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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辰却嘿了一声笑道:“你可真不会选地方。”一边说,手下也没停著,替他清洗,上药,只痛得杜吟枫死咬了唇,又不愿出声。
“怎麽?疼?”凌天辰忽然俯下身,用力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疼得杜吟枫“啊”地一声叫了起来。“这是罚你的。”
把他翻过身,盯著他的眼睛,一字字道:“我最恨别人骗我,若不是我弟弟喜欢你,我刚才就不会放过你。”
杜吟枫脸色发白,双手又被按住动弹不得,凌天辰道:“你为什麽要弄伤自己?就为了不让我去追那姑娘?你把我引到这里来,究竟意欲何为?”
杜吟枫脸色虽然还是苍白,眼中却逐渐弥漫起笑意。“於是你便将计就计,想看看我玩的什麽花招?”
凌天辰叹了口气,放开手扶他坐了起来,温言道:“吟枫,你该比我更清楚这串珍珠的份量。弄不好,就是个诛九族的罪,我们都担不起。你何必贪这个心,快快拿出来,我连夜还回去,大家脱了干系岂不是好?你喜欢这些东西,李家有的是。”
杜吟枫撇嘴道:“谁稀罕一串珍珠了?你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凌天辰道:“见你四壁萧然,衣食俱陋,我也实在不信你会是贪心之徒。可你要这珍珠究竟为了什麽?如果这珍珠真有什麽秘密,万万不可留在身边,会坏了你的性命。”
杜吟枫叹了口气道:“第一,我说了,我不稀罕那串珍珠。第二,那串珍珠已经不在我身上了。”瞟了凌天辰一眼,笑道,“你肯跟著我在城里到处乱转,不急著催我回去取珍珠,也是想到珍珠我必然会贴身收藏,不会丢在我那漏水的破屋子里吧?”
凌天辰沈声道:“真的不在你身上了?”
杜吟枫笑道:“不错。”
凌天辰瞪著他看了半日,忽然把他一按按在榻上,扯开了他的衣衫。本来杜吟枫便衣衫不整,这下更是衣襟大敞,又羞又窘又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直到把杜吟枫怀里的物事全部抖出来,确定没有珍珠,凌天辰才住了手。也不看气得直抖的杜吟枫,默然了半刻,道:“是那叫小舞的姑娘带走的?你手中暗藏金镯,伤了自己,好让她携了珍珠离去?”又笑了笑,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无,“难怪会伤在腰後,手藏在背後方不会被我发现。”
凌天辰从怀中摸出一只金镯,是方才那少女遗在地上的,他留了一只。那金镯通体纯金,细看竟是打造成盘蛇之形,虽然极尽精巧,却煞是诡异。蛇头处轻轻一按,便会弹出利刃,锋利无比。
“看来是西域邪教的物事。你怎麽跟这些有了牵连?你又不会武,很危险。”
杜吟枫道:“好眼力,好见识。会不会武,不干你事。凌天辰,我也是看李盛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计较,否则你不会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我要杀你,方才可以有一百个机会。我保证,你会连怎麽死的都不清楚。”
凌天辰见他面上如罩了层寒霜,全不是方才似笑非笑的淡泊神气,心道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当下默不作声,只听杜吟枫又笑著道:“妙手空空,小舞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把珍珠取走,也算没白栽培她十六年。”
凌天辰沈声道:“那姑娘最多也不过十六七岁。”
杜吟枫笑道:“自一出娘胎,就开始了。”伸出右手,五指转动,道,“你以为她能舞得一身随意扭动,是单为好看的?”
凌天辰面色一沈,道:“你真想害死李盛?”
杜吟枫道:“不想。”
凌天辰一拍桌子,一张结实的红木桌子被击得四分五裂,木屑四飞。“你这是在把李家把死路上推!”
杜吟枫哼了一声,道:“凌大侠,你这是在对我炫耀武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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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辰一掌击碎桌子,怒火却消了下去,只是闷闷地道:“我还真拿你没办法。好了好了,你不肯说实话,我也无计可施。不管你是自己弄伤自己也好,什麽也好,总是受了伤,就在这里歇一下吧,不碍事了就自己回去。或者我叫李盛来接你?”
杜吟枫笑道:“凌大侠有急事?”
凌天辰道:“你不肯说,我只有自己去追那姑娘了。她脚力再快,也快不过我去。哪怕把方圆百里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她和那少年给找出来。”见杜吟枫脸上笑吟吟,冷笑了一声道,“你莫忘了,这里待命的官兵要多少,有多少。”
杜吟枫唇角笑意依然不变,抱著膝坐在榻沿,半晌也不说话。凌天辰最後等得不耐烦了,拿起剑便要出门,杜吟枫在他身後唤道:“等等。”
凌天辰道:“又怎麽了?”
杜吟枫低低一笑,眼波流转。“天辰,你放小舞跟霜儿离开,我保证还你一串货真价实的珍珠。信我罢,李家待我不薄,李盛待我更好,我怎会害他们?我自有我的用意,但我的目的决非把李家牵连进去。”
见凌天辰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杜吟枫也不退缩,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睛直直地与他对视。
凌天辰叹了口气,道:“我也不信你会害李盛,不过,这件事牵连甚广,你把珍珠先交给骆远,我也没理由去跟小姑娘计较。”
杜吟枫笑著起身,道:“好,那我去取。不过,我有个条件。”
凌天辰道:“你说。”
杜吟枫微微侧头,笑容明净。“你不许跟著我。”
凌天辰笑道:“那可不行,你若是溜了,我上哪找去?那时候那姑娘跟少年也走得远远的了,鸿飞冥冥,我难道一路追到西域去?”
杜吟枫一板脸道:“总之,你想拿到珍珠就不能跟我一起去。否则,大家就一起没命。”
凌天辰盯著他,盯了半日笑出了声。“我算是怕了你了。”一手捉住杜吟枫的手腕,慢慢将他的衣袖捋了上去,露出半截白皙清瘦的手臂。杜吟枫瞪了眼睛看他,想挣,凌天辰手腕更胜似铁箍,哪里挣得开。
“认得这是什麽吧?”
杜吟枫顿时变了色,凌天辰另一只手里摇晃著的,是一副手铐。但这手铐很怪异,一般的手铐都是厚重的,这手铐却是极纤细级精巧,比少女的金丝镯还要细上几分,只是色呈七彩,烛光下看来尤显奇诡。
“七巧锁?!”
凌天辰把他的两只手腕并在一起,笑道:“上次抓著了一个贼,他求我放了他。我想他一向也是劫富济贫,就放了。他为了感激我,便送了我这副世上独一无二的七巧锁,教会了我用法。”
杜吟枫看著凌天辰把那副七巧锁锁在自己腕上,气得脸色铁青,那七巧锁中间相连的锁链长短可调,凌天辰笑道:“这样,不会碍著你行动。只是你若不想一辈子带著这东西,就趁早取了珍珠回来找我。七巧锁天下驰名,任是什麽宝剑利刃,也砍之不断,那锁只有锁上的人才能解开。你既跟那妙手空空的小舞姑娘有交情,这些你当比我更清楚吧?”
杜吟枫双手用力向两边分挣,那锁链虽细如丝线,却如同蛛丝,怎麽也挣不开。杜吟枫咬住牙,狠狠瞪了凌天辰一眼,一脚踢开门,走了出去。
“你就这麽去?你这样子没法骑马,大半夜的也雇不到车的。”
杜吟枫停住脚,声音听起来有些寒意:“凌天辰,你敢这样子对我,你这辈子休想再看到那串珍珠。”
凌天辰笑容一滞,只听杜吟枫又缓缓地道:“我就不信,我解不开这七巧锁。等个一年半载,我找不到法子,再带著珍珠来寻你,也是一般。”
凌天辰道:“看来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杜吟枫也不回头,只问:“怎麽说?”
凌天辰笑道:“七巧锁名为七巧锁,一来这锁著实巧妙至极,穷极人工,二来也为这锁有七色,且是天然生就的七色。我也不知这是何物,但世人只知这七巧锁任是宝剑也无法削断,却不知这七巧锁还有一等奇处。”
杜吟枫明知他是在卖关子,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什麽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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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辰笑道:“每日里须得以一种草药汁液浸泡,否则这七巧锁便会越缩越紧,越缩越小,最後……”向杜吟枫走了两步,贴在他身後,两手自他背後探了过去,轻轻握住他两只手腕,低声笑道:“就会越来越紧地挤压著你的手腕,慢慢地,慢慢地把骨头压裂,然後一点一点地碎掉,直到把骨头都碾成粉末,把这两只手从你的身上断下来……然後,七巧锁才会从你身上离开……”
杜吟枫变了脸色,冷笑道:“好个凌大侠!这等阴狠手段,也亏你想得出来!”
凌天辰笑道:“七巧锁非我之物,来对付你这等有七窍玲珑心之人,岂不正是合适?吟枫,是你不仁不义在先。”
杜吟枫一拂袖,自他怀中挣脱出来,青衣飘动,自楼梯上下去了。凌天辰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又皱起了眉头。
“砰砰砰”,李盛一边敲门,一边叫:“吟枫!大哥!”半日里没有动静,叹了口气,伸手去推门,门“嘎吱”一声开了。杜吟枫身无长物,也从来不锁门。
虽然这夜没有月亮,光线黝暗,但李盛常来这里,闭著眼睛也知道桌椅家什在哪,准确地在榻沿坐了下来,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叹。
“枉我从老爷子拍坏了两张桌子砸碎了五个花瓶七个茶杯一尊观音像的淫威下有幸活著出来,从我二姐芙醉滔滔不绝有如黄河泛滥的数落中还没有昏死过去,趁夜深人静鸡狗入睡的时候,从我房间的窗户里逃出生天,一路狂奔到你这里,结果,结果……你……唉!”
李盛说著说著悲从心来,用力一捶床,“你却跟我大哥逍遥快活去了完全忘掉了我这个天涯沦落……”
最後一个“人”字还没说出来,李盛像被针刺著了似地弹了起来,一跳老远。方才……捶床的时候……仿佛碰到的不是床板,也不是被褥,而是……
只听得榻上有人轻轻嗯了一声,倒似是熟睡方醒的声音。李盛冲到案前去点灯,仓惶之间兵碰翻了一堆东西,双手徒劳地在一片漆黑中摸索著,却怎麽也找不到油灯。好容易摸著了,急急地去点,却怎麽也点不著。这才想起杜吟枫的灯油用完了可没打,李盛哀叫一声:“我带来的蜡烛又被他扔进水里了?”
突然房中有了光亮,。按说习惯了黑暗突然间见到光亮一时间会很不适应,李盛却没有这种感觉。那是种银白色的光亮,像水波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漾开在房中。整个房间不像是被“照”亮的,倒像是被什麽晕染成了柔和的银色。
杜吟枫便半躺在榻上。一双眼睛很亮,漆黑闪亮,头发像是湿透了,直直地掠在脑後,搭在枕间,黑得发亮,柔滑得让人想摸上一把。
他就这样盯著李盛,却一句话也不说,就一直这样盯著他。
李盛看著他,却又觉得有哪里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杜吟枫换了身白衣,料子很是轻薄,非丝非缎,李盛从来没看过他穿这身衣服。而且衣袖襟脚,还像是半湿未干的,不由得想难道他们两人夜里跑去买衣服了?但这时候,铺子可都关门了。
“吟枫,你怎麽一声不吭就睡在这里,是想吓我?你的衣服怎麽湿了?大哥呢,没有陪你一道回来?”
他问了一串问题,杜吟枫却只是盯著他看,一双眼珠子亮晶晶的,脸上一直在笑,笑得很甜。李盛想到“甜”这个字,只觉得有点阴风阵阵的样子,杜吟枫冲著自己甜蜜蜜地笑的时候,往往使是自己要倒霉的时候。但杜吟枫的眼里此时一点捉弄自己的意思也看不到,只是笑得……李盛想了半日,决定用“天真未凿”和“没心没肺”来形容他那傻傻有笑。
“你喝多酒了?”
杜吟枫摇头。
“从马上摔下来摔著头了?”
杜吟枫还是摇头,摇得一颗头拨浪鼓似的。脸上笑得像开出了朵花,看得李盛是一阵阵的心惊胆战。
“你发烧了?”
李盛抖著手去摸他额头,虽然他看杜吟枫一张脸白里透红,一点发热的症状也没有。杜吟枫一瞪眼,把他推开,道:“你才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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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大,又清晰又响亮,李盛跟他贴得很近,耳膜险些没被震破。苦笑著摸了摸耳朵,暗想杜吟枫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什麽,平时都是温雅有礼的,就算叱骂自己时也很少高声,这会儿却大喊大叫的。又不敢得罪他,赔著笑脸道:“这麽早就回来啦?大哥没送你回来?”
杜吟枫睫毛一闪,道:“什麽?”
李盛越看他越觉得不对,见杜吟枫在房中转悠来转悠去的,最後走到了那架瑟前,他却又不弹,只是伸出一个指头在弦上拨来拨去。
“去换身衣服吧。等会著凉了。”李盛又瞅了他一眼,心里更是纳闷,杜吟枫怎麽换了身白衣?杜吟枫对颜色很固执,只喜欢那种淡淡的青色,难道是自己大哥连他的喜好都改变了?想到此处,心中发闷,呆著脸道:“你们去看那西域的戏班子了?”
杜吟枫仿佛听不懂似地重复地一遍:“戏班子?”
李盛道:“啊?没去?那是去喝酒了?”
杜吟枫又摇头,李盛道:“总不会大哥带著你逛惜春楼去了吧!”
杜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