拓宇看了玉珞一眼,眼神中含了一丝了然的笑意,回头对义遥和长空道:“内子身子不适,咱们下次再聊吧。”
义遥拱手,面带笑意,表示理解。
拓宇带着玉珞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凉亭之中。
离开凉亭后,玉珞站在拓宇身后。看着飘渺的云雾中拓宇挺拔俊雅的身影,她秀眉微皱,道:“拓宇哥,你也想得到幻海弥天吗?”
拓宇回头,看着玉珞,眼中含笑,抬手抚上她的头,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们既然来了就试试吧。”
玉珞听罢笑颜逐开,点点头道:“你能这样想便好,不过分执着,看庭前花开花落,任天上云卷云舒,时刻保持着平常心,这样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拓宇一怔,随即洒然一笑,看向玉珞的眼神含了一丝异芒。他发现与玉珞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能发现她的不寻常。他不知道,玉珞在他身边时,常常是呆呆傻傻的,很少表现自己独立独特的精神世界。她并非刻意如此,每每呆在他的身边,她便不自觉地想要放纵自己,像个小女人一样依靠着他。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用操心。这样一来,她在拓宇眼中便是柔弱可爱的,是需要他保护的。
回想一路走来,他们始终相爱着。这份爱到底仰仗着什么呢?要说了解,他们不见得有多了解彼此。最初相见时,她独自带着弟弟,在山野之间救了他,当时她还是小女孩,他还是一少年。他只觉得她是特殊的。她所有的表情都是那么真实,她生气时会瞪着他,开心时会爽朗地笑。她是那么纯净,仿佛不沾染俗尘。清风门中一年的朝夕相处,相互依赖。他成了他孤独中唯一的依靠,像亲人一样陪伴着她,温暖着她的心灵。而她成了他心灵深处想要守护的温柔。他放不下她,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她便会遇上危险。她不会武功,看起来是那样柔弱。她需要自己的保护。
在他心里,那名叫玉珞的姑娘是属于自己的。他从未怀疑这一点。不管她变得多强大,修为如何飞速增长,她始终需要自己保护。一百多年的未见,他们之间不存在隔阂。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在他心中,始终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少女,是那个能驱散自己的孤独,填充自己的生命的女子。
“拓宇哥,你在想什么呢?”玉珞见拓宇眼神迷离,似神游太虚,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手。拓宇当即从思绪中清醒过来。
拓宇神色一定,看见玉珞关切地看着自己。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嘴角微扯,眼神柔和,道:“走吧。我们去碰碰运气也好。”
“可是,我们去哪里呢?”玉珞犯愁了。放眼看去,四处一片白茫茫,根本不知道那幻心在何处。
拓宇思索片刻,道:“跟我来。”说完便拉着玉珞往灵力波动最为剧烈的地方飞去。他也不知道幻心在哪里,只能根据四周的灵力波动来探测大致方位。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一处瀑布前,四周是冷硬的黑岩,雪亮的流水从崖顶飞泻而下,似一条玉带凭空垂下,白雾漂浮,水花四溅,响声雷动。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拓宇哥又有什么发现?”玉珞眼神四处打量,愣是没看出这里有什么特殊。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拓宇冲她一笑,扶着她飞跃瀑布,冲进水帘之中。
玉珞没想到水帘中别有洞天。水帘内是一个凿空的石洞,整个石洞大约有几百平米。四壁是黑岩,室内稍显潮湿。地上有一个上百平米的水池,水池中生长着连片的白睡莲,池中央有一个五六米高的睡莲,五彩霞光自那朵巨型的睡莲中心向四周蔓延。五彩霞光还未溢出,便被一道光膜挡住。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泡沫中笼罩着一颗巨大的白睡莲,五彩霞光在泡沫内部流动。四周弥漫着莲花的幽香。
玉珞忍不住心中赞叹。
“拓宇哥,那莲心中发出五彩霞光的就是幻心吗?”
拓宇还来不及回答,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异响。他抱着玉珞旋身飞到一巨石之后,暂且隐住身形。悄然看去,只见一白裘男子与一紫袍男子缓缓朝洞穴内飞来。
“哼!”紫袍男子冲白裘男子喝道,“辛游,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本太子不信对付不了区区一魔族小辈。”
辛游淡淡道:“太子,他是魔界右使言玖的弟子,修为不凡,且有言玖所传的顶级魔器炼魂戟相助……”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凭你连羿一人对付不了他。
“轰!”的一声,连羿出掌将脚边的黑岩石击碎,喝道:“混账!你的意思是本太子对付不了他一魔族小辈吗?”连羿恼羞成怒,看向辛游的目光含着怨毒和狰狞。
辛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视线移开,注意到室内的异常。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连羿盯着他,见他眼中闪过异常的神采,顿时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注意到那道霞光,他顿时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说着快速朝莲花池走去。
他靠近莲花池时,入口处青影一闪,一股力量击入水池,水中猛然涌出一片水花,直冲连羿的面门而来。连羿一惊,旋身移开。
他定睛看去,只见玉昭一身青色长袍,手执长戟,冷冷地注视着他。玉昭嘴角牵起一丝嘲笑,道:“世上有这么容易的事吗?还是太子殿下吃惯了软饭,已经习惯了不劳而获了呢?”
躲在暗处的玉珞在听到辛游的声音时,就想出来看看,被拓宇拉住,如今听到玉昭的声音,她心情更是激动,看向拓宇,无声地询问。拓宇思量片刻,点点头,她立即笑逐颜开。
石洞中的气氛可谓剑拔弩张,玉昭与连羿对峙着。忽然洞中白光一闪,玉珞和拓宇出现在洞中。
“昭儿,”玉珞看向空中的弟弟,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你一个人来的?”
玉昭看见姐姐,也很高兴,当下一边提防着连羿一边朝玉珞飞来。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你,你还好吗?”玉昭已经高出玉珞一头,身子壮实了不少,已经是男子汉了。玉珞心中感慨良多。
“姐姐很好……”玉珞眼角湿润,深深吸口气,拉着拓宇道,“你姐夫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姐姐现在过得很好……还有,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做舅舅了……”玉珞看见弟弟,感觉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拓宇宠溺地看着她摇头道:“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珞妹,话留着出去再说吧。”
“是是是,”玉珞呼出一口气,笑道,“看我,高兴坏了。”
“珞……”辛游说不清楚再次看见玉珞是什么心情,是不甘是怅惘是伤痛?他分不清。她过得很好,他应该高兴的。可是,心中的失落却挥之不去。他强撑起笑容,走到玉珞面前,故作轻松道,“珞的眼里没有我,令我很伤心呢。”
玉珞看向辛游,笑道:“怎么没看到?刚刚听到你的声音,着实令我惊喜了一下。现在再与你打招呼还不晚吧?”
拓宇本能地感觉眼前这俊美男子神色不寻常,他看向自己的珞妹的眼神满含情意。当下,他没说什么,压下心底的疑惑,看着辛游的眼神含了一丝探究。
辛游明显感到了拓宇眼神的不善,故意不多解释。拉着玉珞的手,笑得春光灿烂,道:“珞,一百多年未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玉珞小心肝抖了一下,偷偷瞟了拓宇一眼,听见他磨牙的声音,她白了辛游一眼,素手一扬,拍了拍辛游的手臂,不着痕迹的挣脱他的手,笑道:“小呆,别开玩笑了。拓宇哥会吃醋的,他一吃醋,后果很严重的。”
拓宇一听“小呆”这个称呼,立即恍然大悟。随即,他双眼一眯,不动声色地将玉珞揽入怀中,笑道:“原来是你啊,当日见你便知你来历不凡,能代表妖王出现在这种场合,想来你在妖界的地位不低啊。”
辛游嘴角含着一缕苦笑,视线移开,看向远处的目光中露出一抹异芒。他抬眸的瞬间正好看见连羿冲向莲池中央,闪身进入五彩霞光笼罩区域,飞快地取到了白莲中的宝物。他觉得自己处境很尴尬。敌对的一方都是朋友故人,反而与他同一阵线的是与他素来不和的连羿。他没有出言提醒玉珞。不管怎么说,他代表的都是妖界,连羿拿到幻心,将幻心带回妖界正是他们此行的任务。他没有立场阻止连羿。
连羿的行动只在眨眼间完成,他一动玉昭便发觉了。拓宇见此挑挑眉,眼光看向水帘入口处,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见他没动作,玉珞忍不住疑惑,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她相信拓宇自有打算。玉昭手握长戟,飞身前去与连羿对战上。
辛游见连羿已然得手,又被玉昭阻拦。他看了玉珞一眼,眸光一沉,不再犹豫。他旋身飞至连羿身前,挡住玉昭,沉声道:“太子先走!”
连羿二话不说,手中拿着散发霞光的珠子,直冲向水帘洞口。
忽然,轰隆一声,洞穴内又多了一人。来人一身黑袍,进来的同时,将连羿击飞。连羿一慌,在空中便将手中之物吞入腹中。
玉珞一声惊呼,看向拓宇。见他面色不变,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拓宇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怎的还不慌?
倏忽,蓝光一闪,一毛茸茸的小东西窜入她的怀中。她低头看去,正是小蓝。
“小蓝!”玉珞心中惊喜异常,抬头看向带小蓝一起来的黑衣男子,只一眼,她便感觉到项链空间内的玄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