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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内。
“你听说了没?夏主子还不肯见主子爷呢。”
“主子爷都罚了罗侍卫了,夏主子不知道?”
“就是因罚了罗侍卫,夏主子更气了。罗侍卫以前听闻可是帮过夏主子,夏主子去江南玩,就是罗侍卫全程保护的呢。”
“夏主子不在,爷是天天气都不顺,刚才听说院内的小六子被骂了,说是书房整得不和心。”
“怎么回事呀?”
“你是外房这边的,肯定不知。以前爷的书房,都是夏主子弄,放什么花,摆什么纸,换什么垫子都是一一过目,不肯假手于人的。”
“我也听说,便是爷的袜子都是夏主子每日亲自给选配呢。”
“爷宠夏主子也是没边的,只要爷在府,夏主子从来都是被抱在爷怀里进出。”
“这两人可是自小的情分呢,以前爷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听闻非夏主子不娶,修远书院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这罗侍卫都被罚了,那孙家小姐如何办呢?”
“那毕竟是客,真罚也罚不到人家上面去。再说了,又是个女子。”
“上回林大少爷那次,夏主子急病了,不就是因巾子没递好,咱主子爷就罚了两个侍女跪了一夜呢。”
“我寻摸着这心里肯定得记恨,夏主子不爽利了,咱爷也不爽利。”
“怎么着,都没活了,一个个都有空在这里话闲篇呢!等着被罚呢吧。”管事姑姑站在众人之后,大声道。
一众人看见管事姑姑来了,都一个个嘘声散去了。
管事姑姑走到假山另一面,对着一直听闲话的孙兰茹和她婢女,道:“仆人们废话多,您别往心里去。老奴也奉劝一句:这强扭瓜的不甜。”
“晴姑姑”孙兰茹开口。
管事姑姑看了看孙兰茹挣扎的脸色,叹了口气,道:“心动的,不见得是属于自己的。即便是让你费尽手段得到了,就真的安心吗?难道就不会担心变节过的东西,再次有二心吗?你还那么年轻,没准属于你的感情,就在明天、后天呢。”
管事姑姑说罢,笑了下,转身离开了。
一石跳下围墙,站在小夏面前,解释着自己被打的前后因由,还转了几圈给小夏看,自己是真的没事。他也算是服了,自己被打,却让小夏姐变本加厉了,害的他不得不亲自来说明情况,然后又为自己主子说了好话,这才留下吃了晚饭,回去。十月底,孙兰茹进宫面见太后,主动提出要为父兄去庙中守孝修行,太后允之,娴皇贵妃将她安置在京郊四十里外的三庵堂内待发修行。
夜里寒凉,小夏正要关起窗户,一个黑影翻身而入,快的让小夏根本抓不住。关好窗户,身子就被抱进一个温热的怀中。
“放开!”小夏冷声。
“小夏,别闹了。”罗晋鹏抱着小夏,坐在床边上,“我都吃了一个月的酸汤醋水了,你还不肯原谅吗?”
“我又没给你吃酸汤醋水。”小夏不挣扎,嘴上却没软下来。
“你可不知,我这管事的姑姑,也不知是得了什么你的好,打从你落水第二日起,就吩咐我的饭食都要放醋,粳米饭放醋,菜放醋,汤放醋,粥也放醋你说说,我这受的一个月罪,还不能抵消过错吗?”罗晋鹏装可怜,“我都好久没吃上一顿正常饭了。”
小夏扑哧笑了出来,拍开罗晋鹏的手,挣开他的怀抱,走了下去,去次间炉子上取出还在温热的卤肉饭,递了过去,道:“知道你今夜跟着巡城,这会儿肯定饿了,先吃了吧。”
罗晋鹏一看这,就晓得没事了,接过饭,笑着开始吃,一点没有皇子的样子,就似当初科考后奔回来,蹲在厨房里吃面一般。小夏也乐了,看着他那一脸疲倦的样子,心疼不已,如今是风光,可也是活在水深火热中。在刀尖上行走,一个不慎,就是危险。
罗晋鹏漱口后,把小夏抱着,裹进被子,轻声道:“咱这些日子也不能明面上见了,毕竟还要做给太子看。委屈你了。”
小夏轻抚罗晋鹏脸的轮廓,问:“还有多久,这样的日子,我都有些怕了。”
“不怕,我在呢。”罗晋鹏亲吻小夏的额头,“便是这几个月内了。年前,你该处理的都着手处理好。临过年,就跟着苏明涵一起去扬州苏家过,然后便不要回京了,等一切尘埃落定,我自然会去找你,至多不过半年。”
“你又要走?”小夏蹙眉。
“一月之内边疆肯定会有风波,我还得去。放心,都是部署好的。”罗晋鹏抚平小夏的眉头,“等我回来,什么皇子,什么赐婚,统统滚蛋。咱过咱的逍遥日子去。”
小夏紧贴着罗晋鹏,道:“好,让它们都滚蛋。”
果然如罗晋鹏所预言,乌兰国出现宫廷政变,二皇子登基成了新的皇帝。新帝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集结了大部分兵勇,进发大齐边境。急报在大齐境内飞速的传播,毫无疑问,临危受命的依旧是十皇子。因为林小夏圣前拒婚,十皇子一直处于低迷状态,所有的皇子和大臣都看在眼中,这次出征若是依旧在这样的状态下,无疑是去送死。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此次乌兰新帝登基后大举进犯,必然是因为当初被俘之辱。乌兰二皇子素来狠厉邪行之名在外。就连德琮帝都不想小儿子出征,可乌兰下的战书是要和韩晋决一死战,其意明显,若是大齐皇子不出站便是矮人一等。罗晋鹏早朝依旧选择了主动请缨,德琮帝无奈下不得不应允。小夏听闻后,一直默默站在花园内良久。
太子韩佑对于这个结果却是出奇的满意,以韩晋现在的状态,怕无生还可能,平白就少了一个能握兵权的皇子。
小夏突然被娴皇贵妃请去,整整一天,没人知道小夏和娴皇贵妃说什么,没有人走进过那个偏殿,所有人都只是知道两个人在那里待了一天,后林小夏在黄昏时分,从殿内走了出来,对着等着的众人,道:“去送送你们主子吧。”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当夜,叱咤后宫近二十年的娴皇贵妃,长逝在寿安宫偏殿,身上穿着当年入宫时的旧服,属于她自己国家的少女服装。
小夏一步步的从寿安宫走了出来,看着红的宫墙,金色的琉璃瓦,竟然觉得可悲,对困在这个宫殿内的女人,小夏有说不出的辛酸。有句话没有错,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立场。谁也不是天生的恶人,却不得不为了立场去做另一个人的恶人。小夏走进马车,陷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一瞬间感动的想哭。
“她对你说了什么?”罗晋鹏问小夏。
“她说这一走便是万事成空,做过的错了的,都还清了。”小夏窝在罗晋鹏怀内,问:“也许我错了,我不该为她做那一款花水,不该要她的命,也许她本就不想活太久。”
“小夏,起手无回,迈出那一步时,前路就已注定了。我们能做的,便是为选择不言后悔。你没有错,谁都没有错。”罗晋鹏轻轻抹去小夏的泪,从小夏接受娴皇贵妃的妆容单开始,他便知了小夏心内的恨,恨这个夺取林于祉多生些日子希望的女人。
小夏想着娴皇贵妃对她最后说的话,「快点离开吧,你根本不适合在这里生存,快点走,也许一切都来得及。」小夏明白她自己的确不适合生存在这里,这些人事纠纷,这些繁杂麻烦,没有一件是她能真搞定的。她很清楚自己的缺失,也很明白自己决定离开的打算有多正确,只是真的要离开,真的要带走,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犹豫。毕竟弘文还在京城,毕竟她在这里生活的太久太久。
“晋鹏,你决定了吗?决定好了吗?放下一切,和我当个什么都不是的草民?”小夏抬眼,再次出口确定罗晋鹏的心意。
罗晋鹏扬起嘴角一笑,道:“从我决定非林小夏不可,非林小夏不要,那一刻起,便决定好了。只要有你在,什么都无所谓。你在便是家。”
“好,我不会在询问了,记住你今日的话。我会等着你,等着你来,来我们的家。”小夏笑了下,低头看看肚子,也许这里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未来其实对自己还不错呢。
十一月十八,大齐军出发边关。小夏站在城门前看着罗晋鹏意气风发的样子,想着未来也许再也看不见了,就想把这幕深深印在脑海里,也许等多年后,他们都白发皑皑了,她可以拉着孙子的手,说着晋鹏英伟的样子,看着白发的他,一起笑着一起看走过的风雨。
林家铺子的结算,比任何一年都仔细。虽然小夏要离开京城,但是林家铺子并不会因此关门大吉。许琤跟着小夏熟悉一切事务,接手京城林家成衣坊和绣坊的一切。小夏把自己培养出的四个丫头,都交给了许琤,而她一定会带走小语。小语无亲无故,除了小夏没有别人了。梅兰竹菊都是京城人家的孩子,不可能跟着小夏远走天涯。事无巨细,小夏写了一个厚厚的册子,给许琤。转换的官方文件,也在年前下了来,小夏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子轻生了很多。
发红包,卸任职责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外面的人只是知道林小东家身子不爽利,如今将大权给了林家少奶奶。只是林家本身的人才晓得,林小夏要离开京城了。卸任前的林家绣坊,出了林小夏最后一次的新品,依旧是限量独家,名曰:星空。一片湛蓝的布料下,点缀着白色绣线的繁星点点。没有言语,只有小夏知道,也只有罗晋鹏知道,这星空代表着等待,等待希望,等待着未来的美好。
小刘村的茶园和地儿,按着弘文的意思,转到了文遥的身上,就当是林家大少爷所得。茶园和地,依旧是京城苏家掌柜全权处理。文遥、夜思、莫冰、闻香按着小夏的意思,随着苏明涵上了去扬州的船。等年一过,小夏会结束空色的一切,她会随着素问、苏烟和空色众人,带着小语一起离开京城,去扬州。
腊八后,突然全城戒严。接着德琮帝大行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的角落。小夏站在院内的红梅下,等着风雨过去。三日后,一群官兵涌进轻车都尉府,要求接走林大小姐林小夏。许琤拦着,却被小夏挡开了。该来的总会来,若是她不去,那林家一众人等,都会完蛋。小夏知道这就是娴皇贵妃为何要她快走的缘故。
长门殿,小夏笑,来到宫内已经有些日子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却没有人来和自己说说话,看着一片素白的宫闱,和着红色的高墙,倒有些说不出的讽刺来。算着日子,该是年三十了,小夏看着面前精致的食物,这么多,却只有一人,真是冷清。
“青霜,可在?”小夏自己都不确定青霜是否还跟在身边。这个罗晋鹏放在她身边的影卫。
一个灰黑色的身影闪了出来,静静的看向林小夏。
“三十了,陪我吃顿饭吧,一个人怪冷清的。”小夏笑了笑,把筷子放在桌子的另一面,示意着他坐下。
青霜有些怪异的看着林小夏,按理说这人也是他的主子了,在这样的情形下,竟然不哭不闹,安静的好似就在林家一般,他却有些看不透了。
小夏看见青霜探究的眼神,微微一笑,道:“许是在想我明明可以叫你带我离开,却依旧故我,你想不明白对吧?”
青霜眼神一暗,后退了一步。
小夏笑出声来,“青霜,你相不相信,人这一辈子吃多少用多少是有定数的哦。我呀,若是独自离开了,那么就会有些人因我而缺了他们的定数,到时候都要算在我身上,那还不得在判官那且还债呢。不要,不要,想想就头疼。”
“夏主子,你真是个怪人。”青霜开口。
“是呢,怪异的很吧,大家都这么觉得呢。”小夏拿起米酒喝了一口,“别人说什么其实无所谓吧,反正又不是为别人活,自己开心就好。”
青霜坐下来和小夏一起吃年夜饭,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小夏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中,青霜只是默默的陪着。
“青霜,帮我去带个话吧。”小夏莞尔,“这里想必是困不住你的。”
“夏主子请说。”青霜道。
“带话给弘文,计划照旧。我会晚一点去。”小夏道。
“青霜领命。”说罢,人就不见了。
韩佑在二月初三的时候,终于来到了长门殿。小夏正在屋内煮茶,一室的茶香,没有一丝冬日的寒冷,也没有孤寂,倒是一派的怡然自得。太子坐到一侧,小夏颔首一笑,继续手中的茶,煮好才递给韩佑,道:“陛下,请尝尝看,不过我煮的很差。”
韩佑已经登基,新年改国号为:仁庆。史称仁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