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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犯被官府通缉才好……
“我怎么知道,我家毒药那么多,怎么可能把每样药名都记得清楚?我就随便摸了一瓶用而已……”尹珉珉直到现在还是不肯认错。照她的话说,她是担心西尽愁被伤到,然后出手相救,但是西尽愁不但没有感谢,还凶巴巴地吼了她一顿。真是忘恩负义,不识好人心。
西尽愁无奈地咂了一下嘴,走到床边,有模有样地给江城把起脉来。虽然他对医术没什么造诣,但靠脉搏的跳动来判断某人是死是活的能力还是有的。感觉到江城脉搏规律的跳动后,西尽愁终于安心下来,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活着。”
“当然还活着。”尹珉珉立即接话道,“不过如果不是我,他就死定了。”
“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中毒了。”西尽愁瞪了尹珉珉一眼。惹出这么大麻烦的家伙现在还好意思来邀功,她到底有没有一点愧疚感的?
“我……我是看见他想杀你,才帮你的啊……”尹珉珉一脸委屈地说。
“省省吧,我还用不着要靠你帮忙。”西尽愁敲了一下尹珉珉的脑袋,“把你身上的毒药统统交给我。”
“为什么?”尹珉珉不依。
“还问为什么!向你这样到处乱用药,不惹出大事才怪。”
见西尽愁表情严肃,纵使尹珉珉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好乖乖把药悉数摸出来了。
“好嘛……不过你一定要帮我保管好哦。”尹珉珉叮咛了一句,取下腰带。她腰带的内侧里缝置了数十个暗格,格子里分类放着二十几种毒药。用小指大小的瓶子装起来的,排列地整整齐齐,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专业用毒的。
尹珉珉把那二十只小瓶悉数放到桌上,噘噘嘴说:“都在这了。”
西尽愁只瞟了一眼这些花花绿绿的毒药瓶,就已经头皮都发麻了。用大开眼界的声音说:“你居然带了这么多!算了算了,还是都收回去吧,你拿给我我也没地方收拾,不过……”
西尽愁把手按在桌子上,直视着尹珉珉的脸,字字清晰地说:“不过你得答应我,这些药绝对不可以到处乱用。”
见西尽愁突然把条件放宽了这么多,尹珉珉连连点头,急忙把那些小瓶子收了回去,生怕呆会儿他要反悔。
西尽愁看着尹珉珉慌慌张张的样子,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别光急着收药,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了,听清了。”尹珉珉已经收拾完毕,从桌旁窜了起来。从小在篁竹林长大的尹珉珉,对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比较模糊。只见她跑到西尽愁身边,拽住他的手臂,把身子粘上去,甜甜地笑着说:“西大哥,今天正好有集市,我们不如到处去逛逛,好不好?”
“逛逛?他怎么办?”西尽愁扬了扬下巴,示意尹珉珉床上还躺了个昏迷的江城。
“不用管他了,他死不了的。”尹珉珉一把打开了房门,把西尽愁往外面拖。但随即,尹珉珉就呆在门口了。不仅是尹珉珉,连西尽愁也跟着呆住了。
因为门口端正地站着一位他们意料之外的人。那人白衣似雪,肤若凝脂。搭在笠帽边缘的白纱正好遮住了他的面容,只有薄唇淡微的红色在白纱之下隐隐可见。即便如此,西尽愁却知道他是谁——岳凌楼,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好半天,尹珉珉张大的嘴终于合上,挤出了一个字。
“我是来找人的。”岳凌楼对尹珉珉一笑,轻快地回答。说完便毫不客气地走进了房间,在西尽愁身边站定,摘下竹笠偏头道:“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我了……”
尹珉珉向前探了探身,在看清楚岳凌楼的相貌后立即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一把把西尽愁拉到自己身边。凭着女人的本能,还有西尽愁刚刚那怪怪的表情,尹珉珉已经把岳凌楼划到情敌那一派去了。
从那句我是来找人的推断出他是来找西尽愁的,危险危险。但从那句你还记得我吧又可以推断出他俩的关系还不是很熟,尹珉珉拍拍心口,暂时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西大哥,这女人是谁?”
当着客人的面,竟然在一旁咬耳朵,岳凌楼扁扁嘴,决定给那个小丫头一点下马威瞧瞧。于是他走到两人中间,用暧昧不清的目光望着西尽愁问:“西大哥,这丫头是谁?”
“西……西大哥……”西尽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和岳凌楼这么亲近了。
“我叫她女人,她叫我丫头,那我岂不是低了她一截?”想到这里,尹珉珉又改口说:“西大哥,这野女人是谁?”
不过看来今天岳凌楼是安心和尹珉珉扛上了,他也紧跟着添了一句:“西大哥,这贱丫头是谁?”
“你……”尹珉珉双眼瞪圆,气得嘴都快歪了。正欲冲过去跟岳凌楼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却被西尽愁一把拉住了领口。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边说着,西尽愁就把尹珉珉提到了门外,“你不是想去逛街吗?那就去吧,呆会儿再回来。”说罢,朝尹珉珉挥挥手又转身进屋。
“我……”尹珉珉反身一扑,却砰地扑到了门扉上。
“西尽愁,你这混蛋!”气坏了的尹珉珉狠狠踹了几下门发泄了一阵后,就冲出了客栈,一路上撞翻了好几名无辜人士,怒火中烧的她不但不道歉,还给别人白眼看。
“珉珉……”当西尽愁再次打开门时,尹珉珉已经不见了踪影。西尽愁在心里叹道:“这丫头,个子这么小,脾气怎么这么大?”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岳凌楼的声音:“他中毒了?”
“啊?对。”西尽愁转过头,见岳凌楼正看着江城,于是问道,“你要找的人是他吗?”
“不然你以为是谁?”岳凌楼坏笑着西尽愁。
“我当然没以为是我。”西尽愁再次关好了门,悠哉游哉地坐到床边,看着昏迷状态的江城。
见西尽愁不是滋味的表情,岳凌楼笑他道:“我好像记得有句成语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那个埋银子的家伙。不过……”话锋一转,“他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因为他想杀我。”西尽愁用最简单的话解释给岳凌楼听。不是不愿意多和他说话,而是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自己总是不知不觉地处在下手位置。
闻言,岳凌楼微微吃惊地问:“他为什么要杀你?”江城既老实又本分,如果没有上级的命令,他绝对不会轻易杀人,但是现在不可能有人给江城下这种叫他送死的命令——取西尽愁的命。
西尽愁只挑关键的话讲:“因为他看见了刘辰一的剑。”
“剑!”岳凌楼猛一抬起了头。刘辰一的剑和尸体不是应该在渡口附近的湖底么?这时岳凌楼才突然注意到房间的木桌上,玄青剑正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那漆黑的颜色瞬间刺痛了岳凌楼的双眼。本以为不会被人发现的剑,竟然这么快就重见天日了,没想到自己的计划里居然会出现了这么大一个漏洞……
这么说,西尽愁已经知道是自己杀了刘辰一?不过无所谓,岳凌楼转念一想,只要天翔门和千鸿一派的人不知道就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封住西尽愁的嘴。
就在岳凌楼盯着玄青剑发呆的时候,西尽愁平静地问了一句:“现在……我只想知道段瑞南是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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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只想知道段瑞南是不是你杀的?”西尽愁望着岳凌楼的侧脸,岳凌楼半天没有出声,仿佛没有听到西尽愁的问话。
“难道你自己不会去想?”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岳凌楼转身欲出。这一举动,在西尽愁看来这就是承认。
“你不是要找他吗?怎么现在又要走?”西尽愁快他一步挡在门口,用身体堵住岳凌楼的去路。他指的是躺在床上的江城。
“我不需要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没有温度的回答,岳凌楼回头看了江城一眼。那眼神让西尽愁觉得他是在判断一件商品的价值,而不是一个人。
“你需要他做什么事情?”
“这和你没有关系。”没有想到西尽愁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问话,岳凌楼微微吃了一惊,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有。”西尽愁向前逼近了一步,扼住岳凌楼的手腕,粗鲁地把他从门边拉到房间的中央。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到底想干什么!”岳凌楼厌恶地甩开了西尽愁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喜欢自找麻烦的人,岳凌楼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扭头朝门口走去。
“有关系。”西尽愁不由分说地把岳凌楼拉入怀中,凑到他耳边低语道,“因为……我也要杀耿原修。”
杀……耿原修……
这四个字在岳凌楼的耳边不断地回响,仿佛咒术一般让人变得神志不清。他彻底蒙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竟忘了要从西尽愁的臂弯里挣脱出来。为什么要杀耿原修?西尽愁和耿原修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恍惚了片刻之后,岳凌楼恢复了平静,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轻声说:“你错了。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并不想杀他。”
“是啊……”西尽愁把下巴放在岳凌楼的肩膀上,帮他把话说完,“你的目的是让他生不如死,不是么?”
“你要这么说当然也可以。”岳凌楼把西尽愁的手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用劲丢到一旁,转身看着他说,“不过还差得远呢。”
西尽愁笑着问他:“那我们算不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人?”
“我不需要盟友。”
“可是我却需要你的帮助。”
“你这并不是求人的语气。”岳凌楼眯眯眼睛,瞟了西尽愁一眼。
“我的确不是在求你,而是在威胁你……”西尽愁摸摸自己的下巴接着说,“先是段瑞南,再是刘辰一。你杀了荆君祥手下两名手下然后嫁祸给千鸿一派。如果真相被戳穿了,你以为你还可以安稳地呆在天翔门里么?”
“你以为凭这些就可以威胁到我?未免太天真了……”岳凌楼冷笑着说,“过了今天,荆君祥并不足为惧。”
西尽愁的目光一凛,不解地重复了一遍:“今天?”
岳凌楼的回答是深不可测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仿佛他永远不会计算错误,永远不会失败。无论何时他都要处在绝对的优势地位,也许这一点正是西尽愁被他吸引的原因,同时也是最让西尽愁不舒服的原因。
正在这时,客栈外突然传来马蹄踏过的声音,震耳欲聋,连西尽愁脚下的地板仿佛都要被震裂了一般。西尽愁冲到窗口向外望去,只见马队的旗帜上,天翔两个金光大字灿烂夺目。
西尽愁怔住了:“这批人马少说也有三百,并且直奔兴和城的方向而去,想必是冲着千鸿一派去的。”回头正想向岳凌楼问个究竟,才发现对方早已不见了踪迹。岳凌楼有要事在身,他怎么会有闲工夫跟西尽愁慢慢耗呢?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离阳客栈的底楼,谢秦正坐在里面休息。他也看到了天翔的旗帜,纳闷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到云南?
谢秦匆忙地冲出客栈,解开马缰,正欲骑马追上前去。却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头顶飘下,稳稳地落在马背上。于是只听藏青马长嘶一声,扬起四蹄飞奔而起,那个白色的身影擦过谢秦的鼻尖,尾随刚才的马队而去……
“喂!那是我的马!”谢秦追出几步,但怎么可能追得上呢?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在他想到其它什么地方弄匹马时,突然听到客栈里有人议论道:“你没听说吗?昨天千鸿一派的人杀了天翔门的一个总镖头,好像是姓李的,大概这一群人是要赶过去报仇的。但是天翔门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快?”
这个问题也是谢秦想不通的,照沈重元的话说,天翔的人最快也要三日后才能赶到云南,他们怎么可能现在就出现在离阳镇了呢?实在是太奇怪了……
谢秦当然不会知道,这批人马根本不是在接到沈重元的传书后才赶来的,而是在多日前岳凌楼传书招过来的……
——第一部完——
月满西楼第二部 天翔
〈上篇〉
俗话说:“强龙敌不过地头蛇。”在云南这块地盘上,天翔门想凭着区区三百人就想铲平千鸿一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现在,两日前总舵主常桐的死,引起了千鸿内部三派的争斗,造成他们元气大伤。千鸿人多却是残兵,天翔人少却是良将。这两方交战,胜负谁又说得清楚?
岳凌楼还未进入千鸿总舵,就听到了震天般的厮杀声。在总舵府的外墙处,他勒住马缰,足尖在马鞍上一踏便翻上了路旁的一棵高树。就着树枝,朝十米远的地方望去,正好看到千鸿总舵的前庭。
此时的前庭,已被两派互相砍杀的人马塞满,水泄不通。密集的人头,密集的刀光和剑影。分不清谁是谁,每人脸上都是血光,每个人眼中看到的都是地狱。他们要在地狱中存活,就必须葬送别人的性命。
这般景象在岳凌楼看来有些好笑,无论再怎么挣扎,他们都会死,统统会死。岳凌楼很想笑,但却笑不出来,有种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