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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岛我也是没上去过的,上去看看也好。〃
路晓驿也不多言,径直将小船靠上小岛,跳上岸,将小船拉到岸边,伸手扶下龙飞和朱家兄弟。
朱娇娇的眼快,一上岸便看到了前一天何逸云等人留下的痕迹:
〃公安哥哥,你看这是什么啊?好像有人来过。〃
第九章 名模失踪(7)
路晓驿早有准备:
〃这小岛离镇子不是很远,想是打鱼人来过呗。〃
龙飞走在前面,径直往图中磊着石块的地方。走了约十几分种,在半山腰处果真有一堆石块出现在眼前。龙飞盯着石堆着了又看,脚下却没有停下来。
这山不高,三位老者登上去还是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朱砂穿的是手工做的布鞋,比朱炽走得轻巧得多;相比之下,朱炽的皮鞋就差多了,登起山来慢了许多,不时需要朱娇娇扶上一把。
先登上山顶的龙飞向东南望去,依稀望见朱家稹的西北角。最清晰的就是那朝音山。三人在山顶的三四竿修竹间席地而坐,纳起凉来。在他们的谈话中,朱娇娇根本插不上言,郁闷起来,四下里找路晓驿说话,却不见了路晓驿的踪影。
龙飞在竹林里喊起来:
〃朱老先生,能否让我这个好奇心非常重的人见识一下你孙女的武艺呢?这竹林多好,配上令孙女的剑舞,好个'兰亭闲趣',不是吗?〃
朱娇娇舞起来的确英姿飒爽。龙飞用小刀削成的一柄竹剑在朱娇娇手中舞得飒飒生风,博得一片喝彩声。朱娇娇也越舞越顺手,一套剑舞下来,正要收势,即见路晓驿从山下走上来。朱娇娇让竹剑在自己的手腕上绕了一圈,剑尖对准路晓驿的左胸:
〃愿不愿意跟我过几招?〃
〃来吧!〃路晓驿随手拾起地上的一截竹竿,拉开架子:
与朱娇娇过招,路晓驿忙起来不很应手。不过几招,便被朱娇娇制服。大家哈哈笑着下了山。
路晓驿主动邀请朱娇娇与他一起从西麓下山,比赛下山速度。龙飞三人依旧走来时的东麓。
仲秋时节上午的阳光照进山顶的竹林,虽不像夏日的阳光那么毒烈,也仍旧能蒸腾起晓雾,绕在笔直的竹干间向上升,在宽大的竹叶上凝结成露,沿叶脉滑向叶梢,在承受不住的时候滴下来,落在行人的头上、肩上或恰巧落进人的衣领里,像在叶脉上一样沿着人的脊柱〃滴溜溜〃滑进去。只管低头看路的朱砂,脖子里就滴进了几大滴这样的露水。从山顶向下走不远,朱砂被地上的一件东西吓了一跳。他弯腰下去拾起来细看,原来是一个自己常用来挖陶土的小铲子。他非常奇怪自家的东西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于是叫住走在前面的龙飞和朱炽。
龙飞听朱砂讲完,问道:
〃您这东西丢了有多久了?〃
〃其实在拾到它之前我并没有发现这个东西丢了,平日里这个东西一直放在我的工作室里。自从我兄弟来了以后,我就没有进过工作室。当然没有发现它什么时候丢了。〃
〃您最后一次在家里看到它是什么时候?〃
〃就是紫砂夜宴的那天晚上。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一大早,我带上它去后山取过土,回来以后就把它和丝袋一起放在了工作室的工具箱里。〃
龙飞接过小铲子。
那银铲没有什么装饰,尤其是手柄和铲尖的部分,分外地光亮,柄端上的〃朱〃字阳文已经被磨去了大半。
龙飞将银铲还给朱砂:
〃看得出来,这东西已经伴了你半生了。今天失而复得,是个好兆头啊。您何不在这小岛上也取点土,带回去研究一下,说不定是上天给您指了一条发展陶艺事业的新路径呢。〃
〃首长,您是说笑呢,还是当真?我们祖传的陶艺都是在那朝音山,这儿的土会有什么特别呢?〃
口里虽这样说,两个手指却不住地捻铲子上残余的一点儿土。
三个到了泊船的地方,路晓驿和朱娇娇也从山后绕过来。五个人一道,又登上小舟,向三清观驶去。
因为舞剑赢了路晓驿,下山角逐脚力也胜了路晓驿一筹,因而朱娇娇非常高兴。上了船,撑起篙,美妙的渔歌又飞扬自她的唇齿间。
渔歌一直唱到了三清观的山门口,天华道人正立在门口迎着几位贵客。
不怪龙飞夸口,天华道人的棋艺果真高出朱炽,连胜了朱炽三盘。〃道法自然〃亭里,四老围着一个黑白战场;亭外,朱娇娇带着她的公安哥哥从前殿踱到后殿,从三清老祖讲到玄武大帝。
第九章 名模失踪(8)
二人的话题在回到〃道法自然亭〃时从道转到了现实。路晓驿明显地感觉到:这朱小姐对自己的好感和信任是从前任何一个女孩子所不曾给过她的。这让他在心底里产生一种罪恶感:好像他近期接近朱娇娇,是有意让朱娇娇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落入爱情陷阱似的。
路晓驿对自己的这种责难其实并不公平,这从他看朱娇娇的眼神就看得出来。今天他两次败给朱娇娇,并不都是〃技不如人〃,甚至准确地说,在剑术和脚力方面,他都是远高于朱娇娇的。在警校学习的三年时间里,剑术和登山都是由非常专业的老师专门训过的。当然,他在体力上更比朱娇娇占尽上苍天赋给男人的优势,单说下山一项,他就是再背上一个朱娇娇也不会输给她。他除了有意保持常人的速度以测得真实的下山时间,还有一重期望:他希望这个从来不愿认输的女孩子在自己这里得到胜利的满足感。
路晓驿在〃爱人〃和〃嫌犯〃之间反复变幻着朱娇娇在自己心里的角色,非常劳累。他此时甚至希望龙飞突然把自己贬回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警察角色。那样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像常人一样,给朱娇娇做全职的〃情哥哥〃,而不是〃公安哥哥〃。
龙飞从棋局边看过来,把路晓驿和朱娇娇情感上的变化读了个明明白白。他很为这个新收的学生从此遁入爱河,不能自拔而担忧。这是公安干警的大忌,这很容易使情感破坏掉智慧。
龙飞走出〃道法自然亭〃,踱到路晓驿二人身边:
〃你们二人切磋什么呢?剑术?〃
路晓驿听出老师的责备之意,从与朱娇娇抵膝而坐的山石上站起身,低头理了理身上的警服:
〃朱小姐正在给我讲道,还有紫砂陶艺。〃
龙飞忽然对紫砂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朱小姐,上次在你的师傅那里见识了你的'阴阳壶',也看出来你对紫砂艺术和道法有了很精湛的建树。可不可以也给我老人家讲讲呢?〃
朱娇娇撩了撩落到眼睛前面的头发,头一次给了龙飞一个笑靥:
〃论道,我不如师傅;论砂艺,我不如爷爷。守着这么两位高人,首长为什么单问我?〃
〃你师傅论道固然精到,你爷爷的艺术造诣更是登峰造极,但依我看,你三人间,只有你能融会道艺,悟得真韵噢!〃
路晓驿站在朱娇娇和龙飞之间,听出了龙飞在用〃韵〃字试探朱娇娇对〃紫砂秘籍〃的藏匿之所有多少了解,于是踱到一边,以便于观察朱娇娇面目表情的变化。
朱娇娇脸上的笑容依旧:
〃一只阴阳壶能说明什么呢?什么'真韵'?〃
说到〃真韵〃,朱娇娇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路晓驿在一边看得真切,惟恐龙飞下面的话会刺到朱娇娇,于是走上前:
〃老师,朱小姐讲起道来真的会引人飘然仙化呢!。。。。。。〃
龙飞用眼神制止了路晓驿:
〃我觉得朱小姐的壶韵味无穷呢!那上面写着人与世的终极真理:阴、阳,男、女,人、仙,也写着人生在世的辩证道理:情、仇,舍、得。。。。。。〃
听到〃舍、得〃二字,朱娇娇眼睛〃骨碌碌〃转起来,又抬眼看了看龙飞,欲言又止。
路晓驿不再敢搭话,龙飞接着说:
〃朱小姐之所以现在姓朱,不是舍了骨肉亲情的吗?〃
路晓驿也不等朱娇娇答话,抢上去说:
〃并不是朱小姐舍弃了骨肉亲情,而是骨肉亲情舍弃了她啊!〃
〃上次公安哥哥问我祖籍何处,我就想说说清楚〃,朱娇娇没有一丝丝的胆怯和遮掩,一幅坦荡的样子:
〃自我记事,就与母亲在一处生活,从母亲口中知道:父亲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留书出走,说是已经剃度皈依佛门。母亲去世时,我刚刚十岁。我无依无靠,千辛万苦从吴越之地来这朝音山寻亲。可是父亲并不肯认我,凭我怎么在山里哭泣。幸得那个时候爷爷上山,把我捡回家,收做义孙女。〃
第九章 名模失踪(9)
〃你父亲不肯认你?不是说你父亲并不出家在这山里吗?〃路晓驿问道。
〃其实当时寺里的一位师傅很像我的父亲。从乡音上我就能听得出来。可是他就是不承认我是他在俗的亲人,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说他不在这寺里。〃
〃原来如此!那这个人是寺里哪位师傅啊?〃
〃现在他不在寺里了。爷爷收下我之后不久,这个人就离开了朝音寺,不知去向了。〃
〃后来他可曾回来找你?〃龙飞追问道。
〃没,没有。只是前几日有一个操着吴越口音的人带着一件僧衣来找过我。说是我父亲的表兄。〃
〃他要你做什么?〃
〃也没要我做什么,要我认他做叔叔,我没答应他。〃朱娇娇低头说着,好像做错什么事似的。
〃你为什么不肯认他呢?〃路晓驿问。
〃爷爷对我极好,比起那些骨肉至亲更是恩情天高地厚。我不可能抛下对那些骨肉至亲的怨恨,也更不可能背叛爷爷去。〃
〃这些你爷爷知道吗?〃龙飞一边朝着玄武大殿走去,一边问道。
〃这事儿我谁也没告诉。本来爷爷就忙着朱炽爷爷归国的事,偏巧家里这个时间又出了凶杀案,爷爷的烦心事够多了,怎么还能说这事去烦他?!〃朱娇娇跟在龙飞的身后说。
龙飞正还想问下去,只听那〃道法自然亭〃里传来了朱炽朗声的赞叹:
〃啊呀,天华道长!你的棋艺何其了得!我,认输了。〃
局终人散。
天华道人吩咐小道童备办午饭。
午饭摆在了天华道人起居楼外的院子里。一桌子的素淡菜蔬,另外还加上了一坛素酒。
龙飞举起筷子,夹起几片竹笋:
〃道长,我在你这仙山上并没有看到竹子,何来的竹笋呢?〃
天华道人笑笑说:
〃小道的拙山想是你还没有看尽。从这里向北,就有一片很大的竹林。那儿不但有这鲜笋,还有这个哩!〃天华道人边说,边夹起一些绿叶炒就的菜蔬。
龙飞尝了尝。这绿叶比菠菜、油菜不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虽经素油烹过,却依旧脆生、爽口,便问道:
〃这叫个什么菜名啊?好生稀奇。〃
〃这个叫做'间生菜',它专长在两竿竹的中间,有了第一株,便连片长起来,让两竿竹的根越来越远,而且这两竿竹身越长越向两边斜生,直至倒地方罢。如果有人从两竿竹间发现了这些菜,把它连根拔去,这两竿竹就会长回笔直向上的姿势。〃
路晓驿觉得天华道人对于〃间生菜〃的杜撰颇有深意,便提议:吃过饭要亲眼见识一下这〃间生菜〃。天华道人也爽快地答应下来。
在竹林里找这〃间生菜〃容易至极。在竿竿笔直向上的竹林外就会看到有横生的竹子。走到跟前,必能见到一丛长得茂盛非常的一尺左右高的植物。小道童提着小菜篮子上前,路晓驿和朱娇娇也凑过来帮忙。不一时,那些植物便成了篮中菜。天华道人又上前,用手扶起已经倒下的竹子,直至它直立与地面垂直,用脚簇起周边的土,堆在这竹的根部,然后踩实这些土。路晓驿也学了天华道人的样儿,将另一侧的竹扶起来。天华一边行动,一边有所感悟地说:
〃这就是我道家所说的'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间生菜'专门以离间人家骨肉的方式存在,足见它不足取,应当手下毫不留情地铲除。〃
龙飞大不以为然:
〃中国古老文化中,骨肉便是至亲。我们古来就有'疏不能间亲'的古训,如果至亲之间没有嫌隙,难道真会有那么一种力量能够离间得开它?〃
〃亲情最大的敌人就是利益。你难道不认为利益的穿透力几乎是无坚不摧的吗?就比方说这两竿竹子,可以说是一根所生。为什么能让这间生菜生长期间呢?还是其各自的利益让它们产生嫌隙,以致给这'间生菜'以生长的空间,从此之后,自己生存的途径便被这'间生菜'所控制。如果不是这样,那三国时期的曹丕和曹植之间也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