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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气质的小倌!怎,怎么可能是兰!”
此刻,连溯墨乐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寻常,因为他看到了安君明明平凡无奇,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安君摆明是处于戒备应敌的状态当中。
他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失神地慢慢喃出剩下的话————
“兰,帝,陛,下,呢?”
溯墨乐边说,头边缓缓转向我,双眼瞪得老大。
我则正好直回身子,一个抬头,让在场所有人,看到了一张充满王者霸气的稚脸。
立刻听到四下有好几个人大喊起来:“护驾!护驾!立刻护驾!”
一群宫廷护卫冲上第二层,朝我涌上来的同时,坐在第二阶层的那些夜纣族人,赶紧退到远处的宽大的弧形台阶处,看清形势的变化。
而安君和那两个姓溯的也向后慢慢退开,退到了并不拥挤但后方悬空的高台边缘,以便让一些武功特高的将领把他们围起来保护。
边退,溯墨乐还是一脸难以置信,溯以暗则换上了一副难看的脸。而,安君,则是眉头深锁,他不相信这个一直与他恶斗的最强敌人,会这么疏于防范,白白送来让他吞掉。
果然不出安君所料,在那一大群宫廷护卫就快碰到我的时候,在半空中凭空冒出二十条鞭子,随着“叭叭叭…”不多不少五十下抛鞭声,我四周的宫廷护卫全应声倒下。
于是,在宽广的第二阶层上,不多不少多了五十具尸骸。所有的尸骸,都是一鞭封喉的。
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惊了,可在庞大的铜殿里到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下手的人。只能看见独我一人,站在那遍地的尸骸中。
“你想怎么样?”
安君双眼眯了起来,紫眸中闪着嗜血的光,把我死死地锁在了他清澈的瞳里。
溯以暗左手摸上了腰部,应是想扶正配剑,以便右手能随时拔剑,却发现自己的剑早在进铜殿时,就应要面圣而解除了下来。
他的眸向左一转,突然向左迅速移一步,一个挥手拉开了一个将军,把还在旁边傻傻地震惊的溯墨乐,粗鲁地顺着这个空隙推了下去,让他从高高的第二层掉到了护卫众多的第三层。
溯墨乐的武功是不精,但也还不错。虽然是在毫无准备下被溯以暗猛得一推,但还是能一个翻身,安全落地了。
他站稳后,昂头望向第二层,发了会儿呆,才醒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他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地喃喃道:“骗…子暗…是个大骗…子…骗子骗子暗是个…大骗子…暗”
在第二层上,气氛正处于剑拔弩张之中。
站在阶梯处的夜纣族人屏起了呼吸,瞪大双眼看着这场,王王交锋。
“你究竟想干什么?”
安君阴沉着脸,冷冷地开口。
我反而一改平时的冰冷,笑嘻嘻地回答他————
“没什么,只是来拿回一个,属于兰朝的东西而已。”的
直到此时,安君才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你,你知道了?”
我炫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似笑非笑起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听到这戏辱的语气,安君把脸沉得更厉害了:“这里没有属于兰朝的东西,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属于寡人!”
安君的话音未落,只见七条身影在人群后面一个翻身,跳上了空旷的第二层平台的中央。
在七个人中,有一个人是被别人抱上来的,但抱他的人显然毫无怜惜之情,脚尖尚未掂地,就一个松手,让那个人在我脚边跌落。
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在场所有的夜纣族人再次陷入了极度的震惊当中,我朝对面瞧了一眼,那两个被将领们重重围住的人。
溯以暗倒是紧皱起剑眉,不知这又是在唱哪出戏。
而安君满脸的阴沉,则在看到那人跌倒在我脚边的瞬间,无可抑制地让无边无际的心疼与爱怜,在他脸上泛滥成灾。
五个玉涵子护送那人到我手上后,又立马一个高空翻身,在宫廷护卫反应过来之前,跳出了人群,跳得无影无踪。
全身穿着褐色硬革戎装,背着一套巨型弓箭配备的苏苏,上前一跪,禀报道:
“皇上,人已带到。”
我蹲下去,一把扶住那人摇摇晃晃挣扎着要起来的身子,朝着那双不慎跌入我黑色眼瞳的蓝眸,温柔地笑了笑,嘴却在应着安君————
“安君殿下有句话倒说的很是,孤的父皇不属于兰朝,而是属于桂朝。”
然后,我扶起那泪眼婆娑的可人儿,轻轻拍着他颤抖着的背,微笑着对安君缓缓说道————
“但是,孤的父皇,堂堂桂帝,却绝对不属于明瀛…当然,也就更不属于你,安君殿下了。”
第三十一章 借箭刺杀
把父皇扶起来后,我迅速上下打量起已经十多年没见的父皇————上方未神。
他,也是上方王族的纯血儿。
一头金黄|色的柔发,一双天水蓝的清眸,一抹桂花甜香的红唇,一段弱若流水的身材————我从来看不出美与丑,但看清父皇样貌的瞬间,我的脑海中只冒出一个念头————上方未神,一个已经四十岁的男子,岁月之神十分眷顾他,没在他的玉脸上刻下一丝痕迹————他,依然美若神祗。
看着还在抽泣的父皇,我暗自轻笑起来————我居然真正由自己的双眼看出一个人的美来,是因为他与我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才看出来了?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所谓的天人?
呵呵,错了,大皇兄上方笑野还是说错了,上方未神比天人还美。
敛一敛神,从因父皇的美而失魂落魄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我转向对面同样失魂落魄的安君,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人猛得一把抱了起来。
我转回头来,看向紧紧抱住我的父皇。
“红儿,红儿,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我就相信你一定会来的,我一直都相信你会来的,十年来我一直都相信,一直都相信,一直都相信、、、、、、”
父皇个子也娇小,虽是而立之年,已经不可能再长高了,却只比还能继续长高的我高几寸耳。
我的双手缓缓抱回泪流满面的父皇,慢慢抚摸着他的背,在他小巧的耳边轻声说道:“父皇别怕,红儿来了哦。”
我抬眸,嘴贴着父皇耳朵轻声安慰着,黑瞳却在笑盈盈地看着,那边脸色已经刷白,双手紧紧握成拳的安君…挑衅之意,靡不毕现。
“桂儿!不许抱着兰帝!回来!回来!立刻回来!立刻回来!、、、、、、”
安君一下冲出围着他的那一大群将领,明明知道我这边有隐匿在暗处的高手,却不顾一切地朝我们这边边咆哮着边急速冲来。
“皇上!”“皇上!你不能过去!”“安君殿下!冷静些!”、、、、、、、
他四周的一群人立即上来,想拉住拼命往前冲的安君,但一近安君的身,却又被安君脸上疯狂的表情骇住了,手脚竟在一瞬间停了停。
结果就因为仅仅停了这么一瞬,他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君在这一瞬间闪过他们,往对面那雷池之地亡命奔去。
看着乖乖朝这边奔来的安君,我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魅笑,但虽即收敛了一点,因为安君那狂奔的身子,被不知什么时候跳上来的溯以暗一把挡住了。
“安君殿下,请冷静些!别过去!那边很危险!”
溯以暗朝着意识已经不清醒的安君大声怒吼,使劲摇晃他的身子,企图立即把安君摇醒,摇回那个冷静孤傲的旷世霸主。
听到溯以暗的吼叫,本来拼命挣扎的安君真的安静了下来。
他抬起头,滑下的竟是泪,思绪飘飘荡荡,无处着落,一把颤抖着的声音,从他性感的薄唇里流了出来————
“连你也要寡人别过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反对寡人和桂儿?夜纣王族的人,都只会有一个一生致爱。寡人只是,寡人只是,寡人只是致爱桂儿而已,为什么就不被允许了呢?”
安君一把揪住死死拦着他的溯以暗,把溯以暗的衣裳揪出了撕裂声,本来静如死水的脸上,浮现出撼人心魄的凄凉,他突然对着溯以暗大吼道:
“为什么!你告诉寡人这是为什么!”
“就因为他是桂帝!是我们必须毫不留情除去的敌人!”
溯以暗立刻吼了回去,丝毫不为安君脸上那抹撼人心魄的凄凉所动。
安君空洞的紫瞳开始慢慢聚神,双眼闪着杀戮之光,用冷若冰霜的语气对溯以暗说:“寡人不管。为了能一生与桂儿在一起,寡人十年前能够杀了风次,杀了炎靖,杀了所有反对寡人和桂儿在一起的人。”
脸上的嗜血气息越来越浓了,语气也越来越冰寒了,安君昂起头,用他每次杀戮前,都会不自觉显露出来的残酷表情对着溯以暗————
“那么寡人,今天也能够杀了‘战鬼’修王!你,还要挡路吗?”
安君的一番话,使十年前的那一幕幕惨不忍睹的画面,在溯以暗的脑海里立马流过,溯以暗的瞳孔难以自控的瞬时扩了扩。
当一个活人极度恐惧时,瞳孔才会扩张。
我轻手轻脚地拉开死死粘在我颈脖里哭泣的父皇,要苏苏扶住这个十年后,已经变得一身柔柔弱弱的父皇。
苏苏的双手有迟疑一瞬,但还是用一只手拎起父皇的手臂,让他至少不会因伤心欲绝而瘫倒在地。
再次正身,望向现在在台中央的那两人,在脑海里分析着他们的对话————
“风次?原来十年前的桂朝大元帅,风次元帅,就是夜纣风首的孪生弟弟,夜纣风次呀?在夜纣王族中,凡是双生儿都会有截然不同的童年————稍长者可以正常地生活在紫瀛宫中,接受严格的皇族教化;而稍幼者,则要被送出紫瀛宫磨练,必须磨成能担大任的将才,才能回到紫瀛宫内,辅助君皇。在成为将才前,他都必须隐姓埋名。
而炎靖,就是十年前有名的明瀛宰相嘛,不是病死的吗?后来在明瀛里,突然查出一大堆贪官,明瀛的官场便趁着那时换了一批年轻有为的新血,敢情、、、、、、
呵呵,父皇,夜纣风首为了你,几乎把明瀛全毁掉了嘛。”
“你给寡人让开!”
安君一把推开溯以暗。这次,他轻易地推开了意志被他骇人的威胁动摇了的溯以暗,继续奔向早已尸骸遍野的雷池之地。
“奉劝你现在别给孤乱动。”
我向安君命令道,然后向前进一步,一脸轻松地看着现场由我亲手酿成的一切惨象,仿佛,独我一人反而不在其中,置身事外。
看到上方未神在我们手里的安君已经失去了理智,纵然听到我的警告,也只知道一个劲地冲过来,冲过来把他的桂儿夺回去。
但,在离我们还有几十尺的地方,他却刹住了脚步。
安君的双瞳快要冒出紫色的火焰来,恨不得把站在我身后的苏苏燃成灰烬————因为此时,苏苏手中的利刀,快吻上了只顾着抽泣的上方未神的左额。
“你!兰帝,别以为全天下人都不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安君不敢再向前动弹一步,于是开始在原地狠狠地威胁我————看来,他也把我的为人摸透了嘛。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也不过是个心狠手辣的畜牲而已,你没有权利把桂儿从寡人身边带走!”
呵呵,敢情这个安君是认为旧事重提,我就会因为怕秘密外泄而把父皇给回他?又或者,借此换得一个阵脚大乱的我也好,那样,在这场王王交锋中,我就会居于下风。
我头一歪,眨着可爱的大眼睛回应他:“安君殿下,孤着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孤想孤并不是畜牲吧,因为真正的畜牲,可是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会吃掉的哦。”
一个“父”字,把还想反击的安君拖向了恐惧的深渊,他全身上下颤抖了起来:“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把桂儿还给我?”
“你就站在原地不动,还要叫你后面那群蠢蠢欲动的将领别靠近你就好了。”
一刻也没想,安君就立即答道:“好!”。然后,眼睛一直没离开在那泣不成声的上方未神,就朝后方挥挥手,使得那群急欲上来护驾的将领们停在了原地,焦头烂额却无计可施,只能再把自己的弦再绷紧些,一旦我们有动静,就冲上来。
我一把把梨花带泪的父皇拉过来,手伸向苏苏,苏苏立即纯熟地把他背上的弓和弓箭放到我手上。
我的黑曜望进了那盈满泪的天水蓝,用一把慷慨激昂的声音耸动他————
“父皇,为了已被他灭掉的桂朝,为了当年那一战中,众多惨死在他手上的桂朝亡魂,为了父皇屈尊忍辱、被他压在身下的这十多年,你亲手杀了他吧!”
父皇被我的话骇住了,忘了正在哭泣,低下头望向我手中那把巨弓,想都没想就一把把它抓了起来。
父皇睁大泪眼,弯起颤抖着的嘴角,一脸疯狂的笑意:“去死,你立刻给我去死!“
跨步,搭箭,扩胸,拉弓,标准优美的扯箭姿势,“咻————”的一飙长射,利箭立时朝着一脸不肯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的安君,迅猛飞去。
我在一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