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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姬动作一滞,便不说话,绛姜话锋一转,“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可以直呼他们的名字?”被驯养的妖兽向来是以主人为天,纵然是直呼其名也是不可,可是现在的福姬却是一口一个阮长歌,陵衍绯。她的来历更让绛姜疑惑。
福姬一双黑眸流转光彩,哈哈笑道,“我在这观风听雨楼的时间比他们还要长呢。”笑意之中又有几分落寞,“所以,小狐狸,我告诉你,一定不要喜欢上这观风听雨楼里面的任何一个人,一定不要。”
眼前显出一间竹屋,屋前清澈湖水,微风拂过,光影斑斓,福姬至此便不发一言转身离开,渐行渐远。扶虞靠在竹屋的栏旁,嘴角叼根草茎,看样子颇为无聊,见到小狐狸走过来时,眼微眯起,欲拦他时,只听屋内阮长歌缓声道,“让他进来。”
小狐狸懒得与扶虞对瞪,推门而入,室内光线并不亮,烛火已尽,只见一地散乱书籍,凌乱的厉害,阮长歌席地而坐,眼底布满红丝,一看便知道一夜未眠。
环顾四周,连书桌背椅上亦全是古书卷轴,绛姜便干脆也曲膝坐在他面前,“扶虞带回来的,是龙的鳞片么?”
阮长歌定定的看他,从怀中拿出那鳞片抛给他,“你的眼睛倒是利的很。”
小狐狸接过,看了一眼道,“我不仅是眼睛厉,也明白一点,这定然不是龙神所做。”
“喔?”
“上界一场变故,白龙生死未卜,这几十年来都未曾有人见过他,新继任的四位龙神,黄龙谢庭晚厌世避俗,常年独居于深渊之中,其余两个,黛龙仍未长大,逦龙正巧逢蜕变之期,三年后才能现世,蓝龙正在逦龙身旁替他守关,自然也没有空。”
“你是说,没有谁会在这段时间跳出来结这场怨。”
“如若是龙神所为,你能与神争么?”绛姜不答反问。“所以,有也是对你们观风听雨楼看不过眼的人。”绛姜在人字上加重了音。
阮长歌脸色未变,眼色沉了许多。
绛姜脸色又变了变,扁嘴道,“不过我这只狐狸自私的很,如若是今天被伤的人不是陵衍绯,比如说是你,那就只有活该两字了。”
阮长歌突然笑出声来,手轻抚在扳指之上,缓缓转动,“你觉得陵衍绯是属什么的?”
小狐狸一愣,阮长歌岔的这个话题很是奇怪,满心疑惑的摇头,阮长歌眼睛微眯,“告诉你,他是属蜘蛛的。”
“什么?”
阮长歌不答他,立起身来,将书收至一旁,挑眉道,“你刚刚说对了一句话,人如何能与神争,所以我进来查的是能救衍绯的法子。”
“如果这里能查的到办法,那管欣童也不会死。”
阮长歌回眸,嘟囔句,“他连这个都说了……”后又神情平淡,朗声道,“盈架小筑是楼主才能进来的地方,衍绯自然不知道管欣童临死之前留了一本手札下来,管欣童毕竟是管欣童,也不是白死的。只是这法子她还没有机会试过。”
“是什么?!”
阮长歌挑眉,“你说,龙神若是知道自己被冤枉了,会如何反应。”
绛姜不解,将这句话在心中回味片刻,“那枚鳞片?!”小狐狸猛然悟道,那枚鳞片定然是阮长歌要扶虞装作是从小屋内带回!这样一来,如若是龙神为避免自己担枉杀凡人之名,定然会续陵衍绯一条性命,若是他们真的不理,阮长歌也可干干脆脆置身事外。
定定的打量了一下阮长歌,绛姜忽的想到,这家伙未免也太大胆了些,连神都算计。算不准这次是自己走了眼。
阮长歌坐至一旁,脸色却不显轻松,左手搭在桌上轻敲,一声一声,似是在思量什么。
绛姜收回眼神,想回去陪陵衍绯,出门之前突然想起来一句闲话,“那你是属什么的?”
阮长歌头也不抬,“螃蟹。”
十二。
正走在路上,福姬过来传话,说是陵衍绯回了听雨楼,小狐狸便转了个方向,在听雨楼门前看到裹了身厚氅的陵衍绯半靠在廊前,身旁几只背溜青翠的鸟儿,嘈闹个不休。陵衍绯手指上搭了只鸟,任它在手指手背上蹦来跳去。
阳光之下,他的脸庞似是萎败的紫菡,一层隐隐青气,绛姜踱过去,鸟儿们便一哄而散,陵衍绯回头朝他伸手,携小狐狸靠在他身旁。
“想吃些什么?”陵衍绯问他,这一天折腾下来,估计大家的肚子都饿了。
小狐狸眼色暗了暗,陵衍绯摸摸他的头,“总不能不吃吧。”
“鸡。”
“因为要避讳扶虞与薇娜,所以观风听雨楼内只能吃河鲜。”
“螃蟹。”绛姜闷声点菜。那不就是说,天上飞和地上跑的统统都不能点?
陵衍绯微微一笑,同他一起回到屋内,桌上早已摆好饭菜,碗筷虽是华贵,菜色却是简单,也无荤腥,一名笑眉笑眼的紫衣小鬟端了盘螃蟹上来放在绛姜面前,眨眨眼睛看着小狐狸对着那堆剥蟹的工具不知如何下手,便取了一只站在旁边替他剥起来。
初夏本不是吃螃蟹的时候,可是吃到嘴里却是膏厚肉肥,美味异常,让小狐狸心情好了些,忙让小丫鬟也给陵衍绯剥,小丫鬟却是笑道,“二楼主吃素。”
“为什么?”小狐狸一撇嘴,“和尚们也吃素,却是没有发现他们不犯杀孽。”
“和尚是因为吃荤会耗散人气,难通神明,陵哥哥却不是因为那个原因。”清脆的声音从门口边转过来,只见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孩儿站在门口,淡绿溜银线的小褂,领口袖口缀着明黄的千纹结,小指戴着枚螭吻戒指,极讨喜的模样,蝶儿般扑到陵衍绯怀中,还勾在他颈上亲亲热热的叫道,“陵哥哥。”
陵衍绯任他抱着,还环住小孩儿的背怕他滑下去,“答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到。”小孩脆生生的答到。
“没有去阮长歌那里就直接过来了?”陵衍绯似是有些讶异。
小孩毫不犹豫地应了声,陵衍绯眉头微微皱起,小孩眼睛眨眨,似是看透他心里所想,撇嘴道,“他遣了我出门,本是算准了初五,嘲风,狻猊,狴犴三大堂主都回来相聚的时候才能办完事,现下我虽是提早了两天便回来,但是你们也可仍旧当我还在外面,初五到了我自然会去见他回话。”
“答馨,你今天做的事没有规矩,也没有多大的意思。”虽然位高权重,可是答馨到底还是小孩心性。
小孩看着认真的陵衍绯,委委屈屈说道,“可是我想见你啊。”
陵衍绯苦笑摇头,小狐狸看在眼里,扁扁嘴,捞起一块剥好的螃蟹吃了下去,醋沾的多了些,酸不滑丢。
答馨窝在陵衍绯的怀中仰头看他,“陵哥哥,你的脸色好差,怎么了?”
“偶感风寒。”
小孩脸露疑色,伸手左摸一下右摸一下,摸的小狐狸坐在一旁火起,他才撒手,春光般的脸色蒙上层寒气,“陵哥哥,这绝不是风寒,你在瞒什么?”
“只不过是最近累了些,所以才病的重。”陵衍绯敷衍了句,答馨蹭的从他怀中跳下地来,“我不相!阮长歌什么时候不调我离开,偏巧是在这段时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有数,若是说没什么,反倒有些蹊跷了!”
“答馨!”陵衍绯也难得声色任荏一次,啪的声搁下筷子,“他是你哥哥!”
阮答馨咬咬唇,冷哼一声,“不管他怎么样,我偏不会如他的愿。”说罢便跑了出去,陵衍绯脸色一沉,紫衣小丫鬟便马上便跟了出去,她心细,就算是跑出去的急出不忘把门给带好。
绛姜托着下巴,继续吃螃蟹,眼睛转了几转。
“继续吃,别去看那个热闹。”陵衍绯好像看透了小狐狸心里想什么。
“你不去劝劝吗?”绛姜拿筷子去敲红通通的螃蟹壳。
“有些话,兄弟俩在一起才好说些,若是有旁人,阮长歌性子傲,答馨又骄,吵的太厉害,谁都拉不下脸便愈发不好下台,连个转圜的余地都会没有。”陵衍绯替小狐狸剥起螃蟹,“特别是在我面前。何况,我这个时候若是跟过去,于旁人心中,不是劝架,是看热闹。”
“一对兄弟闹成这样?”小狐狸悄悄把剥好的螃蟹肉丢了一块在陵衍绯碗里,只吃些素菜,怎么补身子?他又不是和尚。
陵衍绯顿了顿,唇间忽的一抹笑意,答道,“如果兄弟两个的口味太类似,总归是要争的。”
十三。
绛姜咬着螃蟹脚,继续沾酸溜溜的醋,勾起眼睛来,哼了声,“我看是你命犯桃花。”
“阮长歌他也配当桃花?”陵衍绯哈哈一笑,挑眉露出几分冷笑,“先不说我现在不喜欢人,就算是喜欢,又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绛姜顿时像跌到冰水里般,半晌不动,五腑六脏像绞起来般生生的堵在胸前,小狐狸伸手按住左胸前,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位置堵得他想哭。
他以前从未曾想过,竟然还会有这重阻碍。
“我还是公狐狸呢……”绛姜定定地看着陵衍绯。
陵衍绯停下手里的动作,笑开,槐花满地般,“我知道啊。”说罢便继续替小狐狸剥螃蟹,白净净的蟹肉放在绛姜碗里,白皙滑润。
面对剥好的蟹肉,绛姜垂眼,一声不吭的慢慢咀嚼起来,陵衍绯似是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间便安静下来,微微皱起眉头,正准备开口时,紫衣小鬟已经转了回来,规规矩矩地一边伺候陵衍绯擦干净手,一边回话,“小阮堂主被楼主勒令在断思崖面壁,没有楼主的命令不能出来。”因为阮答馨年纪小,讨喜,所以大家便约成俗成地称他为小阮。
“这次倒是吵的厉害。”
“虽在平日里,楼主向来由着小阮堂主吵,吵累了自然也就停了。可是这次,却是楼主先发的脾气压住了小阮堂主,说他连办完事要回个话过来都不知道,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这才要小阮堂主到断思崖反省,好明白以后规矩两个字怎么写。”小丫鬟伶俐地把情况说了说。
“这件事情本就是答馨做的错了,让他去断思崖一个人想想也好。”
小丫鬟嘟起嘴,“可是罚的是不是重了呢?小阮堂主到底还小嘛。”
陵衍绯淡淡一笑,“他这是给我看的。”
紫衣小鬟顿时僵了僵,忙笑道,“紫嫁倒是觉得楼主会用那个借口,其实是怕小阮堂主一闹腾起来会吵到二楼主休息,只不过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罢了。”言罢见陵衍绯也没有继续追究,便马上转开话题,朝问小狐狸,“味道如何?”
绛姜正吃的食不知味,敷衍着点点头,看到陵衍绯碗里的那块蟹肉,突然伸筷子挟了回来,塞进嘴里,然后才搁下筷子。
这一餐吃的没滋没味,两人饭后说了会话,都有些心不在焉,气氛便第一次压抑下来,绛姜蜷在陵衍绯的怀里,用手勾住他的手指头,慢慢在他手心里面划着,而划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衍绯?”小狐狸开口唤他。
“……,什么?”
“没什么。”
陵衍绯便轻轻拍在他背上,小狐狸又蹭了蹭,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心中却是挣扎的厉害。好半响,小狐狸才出声问道,“你说,你真的不会喜欢男人吗?”
静静等了一会,却是没有听到陵衍绯的回答,绛姜眼色黯然地抬起头来,才发现他已经睡着,眉眼之间仿若小孩般,仍有一股掩不住的稚意。小狐狸眼睛一转,伸手在他的眼下滑过又特意去点点他的泪痣,他也不怎么动,睡相倒是极好。
小狐狸扑哧一下笑出来,胸中的郁气倒是消散了不少,蹑手蹑脚的从陵衍绯怀中退出来,跑出门去。
十四。
今日偏巧没有月光,夜色沉沉,观风听雨楼便好似被笼进了黑罩子般,连树木都只能看到浓黑轮廓,静静矗立。
那个神出鬼没的福姬也不见踪影,绛姜不耐烦去寻她,反正狐狸本就是夜行动物,根本不愁看不清路,再加上他记性极好,不过是随着陵衍绯走过一次便已然记住步法,乾刊离垠,不多会便走到观风楼前。
夜间的观风楼仍旧是灯火通明,煜煜生辉,小狐狸本欲直接闯入,却是被里面隐约透出来的声音阻了阻,绛姜眨眨眼,站在门口听了会,只觉得轰的一声,气血上冲。
浓重的喘息声,衣帛缠纠声,间或有压抑不住的呻吟声……,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事情。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小狐狸朝天翻了个白眼,正准备悄无声息的避开这种尴尬的局面,忽的听到里面一声混杂着浓重情欲的轻唤,绛姜猛然顿住,那分明是扶虞的声音。小狐狸眉紧皱起,心里极度不快,这算是哪档子事!
绛姜冷哼一声,不料却是惊动了屋内的人。
“谁在外面?!”
小狐狸索性也不避了,扬手推开门走了进去,正好看见阮长歌披衣下床,匆忙之间不过是将腰带系起,露出结实的胸膛,隐约可见挂着薄薄一层细汗的腹肌。
床上伸着修长四肢的少年赤裸着身体平躺着,也不避开,淡淡地直视过去,但是坦荡,暗色眼睛几丝慵懒又有几分盅惑,嘴角一层笑意,只至被阮长歌看了一眼后,才打个呵欠,钻进被子里面,只露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