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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年春,风、雪、离三国达成共识,苍龙大陆合为一国,称为“苍龙王朝”。君主仍然以离国瑟殇为王。年号为苍龙元年。
苍龙四年,身体一直抱恙的瑟殇王突然退位,推举自己十五岁的侄子登基为王。而自己则与身边一位名叫墨焉的男子归隐山林。
苍龙大陆新帝王的名字,叫做沧离。
番外一:墨焉篇
我的名字叫做魇。
我生长在一个叫做魔域的地方。
魔域的风景很美。跟人界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有山,有水,有阳光,也有雨露。
唯一不同的是,魔域的阳光不像人界那样炽烈,火红火红,金光闪闪。魔域的阳光是银色的,像一个巨大的银色光球普照着大地,放射出刺目的耀眼光华,很温暖。
我是魔域之王唯一的皇子。我住在魔域的都城中央,那座华丽恢弘的宫殿里。
我的母亲是魔域最美的女人,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长发丝和一双星子般璀璨的漆黑瞳眸,精致绝伦的脸上总是挂着高贵优雅的笑容。
母亲的怀抱很温暖,长长的发丝间,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夜幽花香,让我沉醉。小时候,我时常在她怀里蹭,久而久之,自己的发丝,也染上了让人迷醉的夜幽花香气。
母亲便对我很是疼爱。因为,我继承了她乌黑的发丝和墨色的晶亮眸子。因着母亲给我的疼爱,我的个性异常乖戾嚣张,从不把人放在眼里。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魔域会出现叛徒。我的叔父,那个经常抱着我乐呵呵的笑着,给我买很多很多稀奇古怪小玩意儿的叔父,那一天,他举着高等魔法幻化的长剑,刺进了父亲的胸膛。
殷红的鲜血喷薄而出,溅上我和母亲的脸。那温热的触感,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即使是在梦中,也不曾忘记父亲不甘的眼。
叔父篡夺了王位,也霸占了美丽优雅的母亲。在他用那双杀死父亲的手托起母亲的下巴时,我感受到母亲紧握的拳头隐含的愤怒。因为,她的手心,已经被尖利的指甲刺出血来。
可是,为了她唯一的儿子,她只能忍辱负重,甘愿承欢在仇人身下。
因为,那时,我才不到八百岁……唔,人界年龄,是八岁?那时的我,除了恨恨的瞪着那个杀死父亲的男人,什么也做不了。可他想杀死我,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可是,我的母亲,终究是天真了。我亲眼看见那个男人杀了我的父亲,我怎么能放下这刻骨铭心的仇恨呢?他又怎么可能放过我呢?他对我的杀心,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终于,在我十四岁那年,魔域边境有大量魍兽出现,残害了不少魔域子民。魍兽法力极强,群集出动,一般的军队根本压制不了。那个人派我带兵剿魍,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但我告诉他,如果我得胜归来,他必须放我了我的母亲。
可我到了边境才知道,这根本就是那个人的阴谋,他只是想借魍兽的力量消灭我而已。魍兽的数量出奇的多,且他们似乎都被某种高深的法力控制着,我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且他给我的军队,还没到开战便已经倒戈。
当我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从魍兽锋利的尖牙下逃出生天时,我只想到一件事,我要回去,我要去见我的母亲……我要带她离开……
可是,我还没进入王宫,便得到消息,我的母亲,在我回来的前一刻,以为我战死在魍兽的爪子下,饮鸠自尽了。
我知道这是那个人阴谋的一部分,如此,魔域便真正属于他的天下了,他永远不会担心,有人,会再来夺走他的位置。
闭了闭眼,再睁开,自己已经被王宫里涌出的侍卫层层包围。我扬唇冷笑,他似乎忘了,我还有最后的筹码。
我是魔域的唯一皇子,我的母亲有漆黑的发和漆黑的眸,因为她是黑夜之魔。母亲,在生下我时,便失去了所有法力。因为,我,继承了她的发和眸,也继承了她的法力。
我伸展双臂,一阵狂风席卷而来,遮天蔽日。那狂风渐渐在我身后形成巨大的黑洞,犹如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魔,要把世间一切所有都吞噬进去。
原本,我是打算带着母亲离开的,可是……现在看来……只能一个人走了……
母亲,对不起,我竟然连你都守护不了……
黑洞越来越大,在我身边的所有侍卫,连同身边所有的物件都被吸了进去,卷到不知名的空间。当然,也包括我。
我不知道我会去到哪里,我只知道,我会永远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再回来。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听到耳边传来泉淙淙水流动的旋律以及鸟儿鸣啼的声音。沁人心脾的花草清香撩拔着我的鼻翼。可是,有什么东西烧灼着我的皮肤,让我有点难受……于是,我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的竹屋,窗外是翠绿的竹林,微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温暖的金色阳光毫无顾及的洒进屋子,铺到我的身上……
等等,金色的阳光……魔域的阳光不是金色的……这里是……人界?!
难怪,我的皮肤会这么难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我没有忘记自己是魔域之王和黑夜之魔的儿子,我不能承受人界阳光炽烈的照耀,我只属于黑夜。
有些吃力的起身往床头的阴暗处靠去,躲避那灼人的阳光。
还没坐好,木板制成的门扉便“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那一刻,我以为,我看到了九天仙人。
白衣胜雪,银发及地,面若桃花,唇似离樱,一双奇特的银色眸子灵动闪烁,扶在门框上的手腕,挎一只竹编小篓,里面的蔬菜青翠欲滴。金色的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圣洁如斯。
我看得呆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看到缩在床头的我,先是愣了愣,然后对我露出一抹足以融化千年冰雪的温和微笑,轻启朱唇:“你醒了?”
“好美……”我喃喃自语,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沉醉在他的微笑里,无法自拔。就是这个笑容,拯救了我濒临死亡的心和已经绝望的灵魂,让我重新找到生命的意义。
他似乎没听到我的赞叹,轻笑一声放下竹篓,走过来,看到我缩在床头,再看了看洒进屋子的阳光,问道:“你不喜欢阳光啊?那我关上窗子可好?”
我呆呆的点头,他走到窗边,把纱窗关上,还拉下了厚重的布帘。原本明亮的屋子,突然变得幽暗起来。我全身舒坦,终于可以好好伸展四肢。
“饿了么?我给你做饭去。”他转过身,看着我。
我摸摸肚子,是有点饿了。可我想多跟他说说话。
“我怎么会在这里?”是那黑洞带我来的么?然后……他救了我?
“我也不知道,你晕倒在溪边,我把你救回来了。”他边说边走到桌边去摘菜,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我,“你叫什么?”
“我叫……”我顿了顿,给自己另外取了一个听起来比较接近人类的名字,“我叫墨焉。”
墨焉,魔魇,很接近。
“墨焉?”他看了一眼一身玄衣的我,轻笑,“真是适合你。我叫瑟殇,是这屋子的主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住下来,等伤好后再离开。”
瑟殇……瑟殇……琴瑟之殇么?我皱眉,如此神仙似的美人儿,怎么叫这么个伤感的名字?难听!不过,既然是他的名字么……我只要记住就好。
只是,我没告诉他,我住下来……就没打算要离开。
后来的后来,我的伤渐渐好了,但依然不能白天出门,可我的精神,在晚上却出奇的好。瑟殇的小屋子只有一张床,所以我们不得不挤在一起睡。我可以整夜整夜的看着他的睡颜,在心里描摹着他的样子,然后偷偷的,偷偷的俯下身,亲吻他。
这一切,他从来不知道。
瑟殇没有亲人。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因为他奇特的发丝和瞳眸,被一些见识短浅的人类视为妖孽,从出生开始,就被遗弃在了这条村子的溪边。是村里好心的老人养大了他。可他对遗弃自己的人,没有憎恨,他总是告诉我,他的父母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真是个善良的让人心疼的孩子。
因为他的善良,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加倍的爱他,保护他,让他再也不会受到伤害。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存在,会害死了他。
说来是个笑话。
村子里发生瘟疫,很多村民都死于非命。瑟殇看到淳朴的村民受灾,整日以泪洗面。我见不得他的泪,我要他的脸上永远只有笑容。所以,我用自己的魔法拯救了村子的人。可是,结果却被他们认为是妖魔,群起而诛之。
是不是个笑话?
这些愚蠢的人类,认定我是妖魔,且认为瘟疫是因为我的出现才造成。集结成群,奔到竹屋,要将我处死。他们手持弓箭,高举火把,把竹屋四周照得如同白昼。
因为他们打扰了瑟殇的睡眠,我很是生气,但为了证明我的“清白”,瑟殇不让我使魔法赶走这些愚蠢的人。他走出竹屋竭力为我辩解,却被激动的村民说是银发银眸的怪物,是跟我一样的妖魔。
瑟殇没有为自己辩解,却依然极力告诉他们,我不是妖魔。
不知从哪里来的冷箭呼啸而来,我还来不及做出反映,那箭已经深深的刺进了瑟殇的胸膛。殷红的鲜血很快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衫。
我伸手接住他缓缓向下滑落的身子,紧紧把他楼在怀里。可是,他抬起的手还没触摸到我的脸,便无力的垂落。那双美丽明亮的银色眸子再也没有睁开……
我抱着他冰冷的身子,仰天长啸。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总是无力保护我爱的人……
父亲如此,母亲如此……连瑟殇……也是如此……
我恨!我好恨!恨那个杀死父亲,霸占母亲的人,更恨这帮有眼无珠,害死瑟殇的愚蠢人类,既然瑟殇死了,你们也都统统去给他陪葬吧!
我恨恨的回过头,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射出仇恨的森寒光芒。我暗施魔法,召唤出无数暗影魔怪,看着这些愚蠢的村民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尸骨无存……
我是魔,所以我不会死。但我只能存在于黑夜之中。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我只能在暗无天日的魔狱中沉睡。
我的魔狱设在一个叫做玄魔谷的地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人界,暗地里已经发展了不少影卫杀手和情报组织。我在寻找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瑟殇。我在等着他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