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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了把脸,勉强笑道:胡说什麽,老子明明没哭。
他怔了怔,伸手摸过来,抚上我的脸颊,微笑:还说没哭。
我推开他恼道:老子没哭。
他无奈,只得笑道:嗯,没哭。
一面将长箫啪的一下折断,柔声道:等下入了镇子,我们寻间客栈,洗个澡,再好生吃上一顿,怎样?
我心头大喜:老子要杜鹃红!
秦纵皱眉:你现在身上有伤,不宜多喝。
老子可管不了那麽多,酒虫作祟,干脆满地打滚:老子要杜鹃红,杜鹃红,杜鹃红。
秦纵冷不防被我压倒,只得接住我,斜靠在车窗边,轻轻笑道:好好好,杜鹃红就杜鹃红。
忽然车身一震,桌上那瓷碟托盘离开凹槽,自己跳了起来,我赶紧伸手去接。
车外一人恭声道:主人,官差挡道。
秦纵皱了皱眉,低声道:不要生事。
却听外面两个官差的大嗓门嚷嚷:车里什麽人?
车外那人不卑不亢:回禀官爷,我家老爷回乡省亲,途经此地,眼见天色渐晚,欲在镇上留宿一宿。
其中一官差道:现在四处通缉采花大盗百里偷香,上头吩咐了,凡是进镇子的,都要仔细盘查。
我一听,差点将梨核咽下去,顿时满脸涨的通红,拼命咳嗽。
秦纵伸手拍拍我的背,好笑道:怎麽这麽著急?
却听车外那人为难道:我家老爷伤了风寒,大夫吩咐了要静养的,倘若见了风,可是要出人命的。
我听得这话,噗的一下将梨核吐出,咳得愈发剧烈。
只听他压低声音:官爷,不妨拿去喝点茶。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官差声音拉长道:既是如此,咱也不为难你们。
另一人插口,正色道:早点进去,睡觉时候关好门窗,小心遭贼!
车外那人连连点头称是,重新御了马车缓缓驶了进去。
秦纵忍不住微笑:你倒是卖力。
我咳了半天,伸手抹了抹嘴,笑:作戏要全套,怎样也要给你弟兄留点面子。
秦纵微笑不语。
我翻开掌心,瞧了瞧上面,悄悄伸手到桌板下面,胡乱抹了一把。
一面凑到车边上,问道:好汉,你给了他们多少银子?
外头那人恭声道:不敢,小人怕他们耽误主人行程,递了五钱银子。
我心头滴血,勉强打了个哈哈:怎麽最近老在通缉百里偷香?
车外那人恭声道:小人听说是岭南莫家当家的少爷亲自出的告示,因为赏银丰巨,是以各地官差都极为卖力。
我舔了舔嘴唇,半晌,才干笑道:怎麽莫家出个告示,比皇帝老子出个皇榜还管用?
秦纵淡淡道:岭南莫家在虔州以南的势力不小,山高皇帝远,自然是他家说了算。
一会,又抬起脸朝著我微微一笑:也不知百里偷香惹了莫家什麽人,竟是如此兴师动众。
我心头跳了一下,嘿道:无妨,只要不碍著我的杜鹃红便成。
秦纵静静坐在那里,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我道:怎麽?
秦纵伸手握住我手心,指尖触在那丹砂烫染的字上面,摩挲许久,一笑如花。
他说:今晚,我陪你喝。
第51章
马车停在一间客栈门口。
车外那人恭声道:主人,到了。
我掀起帘子一角对著那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睡著了。
那人呆了一呆,半晌,才反映过来:这个这个。。但请公子定夺。
我道:不妨事,你们先进去打点,我在这里陪著他好了。
那人略有迟疑,目光稍稍穿过帘子望去,只瞥了一眼,立即垂首道:是。
我放下帘子,慢慢坐了回去。
瞧著秦纵半靠在车窗上沈睡的侧脸,回首过往,恍如隔世。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倒是醒了。扶著额角,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佯作一本正经:秦老妖你睡觉还流口水,啧啧啧。
他嫣然一笑,应对自如:还不是因为梦见了你。
老子顿时脸皮发胀,恼道:你怎麽就不上当!
秦纵将脸转向我,若非我亲眼瞧见他眼上一层黑魇,还真当他在看我。他这般对著我良久,忽的轻轻叹了口气:贺呆,你还是老样子。
我怔了怔,搔搔头:你怎麽知道我的脸没变?
秦纵一笑,半晌,才道:那功夫是我教你的。你忘了麽?
我想了想,道:是九转涟漪麽?
他点头轻声道:嗯,九转莲一。这功夫堪破生死,接引魔障。若非天赋异禀,只怕第一重尚未练成,便已走火入魔,非疯既死。
我立即沾沾自喜:可见我天赋异禀,世人难及。
他微微一笑,半晌,忽然俯身过来,握住我的手,柔声道:是,我们贺呆,天赋异禀,世人难敌。
我捶了他一拳,哈哈笑道:老子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秦纵嫣然而受,伸手抱住我,柔声道:九转莲一,每九年长得一岁,练至第二重,每十八年再长一岁。
我打断他:那要练到第九重,不是八十一年才长一岁?
秦纵点头,微笑:九九归元,至臻化境,到时候凡刀剑所创,若非伤及要害,皆能转瞬及复。
我听得心驰神往,不由问道:这门功夫当真神奇。
秦纵摸了摸我头发,轻声道:佛法里有一层唤做他化自在天,便是指假他之乐事,自在游戏。待命终之後,便可出超化无化境。这九转莲一,练到最後,却已超越生死,更胜他化自在。
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大师所言极是,老子受教非浅。
想了想,摆了个超凡脱俗的姿态,又道:你瞧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有点那个意思了?
秦纵轻轻拍了下我头顶,笑:你至臻化境倒是半点没有,讨赖耍痞的功夫却是越发长进了。
我不以为意,拉住他的手,哈哈一笑。
秦纵揽住我,微微笑道:玩笑归玩笑,但你需记得,这世上万物皆无法跳出三界五常,即便九转莲一也不例外。
我道:你是说,倘若练到最高很有可能不类常人而类妖了麽?
秦纵微微一笑,俯下脸亲了亲我,柔声道:贺呆,你从来便是个妖怪。
我恼道:秦老妖,你这是嫉妒麽?
秦纵摇头浅笑:妖怪贺呆和邪佛老祖,天上地下正好一对,我有什麽好嫉妒的。
老子臊了脸皮方要驳他,忽听得肚子里一阵咕咕乱叫。
秦纵微微一笑:好罢,再耽搁下去,非得在马车里过夜了不可。
老子正愁没台阶下,一听这话,立即从善如流,点头称是。
才一掀了帘子,便瞧见客栈门口三三五五立了好些人,神态谦卑,必恭必敬。
瞧著模样,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心中暗叫不妙:方才一番调笑,这帮老兄只怕各个听得一字不漏。
秦纵道:怎麽了?
我讪讪,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先。
秦纵何等聪明,当下了然一笑,唤了手下,衣食住行一样一样吩咐齐全,将人全都打发干净,转身笑道:贺呆,卷著被子做什麽,人都走了。
到了夜里,老子执意要分房而睡。
秦纵微微一笑:那些人我全都遣走先行了,何必如此在意。
我老著脸皮打发他走:老子生了风寒,要静养,你自己睡觉去。
秦纵也不推辞,起身翩翩而去。
他奶奶的,叫你走你还就真走了。
老子瞧著边上一个枕印,几茎雪发,暗香萦鼻,翻来覆去,一晚上硬是没睡好觉。
第二日,秦纵神清气爽,推了房门进来,身後跟了个端水的小厮,瞧见我的模样,忍不住嗤笑出声。
秦纵微微讶异,那小厮与他讲了原委。
当下也跟著浅浅一笑:原来两团墨印挂上头,公子挑灯夜读欲何求?
我满脸无奈:昨夜西风灌满楼,佳人携酒话闲愁。
秦纵微笑:芳樽对月空弄影,酒醉岂非更饱眠?
我双手一摊,叹了口气:谩道绿鬓红裳,半生消受。骨脆魂柔,无了无休。
秦纵接了铜盆,嫣然而前:原来我们贺呆还是个风流种。
老子扳回一城,大笑:自然。
却听门外一人来报,说是有人拜帖。
秦纵微微不悦:谁?
那人恭声道:岭南莫家三少,莫镜龄。
第52章
秦纵凤眼半垂,淡淡道:知道了,先放著罢。
一面撩了衣摆优雅坐下,伸手取了杯茶,微笑:等下吃了早饭,我们休息休息便启程。
我洗了把脸,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脸帕用力擦了擦,闷在里头道:老子要吃烧鸡。
秦纵柔声道:这两天还是吃点清淡点的,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好生吃一顿,好麽?
我将脸帕递给小厮,只得点点头道:你吃了麽。
秦纵尚未答话,那小厮抢著道:主人为了等公子,到现在还没吃哩。
他嗓音里犹带稚气,这番话说出来,倒是颇有些替主子抱不平的意思。
老子瞧瞧窗外,果见日头已高,心中颇有些歉意,拉著他道:那同我一道吃罢。
秦纵反手将我握住,嫣然一笑:嗯。
掌心一股温暖传来,我忍不住又紧了紧手,低声道:你可以先吃的。
秦纵微笑:无妨。
那小厮笑道:公子是要在大堂里开宴,还是在这里摆席?
我搔搔头:这个这个,一顿早饭拿两个包子过来就可以了。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最好再来只烧鸡。
瞧著那两人面色不对,只好委曲求全:实在不行,一只鸡腿也行。
秦纵伸手探了探脉,柔声道:你现在身体还虚,不宜过於油腻,暂时吃点粥罢。
一面转了身欲向小厮吩咐,我赶紧拉住他道:这可不行。
瞧见那小厮递来诧异的眼神,我咳嗽一声,慢斯条理:身子虚正是需要好生调养,那青菜漂水的东西能顶著什麽用?
秦纵微微一笑,那小厮甚是伶俐,开口道:公子,主人早就吩咐了,这粥是鸡汤煨的,鲜得紧,不吃当真可惜了。
我抹了抹口水,故作镇定:那就来顿鸡粥罢。
那小厮嘻嘻一笑,收了帕子端了铜盆自己推了门离去。
我趁机一瞥眼,瞧见那人还立在门外,脸孔颇为英俊,手里拿了张梨玉版笺,神态恭敬,遂忍不住道:你不去瞧瞧?
这话一出口,恨不得再给自己一个小小的耳刮子。
昨夜睡前反省,日里头跟他说了不少瞧啊看啊的,人说秃子忌讳梳子,他一双眼瞧不见,我再让他瞧瞧看看的,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麽?
秦纵神态自若,仿佛没有半点不快,只是微微笑道:我们吃了饭再去好了,也不急在一时。
我心里琢磨他说的这个我们,不知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观摩下那张拜帖。
想起莫镜龄,心里总觉得难受。
秦纵忽道:在想什麽?
我呆了下,不由自主道:我在想那雪色凝冰玉版笺,倒是和他那双金丝银线白雪缎子的云靴颇为相似。
秦纵停了半晌,将茶杯放下,微笑:你与莫家三少认识?
我手心里微微冒汗,只道:不算深交。
秦纵慢慢道:莫镜龄年纪不到二十便已经名扬天下,若能结识,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我呆了半晌,轻叹:有些东西,精致华丽到了极点,反而有些不识人间烟火了。
他点了点头,从床边取了外衣,手法准确自如,和常人无二。
伸手扶起我,慢慢替我披上,一遍淡淡对著门口道:你下去罢。
那人隔著门板,低声道:是。跟著一眨眼功夫便感觉不到任何气息,想是已经走得远了。
我心中暗暗赞了个好字,一面道:你手下藏龙卧虎,高手如云,当真是内外兼修,色艺双全啊。
秦纵浅浅一笑:十个他加起来也及不上一个你。
我沾沾自喜:这话倒是不假。
秦纵嫣然,拍了拍手,门外一小厮应声道:主人,都准备好了。
秦纵点头:进来。
我伸长了脖子,门一打开,米肉香气扑面而来,不由赞道:好香。
那小厮将食盘放下,手脚利落将碗筷摆好,退到一边。
我咽了口口水:老子不客气了,当真是饿坏了。
秦纵一笑,与我正要拾筷。
忽听门外远远一人嘶声叫道:容宣,容宣!
秦纵脸色微微一变,那小厮立即抬脚朝外走,一面掩住门,小心陪笑道:店掌柜又在唤人,小人先行告退。
秦纵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去罢。
我张嘴咬了根脆萝卜,喀嚓一下,断成两截。
这顿饭他吃得心神不宁,我吃得味同嚼蜡。
好容易熬了过去,我放下碗筷,懒懒道:忽然觉得困了,想歇一下。
秦纵略有迟疑,半晌,还是放下碗,低声道:你先休息会,等你睡好了,我们启程。
我点点头:好。
慢慢回到床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