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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公子低声道:颜丹今日有命全是仰仗公子相救。
我摆了摆手道:不行,老子耗了数年功力将你救回来,转眼挂了这笔生意忒不划算。
那少年公子凄然一笑,取了狐裘递给我,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他将那串翡翠念珠退了下来,一道放在我手上,轻声道:如此,算是纪念。
我抓著手里的珠子,光滑圆润,犹带体温,瞧著他一步一步扶著石壁走向山洞,心中五味陈杂。
蓦的一下冲上去拉住他,将翡翠念珠塞回他手心,一面将狐裘给他裹好,沈声道:你在这呆著也是个死,不如和我一道出去,哼,什麽镜龄公子,阎王都不敢跟老子抢人,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那少年公子怔怔瞧著我,半晌覆下眼帘,紧紧抓著那翡翠念珠,关节泛白,低声道:颜丹原姓傅,字蕊阳,自幼薄命被恶人虏了去,如今好容易逃出,只盼与家姐作最後一聚,若是死在这里,当真当真。。。
他说了几个当真,却说不下後面的话来。
我瞧著他身子微微颤抖,想是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他说那歹人必是给他喂了极其阴险的寒毒,迫得他不得离身。凭他那几个死士一路逃回乾州,想来也是废了不少心血,嗯,只怕原先一路同行的手下不止那麽几个人。
想到此处,眼前仿佛又出现那小厮临终托付的模样,心下不免有些怜惜,待到惊觉时,竟已情不自禁将他搂住,心下堪堪,赶紧将手松了开去,那少年公子沈浸往昔,犹自不觉。
噗的一下,尤四从水里钻出,吐了两个泡,勉强爬上岸边,高声道:公子,你那姐姐莫非便是望楼春的檀蕊花?
那少年公子点头道:正是。
尤四大喜道:怪不得看你模样与蕊花姑娘生得相似。
那鸟人抹了把水,抖擞了精神朝我道:二叔公,不瞧在您老佛面上,单单是为了蕊花姑娘,这忙,小侄是帮定了。
第31章
我拉著他顿时不胜欢喜:贤侄,有什麽好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尤四打了个哆嗦,道:实话说,前几日小侄与二叔公走散之後,寻了间小店住了一宿,第二日叔公爷爷便亲自寻上门来。
我道:他不是去岭南老家了麽?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
尤四道:这个他没讲,小侄也不敢多问,跟著便是问我您老在哪。我哪里只道,只得将分手前之事老老实实跟他招了。
我咬牙一笑:招了什麽?
尤四小声嚅嗫:就是您老兵器被折的事儿。。。
老子顿时大怒,那少年公子脸上微微一红,却不做声。
尤四这个机灵的,立即跪下抱住老子腿脚哭道:我的祖宗我的爷,叔公爷爷年纪虽轻,手腕却极是骇人;再说那日在大街上,遍地都是他的眼线,小侄在哪里蹲著一发便让他寻了出来,更何况那事?
我闭了闭眼,道:若是你的法子不好,仔细你的皮。
尤四这才抽抽搭搭道:是。
一面抹了眼泪,又眉飞色舞起来:小侄心想,叔公爷爷在意的无非是您老,若是叫他撞破奸。。。这个,这个,的确不大妙。但如若二叔公肯舍却小我,牺牲一下,或许不但能平安化解此时,还能保得这位公子下半生平安舒坦。
我纳闷:何为舍却小我,老子又有什麽东西好牺牲的?
尤四贼忒兮兮,一脸暧昧:二叔公,这你就不明白了。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再说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您老舍却颜面,牺牲美色,一上去就给他来个梨花带雨|乳燕投怀,他纵有天大的恼怒也不便发作,再使使手段将他哄得欢畅了引到别处去,小侄这厢负著这位公子悄悄爬上来,送他去望楼春便是。这便叫声东击西美人计,绝对可行绝对可行!
我狠狠一脚踹去:放屁!让老子去作这等不要鼻子的事情,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
尤四立即躲到少年公子身边,执手相看泪眼:傅公子,我二叔公没这个胆气去和那人周旋,瞧在你姐姐的脸面上,在下愿意帮你收个尸。
那少年公子一双妙目瞧了我片刻,慢慢垂下眼帘,轻声道:若非公子,颜丹早就曝尸荒野,若是再要强求,莫说你,便是颜丹自己也觉得心中有愧。
他叹了口气,将那翡翠念珠塞到尤四手里,轻轻道:这念珠是我自幼戴著的,麻烦你。。。。。
尤四唏嘘不已,跟著垂泪:有亲人不能相聚,真是人间惨剧,人间惨剧啊。
那厮一面假装抹眼泪一面朝老子挤眉弄眼。
我心头大怒,恶狠狠道:少拿激将法来激我,老实告诉你,老子不吃这套!
顺著绳子越爬越慢,下面尤四的声音渐行渐远,待到崖顶时,那老匹夫在下面喊的什麽‘二叔公加油,二叔公小侄看好你’早已听不见了。
我一面大骂他恬不知耻,眼珠乱转暗叫不妙:下面说什麽上面听不到纵然好,但上面说什麽下面听得到这这这未免有些麻烦。
一抬头,看见莫镜龄一身白衣立在面前,面如霜雪。
莫镜龄冷冷看著我,开口道:记得我说过什麽麽?
他额头抵上来,揪住老子的领子,一字一字道:你居然让人折了兵器,是偏偏与我作对麽?
老子分外不爽,一把推开他怒道:老子爱折谁兵器,爱让谁折兵器关你屁事。
莫镜龄逼上两步,冷冷道:你当真不怕断肠销魂散麽?
老子仰天长笑三声,豪气干云:老子活得够久了,早就想尝尝死是个什麽滋味,有你相助,正是求之不得。
莫镜龄笑:你也不担忧你那贤侄麽?
我呸了一声:尤四那老混帐,早点去西天极乐那是他的福气。老实告诉你,老子这辈子最恨人要挟我,难道你没听过麽,人不要命天下无敌!
莫镜龄道:那是我低估你了,很好,很好。
他负著手,临风而立,脸如珠玉,莹莹生辉:既是如此,也省得我如此烦恼。。。。
我拉开架势,摆了个八象提脚双峰拜日,招了招手道:来来来,你我大战个七百回合,生死一笑泯恩仇。
莫镜龄冷冷一笑,慢慢抽出长剑:你我哪有恩,分明只有仇。
几日不见,这厮又打了把新的,剑身如秋水长鸿,蛟柄上一枚血色鸽眼,顿让老子不爽万分,心里打定主意:待叫老子踩碎你的剑,看你还嚣张到何时?
心念已定,一招白猿出洞,直接探了过去。莫镜龄衣衫微动,剑光一闪,眨眼间,恍如四周八方青光剑影同时围罩下来,分不清那是真,哪是假,只觉得处处皆是剑光,处处皆是人影。我赞了个好字,左一招青狮抱球,又一招赤龙搅水,引著他一路往林子深处走。
莫镜龄甚是狡猾,似是探知老子用意,转了几个圈依然拉他不开。老子心下焦急,尤四那厮不知何时上来,真叫他撞见了这梁子可就结得大,日後只怕大家都麻烦。
正在考较要不要干脆一招劈晕了他直接跑路,无奈夜里给那少年公子疗伤,身上真气损耗过巨,想要来个惊雷怒劈,却是心有余力不足。
莫镜龄冷笑道:怎麽,这几日卧柳眠花,身子淘空了,功夫竟退步这麽多?
我大怒,一招霸王撞锺,皮笑肉不笑:正是,肌肤凝脂,唇若点香,睡得老子分外销魂。
莫镜龄剑法陡然一变,顿时凌厉无比。老子暗叫不好,这时辰耗得愈久愈是於我不利。遂步法连变,做了个孔明七擒孟或,一路佯装败走,却是时而逗留时而逃。莫镜龄竟似下了狠心,明知有诈,依然追将上来。
老子心头大喜,一个窑子翻身,跃开数尺,只见远远尤四负著那少年公子已然爬将上来,正蹑手蹑脚悄悄离去。
我心头一枚大石放下,眼光才一收回,却见莫镜龄已瞧出端倪,也欲回头。老子顿时大惊,这一回头那还了得,赶紧一招黑熊反掌扑将上去。莫镜龄腰身一侧,依旧回望。我咬牙,又是一招伏虎灵台金豹扑鹿,硬是将他拉转回来。谁知脚下不知踩到什麽,竟是一绊,手臂顺势拖下,从肩到腰,一勾一拖。莫镜龄一个不稳,竟被我一招得逞,硬生生的与我一道咕噜咕噜顺著山坡滚了下来。
老子此时心头一个念想:尤四若是识相赶紧携了傅颜丹走人。
不知滚了多久,腰上撞上硬物,痛得老子几乎折过去。那莫镜龄竟拿老子借力煞住,回身一个轻盈跃起,拾了剑冷笑:我倒要看看你防著我的究竟是什麽!
我顾不得腰痛,飞身将他扑倒,咬牙使了个粘字决,厉声道:尤四,还愣著什麽,快走!
莫镜龄面色铁青,拼命挣扎,老子胸口腰腹被他连踹数下,心中大骇:再向下踹几脚,不用刀子老子直接去做太监。
莫镜龄挣扎欲开,眼见拦他不住,老子一发狠,索性闭了眼,照著他嘴唇狠狠咬了下去。
身下之人霎时僵硬,那嘴唇倒是温润柔软,我咬了咬又舔了舔,咕嘟一声:舒服。
跟著颈上剧痛,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第32章
昼无情念,夜无梦寐。
由此看来,老子是个多情的人。
这一闭眼,又是一场春梦。
梦中老子豪情大发,泛舟江上。一手美人,一手美酒。那美人身段柔软纤细,伏在怀里安安静静如同一只乖巧小猫。我醉眼朦胧,勾起美人下巴,照著脸蛋香了一个,那肌肤细腻无比,触在唇上,又嫩又滑。我道:美人,转过脸来让我瞧瞧。
那人不做声,温顺垂首,伏在怀里一发不响。那发丝被江风吹起,拂在脸上,痒在心里。遂淫心大起,一双手跟著不老实起来。那美人抬起脸来,面孔依旧是瞧不清,不知为何,老子却仿佛抱了个天仙极品,心下大乐,销魂不已。那美人咬了牙欲迎欢聚,身子越发软得化作了水,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老子心花怒放,亮了爪子便想来个鸳鸯戏水双峰拜日,谁知一摸之下,顿时傻了眼。那美人见我退缩,竟是轻轻一笑,蓦的伸手扯住老子衣带。我暗道不妙,待要伸手已是迟了一步,双腿之间风凉一片。那美人翻身骑上,嫣然如花:呆瓜,这辈子注定了你给我压。那声音凭地熟悉,我心头大惊伸手一掌拍去,却是一声闷哼,那人伏倒在舟上,船身一斜几乎翻倒。我赶紧系了裤子,回首四望,什麽落日归鸿,余晖碧波全都化作一片茫茫白雾,瞧不真切。老子心下大骇,回头一瞧,那人捂著胸口苍白著脸凄然回眸:公子。。。
我心叫:坏了,打错人了。
俯身将傅颜丹扶起,连声道歉,正要探他脉象,忽被他反手扣住脉门,那声音又是一变,三分讥讽七分冷冽: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到我头上来了,当真不怕断肠销魂散麽?
我一头雾水,只得连声道:误会误会。
莫镜龄冷冷一笑:什麽误会,只消一剑我便放了你。
老子又惊又怒,这一剑可大可小。搁在脖子上倒没什麽,割在裤子上可是万万不可。当下顾不得什麽招式不招式,姿势不姿势,踢打扯咬,无所不用其极。那莫镜龄伸手牢牢扣住,任我怎麽挣都挣扎不开。只听砰咚一声,那船竟叫我俩一番肉搏给弄了个贵妃侧卧,乌云避日,顿时身入江心,寒冷彻骨。老子一个哆嗦,眼睛张开,咕嘟咕嘟两口冷水灌下。再抬头只听莫镜龄咬牙道:你倒是终於醒了。
老子不及说话,一眼望去,寒潭巨石,故地重游,日里头白白爬了许久,一转眼又跌回老地方。
我忆起梦中情景,脸皮发胀,只得强道:这位道友,寒潭凄切,不必一道同游。
莫镜龄苍白著脸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拽住我手臂往边上去。老子伸手一推,轻而易举将他推开,赶紧回头往岸上游去,一面暗叫冻死老子了,冻死老子了。
不消一刻上了岸,回头一望,心头大惊,潭水粼粼,涟漪点点,水面上飘著一缕长发,再仔细瞧去,只见昔日风采翩然的少年竟是如一只布偶一般闭了眼睛无声无息的沈了下去,再也不见半点活气。
第33章
老子呆了半晌,一个激灵,纵身飞跃,啪嗒入水。
寒潭刺骨,越向下那寒气越是森冷得厉害。
仗著一身强悍真气,黑暗中待见银光点点,游走自如。
心下定了个主意:晚饭便是全鱼大宴了。
那潭水触在眼睛上刺痛难当,手脚都管不住哆嗦只想上岸,偏偏一咬钢牙给忍了。
黑暗中一片摸索,肚子里天人交战,走还是不走,救还是不救。千般挣扎,万分辛苦,终於还是化作一个又一个小泡,咕嘟咕嘟从嘴里冒出,一道散了。
莫镜龄啊莫镜龄,老子今日费尽心思救你一命,算是给你岭南莫家保下一脉好苗,不求他日涌泉相报,只是瞧在你莫家财大势大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