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莉丝用手遮在眼睛上方,抬头看着天空,“他们会不会伤害我们?”
“我想不会,他们是吃鱼的。”
其中一只翼手龙急剧盘旋飞下,只见一片翼影咻地一声从他们身旁掠过,同时刮过一阵热气,还留下一股酸臭味。
“哇!”莉丝叫道,“他们真大!”接着她又问道:“你确定他们不会伤害我们?”
“非常确定。”
又一只翼手龙猛扑下来,动作比刚才那只还要敏捷。它从后面飞来,从他们的头顶一闪而过。葛兰瞥见了它满嘴的牙齿和毛茸茸的身体。心想,它看起来真像一只巨型蝙蝠。不过,这只巨鸟给葛兰留下的深刻印象是它的外表看来十分脆弱:他们巨大的翼展——上面布满了纤细的粉红色薄膜,薄如蝉翼,几近透明——这一切都使翼手龙显得更加柔美。
“啊唷!”莉丝抱住头叫了起来,“它咬我!”
“它什么?”葛兰问道。
“它咬我!它咬了我!”她把手从头拿开,葛兰发现她的手指在淌血。
天空中,另外两只翼手龙收拢翅膀,缩成两个小小的黑团,直向地面扑来。它们一边向下俯冲,一边发出尖鸣声。
“快!”葛兰一把抓住他们的手,飞跑着穿过草地。他们听到尖鸣声越来越近,葛兰在最后的一刻猛然扑倒在地,并且把两个孩子也拖在身边。几乎同时,两只翼手龙呼啸鸣叫着,振翅贴着他们的身体飞过。葛兰感到他们的爪子碰到了他右背的衬衫。
他马上站起来,把莉丝从地上垃起,带着丁姆一起向前跑了几步。这时,头顶上的两只翼手龙又转身鸣叫着扑向他们。等到最后一秒钟,他把两个孩子推倒在地,两大片黑影一闪而过。
“哎哟!”莉丝厌恶地说。他看到她身上有白色的屎。
葛兰赶紧站起来,“快跑!”
他刚要跑,就听到莉丝惊恐地尖叫起来。他转身看到一只翼手龙的后爪抓住了她的肩膀。两只巨大坚韧的翼羽在阳光下呈半透明,宽阔的双翅在莉丝的左右两边拍打着。翼手龙竭力想飞起来,但是莉丝太重了。它一边挣扎着想飞,一边不停地用长长尖尖的下巴猛戳她的脑袋。
莉丝尖叫着,双手发疯似地四处乱挥。说时迟,那时快,葛兰不假思索立刻跑上前去,往上一跳,用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撞击翼手龙。他撞它的背,使它毛茸茸的身体仰面跌倒在地上。大鸟尖叫着向他咬去,葛兰赶紧低下头,避开它的嘴巴,同时后退一步。翼手龙巨大的翅膀拍打在他的身上,这就像在帐棚中遭到狂风暴雨的袭击一样。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翅膀的拍打声、翼手龙的鸣叫声以及它坚韧的翼膜。它那带爪子的脚在他胸前拼命地抓着。
莉丝不停地发出尖叫。
葛兰用手一推,推开了翼手龙,它一边吱吱地叫,一边拍打着翅膀,挣扎着想翻过身来,最后,它像蝙蝠一样收起翅膀,翻了个身,用它小小的翼爪撑起身体,就那样走了起来。葛兰停住脚步,不禁目瞪口呆。
它居然能用翅膀走路!莱德勒的推测竟然没错!可是,接着,其余的翼手龙也向他们俯冲下来,葛兰头晕眼花,失去了平衡。在极度的恐惧中,他看到莉丝用手臂护着脑袋向边上跑去……丁姆撕心裂肺地叫喊着——第一只翼手龙飞扑下来,莉丝扔出一件什么东西。突然它啸叫一声,腾空而去。
其他的翼手龙也立即飞上高空,追赶第一只而去。最后一只笨拙地扇动着翅膀,也飞上了天空。葛兰抬起头来,眯起眼睛仔细看着,极力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三只翼手龙紧紧追赶在第一只后面,发出愤怒的叫声。
他们孤零零地站在地上。
“怎么回事?”葛兰问道。
“他们叨走了我的一只手套,”莉丝说,“我的达里尔草莓牌专用手套。”
他们又开始继续前进。丁姆用手臂搂住她的肩膀问道:“你不要紧吧?”
“常然不要紧,傻瓜。”她说着摆脱了他的双臂。她望着天空,“我希望他们被噎死。”她说道。
“对,”丁姆说道,“我也希望如此。”
他们看到皮筏就在前面的河边。葛兰看看手表:已是八点半了。现在还剩两个半小时可以赶回去。
皮筏漂过了银色的鸟舍圆顶,莉丝高兴得叫了起来。一会儿,两边的河岸靠得越来越近,头顶的树枝再次交聚在一起。河面比起先要窄得多,有些地段仅有十英尺宽,水流十分湍急。他们经过时,莉丝用手去摸头上面的树枝。
葛兰背靠皮筏坐在那里,听着河水拍打橡皮筏的声音。他们的行进速度比刚才快得多,头顶上方的树枝更快地向后移动。这样真是舒服畅快。皮筏飞速漂流,给下垂的树枝形成的闷热空间送来一丝凉风,而且这也意味着他们可以早点赶回去。
葛兰不知道他们已走了多远,不过他可以确定,现在离他们昨晚过夜的蜥脚类动物食楼起码有好几英里路了。可能有四、五英里,也许更多。也就是说,一旦下了皮筏上岸,他们只要再走一个小时就能到达旅馆。不过,既然经过了鸟舍,葛兰就不急着要弃筏上岸。他们花费的时间比预计的要少。
“我不知道拉尔夫怎么样了,”莉丝说道,“它可能死了,或是出了什么事。”
“我想它一定安然无恙。”
“我不知道它会不会让我骑在它的背上。”她叹了口气,在暖洋洋的太阳下昏昏欲睡,“骑在拉尔夫身上一定很有趣。”
丁姆问葛兰:“还记得在剑龙区那里吗?昨天夜里?”
“记得。”
“你怎么会问起他们是以青蛙的DNA杂交变型的?”
“因为它的繁殖方式,”葛兰回答道,“他们无法解释恐龙为什么正在繁殖,因为他们对恐龙进行了辐射,而且他们都是雌性的。”
“对。”
“不过,大家都知道辐射不完全可靠,可能不会起作用,我相信这点终究会弄明白的。但还有一个问题,恐龙都是雌性的;既然都是雌性的,他们怎么能够繁殖呢?”
“当然,在动物王国里,有性生殖的存在形式五花八门,各式各样都有。”
“丁姆对性总是很感兴趣。”莉丝说道。
他们俩谁也没有理睬她,“比方说吧,”葛兰说道,“许多动物的有性繁殖并没有我们所说的性交过程。雄性动物先释放出一种内含精子的精囊,雌性动物再把它叨起来。这类交流并不需要雌雄两性的身体具有相当大的差异性,这与我们通常想像的不一样。有些动物两性在外观上的差异不像我们人类那么明显。”
丁姆点点头,“可是青蛙呢?”
葛兰突然听到头顶的树上传来尖叫声。短角龙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使树枝不停地晃动。霸王龙硕大的脑袋从左岸的树枝中拱出来,冲着皮筏张牙舞爪。莉丝惊恐万分,尖叫起来。葛兰操起桨,把皮筏划向对岸,可是这段河面只有十英尺宽。霸王龙被密密麻麻的树枝藤蔓给缠住了,他用头又顶又撞,又扭又挣,最后,他大吼一声,使劲地把头缩回去。
透过沿岸的树林,他们可以看到霸王龙庞大的身影正在向北方移动。它一定是想在沿岸茂密的树丛中找到一个缺口。短角龙都逃到对岸去了,他们失声叫着在树枝间上窜下跳。皮筏上,葛兰、丁姆、和莉丝束手无策地看着霸王龙再次企图冲过来。但是岸边的树林实在太厚太密了,于是霸王龙又继续往下游跑去,它抢在皮筏前面,再次把树枝撞得剧烈晃动起来。
可是它还是没有成功。
接着,它走开了,还是往下游跑去。
“我恨死它了。”莉丝说道。
葛兰靠在皮筏上坐着,心情极为紧张。要是霸王龙冲过来,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救他们的小命。河道很狭窄,跟皮筏差不多宽。他们就像是在隧道里行走似地。皮筏被湍急的水流推向前去,舷边不时擦到岸边的泥土。
他看了一眼手表:快九点了。皮筏继续往下游飘去。
“嘿,”莉丝说道,“你们听!”
葛兰听到一声声嗥叫,其间不断夹杂着猫头鹰般的鸣叫声,这些声音从前面的河流拐弯处传来。他凝神细听,又听到了那种鸣叫声。
“是什么声音?”莉丝问道。
“我不知道,”葛兰答道,“不过一定不止一只。”他把皮筏划到对岸,抓住一根树枝让它停下来,嗥叫声又响起来了,接着又是一声鸣叫声。
“听起来好像是一群猫头鹰。”丁姆说道。
马康姆呻吟着问道:“还不到再给我用点吗啡的时候吗?”
“时候还没到呢。”爱莉回答道。
马康姆叹了口气问:“我们这里有多少水?”
“我不清楚。反正水龙头里自来水很充足——”“不是的,我是说,储备了多少?有吗?”
爱莉耸耸肩膀回答道:“一点也没有。”
“到这层楼的每个房间里去,”马康姆说道,“把每个浴缸都放满水。”
爱莉皱皱眉头。
“还有,”马康姆继续说道,“我们有没有无线电话?水电筒?火柴?火炉?有没有这些东西?”
“等一下我去看看。你以为要地震了?”
“跟地震差不多,”马康姆说道:“马康姆效应必然带来突变。”
“可是阿诺说所有的系统都在正常运转。”
“这种事发生时就是这样。”马康姆说道。
爱莉问道:“你认为阿诺不怎么样,是不是?”
“他还可以。他是个工程师,吴跟他一样。他们俩都是技术人员,都没有才智。
他们有的是我们称为‘小聪明’的东西。他们看到的只是鼻子底下的一点情况。他们的思路狭窄,还美其名曰‘注意力集中’。他们看不到周围环境,也看不到将来的后果。这座小岛就是这样弄出来的。这是他们耍小聪明的结果。因为你不可能创造出一种动物,同时希望它不要活蹦乱跳,或是逃跑。可是他们不明白这点。”
“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人的天性吗?”爱莉说道。
“老天,当然不是。”马康姆说道,“那就像说早餐吃炒蛋和熏肉就是人性一样。那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完全只是西方的一套,世界上其他许多地方的人,想到吃这些东西就会感到恶心。”他痛得紧皱眉头,“吗啡使我变得富有哲理了。”
“你要喝点水吗?”
“不要。我来告诉你工程师和科学家碰到的问题。科学家有一大套复杂漂亮的原理。”
寻求了解自然的真谛。这没错,但这并不是他们的动力。没有人是因为受到像‘追求真理’这种抽象概念的驱使而成为科学家的。
“科学家一心想的其实只是如何成名,因此他们关心的是他们是否能弄出点什么名堂。他们从来不会停下来问问自己,他们是否应该做某件事。他们简单地把这方面的考虑贬为毫无意义。如果他们不这么做,其他人也会这么做的。他们认为发现是必然而且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们只是想尽办法先走一步,这便是科学家的游戏。即使是理论科学的发现也是影响深远的、进攻性的、具渗透性的行动。它需要许多设备,而且将来确实会改变这个世界。例如粒子加速器造成地球的创伤,留下了有放射性的副产品。太空人把垃圾留在月球上,就像会有一些东西证明科学家的存在,表明他们有所发现。但是发现却总是对自然界的一种破坏,永远都是如此。”
“科学家就希望这样。他们得运用他们的仪器,必须留下他们的影响。他们不能只做个旁观者,不能只是欣赏,他们不能只是适应自然秩序。这样他们是无法满足的。他们要制造一些不符合自然的、不寻常的事情。这就是科学家的工作,而现在我们倒是有群夥伴试着想变得符合科学呢。”他叹了口气,往后靠去。
爱莉说道:“你不觉得你有点夸大其词——”“你们挖掘的那些洞穴一年后变成什么模样了?”
“挺糟糕的。”她承认道。
“难道挖掘之后,没有重新进行栽种、没有使土地恢复原状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她耸耸肩说道:“我想是因为没有钱。”
“难道你们有钱去挖掘,却没钱去修复?”
“这个,我们只不过是在贫瘠的土地上工作——”“只不过是在贫瘠的土地上,”马康姆一边摇头,一边说,“只不过是一点垃圾;只不过是一些副产品;只不过是些副作用……我想让你知道,科学家就希望这个样子,他们