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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榻在当地人家的时候,雷莎忍不住问胡姆巴巴,“你到底是怎么从王都流落到外面的?还是乌尔这样的国家?”
但是后者显然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雷莎只好耸耸肩,放弃了对话。
午夜的时候,基什的军队突然发动进攻,燃烧着火焰的箭头如同火之雨一样落到城内,本来城市中大多数都是芦苇房子很快就烧成一片,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声此起彼伏,因为基什长时间的掠夺和进攻,整个王都陷在了一种悲观异常的气氛中,王族们早就带着他们的家眷和财宝逃跑,留下无处可去的平民和奴隶。
他们在火中哀嚎悲戚,没有人管他们,因为王族将军队一股脑的派出去之后,就让近卫保护着他们逃出了王都,没有军事将领,也没有人指挥战斗,军队很快就会败退,基什人会冲进王都,吉吉斯下午的时候已经联系到两个同伴,但是他们也没来得及离开而是被关在了城内,整座城包括军队在内,都被王族作为自己顺利逃跑的屏障。
反正他们劫掠够了,就会自己离开的,王族的人这样想道,到时候他们也还能回来继续在这里生活。
胡姆巴巴握紧了拳头,雷莎撕下一块布挡住了脸,“小子,不想死就躲到一边去。”她在基什和乌鲁克的战场上拼杀过,不少基什将领都认识她,冒冒失失的冲出去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毕竟这也是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既然都来了,那么不如做点什么——这是一种赌徒的侥幸心理。
“等一等,”胡姆巴巴拽住雷莎的胳膊,“你要干什么?”
“废话,叫那群没用的孬种杀出去呗。”
“你疯了?!军队不听其他人的号令!”
“你小子不是王族吗?不过现在出去我觉得他们砸死你的可能性更加高。”雷莎吐槽。
胡姆巴巴嘴角抽了两下,忽然下定决心般的拿出他从神庙中偷出来的狮子面具——这刚好能够遮住雷莎的上半张脸,“这是神庙中历代供奉的神之金面具,戴上它军队会跟随你的。”
“你为什么不戴?”
“废话!这是女人才能戴的!”那是那位与王结合生下子嗣的女神留下的东西,只有历代祭祀的时候才会挑选女祭司戴上扮演圣婚。
雷莎半信半疑的扣上面具,跃上她的战马,马儿一声长嘶,人立了起来,“胡姆巴巴,如果这一战胜利了,答应我一件事情,让那些在战场上得到敌人首级的奴隶获得自由和土地!”
胡姆巴巴双眼一亮,立刻点头,“以马米图之名起誓!我答应你!”
战马如同闪电般跃入战场,如同水流中逆行的鱼一样穿梭在溃退的军队里,“奴隶们!男人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剑!以伊修塔尔女神之名!获得敌人首级的,平民将获得功勋和爵位,奴隶将获得自由和土地!”
洪亮的声音在溃退的军队间炸响,少女的话,她骑在马上高举着剑的英姿和她映着火光的金面具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女神降临了!她将带领我们保护家园!”
“女神!”
“女神!”
那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基什那边的将领开始觉得不对,埃兰军队的气势开始变得不同。
雷莎拽动缰绳,马儿长嘶一声,身先士卒的想着基什的军队冲去,就像她之前呆在乌鲁克的军队里时做的一样。驰骋战场,纵横厮杀。马儿灵巧的躲过箭雨,雷莎挥剑斩下了两个尚未反应过来的士兵的头颅,“是男人就站起来给我杀敌!!”
嗜杀的气氛瞬间在埃兰的士兵中炸开,他们高呼着杀戮的口号,野兽般的冲进敌人之中,只要有人带头,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难了。
反正都是死!死都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反正都是死!如果赢了就不用再做奴隶了!这是来自伊修塔尔女神的意志!
基什的前锋部队,翻起了一条长长的血浪。基什王原本志得意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恐惧的表情。
当雷莎砍杀到他的面前时,他已经来不及逃跑。
闪电踢翻了好几个全副武装的基什士兵,雷莎早将剑换成了长矛,她的身上全是血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敌人的,看上去像是地狱里钻出来的魔鬼,长矛上挑着一个脑袋,她将那头颅高高举起,血顺着长矛留到她的手臂上,她身边的士兵先是愣住了,而后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基什王枭首!!!”
战场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住了,而后是来自埃兰士兵的狂吼:“杀啊!!!!!!”一个奴隶举刀将身边的基什士兵砍翻,“杀!!!!”
“割下他们的头!”
胡姆巴巴也在杀戮的人群中,他的战车上堆满了人头。
第一次,基什军开始溃退。
晨曦初降,一缕阳光照在那个骑在马上的身影上,她浑身都是血,手臂上还插着一支箭,头发上的血滴下来,和黄金的面具相称出一副染血的美景——她骑着马耸立在尸体之中,手中的长矛挑着基什王死不瞑目的人头。
即使在过了很多年,胡姆巴巴有了自己的儿子孙子曾孙,胡子都花白了之后,他依旧会叹气这个场景,“她耸立在那里仿佛雕像,仿佛是战争女神,那位至高无上的宇宙女王伊修塔尔在人间的化身。”
雷莎看着被鲜血浸染的土地,抬起脸看面对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这份景象也印刻在了无数基什士兵的眼中,他们欢呼着,将手中的武器往天上扔去。
当然,这离少女被后世称为雷莎…伊修塔尔大帝的漫长岁月相比,还仅仅只是个开头。
作者有话要说: 胡姆巴巴:胡姆班·哈普阿一世(或胡姆巴巴)
Humban…Hapua I (or Humbaba)
fl。 c。 2680 BC
contemporary with Gilgamesh king of Uruk(与吉尔伽美什同时代)这里做了些许修改,他上一代王是不知名的。
所以说什么最古之王真是不可靠… …大洪水过后第一位王诞生在基什啊吉尔伽美什你这个喜欢吹牛皮的家伙… …
☆、第二十三章
胡姆巴巴很郁闷,自击退基什大军之后已经有六年,在那之后,雷莎并没有追击,而是退回城内开始整修国家的内务,他作为正统王族,自然是被长老会推选为适合的王,然后?然后他向雷莎提出了“嫁给他做王妃”的意见——不是出于真心而是出于巩固王权的联盟——现在埃兰上下都将这位从天而降的少女当成伊修塔尔女神人间的代言人,还有比娶她做王妃更能快速巩固地位的方法了吗?答案是没有。
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那女人居然爽快的答应了——条件是让她参政。
也不是没有逃亡的旁支打算打回来,但是……胡姆巴巴想起那天宴会上发生的事情都忍不住汗毛直立,那些企图鼓动人民将“国外流亡回来的无能王和他那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王妃赶下台”的王族旁支被用绳子绑住手脚穿成一串扔到她下令修建的名为“斗兽场“的围墙内,雷莎召集长老会和一部分对她颇有微词——类似异族人啊,出身不够高贵啊之类——的人,让对她忠心耿耿的,在战场上获得敌人首级而自由的奴隶训练组成的军队将整个斗兽场围住,不允许任何人中途离开。
雷莎和他坐在最高的地方,她的脸上戴着那永远不离的黄金面具。
然后,她往围墙里面放了狮子和豺狼,圈内不停的响起人的惨叫和哀嚎,以及野兽咬断人类喉咙,掏空肚肠发出的响声,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还有长老会的怂包们吓得尿裤子了的骚臭味,她皱了皱眉头,让士兵将那个以被吓得尿裤子了为由想要半路逃跑的长老头朝下扔进了圈内,自己淡定的在那里喝酒。
“孤好心请你们看戏呢,即使尿裤子了,也老老实实呆在那里给孤看完吧?”即使在城内也永远一身戎装,成为王妃之后用了一年时间南征北战,培植对她忠心耿耿的大军,训练骑兵弓兵,将整个国家的军权都抓在手里——胡姆巴巴不是没有努力过想要从她手上分一杯羹,但是……比起这位他完全是处在弱势啊!原本他就比她小六岁,手段也没有她这么狠,也没有她会凝聚人心……
胡姆巴巴知道,雷莎那场残酷的斗兽是一个警告,警告那些人不要打没有必要的主意: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有的时候他会想,如果自己当初有像他那样的手段,也许自己就不会在乌尔流亡这么多年,也许叫他上战场可以,但是叫他在那群整天都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什么的家伙中间周旋,他确实不行。
对于他这个烦恼,雷莎很直接的的表示:如果觉得有威胁到自己的利益,那么最干脆的事情就是一刀干掉,如果想更加显得冠冕堂皇披上一层遮羞布,那就随便安插一个罪名拖出去吊着——王都高高的城墙外面为此吊上了好几具对她所推行的政令有非议的人的尸骨——一吊就是三年,每当来自底格里斯河的风吹动那几具尸骨的时候,它们相互撞击在一起,发出类似打击乐的声音。
雷莎的政令让她在平民和奴隶之间获得了很大的声誉和支持——平民可以依靠战功得到赏赐和功勋,奴隶可以得到自由和土地——一时间,这些原本只能处于社会下层的百姓得到了与那些“大人”相同的机会,不是靠出身,而是靠自己的双手换取资源,这是他们从来没敢想过的,而当他们发现,在击退基什大军之后,这条政令被悬挂在了城门上,得到的敌首越多,他们获得的赏赐就越多。
这样丰厚的回报,他们凭什么不再战场上拼命厮杀?盔甲?太重了!影响砍杀和进军的速度!脱掉!武器太落后了,影响攻城略地?那还不快点改造!
一时间,埃兰的军队变成一支一见血就发狂,一上战场就不要命的虎狼之师,只要跟着王妃……不对!只要跟着女帝殿下,军队就能迎来胜利!同样的,没有再战场上斩获敌首的人也要受到惩罚。
雷莎当初定下的规定是:除非死在战场上,否则回来必要至少戴上一颗离开了脖颈的头颅,你没有就拿自己的头颅去代替!
至于那些脑满肠肥的贵族……行,你想要保有原本的地位和财富,那就给我上战场去,不然别怪我抄家灭族贬做奴隶什么都干出来。
当然,因为对于那些贵族的高压政策,雷莎也没少被刺杀过,只不过都被她侥幸逃脱,反而抓住把柄进行了大清洗。“是孤运气好,被孤逃脱了,那么只能是你们的不幸。”她亲手砍下那个主谋的脑袋的时候,这样说道。
乱世用重典,雷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的手上早就已经全是鲜血,但是身为帝王的手怎么可能会是干干净净的,王座本来就是骷髅砌成的。
只有在这个时候,雷莎才会深深体会到,一将功成万骨枯究竟是什么样一种境界,现在在埃兰王都,早已不再有人管她叫王妃,而是王,女帝,伊修塔尔大帝,以上任何一个,没有人记得她是胡姆巴巴的王妃,也没有人会提及她的另外一重身份。
她已然已经是埃兰至高无上的王者。
尤其是她击溃了乌尔和基什的联军之后,她的威名早在这几年传遍了幼发拉底河周边的城市,埃兰的迅速壮大,让这些古老的城邦国家感到了威胁。
迄今为止,已经击溃多少次联军了?那个女人洗劫其他国家也不只一次两次了吧!周围的小国家都被灭的差不多了吧!国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管理,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胡姆巴巴想着这些,垂头丧气的走进雷莎的寝殿——如今已经二十八岁的雷莎身边点着芝麻油的油灯,在泥板上写写画画着什么,脸上依旧带着那金面具,她似乎从来不愿意把它摘下来,胡姆巴巴不知道,不是因为雷莎不想把它摘下来,而是在她戴上它那一刻,她已经摘不下来了,面具像是生了根一样长在了她的脸上,她试过各种方法想将它取下,却徒劳的发现,除了将自己的脸上的皮肉撕下来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办法能够将它取下。
她也就放弃了。
“有事吗?”雷莎没有停下手上的活,随口问道。
“这是什么?”
“书吏呈上来的,关于禁止奴隶主私自处罚奴隶的律法修改——即使是犯了罪的奴隶,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