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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琰看著朱觉年,唯一迟疑,道:〃这位。。。。。。宝宝来曾家很多次,我们也不是没让轻功好的弟子拦他,但没拦住。事实上,曾家武功一向都以招式取胜,说到轻功,实际上非常差。我们想收个轻功好的弟子,来尝试改进一下。〃
〃宝宝不是轻功好,只是和山魈一起生活而已。〃朱觉年道。
〃但他不是山魈而是人,按理来说他能做到的,大多数人应该也可以。〃曾琰道。
朱觉年上下看他:〃你说的就作数?〃
曾琰微笑:〃我们昨天也打听了一些事,家里长辈说多半是场误会,今天我来可以便宜行事。〃
朱觉年沈吟了下,对宝宝道:〃宝宝,这件事随便你怎麽决定,应该都没有害处。〃
宝宝走到曾琰面前,问道:〃可以赚银子?〃
曾琰点头。
宝宝又想了想:〃可以。。。。。。保护年年?〃
〃呃。。。。。。如果他需要保护的话,当然可以。〃曾琰心道,人家是会武的知府大人,听说还是皇帝亲自指的官职,谁敢得罪他啊。
宝宝点头:〃好。〃
曾琰倒是愣了下:〃啊?〃
〃好!〃宝宝露出个开心的笑,〃宝宝要赚钱,宝宝要保护年年!〃
十四
朱觉年是知道曾家的,虽然以武闻名,但他家一向低调,又从不以武凌人,相反,曾家可说为善一方,颇得平城百姓好感。
宝宝学点武也是好事,不管曾家是真的需要这麽一个灵巧孩子,还是想讨好和弥补他,关系都不算太大,宝宝愿意就好。朱觉年为官清正,却不是不近人情。一些疑似的小动作,倒也没那麽大关系。
因此他放宝宝去学武,平城虽还算安全,外面实已是乱世,会点武总是有好处的。朱觉年这麽想。
曾家确是很不错,武功也高名声也好,又颇有些家底,从哪个方面而言都是合适的拜师对象。何况曾家有不少适龄儿童,正好可以和宝宝玩成一团。郭家老爷想著自己孩子那种傻大个学学武功也好,於是也把郭全忠送到曾家。宝宝刚进去还是初级班,和一帮孩子混在一起,心智上其实差不太远,但真正年纪还是有差的。
朱觉年以为宝宝会和那些〃同龄〃孩子玩得很好,直到有一天宝宝气呼呼地回来,然後死活不要再去曾家。
〃怎麽了?不愿意学武吗?还是谁惹你了?〃朱觉年见到宝宝生气,连忙把人抱到膝盖上,手指按著宝宝气嘟嘟翘起来的鼻尖,低笑问道。
宝宝闪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朱觉年:〃他们说我。。。。。。是妖怪。。。。。。〃
朱觉年眉毛竖起来:〃胡扯,我家宝宝这麽可爱,哪里像妖怪了?〃
宝宝伸出手放到朱觉年面前:〃他们说。。。。。。手上有白毛,和正常人、不一样,像妖怪。〃
〃胡扯!那是因为你以前吃盐太少的关系,再过几个月就能消去了。〃朱觉年很是气愤,道,〃别听那些没知识的人胡说八道,把他们扔到山里两年,保证一个个都成长毛猩猩,哼!〃
宝宝被他逗笑,缩在他怀里蹭他下巴:〃年年最好了。〃
再看书桌上,是摆的公文。朱觉年毕竟是一城之首,这快到冬天的,治下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办。何况今年黄河不靖,虽说平城这边是大江支流没什麽事,但难民可也是一堆一堆的。朱觉年虽然已经尽力,毕竟还是差很多缺口。
看来还是要和几家大户商量一下,让他们也出些力比较好。郭家和高家正打得热火朝天,他去说和一下,暂时专注於难民事情吧。
朱觉年正想著,宝宝小手摸上来,按住他眉毛。
〃不许皱皱,年年要开心。〃
朱觉年笑著拉宝宝的手,持起毛笔,在纸上勾了几下。
〃宝宝,你看,这是我大韦江山。。。。。。〃他向窗外看去,目光悠远,〃西南起事,转眼已经到了中部。宝宝,如果叛军打进来,你说我们该怎麽办?〃
宝宝疑惑地看著他。
朱觉年想起自己很少跟宝宝说这方面的话题,难怪他不太懂,於是给他解释。
〃吃不饱,还要交钱?〃宝宝瞪大眼睛看他,〃那个,皇帝,要跟人打仗吗?〃
〃恩?〃朱觉年没听懂。
〃保护族人的头头,才能不干活,拿别人的。。。。。。〃宝宝解释给他听,山魈内部结构如此。
〃他。。。。。。处理国政,国家有兵,会保护百姓。〃朱觉年说,觉得有些苍白。
宝宝侧头,不明白什麽是国政。朱觉年於是拿自己桌上这些东西做比,告诉他自己每天忙的,是县政。到了国家,就是国政。
〃可是城里没有人,造年年的反。〃宝宝说。
朱觉年苦笑:〃年年上面,还有知州巡抚有一大堆官,随时可以换下年年的。〃
宝宝往朱觉年头上看,看不到人,朱觉年连忙解释说这只是比喻说法,不是说上面真的有人。
〃那、那个皇帝,不能换吗?〃宝宝问。
朱觉年伸手捂住他的嘴:〃宝宝,这种话,在家里说说也就行了,在外面千万不要提。〃
宝宝咬他的手,异常懂事地说:〃我说了,那个最上面的,皇帝,就会换年年,对吗?〃
〃他会砍年年和宝宝的头哦。〃朱觉年在脖子上比了个动作,〃明白吗?〃
宝宝小脸一阵白,搂住朱觉年的脖子:〃年年的头不能砍。。。。。。〃
朱觉年见他害怕,连忙安慰:〃宝宝不要怕,不说就好了,嗯?〃
听话的宝宝听话地点头。
十五
在官场这些年,朱觉年深知这里的黑暗,但他总是避免让宝宝接触到太多的事情,宁可他像是普通农家孩子一样,没太多这方面的烦恼。
他已经把这孩子从真正无忧的生活中领了出来,不想让他进一步接触那些肮脏。朱觉年希望能把宝宝好好保护起来,不让他有什麽担忧之处。
虽然宝宝一直说要赚钱养家,但直到目前,宝宝还是属於只花不挣的种类。冬天不忙,朱觉年干脆开了个蒙学,为挣钱,也为给宝宝多添些〃同龄〃夥伴,当然同时,还让宝宝一出在曾家的气。
宝宝虽然後来又回去习武,但总是对曾家那些孩子很不忿,偏生他武功也不是太高,只有跳来跳去的功夫煞是了得,欺负不到别人。倒是郭全忠显示了他在武学上的天分,没多久就可以帮宝宝打那些欺负他的孩子了。
但是宝宝还是气,朱觉年干脆把适龄儿童圈到自己门下,让宝宝在自己眼皮底下欺负回去。反正他是平城第一大儒,说要弄个蒙学,自然所有家里有孩子的,都想往这边送。
虽说知府做这种事情不太好,但缺钱总是事实,冬天了还要把没有家的人凑一起,免得他们冻死。收容人中正好很多孤儿,朱觉年把他们打散,和其他孩子一起上课,就是不收他们学资罢了。
院子是府衙出的,足够大,曾家弟子平素都练武,因此在蒙学都是一个班里的。宝宝算是狐假虎威,特别高兴。
其实孩子间又能有什麽大问题,今天打得你死我活,明天就好端端没事人一样。宝宝家庭条件虽然一般,架不住从小山野中长大,什麽花啊草啊上树啊掏鸟窝啊都擅长,活脱脱一孩子王。整个晚秋,他在课余时间领著孩子们到处玩,附近的小猫小狗小鸟小虫可遭了殃,被宝宝蹂躏得不成样子。
朱觉年教了宝宝一番〃要热爱生命〃之後就径自不管,随他和那些孩子折腾去。只要他家宝宝不受欺负,多和孩子们玩玩有助於融入人世,争强好胜可以促进学习,是好事情。
朱觉年教学生比较劳逸结合,留了比较长的时间让他们自己玩,就是让他们多接触,尤其是宝宝和其他孩子,还有那些孤儿和交了钱的富家──至少是吃穿不愁家庭──的子弟。
这日正是休息时间,朱觉年听外面孩童喧哗,以为出了什麽事,向窗外一望,只见纷纷扬扬一片白色,却是冬雪初至。
都说瑞雪兆丰年,若明年是个好年的话,可能各地的造反会少些吧。大韦江山已是倾颓,他却希望能挽回这颓势。不止是因为当今赏识他,还因为。。。。。。百姓已苦,少一点兵燹,总不是坏事。
朱觉年陷入思绪中,偏安一隅让人容易生出错觉,忘了这天下已伤痕累累。他叹口气,当今天子虽非圣君,却也实在是聪明之极,只可惜大韦已经走到这一步,少年登基又无甚根基的皇帝,也只能渐渐扩大自己势力,一步步坐稳皇位。至於这天下大乱,却是急不得的。
可是黎民急啊。
正在想著心事,朱觉年听外面喧哗声越来越大,还不时伴著叫好声音。他微微皱眉,心想下了场雪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子吧,走到门边推门。
门外雪花飘散,在白色飞絮之中,朱觉年看到院内大树枝桠上有个人单手倒吊,另一只手很开心地冲著下面一群孩童挥舞著。朱觉年仔细看去,只觉头晕眼花。
树上的当然就是宝宝,他脱了外衣就剩个犊裤,握著树枝荡来荡去。下面众孩童纷纷叫好,煞是高兴。
更让人忍无可忍的是,宝宝竟然还从不知什麽地方摸出一卷绳子,系到树上,然後抓著另一端,在树和房顶之间悠来荡去。
朱觉年在觉得自己要昏迷之前跑出门,对著摇荡的人大喊:〃宝宝,你给我下来!〃
宝宝听他一喊,吓了一大跳,手似乎松了就要掉下来。朱觉年吓得魂都飞了,忙跑到宝宝下面想接他,却见宝宝很机灵地一伸手,又拉紧绳子荡回树上,慢慢爬下来。
惊魂稍定的朱觉年拉住宝宝:〃宝宝抱歉,下次我一定不喊了。。。。。。〃
宝宝看著朱觉年:〃年年在生气?〃
脱下外衣套在宝宝身上,朱觉年苦笑了下:〃我是担心你掉下来,又怕你著凉。〃
〃宝宝以前,经常这样。〃宝宝解释,〃天,不冷。〃
〃衣服呢?〃朱觉年问。
宝宝指著树底下叠好的衣服:〃破了年年要补,好辛苦。。。。。。〃
朱觉年失笑,摸摸宝宝:〃乖宝宝,衣服就是穿著保暖的,要是你受凉或者哪里刮坏了,年年才心疼呢,嗯?〃
宝宝点头,跑回去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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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下雪是娱乐时节,宝宝以前在山上,顶多也就是玩玩雪蹭一身白之类,如今和朱觉年一起,当然就要玩些花样。
朱觉年生在那种诗书世家,不过他小时候比较皮,倒也经常和其他孩子玩,也算样样精通。宝宝虽然交了不少朋友,但他还是最喜欢黏朱觉年,总是喊著〃年年、年年〃地叫朱觉年和他玩。
於是堆雪人打雪仗,朱觉年拉的雪爬犁满地跑。朱觉年手头宽裕了些,给宝宝做了新衣服,穿上去竟然不冷。宝宝觉得新奇,爱惜得不得了,也就少了爬树之举──虽然想玩的时候脱下来,但朱觉年坚决不让宝宝随便脱衣服,宝宝又舍不得弄坏,只好做一些不会弄破衣服的举动。
平城并不是多雪的地界,但今年不知怎地,连下了几场大雪,把整个城都包起来。雪一大,大家都停了工,学堂都暂时关闭,只府衙开著。朱觉年来蹭公家的火,吉三程先生和宝宝都跑来府衙,因为家里火烧得不够暖。
咱不往上送炭敬,往下也不收,过来蹭蹭炭火,总可以吧。
闲余时候,朱觉年就和宝宝在府衙院子里堆雪人玩。宝宝堆了个高的,是年年。堆了一个矮一点的,是宝宝。想了想,又堆了两个半人高的,蹲在前面喃喃说了半天。
朱觉年知道他堆的是养大他的〃父母〃,於是等宝宝说完才过去,问:〃说了什麽?〃
〃我过得很好,他们,不要担心。〃宝宝说,看著朱觉年,〃年年,我不是他们的孩子。〃
朱觉年愕然了一下,然後道:〃宝宝,我教过你,有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恩,记得吧?〃
宝宝点头。
〃虽然他们不是生你的父母,但是他们养大了你,一直保护你照顾你,直到最後有了危险还把你掩在身後。即使他们是山魈你是人,他们也是你的父母,嗯?〃
宝宝转转眼珠,他其实在山上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山魈不一样,但是他们还没有足够的智慧交流生养还是抱养的问题,他只当是自己不同而已。下了山之後,虽然因为身上还有些毛,心智上和习惯上不太像是正常人,但外表实际和一般人无异──除了漂亮很多。
所幸身边一直有朱觉年,不会让他自顾自地伤心。
宝宝笑了,伸手抓起一把雪,向朱觉年扬去。
〃好啊你个臭宝宝,竟然都学会偷袭了!〃朱觉年笑著抓把雪扬回去,两人打作一团。
朱觉年本以为自己会些武功,又是大人,玩闹的时候当然要让著点宝宝。没想到几回合下来,反是宝宝占了上风,把他压住直接洒雪。
想反抗,但是看到宝宝大笑,想想算了。朱觉年就这样仰天躺著,任由宝宝拿雪把他埋起来。
宝宝武功进步还真是快啊,看来再过个三五日,就算不相让,宝宝也能打过他。
一边想著孩子长大了,朱觉年一边运内息抵抗冷意并顺便练练呼吸。忽然间,身上的雪迅速被刨开,眼前是天空和宝宝惊吓的脸。
〃怎麽了,宝宝?〃朱觉年见宝宝表情,连忙翻身起来,打打身上雪,把宝宝抱在怀里,问。
〃埋住了。。。。。。〃宝宝眼神闪著,〃杀了,然後埋了。。。。。。〃
朱觉年一愣:〃宝宝,你说什麽?〃
宝宝怔了会儿,再看朱觉年,眼泪汪汪的:〃年年,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好像,有个女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